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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磕一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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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因为单朗要我相信他,所以我就信。”
“好吧,我又输了一着。”惠王给白尘斟了一杯酒,“喝了压压惊吧!我不跟你打哑谜了!如你所说,我跟单朗只是小有交情,算不上十分信任的朋友,所以他的很多事,我多数靠猜,知道他多年都在寻找一个人的时候,我曾请求参与,被他拒绝了,当时还有些失望,后来才知他要找的人也是皇上一心缉捕的人,所以他拒绝我参与有可能是不信任,也有可能是为我好……”
“他当然是为你好!你是王爷,没必要趟这浑水!”白尘夺过酒杯一饮而尽,丧气般坐下,道:“你那年去玉甸国,就是背着单朗替他去找人的,对吧?”
“嗯,你很聪明。”
“在你面前,我是傻瓜!”白尘一个劲灌酒,忿忿道:“接着说啊!你找到那人没有?”
“应该没有吧?虽然遇到一个有可能是的,但他是个小骗子,不可能是单朗要找的人,当然人不可能一成不变,所以我给单朗传了消息,后来听说单朗果然在玉甸国找到那人,可惜赶到时,那人已经死于战乱火场。”
惠王言毕长叹,白尘暗里翻白眼,面上配合哀叹,“可惜死了,不过也好吧?毕竟是皇上缉捕的人,不死的话,会给很多人带去灾祸,所以死掉了好!”
“对,他不死,你也会受连累,因为单朗从来喜欢的都是女子,突然就带个男孩在身边,皇上必定会起疑心,但是那人死了,皇上只会认为你是单朗的帮衬一个,表面是为了激怒朱氏,实则是跟皇上对抗,势必要皇上准他娶臻月,但他不知道,并非皇上不准,而是臻月因自身不足,所以请求皇上断绝单朗的念想……”
“单朗没有那种念想!我也不是什么帮衬,具体怎样,不告诉你!现在我是真困了,既然你不是坏人,我就不紧张你了,还拿你当朋友,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好帮单朗完成大事,到时我亲自做菜给你们吃,这次绝不骗你,一言为定!”
“嗯,我信你。”
惠王微笑离去,白尘撇嘴冷笑,我都不信我,谁信我,谁见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七日后,单朗携旨而归,宣旨完毕后,臻月几乎晕厥,皇上竟将她赐嫁玉甸国,这是断了她一世念想、绝了她的活路!
臻月当庭拒婚,惠王则代妹接旨,然后领了妹子下去规劝,单朗自然急着找他的小活宝,宣旨时就见小东西躲在门外,此时捞过来就是,拦腰抱回房里欲解相思,谁知小活宝挣扎抗拒,异常激越。
单朗恼火又丧气,“你不会又在斋戒什么吧?我都想死你了,你一点不想我?”
“想的,只是不高兴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
“你跟惠王是朋友,我从来不知道,你说搞定他也是目的之一,其实不用我出场,你们也会联手,之前你说惠王有野心,其实你一早就知道密旨的事,故意把惠王说成坏人,无非是增强我对他的敌意,好叫我接手你所谓的任务来刺探他,为什么这样做,我不知道,但一定有你特定的目的在里面……”
“没那么复杂,只是不希望他参与此事,所以拒了他的请帖,可他半夜潜入驿馆来见我,说他猜到你是谁了,希望我带你去见他,本来我不乐意,可是你不吃郡主的醋,我就趁便试你一下,仅此而已。”
“好吧,其它的我就不问了,但他窥察了我的真实身份,你又似乎不相信他,所以要不要把他……那个掉?”
“杀他无益,何况他是我朋友。”
“可他不值得信任,不是吗?”
“不是不值得,而是不想。”单朗起身整顿衣衫,走到一边倒茶喝,回头见小活宝仍在等下文,只好耐了性子简单解说,“他帮我寻过你,这是他惹恼皇上的真正原因,而我从始至终都希望他好好做个闲职王爷,因为他是唯一不惧我的冷言,锲而不舍要跟我结交的人。”
白尘恍悟点头,“你非但信任他,还挺为他着想,所以我之前说要杀了他,你不会生气吧?”
