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宣穆皇后-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张汪笑而不语,知道友人这是在劝他出仕了。
见他没搭话,常槁继续说道,“我兄长便是预备过几日离县。”
卖了这样的一个消息,可见友人是很上路了。
可是张汪一来觉得这样的时局还是不太安稳,又借着守孝的借口,很不予理睬。
礼节性地问,“伯槐兄是已有主见了?”
常槁道,“家兄要去投奔曹校尉。”
伯槐即常槁兄常林的字,而曹操这时候的官职还是个典军校尉。
“是沛国谯县的那一位?”
“正是。”
纯粹是被古人们这一大堆敬称谦称绕晕的,春华脑仁有些疼,不过就是说要去投奔曹操罢了。
可能是后来者的意识里,在整个三国里只要跟着曹操走就有肉吃,她并不觉得这一样的投靠有什么蹊跷。
倒是他的父亲张汪有些吃惊,“北方列豪强,令兄何独钟曹公?”
至少这个时候的曹操实在是过得不太顺意,手下士兵不足,愿意资助他的资金来源也不稳定,隔三岔五的打败仗四处奔走。
不是说曹操初年没打过胜仗,然而这一阶段还是他的失意期。
他这一失意,一直要失意到收复了青州军,从此后才飞黄腾达起来。
相比之下袁家的俩哥们,袁绍春风得意,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谋士有谋士,还当过讨贼盟主。他的弟弟袁术也是这个时候的得意人,若干年后还盛极一时的做了伪帝。
这个时候看得上曹操的人实在不多。
但士者看不上袁氏兄弟自由一番品论。
“若袁本初者,其心与董贼无异。”常槁说得铿锵有力,“国难危急之时,他竟欲另立新帝。皇位废立之时,原乃天命,他如此行为和禽兽一般。”
袁本初,即袁绍。
董卓的恶行中最不能为世人接受的大概就是他杀死了少帝,另立了其弟刘辩,也就是当今的献帝。
在这个时代人的心中,皇位天赋,最是神圣不过,皇帝对于这个皇朝的百姓来说是崇高无上的精神领袖。
虽然在许多朝代开始之初,皇帝本也该兼备物质领袖的职位。
董卓随意废立皇帝被世人怒骂,而袁绍竟然也想立一个宗室使其偏向于自己,“抛弃君主”的这一项罪名,在封建王朝比十恶不赦还严重。
张汪也是知道这个,因为袁绍层预谋过这么桩乌糟事,所以士子大多对其有芥蒂。
“令兄是有高才之士,当谋得其位,而愚兄家中有丧,为先祖守孝,大概是走不出的。”
常槁也有些急了,“这时候您投奔于曹孟德,他势弱,得到一爪牙犹如雪中送炭,自当待兄台您更好。”
“我如今这样又哪里走得开。”
这两人感情是极好的,常槁便劝道,“国难当头,君子您该入世救世之急,哪能隐居逃避?”
