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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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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她的使命——死在中国,或者下落不明——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我妈咪以前就读过军校”心情好的时候,她会或多或少的向他透露些关于她母亲的事,真的只是一点点,一语带过又跳到另外的事上面去。酒井觉得奇怪,读过军校?哪里读的军校?

“你母亲······”试探性问她,没等说完就转身走了。

母亲,妈妈。陌生得连她自己都记不住多久没叫过的两个字

“没良心的小东西”

笑着抱她到秋千上。还是很小的时候,她总是缠着她爸爸,到哪里都要跟。也是害怕,总怕突然就又是她一个人。

福太太找来了,抱她回去吃饭。那其实是她爸爸以前的奶妈。回日本以后又从家里招来照顾她,自己人用起来才放心。

她不走,死赖在他怀里不动。福太太不敢用力,终于恼了,嘟嘟囔囔的说“哎呀呀,真是不乖,爸爸不要你了。”

她哭起来,本来在旁边看她玩的人也生气了。抱她在自己怀里让福太太走。她害怕被抛弃,他也同样害怕真的就只剩他一个人。

不知道谁给她的权力让她可以赖在他怀里随意撒娇。她很少有玩伴,即便有也被她们看作异类,她们都很少看见父亲,只有她,想怎样就能怎样。后来明白那叫妒忌又或者羡慕。

家里面请客,总是带着她一起吃饭,毫不避讳那些“军政交谈”。先吃完,静坐着听他们说话;她连人都没能认完。常来的几个叔叔,她只认识宫本副官。

一次谈到部兵问题,说话的那个皱了皱眉似乎要她出去。宫本爱怜的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说:“这么小她懂什么,听到了只当是笑话。”她爸爸只是笑了一下,并不表态。她其实也喜欢在宫本那里撒娇,准确的说宫本是在她离开母亲以后第一个相信的人,在她爸爸之前!

“乖乖的,先跟着叔叔走”母亲把她交给宫本,那时候并不知道是谁,因为母亲的话而去相信。灯光下看不清楚妈妈的脸,还在熟睡就被抱走的小孩。或许妈妈是舍不得她的,再想到从前的事记得最清楚的还是这个片段。她很想再像以前那样去亲亲妈妈,似乎并没有这个机会,只是一瞬间他就把她接到自己怀里去了。

“珈珈”宫本有些不放心却又欲言欲止。

从来没听人这样叫过她妈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后来即便在她爸爸说到以前的事,总是用“你母亲”来代替。

他抱她先走,离开她生活了四年的地方。这一走,竟是永别。从此再也没见过她的母亲。

汽车在侧门外等着,到处都是慕容司令的眼线。他走得很匆忙,来不及让她回头看一眼那个一直在窗边看他们的影子。

“爱子的女儿”

还不知道原来她妈妈有这样一个名字——柳池爱子。

“他们的女儿”

那个人眼中的绝望与愤怒交织让她不敢看他。他唯一爱过的女人死了却把她和那个男人的女儿带到他面前,多么讽刺的笑话。

“叫什么名字”蹲下来看她,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努力想要做出最平静的神态。

她怕,尽管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眼前的人那样严肃甚至恐怖的神态已经让她不敢说话了。“哇”的声哭闹起来,甚至撒野的用脚踢他。

“别哭了”宫本在一边哄她。

她哭得更厉害了“妈妈,我要妈妈,妈妈······”

他蹲在那里,看她哭,听她哭喊着。心像猛然被重重的敲打了一下、又一下,不痛,却比疼痛更能让他难受。他欠她的永远没有机会再还给她,她不会再回来;他知道他必须接受,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她的母亲是他爱了十年并且还会一直生活在他回忆里让他继续去爱的那个人,那么就足够了。

“谢谢你,把我女儿带来了”

宫本识趣的离开,剩下他们单独呆着。她怕,他自然的拿帕子把她脸上的泪水擦抹掉,对着她笑了笑,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什么。他说:“珈珈,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吗?”她听不懂,听他继续说:“你的女儿,很像你,是不是我好好的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你就真的可以忘掉那件事?”

