穿越之凤凰难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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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丫头，快来，我和卜衣正说你呢。”
赵九儿一愣，没想到二哥的房里会有别的女人，她下意识看向赵允言，问道：“二哥，这位姑娘是……”
“我是傅卜衣。”笑着瞥了赵允言一眼，傅卜衣接着道：“是你二哥这次北上的同行。”
“卜衣，谦虚什么。”赵允言补充道：“九丫头，卜衣现在是锦绣的准大当家的，玉记这次的生意成不成，只看她一句话啊。”
赵九儿当然听过锦绣的名号。她衣柜里那些五颜六色的裙衫，还有箱子里的绫罗，十有七八出自锦绣，王城女人圈中还流传着一句话：织女手下千万针，不如锦绣一缎锦。
没想到，这个衣着朴素的姑娘，竟会是锦绣山庄的大小姐。
赵九儿暗中扯了扯天意的袖子，天意心中有数，主仆二人乖巧的上前盈盈一曲膝，半低头。
“傅小姐有礼了。”
傅卜衣自然不敢随意托大，赶忙上前扶住赵九儿的胳膊，将她拉到一侧，细细上下端详，口中赞美之词已然溢出：“怪不得你二哥那么宝贝你，九儿要是我妹妹，我一定把你给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赵允言便只是笑，也不插话。他知道傅卜衣是家中独女，下头只有二个叔伯兄弟，故而见到赵九儿比对一般人亲近一些也是正常。
转头，赵允言又看到站在一旁的天意，这副打扮竟与记忆中的那个干练的小姑娘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而且一直含着头，低着眉眼，只在进门的时候与他对视一眼，但又很快错开。
“允言快来，看看这个衬不衬九儿。”
那边傅卜衣不知何故，将赵九儿拉到了内室，还频频叫他。赵允言应了一声，抬头冲着天意道：“你先下去吧，九小姐这边我照顾就行了。”
天意呼吸一滞，只胡乱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却听得里屋传来赵九儿一声高喊：
“天意，我交代你的事情别忘了跟二哥说！”
说完回头冲着傅卜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件云纹的罗裙真好看，谢谢傅小姐的礼物。”
说着将裙子轻轻叠好，抱在了怀中，然后从腕子上褪下一只白玉镯，“这个，是我在乞巧节那天求来的，据说很是招良缘，今日才带在身上的，没想到正好碰到傅小姐。”赵九儿将玉镯递到傅卜衣跟前，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个，送给你。”
傅卜衣当下就将白玉镯戴到腕子上，笑着说道：“不要傅小姐傅小姐的叫了，我大你三岁，就喊我一声卜衣姐吧。”
“卜衣姐。”赵九儿甜甜的叫了一声。
傅卜衣还在端看那只镯子，听到这声唤，抬头冲着赵九儿宠溺一笑，“说这镯子招良缘真是没错，我刚带上它，就替我找来一个好妹妹。”
赵允言此时掀帘而进，好奇的问道：“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傅卜衣扬起手腕露出白玉镯子，在赵允言眼前晃了晃，“瞧，你家九丫头送我的。”
赵允言一看，倒很是眼熟。这不是当初乞巧节时，娘亲特意为她从银远寺求来的么，赵九儿一直宝贝的跟什么似得，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九儿，怎么从不见你送二哥什么东西。”
“二哥，卜衣姐送了我一条云纹裙的。”赵九儿一边将怀中的裙子端给赵允言看，一边探着头找天意，“二哥，天意呢？”
赵允言无奈的冲着傅卜衣笑道：“瞧瞧，我不知道送过她多少东西，也没抵得过你这一件。”
“二哥，天意呢？”赵九儿又重复问了一遍。
赵允言回道：“我从罗峰山给你带了些东西回来，让她先给你带回去了。”说着有些疑问的看着赵九儿，问道：“对了，你刚刚说让天意交代我的事，到底是什么。我问了她半天，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这个天意，真是笨死了。