其实说的也不过是为了给他提供一条理由:上纲上线的说,天下黎民都生灵涂炭了,您这样有大才的人,应该出山辅佐皇上了。
常槁真的是面子里子都给足了,连台阶都给搭好了,然而张汪死活不肯下。
就有如顾炎武所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句话绝对不是这个时代有的,更不会是一个或许会叫做“孙尚香”的郡主姑娘说的。
春华在一边脑补了一回,又觉得现在她父亲出去虽然也是有风险的(比如她就不知道曹操还要多久才能不打败仗了),但跟着曹操日后绝对发达。
如果说曹操的发家史更像是传统种马奋斗文的话,那么依照主角定理他肯定会活得好好的,并且越活越好。
可谁都不知道,自己家会否成为这只奋斗小种马成长旅途上的炮灰。
炮灰,死得再感人,再有跨时代意义——他还是个被悲剧了的角儿。
常槁是想给他哥找个一路一起结伴的人,好歹都是温县出身的老乡,而张汪和他关系最好,也是在洛阳太学里混过,做过官的人。
洛阳太学便可以算是汉帝国的国立大学了。
张汪的出身也不差,比起常槁这个尴尬的庶弟,对常林来说的确是个理想的陪伴。要是事成了的话,两边都欠了他人情。
现在眼见张汪不同意,好歹买卖不成交情还在,两人又闲谈了些县里的杂事,常槁在张氏夫妇的再三挽留下,很按照这时代礼仪的婉拒没留下吃饭。
也就是这一番谈话,张春华渐渐看明白她父亲的性格了。
张汪是个稳重的人,他所做的事无论如何都以求得四平八稳为主。像他这样的人,从不会出了大漏子,如果是在寻常的世道为官,大概是可以稳步地上升的。
但在乱世要做出一番事业的,他却实在缺少一股冲劲。
也不能怪他,这是每个人的人生观走向。如枭雄豪杰,的确是有冲劲,干了一番大事业,比如曹操。但他的胜利中却无限辛苦,死了兄弟子侄,连大儿子曹昂最后也因他的缘故死去了。
相反张汪稳稳当当的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在这个乱世却是绝对的不易。要支撑起这个家,使家人不至饿肚子,有衣有食,虽不至于有什么功勋,但全家人至少还能团聚。
这里谁更幸福就见仁见智了。
女子业(一)
张汪最后还是没被说动,反而是同县的常林,王象,杨俊等都周准了时机,日后皆顺利出仕。
不过张汪也不觉得可惜,各人抱负不同。
对张汪此人而言,最令人敬佩的地方在于——他竟在乱世之中保全了一族人。
这是个英雄辈出,天才谋士扎堆生长的时代,其隽永的魅力即便到了百年千年之后,仍吸引着各个时代的国人与亚洲诸国,将这个时代的故事一遍遍地改为演义小说。
要说到这些华章中最出彩的必属为后世盛誉的这些士者。
能在历史的宏潮之中,被称为奇士的,汉高祖只得了个张良,宋太祖有个赵普,明太祖有个刘基,唐太宗身边人虽多,却没有如周瑜诸葛这样立马就可以从脑海中蹦出的人名,但说穿了,这些“数风流人物”,活着时似乎风光,历史书上写着的得意,又有几个能善终的呢?
郭嘉英年早逝,荀彧节命而死,周瑜是在行军途中病死的,诸葛则是给刘家父子做牛做马累死的。吴国辉煌时代最后的大都督陆逊,更是直接被其主孙权活活骂死的。
狡兔死,走狗烹。这个时代的谋士武将如果不是英年早逝,或是把自己累死的,命长活剩下的难有个好结局。
现人仰慕这些天才,不过是把他们的事迹当成了话本小说,反看成了虚拟人物,用他们的风流事迹,杰出智慧谋略当成麻木生活中的快速兴奋剂。
谁又曾想过这些人物风光过后真实生活无以遮掩的累累伤痕,竟会如此让人潸然泪下的冲动。
张汪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或许他不是个天下倾慕的奇士,但他能使一个家族在饥荒中不饿死人,在战争预来时先得慧眼地趋利避害——他本是,就是个了不起的普通人。
等这一年到了头,孙子辈都该出了孝,其中张淮和春华就在此行列,然而张汪虽是孙子,却是承嗣的长孙,不免还要陪了他叔叔辈们一同多守几年。
张汪走不开,族中却断不能没了主母管内务。彼年年节,张家虽仍旧因孝未在县上走动,人不走动,人情却不能断了,只要张家还想在温县立足下去,就必要走礼。
孩子们出孝前三个月,山氏带着两个儿女会了本家,未先办年礼,便先开了给常家大郎常伯槐的离别践礼单子。
在古代没有业余娱乐,都快闷坏了的春华,歪缠着母亲,有幸看到了在古代的第一份礼单。
这个时期,蔡侯纸已经广为流传开来,对着一纸似曾相识的文字,两眼一抹黑,仗着是萝莉音大杀器,一扭头钻她妈怀抱里撒娇去了,郁闷道,“看不懂。”
她妈拍拍女儿的背,还觉得好笑,“改明儿娘教你。”
小女孩嘛,不懂才对了,生下来就会的,你穿的吧?