“你杀不了,他的武功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所以我干吗要生气?”单朗放下茶杯,扑到床上亲吻舔*弄,白尘先时乖顺,突然又不干了,“你不是去作攻城准备吗?怎么带了圣旨回来?还把郡主许给玉甸国王子了,她喜欢你,你不知道?”
“就是知道才这样做的,一个朱慧珍已经够烦了,再来个郡主,我会想杀人,把她嫁去玉甸国还能辅就皇上的大事,我们奉旨送亲,顺便送他们一个大凤子民的身份。”
“计是好计,可是皇上以为你喜欢她,你却不反对她嫁给别人,皇上必定会起疑心……”
“他爱疑就疑,何况我早跟他说了我是真喜欢你,虽然隐藏你的身份很重要,但我不高兴他们说你是我拉来演戏的男宠,你明明是我喜欢的人,是我唯一想娶的人,就算我一直宣称我不喜欢男人,可我喜欢了,关别人什么事?我两位哥哥都没多话,旁人有什么资格多事?”
单朗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白尘一时无语,半晌才喃喃,“如果没有我,你也会好好做你的候爷吧?”
“会做,但没法好,你有精神瞎想,不如乖乖让我做!”
白尘嗔目,倒也乖巧顺应,单朗如狼似虎,尽情纵享……
臻月的房间里,惠王几番温言相劝,臻月只是不允,惠王苦笑,“此非寻常婚配,乃是圣旨,由不得你抗拒,我知你一心单朗,但你今日也该明白了,他并未喜欢过你……”
“他曾亲口许意,也曾御前宣誓,纵然他果真变了心,也不该喜欢那男宠……”
“臻月!”惠王冷颜喝止,肃然道:“白尘刚来那天,我就跟你说过,他是我的贵客,后来还跟你说过,他是单朗真心喜欢的人,你可以羡慕他,但不能嫉妒生恨,你也可以悄悄讨厌他,但不能出言侮辱,记住了吗?”
臻月抹泪不语,惠王叹息欲走,又吩咐下人好生侍候,谁知臻月斥退下人,拉了他的衣袖,“哥哥当真要我嫁予外邦?半点兄妹之情也不顾了吗?我们虽非一母所生,但你跟父王承诺过会对我好……”
“我对你不好么?”惠王淡淡苦笑,“即便父王不逼我发誓,我也会对你好,在这府里,你是我唯一的血亲,这些年来,但凡你所想所愿,我哪件没依你?如今是圣旨赐婚,并非我将你远嫁,何况你该知道,这桩婚配类属国事,你是王府郡主,多年享受皇恩富贵,此时便该忠君报恩,若是放任私*欲辜恩枉行,别怪我真的不顾兄妹情分。”
“可我真的不想嫁!你不怕我寻死吗?”臻月顿足哭吼。
惠王七分好笑三分奈何,“你就是现下死在我眼前,我也没空亲自收埋,后日便要送亲出行,我有诸多事务要打理,另外还要重新认个妹妹嫁过去,你怕我不够繁忙一定要多事的话,请便。”
惠王拂袖而去,臻月呆了半天才觉寒意上心,果然不是同胞血亲,关键时刻便无视生死,但她不是任宰羔羊,你不仁,我就不义!
臻月去了单朗所在的院落,等候多时才见单朗懒散而来,然脸色不差,眉间眼里都是酒足饭饱一般的满足,衬得俊美容颜添了别样风情,臻月看得红了脸,心头却更添酸楚。
单朗得了小活宝一顿好吃,自然神清气爽,心情也无比舒畅,十分好脾气地笑问郡主的来意。
臻月瞟视左右,待仆役退下后,才坐到单朗对面的椅上,泪眼朦胧道:“日前候爷说要替我谢绝皇上婚配,今日却携了这般圣旨而来,可我记得候爷说过玉甸国王子有病,当真要我嫁给短命之人吗?”