风吹得玻璃刺拉拉的响,房间里有火炉,躺在铺了棉絮与皮衣的床上她很快就睡着了。外面冷,晚上的风可以把人冻死。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一夜间海军总司令突然多了个女儿。他的部下议论着,军队里很快就有谣言了。

毕竟没人知道真的发生过什么,只知道有一天宫本副官坐船把一个小女孩带到孤岛驻军地,同他的长官海军总司令武田一夫在办公室中谈了许久,那天晚上武田一个人站在海岸边发呆,过后的一个早上,他去看她,在她还在熟睡的时候。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即便在办公室里面,都会在他特有休息室中先把她安顿好。她可以随意翻动那里的东西,写了字的文件或者放在书桌上的字典——厚厚一本曾让她以为是字典,其实是军事书籍。用作装饰的医学骷髅骨,曾让她害怕,习惯了拿在手里到处跑他也不介意。

宫本来看她,从包里拿出糖给她吃。

“叫什么名字?”

“明雅”

武田头也不抬的就回答了。两人坐着抽烟,宫本说:“你要想清楚。”

“她是我的女儿”

“你是个军人”

“我也是个男人”

起身把她抱在自己怀里“看看我们像不像?”

宫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是在自毁前途”。

“我们的事你最清楚”武田说,明雅勾了他的扣子在手里玩,笑着看看她,又说:“你觉得我会忘记她吗?”

“你就要回日本了”宫本也松动了口气“到时候又怎么解释呢?”

“那个家跟我没关系”

“军部”

“我可以离开”

军衔、前途甚至家族荣耀他都不要了。

宫本跟着一起离开,走的时候海风吹得脸疼。明雅跪在坐垫上趴着玻璃看海,第一次这样清楚的看到蓝色的海水。第一次武田没管她,他也沉默在自己的回忆里。这一片海水里有她的气息,她死了可是魂魄还在这里,或许希望看见他们好好的离开。

明雅不动,红色和服就像是泼墨做好的雕塑。宫本带来的不止是她,还有几大箱的东西,她母亲亲自为她选择的衣物,一件又一件,不同花色的和服与洋装,连大小都不一样——知道她会很长时间呆在岛上?武田迷茫了,眼前的人似乎就是以前被自己抱着的那个人,是她,小时候的她,“珈珈”他说,却又立即恢复清醒“要不要跟妈妈说点什么?”

明雅不懂对着一片海水该说什么,她妈妈并不在那里。等她明白的时候却连哭也不会了。

她那时候是不叫他爸爸的,因为她总是不说话。后来福太太告诉她在温泉山庄有一次早上他要去开会,走前还是照例先到房间里看看她。福太太正给她穿衣服,他抱了抱她要走,她问“爸爸你去哪儿?”福太太听不懂中文,后来明白什么意思终于也懂了为什么她爸爸脸上会有那样欣喜的神色。

她都不记得了,印象中她爸爸一直是优雅淡然的,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好听。

早就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家里很多照片,都是以前的,武田还给她看过几张她妈妈在读军校时候的照片,短头发,脸上被晒得黑黑的——他拍下来跟她开玩笑,到现在居然成了难得的回忆。

她母亲的房间还留着,里面的摆设也一点没乱全是他们当初离开日本时候的样子。放在窗前的绣架上绷着做了一半绣图,连上面的针都还没取下来。福太太抱她进去,拿着照片问她“这是谁呀?”她说是妈妈,福太太就点头笑了。武田回来偶尔会在她妈妈房间里坐一会儿,里面放满了她妈妈的照片,他会拿起一张看一会儿放下然后转身出去。她知道在她爸爸书房里也有她妈妈的照片,家里甚至有一间房里面全是她妈妈的照片。