对,姑娘她就是穿的。现代的小知识分子青年张春华,天朝高考独木桥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先进标兵,竟然成了个“半”文盲。
后世将秦始皇骂得残暴至极,颇有些用人骨堆山的东方鞑靼王的赶脚,但的亏此君统一了六国文字。如今在一脉相承的文字中,人们仍能从书写中找到本民族文化的渊源。
感谢秦皇汉武,她只是个“半”文盲,还有一半全靠猜。
母亲山氏说了声要教她习字,但目下看了,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女孩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可保障的受教育权!
别说女孩没有,就连走卒白丁都没有,虽然没有明确那一条法律写“女子与农人贩夫等不可习字”,明面上看的确没有,但处在这一阶级,你就是想学都没途径。
在十几个世纪后,由于不识字随便按个手印把自己卖了的按理基本是绝户了,但在本朝本代却比比皆是。
作为万恶的剥削阶级家小姐,家境纵然允许了孩子们受教育,但也要看这个女孩本身是否受重视,不受重视的,庶出的子女们,没个人会主动为其争取福利,也就甭想了。
还想学文化?给你嫡母生的姐妹当媵去吧。
或者也有女孩本人就不想学习的,六七岁的小孩,有几个是天生喜爱读书自己要求上进的呢?这正是一个爱玩的年龄,女孩自己不想学,父母更不会用文化课作为女儿培养的必须来逼——这毕竟是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
在父母的眼光中看,女红做不好,很要命;不会下厨,很要命。不识字没文化?一点都不要紧,还打算让丫头片子去做文豪呢?
这是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想法。
类似于出了个蔡文姬这样的才女的家庭,毕竟还是少数。就算是蔡文姬,她也是的亏生在一个书香门第,且当时她父亲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只有她一个孩子。
山氏是世族嫡女出身,出身使然,自然也认过字,却只是为了方便看账管家,根本谈不上文化水平,更别说吟个歌写个赋,她丈夫多谢几个复杂字她就该犯晕了。
能认识几个字已经算是好的了,更别提让她书写。
山氏也就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女儿,说的是“改明儿娘教你”而非“请个西席教你”,这里面区别就大了。
更何况女儿过了年也不过就五岁,这事儿山氏就别说放心上了。
但作为一个受过现代系统化教育的新青年,在再次受到这个时代的性别歧视后,春华觉得坏大了。
她没想过要争取女性平等地位——在现代都办不到的事,在古代更不现实,但至少一定要给自己争取到受教育权。
不受教育,便如她爹和她娘的相处方式一样,她爹稍用了点文邹邹的词,她娘就瞪眼。这还是夫妇感情好着的!
并不是说在封建社会中,这样学历不对等又无共同语言的夫妇就过不下去了(事实上小三们文化程度更低),但一开始夫妇俩的意识水平就站在不对等位置,那么直接导致妻子对诸事态的话语权减半。
柏拉图说,爱女人是爱肉体,爱男人是爱精神。他老人家说得真轻巧。
也确实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古典时期中,男人之间更有话题也更有惺惺相惜之感,但落后时代中的女性,连个受教育权都没有,让她们又如何在无休无尽的家务劳顿中抽出个时间思考哲学基本问题,然后形成个“高尚灵魂”的?
不读书就断了一大半了解这个时代人事信息的途径,思维跟不上主流,迟早被人当二愣一锅烩了。
可是该怎么说呢?
四岁快五岁的小萝莉拽紧小手想到。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开口,过完了一个黯淡的新年,孩子们换下了孝服,山氏把俩孩子拎过来训话。
“以前这年家里事多,你们也还看着小,家里没拘束过你们。今年可再不成了,你们两个要多给我收收骨头了。淮儿给请了师父要做起学问,就是春华也要学礼了。”
春华一愣,她妈明着就把她的教育权给抹了。
还想给自己继续争取福利,张淮已经恭敬地低头,还知道使个眼色给妹妹,通常这种时候小辈们都该一同回答,张淮也算对她有情分了。
春华也只得一同和他说道,“谨遵母训。”
女子业(二)
出了屋,两个小孩各由着奴婢在廊阶给套上屡,张淮显然是看出妹妹心神不宁,也还关心,“妹妹似乎有心事?”