赵九儿心里有些郁闷，自己给她创造了机会，怎么也不会用。没有事请讲，随便编一些也好啊，反正自己又不会跟她计较。
“二哥，下个月是天意的生日，我想……”赵九儿抬起头，有些期望的看着他。
怎么又是天意，这个九丫头今日是怎么了，赵允言很是奇怪，便追问道：“你想什么？”
不仅赵允言，连傅卜衣也察觉出个中“趣味”，故而提起兴致，默默的看着赵九儿。赵九儿顿了顿，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我想，你这次离开家的时候，干脆带上天意一起走好了。反正我已经安安全全的长大成人，你交代给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此时让她跟着你走，不是正好圆满——”
“正好什么，别胡言乱语了。”赵允言突然笑着打断，一副听到了天方夜谭的神情，“九儿，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什么你已经长大成人，你要笑死二哥么。”
“二哥，天意她——”
“好了，别再说了。”赵允言伸手抚了抚赵九儿的头发，正色道：“只要二哥在赵家一日，你就永远是二哥的九丫头，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就是代我照顾你的人。以后不准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看，卜衣都要笑话你了。”
赵九儿之所以当着傅卜衣的面说出这些话，一方面是因为傅卜衣也是女人管账，应该能够理解天意的身份，另一方面，其实算是赵九儿的私心，她隐隐约约觉得，二哥与傅卜衣之间可能会发生些什么，她将天意推到二哥身边，也算是在间接表明立场。
谁知二哥竟一口回绝了她的提议，难道真的是郎无心，妾有意么。
赵九儿抬头看了看二哥，余光正好掠过傅卜衣，却见她敛眉沉思，似是明白了什么的模样，倒让赵九儿又暗自感叹了一番，女人啊，果然就是比男人敏锐的多。
那边，有下人来请，说是晚饭摆在了膳厅，不仅爹爹娘亲在，大伯还带着三哥和六哥来为二哥接风洗尘。赵九儿暗中叹一口气，这下肯定又要闹到很晚，她今晚，是没机会跟二哥单独讲话了。
赵允言倒是开心的很，“九儿，雅言和慕言来了，这下热闹了。”
说着，带着赵九儿和傅卜衣兴致勃勃的出了门。
傅卜衣自是知道赵家那八个文武双全的兄弟，而且沿途听赵允言也聊了不少，其中最多的要属那个赵雅言。
赵允言戏称他是赵三疯，说他不愿为官，也不愿从商，一不顺心就闹着要出家，还好他上面有一个大哥顶着，不然，肯定被他爹打死。还说他不喜束发，整日蓬头垢面，跟着外头一群穷酸书生，不是喝酒吟诗，就是打拳舞剑，说的好听是肆意风流，说的不好听便是无所事事，而且固执的要死，朽木不可雕。
那时，听完赵允言的描述之后，傅卜衣在心中粗略的描绘了一遍赵三疯的形象，却在还未完成时，便笑的乐不可支，心想，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邋遢的贵公子，但赵雅言无品无趣的印象，却深深的留在了心底。傅卜衣知道，她迟早有一天会见到这个特别的男人，却没想到，会这么的快。
当那个传说中的赵雅言站到她面前，俊雅温润的脸庞冲着她轻轻一笑时，傅卜衣似乎听到了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看到赵雅言这幅模样，赵允言打趣道：“老三，是不是二哥看错了，你竟然能对着人笑的这么温柔。”
一旁的慕言便乐呵呵的回道：“二哥你不知道，爹爹出门时已经敲打过三哥了，说他要是再摆着一张晦气脸，就把他的书房一把火烧了，跟九儿一样，这辈子都别想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了。”
赵九儿不服气的白了赵慕言一眼，“臭老六，说三哥呢，你提我做什么。”
提起赵慕言这个臭老六的称号，也有一段不光彩的“历史”，故而每次别人一提，他就要炸毛，冲过来跟人家拼命，却偏偏拿赵九儿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赵慕言都养成了看见赵九儿就绕道走的习惯。
不过，这次还没等到赵慕言炸毛，身后便传来赵夫人的一声喝：“九儿，怎么跟你六哥哥说话呢！”
“怕什么，老六疼她还来不及，哪会介意。”
