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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磕一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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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混名,一尸两命是常事,候爷隐忍不发皆因仁善,你倒好,生怕你表妹死晚了赶不上投胎,特意跑来推波助澜,真是爱妹心切的好表哥啊!”
白尘说着还鼓了一下掌,瘦骨男人早就骇然坐地,突然爬跪上前,“公子救救小人!千万别跟候爷说小人来过!小人是鬼摸了头才会听凭那女人的教唆来闹事,公子千万把紧口风,千万保住艳秋的命,小人三代单传又没钱讨老婆……”
“艳秋小姐就是你的老婆,你今日是来接老婆回家的,候爷成人之美,那边府上也少了眼中钉,如此便皆大欢喜,你说呢?”
瘦骨男人傻了眼,随即讪笑,“好虽好,只是回去后也没钱过日子啊!公子能替候爷作这个主,自然也能替候爷打赏银两……”
“赏你们活着就已不错,再纠缠下去……”白尘温和一笑,“打赏你们去死,要不要?”
瘦骨男人倒抽冷气,赶紧讪笑赔罪,白尘只说没关系,招手叫门边的下人过来,“找人替艳秋小姐收拾东西,就说候爷许她随夫回家,她若不肯也无妨,官家牢房不缺她那口饭。”
“是!”下人领命而去,白尘悠悠起身,淡瞟地上的男人一眼,“你该知道我是大着胆子放你们一条生路,若只有艳秋小姐一人,候爷还会顾及无辜婴孩,但是加上你,候爷只会怒火难平,赏她一个死还算痛快,赏你一个生不如死仍不能解恨,听明白了吗?”
男人点头如鸡啄米,白尘则已经出了厅室,绕过院中花坛时,听西厢那边传来哭叫声,自然是艳秋不愿回乡,白尘心下冷笑,这个坏女人竟敢把别人的孩子赖给单朗,单朗也居然忍到现在,或许单朗真没把她当回事,但是小麻烦也会养成大祸患,到时不是更麻烦?仗势欺人还是恃宠而骄都无所谓,这个主,他作定了!
西厢那边传来急促脚步声,然后是艳秋小跑出来,一见白尘就扑到脚边哭求,“白公子替奴家求求情吧!奴家对候爷是一片真心,就纵有万般错,真心不会错啊!候爷定是一时着恼才不肯回顾,但是奴家生是候爷的人,死是候爷的鬼,奴家就在此间等着,白公子去问问候爷的意思,若还是不肯留下奴家,奴家只有死在此处!”
你怀着别人的孩子还敢说对单朗是真心?你说你的真心不错,难道要人夸你贤惠体贴,不需单朗出力就让单朗当爹?
“起来吧!”白尘扶起艳秋,稍许退后一步,见艳秋还要上前,忙抬手止住,“男女有别,艳秋小姐请自重,非是白某不愿代为求情,只是你表哥已寻你而来,而且是那边府上找他来的,个中利害,相信你能掂量,况你当初设计这条富贵道时,就该想过会有今日这出……”
“奴家不是设计,是真心托付,候爷只是面冷,并非无情,否则不会留宿奴家房中,奴家虽一步走错,但也是真心所致,候爷将奴家归置此间便是原谅了奴家,若非那厮寻衅生事,奴家也不会被候爷哄撵,白公子只将那厮撵出去便是,奴家只一心等候爷回来!”
艳秋凄声泪雨,又果真面门而跪,一心要等单朗回来的样,白尘略略弯腰,低声道:“你还记得那位陆小姐吗?单朗撵她走,她不走,单朗嫌麻烦,把她交给那边府上的夫人处置,如今你也不走,是等着那边的夫人亲自处置你吗?你该知道她恨不得你死,否则不会寻了你表哥来,倘若你落在她手里,下场不会比陆小姐好,言尽于此,是走是留,你细细斟酌。”
艳秋愕然失色,白尘则负手出了别院大门,来到大街上仍切齿不已,一个个都是真心,单朗不是逍遥候的话,你们还真心吗?一个是冲着逍遥候夫人的名头,一个是仗着父辈的恩情耍赖撒泼,一个是怀了别人的孩子还大喊真心,其实没一个好东西!