这里人多嘴杂,旁边都是奴婢,春华还没他这么缺心眼,在她妈门前说对母亲的教育方案不满,只冲他笑了笑,“哪能呢,只是想到淮哥往后做起学问,咱们兄妹俩怕是少见了。”
张淮不疑有他,“总在一家,昏定晨省也必得见的。”
春华在心里阴暗的比个中指,让你说个高级词汇吧让你说个高级词汇吧!
昏定晨省,其实说的就是给父母请安。
她还不至于文化水平那么差,两人到了岔路口,平辈见互执了简礼,便走了。
她是和父母同住的,张淮却是却是有自己独院。
回了房,自有丫鬟仆妇给伺候她打水洗脸。
因为守孝的关系,这些佣人自分配到自己名下,倒一直留在本家不做事。人空散惯了,忽然有一朝主子还是要回来,这些仆妇丫鬟们白领工资吃白饭的好日子就到了头。
却没人给做到脸上来,姑娘虽小,姑娘她妈却是个厉害的。
时间一久也总有人要先讨得了主子的好。
如今看主子似乎心中有事,吴妈就一边给春华擦脸,一边说道,“姑娘可是有觉得为难是事?便是说给夫人听也无妨。”
同样的一句话,并不是旁人不懂得说,而是就算是奉承讨好也有个先来后到,论资排辈。
春华一瞥眼,我自己的妈,哪里用得着说话顾忌了的?不过是刚才那场合下顾忌着一个张淮罢了。
和吴妈说,“也没什么难的,阿娘让我学礼也是为着我好,我也是极愿的。”
她也知道母亲先给她打造的这套小班底是个什么用意。
上年纪的仆妇两个,这时代的小姐出场自也要一个年长一点的妇人陪侍其侧,通常都是乳母一类的角色,春华没有乳母,却必要一个这样的妇人,以免失了稳重。
年轻的媳妇子一个,是如今给她来管家的。
丫鬟两个,一个十四,一个十二,都是这里干实活的。
小丫头如今只有一个阿兰,今年8岁,大约是预备培养着以后成为玉桂在山氏哪里的心腹地位。
没过几天,山氏便给春华请来了一位女师傅徐氏,据说是原是洛阳宫人,出宫后回到本郡担任郡中教习秀女的工作。
这个时代并不是明清,对于宫女二十五岁出宫这样的规定是没有的,只能等皇帝心情好,哪一年生儿子了,哪一年大旱大灾了,给祈个福的时候放点老宫女,而且还不是一定的。
徐氏出宫后并没结婚,大概其时已经不算年轻了,能从茫茫宫人中混到一个出宫名额,还可以同本郡郡守套上关系,负责教习这样的事务,可见也算个能干的人。
头一天见面,春华便规规矩矩地执弟子礼拜过,才拜过,徐氏便很不徐不疾地言道,“请小姐再行次礼。”
声音轻缓不扎耳,也难以听出声线起伏,春华一想,到底是宫中出来的人。
如今国都都已经破落了,皇上被董卓到处赶着走,上早朝都只好借了沿途平民的院子,皇上在低矮的蓬瓦间坐着,大臣们则在阶下,民人未修葺过的院子里磕拜,通常头触地时沾上泥泞草杆。
难得昔日的洛阳宫人还得了这样的礼仪。
一边听着女师傅的话再次行了遍礼,才刚将双手相叠齐过额头,便被纠正着动作。
“稽首之礼,当先以左掌按右掌之上,小姐请看奴给示范。”
此后又有纠正走步,坐姿之类的礼仪,对春华来说,她原想着的学礼该如容嬷嬷罚小燕子一样,而事实上却更像是军训时纠正军姿。
毕竟是小孩子的身量,有许多动作即便懂得要领,却也难用童颜做出端庄一本正经的风范来。
不满意,徐氏便会一遍一遍的让她做,声音仍是轻缓,也从不训她,也不夸她,如果真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耐性没得这么好,大概是极难熬的。
吴妈便想讨了好的和春华说,“也太严厉了,姑娘您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