众人齐齐回头，就见到太师夫人携着自家大嫂走了过来。赵九儿嘴贱，被自己娘拿了个现行。
“大伯母。”赵九儿回头冲赵慕言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到了另一位赵夫人身边，一边挽起她的胳膊，一遍撒娇道：“刚刚下人只说了大伯父和两个哥哥要过来，没提到大伯母，九儿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怎么能不来。”她握着赵九儿的手，笑道：“我听你娘说，允言这次回家，身边竟还带着一位姑娘，我好奇得很，特意来看看。”
虽然知道这话中，一多半是玩笑话，但赵允言还是听话的让了一步，让傅卜衣拉到身边，介绍道：
“大伯母说笑了，这位姑娘是江城傅家的傅卜衣，因为生意上的往来才跟允言同行的。这次，也是路过王城，才一道过来看看罢了。”
傅卜衣只觉心乱如麻，耳边那些人的声音都飘的好远，直到听到赵允言提了自己的名字，也如梦方醒一般回过神来。但明明是赵允言在跟人介绍自己，她却偏偏不自觉的望了那个赵三疯一眼，咬了咬唇，上前盈盈福了福身：
“卜衣见过两位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落花有意随流水
晚饭吃的还算轻松，太师夫人将女眷留在了膳厅西屋，把男人们都赶到了一厅之隔的瑞喜堂去了。故而赵允言不在场，大家也不好意思打趣刚刚认识的傅卜衣，只随便客套几句，笑一笑就过去了。
虽然赵九儿告诉天意吃饭的时候不用她过来伺候，但天意还是准时的来了，而且，将之前那一身装扮都换成了平日里惯有的梳妆，衣服也换回了早晨穿的那件浅葱色短褂和灰色长裤。
晚饭结束后，小辈们自然不愿散，但长辈都已有些疲乏，故而赵九儿便亲自将大伯父和大伯母送出了府。等回来却发现天意已经不在了，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天意早被赵允言他们打发回去了，那群人现在正在后花园里一边等她，一遍喝酒聊天呢。
赵九儿赶到后花园时，赵允言和赵慕言正在划拳喝酒，傅卜衣与赵雅言则在月下谈诗说笑。
“二哥，你也不等我。”赵九儿一把夺取赵允言手中的酒杯，嘟着嘴埋怨道。
本来划了几轮拳，赵慕言一直在输，被他二哥灌了不知多少杯，好不容易赵允言输了一次，轮到他罚酒，谁知赵九儿一来就抢了他的酒杯，赵慕言就急了：“小九你捣什么乱，快让二哥喝了那杯罚酒。”
“偏不！”赵九儿被他一吼，更不乐意了，“臭老六，我帮你送你爹娘，你倒好，自己在这喝酒快活不算，还对我大吼小叫！”
赵慕言听她这么一说，起身便去抢她手里的杯子，赵九儿哪里由得他来抢，闪身躲了一下，抬脚便跑。赵允言见天色黑了，担心两人玩得太疯出什么危险，便喊了一声：“慕言，别追她了，那边还有空杯子，我再倒一杯就是。”
谁知话音刚落，便听到赵九儿“啊”的一声，随即而来还有酒杯碎掉的声音。赵允言急忙起身追过去，就看到赵九儿绊倒在老三的怀里，傅卜衣正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弄湿的衣领和袖子。
“呵呵，没事，我没事。”赵九儿看到自家二哥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快，赶忙打圆场。
“不能好好地玩，就不要玩了！”赵允言这话虽然是冲着两个人说的，看眼神明明看的却是赵慕言。
赵允言说完这话，又转身回到刚刚的小凉亭，赵慕言看他走远了，才回头冲赵九儿呲了呲牙，赵九儿不甘示弱，给了他一个白眼。
“小九，等着哪天你犯到一个厉害的人手里，看他不好好治你！”赵慕言不甘心的“挑衅”。
没待赵九儿反驳，赵雅言便出声打断这场幼稚的争斗，“好了慕言，和九儿这么较真做什么，喝你的酒去吧。”
“喝你的酒去吧！”赵九儿狗腿似的学了一句。
赵慕言留了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小眼神，扭头走了。赵九儿则一脸开心的坐在三哥身边，看看他，又看看傅卜衣，不怀好意的笑问：
“三哥，你跟卜衣姐刚刚在说什么啊。”
赵雅言瞟了她一眼，手中的扇子刷的一合，“怎么，你想知道。”
赵九儿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傅卜衣，果不其然，她脸开始红了。