包括我,而且我是最坏的一个,别人只求富贵名利,我谋算的则是单朗的一辈子,这一辈子不许他有别人,哪怕为了后嗣也不许有别人!他只能有我,只能!
“白公子不舒服吗?”
嗯?白尘惊了一下,有些没好气地瞪了莫管家一眼,“你是聪明人,怎么干出这么傻的事?别装得一脸无辜,敢说你们不知道单朗今天一早就出门了?敢说艳秋的表哥不是你们找来的?敢说别院那个下人没被你们收卖?敢说他不是奉了你们的命令去书馆找我?敢说你们不是借此估测我的分量?但我要告诉你,真想对付我的话,尽管放马过来!从现在开始,我随时等着接招!”
白尘说完就走,莫管家愣在当场,回过神才发觉全身冷汗,双腿颤悠不住,心头罩来死亡般的阴寒——这个男宠绝对不简单,语气态势震慑窒人,没有半分虚张声势,竟似颁令王命一般,令人敬畏而胆寒!真的只是男宠吗?
莫管家抱疑而去,白尘则是带了一肚子火回到小院,房前屋后绕了几圈也没能平静下来,因为怒气的源头是他自己,为什么啊,他要跟一群世俗小人争闲斗气?就算他的王国早就覆灭,他骨子里的血没有换掉吧?
时运不济也好,命途多艰也罢,自从跟小狼哥哥相认,他就决定要做个高尚的人;自从确定了对小狼哥哥的喜欢,他就决定要做个善良的人;自从得到了小狼哥哥的回应,他就决定要做个坦诚的人,结果呢?
白尘啊白尘,你哪有半点王家遗风?瞧瞧你那点儿度量、少得可怜的气量,还有阴暗卑劣的心思,凡此种种,难怪你曾堕入那种地方,跟你的人品性情很般配呢!
白尘自嘲一笑,随即就搧了自己一耳光,可惜没打上,不单手,整个人都瞬间动弹不得,然后眼前一花,不用看也知道是单朗来了,因为气息很熟悉,还带了异常寒冽的冷气。
“白尘是我的人,谁都不可以打,包括他自己,你不明白?”
白尘翻着白眼却笑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快点解穴,等会儿手脚麻了不给你做饭!”
“你认错的态度有问题,有句俗话说得好,不怕老婆搅,只要头顿打得好,就你这态度,我要是轻饶了你,过后你故伎重演我还得管教一次,麻烦!”
单朗说着,手上变戏法般多出一盒点心,“这是棱州有名的十样锦,我特意叫人快马送过来的,你好好认错,给你当饭后甜点,否则我拿它喂隔壁的狗……”
“你暴殄天物!”白尘骂着又觉不对,“我是狗吗?乖乖听话就有点心吃,不然就看隔壁的狗吃,那你直接给它好了,我不吃狗食!”
白尘说着就红了眼,单朗挥手解了白尘的穴,把人揽在怀里,轻摩轻叹,“你呀,敏感又小气!既是骂人就不该自伤了觉得委屈,这些年,你心头绕了太多死结,却一昧归咎于世途坎坷,其实都是自我捆*绑,你若不在意,纵是天雷轰顶、烈火焚身又如何?你若放不下,便是一粒沙砾也能阻你前行,因此我不是真的要你乖乖听话,只是希望你少些自我纠结,多些坦然安逸,明白了吗?”