“圣意难违,何况你喜欢他……”
“我当日就说了不喜欢!究竟是何人赖我喜欢那种无耻之徒?”臻月羞愤掉泪。
单朗微皱眉,“就算你不喜欢,但这是圣旨赐婚,惠王应该跟你说了其中大义,你若是平民女儿还好,但凡出身皇族王家,没有谁不随时准备为国尽忠,否则又凭什么享受荣华富贵?生而尊崇者并无殊异,亦如出身贫寒终身劳苦,都是各尽其责,各有道义,由不得各人喜欢,你今日拿个不喜欢就想推卸应负的大义,平日享受舒适安逸时,你怎么不推拒抗议?”
臻月羞愧失语,单朗挥挥手,“回去吧!后天就要出发了,有什么想带走的,尽早收拾,别到时又给你哥添麻烦,更别凭空给你哥多事……”
“多事的是他!”臻月吼出这一声就捂了嘴,警惕地四下看,然后低声道:“并非我不晓大义,而是不愿予身贼国,近月来抢杀边界的并非流匪草寇,全都是玉甸国的军士乔装所为,而且是我哥跟玉甸国王子合谋之事,他们还杀了驻边将军,另外找人易容顶替,所以才会几番剿匪不利,候爷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查探。”
“这是你哥的机密大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臻月愣了一下,“候爷不信我吗?”
“信否是其次,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单朗虽不耐烦,倒也真的好奇,凤步鸣这家伙怎么搞的,竟会让他妹妹窥晓了这么要紧的事?
臻月只顾取信于单朗,因此抛却顾虑,道:“一切都是玉甸国王子亲口告诉我的,他们相互勾结,各有所图,此事千真万确,候爷可以亲自审问惠王!”
呵,已经不认兄长,一声惠王划清界限,倒也爽快利索!单朗暗自好笑,思量道:“难怪你说玉甸国王子是无耻之徒,他会跟你说这些,应该是喜欢你,所以跟你分享机密,以此表示他的诚意,却没有得到你的回应,他恼了才稍行不尊重,落得你说他无耻,但是撇开他做的那些坏事不说,我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臻月顿住,红了脸也红了眼,“你知道的!”
“你只喜欢我,可是同样的,我也不喜欢你。”
“可你当日亲口表诉,你还御前宣誓……”
“那全都是胡说!当然我很庆幸你通通拒绝了,但若你今日来较真,我只能说你很烦,看在惠王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再纠缠下去,我只好跟惠王说抱歉。”
“你……你要杀我?”臻月难以置信,单朗瞟了她的袖口一眼,“你藏刀而来,不是打算以死相逼吗?可是不单我,相信惠王也跟你说过,你上吊跳井还是抹脖子,都不影响后天的送亲行程,或是我宣旨的时候你没听明白,那我解释一下,大意是说,皇上有个视若己出的侄女,特予公主封号,赐许臣国以教礼仪,呃,这个是原文,总之不是嫁臻月郡主,而是臻月公主,你愿为大义而去自然好,以死拒婚也无妨,愿意做公主的人多的是,不差你这个缺!”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人,不是你们成就功名的道具!”臻月大哭。
单朗皱眉又皱眉,“你真的很烦,究竟是干什么来的?拒婚?出卖惠王?指责圣意?还是单纯来烦我?”
最后一声已经是恶吼,臻月吓得收声止泪,“我……我不是来烦你,只是不希望乱臣贼子祸我大凤,你一定要跟皇上禀明我刚才说的那些事,而且越快越好,你一定有人手可以速报皇上,现在就去好吗?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你安心待嫁就行,其他事不用你管。”
“你不信我吗?惠王勾结玉甸国王子做了那样的事,你还要我嫁过去……”
“你真的想死?”单朗骤然起身,右手已经扬了起来,门外却传来小活宝的喝止声,单朗顿时笑逐颜开,“怎么不多睡会儿?我都怕吵着你,悄悄的起来……”
“来杀人吗?”白尘微嗔,不无歉意看向臻月,“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但你真不该来跟单朗说这些,他只是来巡查地方事务,半道接了命令代为宣旨,后日送公主出嫁,仅此而已,你今日这一说,究竟要他怎样?无凭无据殿告国姓王爷吗?还是以此为由延缓婚期,实则变相抗旨?”