卜衣姐，原来你喜欢的是我们家赵三疯，不错不错，这下天意不用担心了。
啪的一声，赵九儿头上挨了一扇子，“笑的真恶心，九儿，你是不是把三哥当成别人了。”
赵九儿哇呀呀一声吼，站起身来揉了揉额头，憋着嘴委屈的道：“三哥，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打我做什么……”
家中男孩子这么多，赵九儿自然有她的一套相处之道，而八个哥哥中，就属老三则最让她头疼，任她多么飞扬跋扈的性格，在他面前都要认怂。所以每次对着赵雅言，赵九儿都少不了要装委屈扮可怜。不过还好他吃这一套，每次只要赵九儿一咬唇，可怜兮兮的服个软，赵雅言该答应的还是要答应。
“委屈什么，三哥逗你呢。”果然，赵雅言还是心软了。他伸手将赵九儿拉到身边坐下，将扇子塞到袖子里，一边笑一边道：
“前日，慕言还碰到了李笑止，回来还跟我抱怨，说他大秋天的，拿把扇子附庸风雅勾引小姑娘们。我就琢磨着今天也拿把扇子学学那位李大人，看有没有人上钩。”
本来赵雅言有意无意的提李笑止，是为了探赵九儿的口风，谁知他说完最后一句“有没有人上钩”时，赵九儿竟不自觉的想到了傅卜衣，她偷偷瞟了傅卜衣一眼，果然，见她神色也有些不对，看来，傅卜衣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三哥，九儿知道你在说笑话，可是……”赵九儿偷偷掩唇，轻笑道：“可是有人要当真了。”
赵雅言也不知是否听懂了她的话中有话，只勾了勾嘴角，叹口气道：“果然，扇子是个好东西。”说罢仰头望月，默默不语。
那边，赵慕言突然在高声叫喊着什么，好像有些醉了。赵九儿三人连忙过去探看，就见赵允言黑着脸，一个人在那里独酌，而赵慕言站在他一尺开外，嘴里嘟嘟囔囔着：“你不信就算了，不信，就算了。”脚步瞒珊，身形摇晃。
赵九儿眼疾手快赶忙上前一步扶住，开口问：“二哥，六哥怎么一会儿就喝成这个样子啊。”
赵慕言听到了赵九儿的声音，突然呵呵一笑，道：“小九，快，你跟二哥说，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姓李的他骗——”
“慕言，你醉了。”赵允言突然起身，将赵慕言揽到自己身边。
赵雅言看了看眼前情形，莫名开口道：“有人想让他醉，他能不醉么。”说着轻笑了一声，侧身对赵九儿和傅卜衣道了声告辞，就要离开。
“三哥，你不管六哥了么。”赵九儿追了一步，急声问道。
赵雅言回头，“管他做什么，醉成这个样子怎么回得去，谁弄的让谁管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卜衣看着赵雅言离去的背影，心里闷得很，直到赵允言叫人送她回住处时，才打起精神应付几句。
“别灰心，我明日带你去找三哥。”
不知她是不是听错了，赵九儿路过她身边时，好像压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傅卜衣当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直到下人试着叫了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可惜赵九儿早跟着赵允言走的没影儿了。
安静的夜晚，空中半轮明月撒着银辉，一位小厮在前头打着灯笼，后头跟着晃晃悠悠的赵家兄妹三人。
赵九儿用着全身的劲儿，支撑着赵慕言半边身子，一边走一边埋怨：“二哥，干嘛不叫人把六哥送回家去啊，就隔条巷子也不远。为什么要送到你那儿啊，为什么非得你和我亲自送啊。”
赵允言将赵慕言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回道：“他醉了，老说胡话，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说起这个，赵九儿就更无语了，“三哥说你是故意灌醉六哥的，你干嘛好好地把人灌成这个样子呀。”
赵允言撇了撇嘴：“想知道些事情。”
“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些平时不能知道的事情。”
赵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