白尘久不作声,慢慢挣出单朗的怀抱,依旧负气般瞪着单朗,“你直接说我放不下某种身份就行了,但我连那种地方都呆过,我是真的放不下吗?当然我也承认多数时候不屑与人计较,但不代表我受人欺负了不会反抗!我若还是从前那般身份,自然会光明正大予以惩治,可我早就沦陷入泥,长年小心提防,让我变得戒心重重又敏感,阴谋报复欺负我的人,让我变得小肚鸡肠又阴暗,这就是真实的我,你可以不喜欢,我绝不会死缠烂打成为你的麻烦,就如你要我乖乖听话,我却早就不是你记忆中的乖巧娃娃了那样,我们空白了十年,很多东西都已面目全非,你若真喜欢我,请喜欢现在的我,若难以接受,请不要给我希望。”
白尘说得铿锵,泪水却一拨又一拨,单朗许久才长叹一声,伸手把人捞进怀里,“对不起,不该强求你做回乖小孩,要你坦诚的是我,要你装乖的也是我,所以错的只能是我,只是你不该质疑我的喜欢,别说你只是小小的不乖,就算你背着我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我也喜欢的,只要你不偷*人……”
“你才偷*人!”白尘捶了单朗一下,随即诡异一笑,“我不是小小的不乖哦!你偷的人被我撵走了!我还打算跟你媳妇斗法,反正我是坏人,早就没皮没脸甚至没心没肺了,虽然我曾想过对她敬而远之,但她步步紧逼还隔山打牛,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我不能老退啊!所以我给你媳妇的管家下战书了,你要帮她,我理解,如果要帮我,我心领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她是女子,我是小人,所以你最好别插手,总之我要让她知道,她眼中所谓的男宠,不是她想像的那么好欺负!”
白尘说着还附带一声夸张的冷笑,然后昂首挺胸去了厨房,单朗有些发愣,随即恍悟,果然没了书馆,小活宝就闲得无聊,所以发疯打发时间呢吧?
话又说回来,发疯的小活宝更加可爱呢!那就拭目以待吧,瞧瞧小活宝会疯到哪种程度又回复正常?
另外就是,都是些什么该死的人,把他的小活宝刺激疯了?
单朗微微抬手,暗处一片更黑的阴影突出成一个人影,递出一张纸片,上面记述了单朗不在白尘身边时,白尘的行踪及周边人事,单朗看得好笑,十分满意小活宝在别院的作为,挥手令退阴影,拎起十样锦找他的小活宝去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朱慧珍不后悔招惹了白尘,也不惧怕夫君会恼怒怪罪,因为她已经查到了白尘的来历,堋州妓馆的小倌而已,再得宠再嚣张,不过是一朝得意罢了,名入妓册的人,即便被主子宠上天去,顶多纳入男妾一流,妄想入主正室!
朱慧珍原本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如今看来,竟是多虑了,想来也是,夫君再宠那人也不曾流露休妻的意思,自然是深知那人不堪正名,逍遥候夫人的话,除了她,谁人堪当?
夫君冷面冷情,常年忙于事务极少归家,逢人遇事又耿直不防,木讷于官场便少有人奉承,若非皇恩偏重,似夫君这般为人处事,即便再俊美再富有,也没几个人愿与之相守,如今还添了偏爱男宠这般恶心的嗜好,除了她,谁又能宽怀容忍?
朱慧珍一面自得,一面难免心酸,想她花容月貌,德才双馨,闺居时便有各方才俊争相予求,然她一颗芳心早就暗许逍遥候,最终也得偿所愿,只是没想到夫君比传闻的还要冷情,也曾想过夫君能对那男宠百般好,必定不会是真正的冷情人,谁知那男宠竟是妓馆出身,可见夫君只是贪图其身,甚或迷恋其媚术而已,并非对其有情。
这虽是好事,但又不尽然,倘若夫君真个冷心无情,她这一腔爱恋岂不是要终生无果了?
又或者夫君年岁尚轻,不通情*事关窍,多历人事后就会有长进,她既然比夫君年长三岁,诸多事理难免要谦让一些,何况夫君说过,她是这府里的主母,于公于私都应该多担待一些才是。
朱慧珍想到此处便平静下来,吩咐管家去小院请候爷,今日是她生辰,花厅上已备好珍馐美酒,借着生辰的名义着人相请,夫君应该会来的吧?
“我不去!她的生辰与我何干?”单朗说着就愣了一下,“你不会答应了吧?”
白尘故作惊怕,怯丝丝点头,单朗扔了书就扑上去把人压在身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昨晚叫你照着这书上的姿势来一个你都不肯,现下应了别人的管家要我给你面子,你觉得我会吗?”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白尘故作委屈,双手圈住单朗的脖子,眨眨眼,立刻泪光闪闪,咬咬唇,立刻楚楚可怜,扭扭身子,抬头印上讨好的一吻,“小狼哥哥最好了……”
“少来!”单朗骤然起身,不解气般轻踢白尘一下,“你不去我也不去!”