臻月张口结舌,白尘笑道:“你若真的不望大凤祸乱,真的心系家国,为何今日才曝露此事?人虽俱有私心,但也该恪守初衷,乍闻消息时你选择了沉默,亦是选择了故作无知安享富足,那么之后不论遇到什么变故,你都不该背弃当初的选择亦是背弃了真正的你,否则便会前后矛盾、语无伦次,轻则遭人厌弃,重则引火烧身。”
臻月满目惶惑,却也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单朗会喜欢这男宠?或许真的不是男宠,而是颇有姿色的幕僚一类,否则不会言辞犀利至针针见血,却又不露声色示人以儆……难怪朱氏斗不过,这个男宠不是简单角色。
臻月愤然离去,单朗紧紧抱住白尘,“不管你背弃了什么,我都喜欢你。”
白尘浑身一滞,原来小狼哥哥明白他刚才那些话,还以为说得够隐讳,其实又有什么瞒得过小狼哥哥?
他曾因为私心而选择了亡国,之后不论何种劫难都不曾后悔,今后也会义无反顾坚持初衷——不做异国敌,只做同心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十月初六,送亲队伍浩荡出发,九日后抵至边境,玉甸国特派大臣列队迎接,另有王家卫队一路护送,十日后抵达玉甸国王城,送亲人马皆入驻使驿馆,婚期是十月二十八,尚有两日可予休整。
单朗是代表大凤皇家而来,但他不耐各种场面应酬,因此全都推给惠王去应付,自己则带了小活宝四处游玩,玉甸国盛产玉石,王城所售更是此中精品。
白尘对金银玉饰毫无兴趣,只是不想扫兴才陪着单朗走街逛巷,几番游玩下来,单朗也没了兴致,已是午饭时辰,两人都不想回驿馆吃饭,于是随兴进了一家酒楼。
单朗于饭菜没有挑拣,白尘更是随意的人,因此异国风味也不影响丝毫,吃好就移到窗边喝茶说话。
白尘指着远处的一尖高塔,“那儿是庙吧?”
“玉莲寺的醒钟楼。”单朗将白尘揽在怀中,“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我记得金蒙人只信天神。”
“天神不管超度的事,所以我信佛,何况早就没有什么金蒙人了,都是大凤子民。”
“嗯,这儿也会是大凤的,他们也多数信佛,比之当初的金蒙,更容易教化。”
“没那么容易吧?从边关一路过来,凡遇城镇都是军备戒严,昨日入王城时,城楼上的兵士竟然配了弓箭,只有备战期才会这样,不是吗?”
单朗点头,轻掐白尘的脸,“你懂得不少啊!谁教你的?”
“还能有谁?”白尘微红了眼,“当年逃亡时,我身边只有管家一人,凡我所知,都出自他的教授,但你知道吗?他原本就是大凤人,只因得罪地方权贵才逃至金蒙,后来又带着我到处逃亡,这个国家,我们五年前来过……”
白尘哽咽顿住,单朗拥揽的手臂更紧,另一手则抚去白尘的泪,“别哭,我一直不问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就是不想惹你伤心,但我其实很想知道,尤其那年我寻到这儿的时候,为什么你拴平安锁的金链会在别人手里?”
“那是交易。”白尘颤声忆述,“当年金蒙王都一役,管家紧随我父王应战,全身多处披创,后来又一路逃亡,不曾将息保养,身体早就垮掉了,逃到这儿已属挣命,每日多是昏厥呕血,本该就医请药,可是我没银子,何况当时这儿因为王储之争而频发战事,时局十分混乱,所以我只能趁乱混些财物……但是买不到药材,后来去偷……被人拿住才以金链相抵……我很自私吧?管家都那样了,我还舍不得那链子,真的……很自私……”
白尘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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