后来到美国在她舅舅家里同样也有她妈妈的照片,毫不避忌放在最醒目的位置。将她介绍给外人也总是说“这是珈珈的女儿”。她有三个舅舅,二舅舅从事金融,在她十岁的时候已经做到美国财务卿,四舅舅是军事分析,据说以前家里有军队的时候就是将军。小舅舅是大忙人,常常在外交部里连家都不回,但是小舅妈很喜欢她,每次看见她总是笑着要留她在自己家里。

他们爱她的真正原因无非因为她是叶赫少薇的女儿——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过来——她在他们眼里是她母亲生命的继续,若是连她都没有了,那她母亲就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再留在这个世上,所以她才会受尽万般宠爱。

去美国前她问过她爸爸她和妈妈他更爱谁!她爸爸只是淡淡的告诉她没人可以取代她妈妈在他心里的位置。

下午的阳光很美,她却感到寒冷。她知道自己从来都是为她妈妈活着的,这样的话从他爸爸口中说出来却是第一次。她爸爸很少主动跟她提有关她妈妈的事,她活在他心里,或许潜意识根本不愿相信她已经死了。

那次的谈话让她决定到美国去。到那里再继续自己的学业,她读的是美国最好的学校,选择专业的时候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战争分析,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她的出生就是因为战争,她母亲的死也是因为战争。在她身体中流淌的就是战火与硝烟弥漫的血液。

二战前再次回到日本,她父亲已经从部队回家修养了。战争摧毁了他的健康,多年在外驻军加速他的衰老,在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他笑起来,明雅却哭了。那是她唯一的依靠,母亲早就死了,现在连他也要走,她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连她都为他父亲感到不值得。武田告诉她“这辈子有你,有你母亲留给我的回忆,足够了!”

武田很虚弱,却很有精神,不知道是不是死亡的先兆。他告诉明雅,在他死以后把他的骨灰洒在海中。都说武田总司令一生为天皇尽忠,所有心血都在海军建设,连死后都要看着他曾经组建起来的部队;明雅知道,那只是他的一个愿望,在海里就可以看见她母亲,那个在他回忆里生活了20年的女人,陪葬的还有那件带血的婚纱···她父亲的梦,也是她人生的转折。
72。番外花未眠
暗蓝的天空早已看不到星迹,昏黄的路灯照得扫叶人脸上一阵惨白,枯黄的树叶堆在地上,踩上去脆生生的,已经深秋了!欧式建筑的花园里到处都有玫瑰的香味,温室中的玫瑰花开得很繁茂,平时总有人趁着这时候偷偷的去采摘玫瑰放在自己房间,这会儿居然一个人没有,扫叶人很奇怪,却不敢走过去一看究竟,稀薄的月光下,马超稍稍一挥手那人便走开了。

“先生”他拿着斗篷轻问,初晨的风冷得让人发抖,出于军人的本性,仍旧站在玻璃门前低声报告自己收集到的资料。慕容昭点点头,将摘下的玫瑰放进花瓶中,花房里长满了这种妖艳的植物,他很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马超说:“杜松酒井,海军少将军衔,仁裕皇妹和宫公主次子,高级军事学院毕业,曾随天皇访美并主持双方军事交流,现任日本外交部长。”他很小心的斟酌词句,“外交部长”四个字几乎是用最低的声音在说,慕容昭似乎睡着了,坐在花房的躺椅上。这种气氛总是让人尴尬,马超正要再说什么,他开口说:“那个人呢?”