“我想去的啊!只是空手去吃人家的生辰宴,不太好吧?”白尘左右看,卧房里杂七杂八摆了不少可爱东西,从中挑选生辰礼的话,显得太随便了,主要是舍不得,但是花银子重新去买,同样舍不得。
白尘拿起一样放下一样,怎样都难以取舍,单朗则坐回椅上继续看书,你就慢慢挑吧小活宝!最好挑到睡觉时分,到时什么生辰宴都见鬼!乖乖给我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
“拜托你不要笑得那么恶心,还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好吗?你看的是下流东西,又不是武功秘笈,哪有什么大鹏展翅?”白尘翻着白眼却红了脸。
单朗则一脸诧异,“这书上的每个姿势都配了武功招式的名称,你没瞧过当然不知道,不然你过来瞧瞧,或者你从前学的都不正宗!”
白尘羞愤抗议,“我求求你好吗?那种东西没有正宗与否的说法!再说这书是你二哥给你的,你都说他不靠谱啦,非要论个正宗伪学的话,你看的才是被篡改了不入流的东西!”
单朗侧头想了想,恍悟道:“我想起来了,这书原是我哥夫寻来蒙我二哥的,谎称是武功秘笈,不过跟其它同类书籍参照下来,还是这本最正宗,除了文字解说详尽切实,还有图绘描画也十分清晰生动,只是上面被做的人都没有你好看,为了更好地学习参悟,我在每个被做的人脸上都点了一颗泪痣,侧脸没露出左边的时候,我就划个箭头另附文字,说明此人左眼下有泪痣一颗,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单朗挑眉招手,诱哄兼挑逗,白尘早就哭笑不得,扑上去要毁了那书,可惜身形力气没一样占强,最终被箍在单朗怀里还累得气喘吁吁,又被逼着跟单朗一起看那本书,撇开内容不说,这书从纸质到封面制作再到文字插图的印制,无一不是精工巧作,堪称此中极品……
“不对啊,我们要去赴生辰宴!”白尘恍若惊魂,揪起单朗就走,“快点快点!已经耽搁太久,你媳妇怕是等得哭鼻子了!”
朱慧珍没有哭,只是叫人撤了酒菜,扶了陪嫁丫头的手,打算回房睡觉了,她是逍遥候夫人,又不是哀怨弃妇,就算想哭,也会躲到没人的地方,绝不会在下人面前失了尊贵颜面!
许是天佑良人,还没走出花厅就听下人回报候爷回府了,朱慧珍来不及高兴就慌忙命人摆宴,可恨自己竟去学那小户女儿的作态,毫无耐性也罢,竟然没一点自信,等了个多时辰就撤宴,不但忘了夫君事务繁多,而且忘了自己原是夫君亲自选中的夫人,看似冷情,实则有意呢!
朱慧珍羞色满面,打点了最得体的笑容在脸上,看到夫君身边又带了那男宠时,得体的笑容在脸上僵了僵,下一刻便越发生动,一面请人入座,一面询问白尘可有特别想吃的。
“客随主便,何况今日是夫人的生辰,我不请自来已经很冒昧了,怎敢擅自点菜,喧宾夺主?”
白尘笑颜谦辞,朱慧珍不及答话,单朗已经吩咐了几道白尘爱吃的菜,一直等到做好了送上来,单朗才拎起筷子,这是可以吃饭了的意思,朱慧珍忙近前布菜,白尘则斟了酒递给单朗,“你应该给夫人敬酒庆生……”
“麻烦!”单朗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兜底朝朱慧珍示意,“我喝干了,你也喝一杯吧!”
朱慧珍欠身谢过,果然自斟一杯喝下,白尘有些愣神,这样的庆生酒朱小姐也接受?
“我今儿长见识了,一直以为生辰敬酒也是要说点什么的,而且要碰杯齐饮,却不知还有这样的喝法,倒也省事,各人想喝各人倒,很随意,对不对?”
白尘不是嘲讽,而是真心喜欢随意的方式,朱慧珍则心下恨恨,这男宠分明影射她不得夫君敬爱,又偷眼打量夫君,果然没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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