马超愣了一下,预料之中的事。

那个人——武田一夫的中国女儿,日本外交部中的玫瑰花。两天前的外交酒会上见到,的确很漂亮,美得让人着迷。据说是当年在中国驻军时跟一个中国女人生的,这本来没什么,战争时期谁又没有个随军夫人?更何况是武田这样的高级及军官。只是武田的性格很难让人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况且对于这个女儿他实在太上心了,居然因为她拒绝天皇表妹的联姻,这不禁让人猜测她的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美人,查访之后却又让人失望,几乎所有的副官都不知道她母亲的身份,连她也是不说的。刚开始还有人问:“你母亲在哪里?”她总是摇头,带着几乎天真的笑说:“我只要爸爸。”时间久了,大家似乎真的相信她就是武田的女儿,虽然他一向都是很洁身自爱的人。

树下有影子晃动,噌的声窜进来,慕容昭皱了皱眉,那人惊异的叫了声“爸爸”,带着几丝倦意,想必是在外面玩了通宵才回来。

“二小姐”马超低声说,小玖点头将手里的玫瑰藏在身后。她自然不会早起采玫瑰装进花瓶,只是昨夜在舞厅的疯玩让人在睡前总想舒服的泡澡,花瓣澡似乎不错,出浴后身上还会有玫瑰的香味。

“她还太小,以后就知道了”宫妃安慰的把话岔开,那些玫瑰是他的宝贝,平时都是他在打理,不过自己女儿采一些装饰房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似乎不喜欢小九,总是淡淡的。

慕容昭转过去看报纸,教育子女这类问题他向来不跟她说,当然她说什么他也不会制止,权当自己没听见就是了。

“妈”小玖已经换好衣服了,红色旗袍,脸上还是浓妆艳抹。宫妃看他没什么表情才笑着说:“晚上的酒会你陪爸爸去好了,我头痛,女孩子大了也该有点见识。”她几乎用恳求的眼光在看他。慕容昭起身吩咐侍从准备,小九已经十七岁了,他当然知道她的用意——这样的年纪还不跟他出去多结交点朋友,将来只怕真的没人知道她是他的女儿了。他不愿带小九出门,她平时在外面玩得厉害,隔三差五闹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知道她身份的人自然不敢说什么,当然这让他觉得更没面子,索性不管。

“她小时候的样子倒是讨人喜欢”他这样说。宫妃只是一味护短,老牛护犊般的为女儿辩解。

他觉得可笑,仿佛受了欺骗。当初是因为她的纯良才娶她,如今连这点都成了自私的偏爱,再也找不到让他动心的地方。他想起住在心里的一个影子,很多年前也有个穿骑马装的小孩拿着马鞭在书房里捣乱,他生气,然而还没等到发怒她已经哇的一声扑进她母亲怀里,那个喜欢钻石的女人,总会侧着头对他笑一下然后继续看她的洋文杂志。他居然不生气了,那一笑让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气氛缓和下来,又有人在房间里跑跳。蹬蹬的是马靴敲在地板上的声音。

“daddy”她扯着从书房里抢来的文件纸要他折纸飞机,他看了看上面的红色印章,终于皱着眉头折好了给她。用力掷出去,落到窗台上;捡起来再飞,这回是对着门的,女佣躲避不及而将整套从英国送来的瓷杯摔倒地上。

她把目光从杂志转移到他身上,又看看她,终于低声说:“都是你惯出来的!”他笑了笑,捡起飞机扔给她,呵,正落在杂志上。

月初裁缝来量尺寸做衣服,又有新的款式了。

她微笑着把画好的样本递过去,他说:“人又不是衣服架子。”话没完,已经有个小不点挤到镜子前面,裁缝笑着叫了声“大小姐”,她说:“我也要做衣服,跟mummy的一样。”站在镜子前面的人手指在她脸上轻轻点了一下,侧身让裁缝也给她量尺寸。

做好了送来,很西式风格。中秋酒会上两人耀眼的母女装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觉得自己是被冷落的客人,还是抱着那个小不点去摘葡萄架上的假花,等到放她到地上的时候,她一口亲在他脸上,笑着说:“daddy最疼我。”然后咚咚的跑到她母亲那里去。摸摸脸上,鲜红的颜色,那是出门前她给她涂的口红!

“父亲”纪文捂着脸咳了一下,小九“嗤”的声笑起来。晚风从窗户里吹进来,车厢里还有烟草的味道。

“咳嗽还抽烟?”

小九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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