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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公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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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得到消息。现在参谋长被软禁,跟外面的人通消息不大容易。不过还好,至少罗臣刚让您会见客人。”
“下次,告诉他们,找不到证据,就伪造。决不能让崎岛国人扶植南宗仪把持金陵。”
听到这话,崔炯明知道瞿东风已开始恢复冷静,而且已经想到了下一步棋,忙道:“我明白。”
金陵国家图书馆。
蹑着脚步,罗卿卿走进静悄悄的阅览大厅。图书馆是法式建筑。阅览大厅穹窿圆顶,高耸着白色大理石柱,象征天体里蕴藏着无穷的文明与智慧。
每次,进到这里来,她都有一种敬畏的感觉,好像来朝拜“圣地”。
这个图书馆是南宗仪力主修建的。她第一次进到这里,是南天明带她来的。记得那时候天明引用一个哈根廷作家的话来形容这里:“图书馆是一个天体,它的正中心是任何六边形,它的圆周是无限的……”
天明的话印在了她心里。自从那次以后,这个“灿烂、孤独、无限、恬静”的图书馆就成了一块她经常拜访的圣地。和天明也经常在这里不期而遇。
大厅里有不少看书的人。她仔细的找了一番,才看到坐在角落里翻书的南天明。他穿着黑色学生装,坐在那里像个极普通的学生,很不起眼。
她轻轻地走过去,随手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坐在他对面。他看得很专注,没有发现她。
她发觉他好像一个正做着梦的人,脸上有一种迷醉,有一种贪婪,好像沉在书里,根本不想多看一眼周遭的现实。
于是,她想,他心里定是有个难以填补的洞吧。否则何以在这么紧迫的时候,躲到图书馆来
她久久注视的目光,终于引起对面的人注意。
南天明抬起头,看到卿卿穿着白色棉布女学生装,梳着两根长辫子,静静地坐在对面。一时间恍惚,岁月仿佛消融了去。他们似乎已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
那个时候,带她来,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图书馆。坐在那里,有点紧张又无所适从。他从架子上随手抽出一本《敬畏生命》递给她。
递出去,又有点后悔,觉着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怎么看得懂生命理论学。没想到,那个小姑娘竟然看了下去,还看得津津有味。
此后,他们开始在图书馆不期而遇。此后,忘了什么时候,他开始期盼两个人的不期而遇……
他止住回忆,把手里书的封皮示给她看。是那本《敬畏生命》。
她会意地一笑,向他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阅览大厅里不方便讲话,他们走到旁边的小偏厅里。
坐在沙发上,她要过他手里的那本书,笑着道:“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你给我看这本书。出去的时候,你问我看懂了吗。我逞强说看懂了。你却说,你看了好些年都没看懂。我心里还笑话你,原来天明这样笨噢。现在,我才明白,世上聪明的人很多,却有几个能看懂那些简单的道理?”她翻开到一页,念着上面的话——
“善是保持生命、促进生命,使可发展的生命实现其最高的价值,恶则是毁灭生命、伤害生命,压制生命的发展。这是必然的、普遍的、绝对的伦理原则。”
“不要念了。”他止住她,将身子向前倾斜,胳膊肘撑在茶几上。抱住头,修长的手指插入头发,手背上青筋凸显出来。
“天明……”她心里有些疼,他的姿势让她觉察到他心里的痛苦。
他道:“这个竞技场,不懂道理的,要杀人。懂了道理的,一样要杀人。几个人能放得下?”
听到“杀人”二字,她猛然一怵,脱口问道:“你们想把瞿东风怎么样?”
南天明抬起头,看向卿卿:“你以为是我害的瞿东风?”
听到天明的口气,罗卿卿稍稍松了口气,道:“对不起,天明。这阵子,经过了太多事。对人便不敢过多相信了。哪怕是最亲爱的人,最要好的朋友。”
南天明端看着卿卿,看了好一会儿,苦笑了一下:“小猫长大了。”
她也报之苦笑:“你说得对,不懂道理的时候,心里喜欢,就傻傻的付出,觉着幸福也不是那么遥远。长大了,懂了道理。学会保护自己,反而觉着好孤单。”
南天明忽然握住她的手,这次他握得紧了些,也没有马上放开:“至少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就算你不当我是,我一厢情愿也要当你的朋友。”
他笃定温暖的目光让她的心略略敞开了些,用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谢谢。”
手与手紧紧握拢在一处,这样的近密,忽然让两个人都起了一丝不自在。几乎同时,把手放了开去。
“天明,我听到一则传闻。说南总统有跟崎岛国人联手的打算。不知是真是假?”
听到这话,南天明内心一震:“卿卿,这是谁告诉你的。瞿东风?还是罗总司令?”
她自然不能讲,只道:“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天明,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她看向他,表情郑重,“虽说成者为王,败者寇,权力斗争难分孰好孰坏。可是,中国人最痛恨的就是卖国贼。不管哪朝哪代,也不管若干年后如何开棺定论,卖国贼都不会有翻身之日的。”
她察看南天明的表情,他的表情跟她一样郑重,似乎在很认真地等待她的下文。
她慢慢合上《敬畏生命》,不由叹了口气,道:“天明,我知道这个道理,不必我说,你也自然明白。也许正如你所说,人活在血淋淋的现实里面,那些道理都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就像我……明知道天下没有完美,还是容不下污点。明知道已经心灰意冷,还是要救他……总是莫名其妙做自相矛盾的事,到头来,就算被伤得体无完肤,也都是自己找来的。”
他静静听完她的话,然后,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墙上的油画。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墙上,是一幅英国道德主义画家的名作——《希望》:蒙上眼睛的希望坐在黎明的地球上,手持破旧的竖琴,想用剩下的最后的琴弦奏出音乐。
他道:“想做事,说明心里还有希望,不要放弃,要走下去。”
胡冰艳再次来到罗府的时候,是一位女副官迎接的她。女副官没有穿戎装,远远地便微笑着迎过来。
走进罗卿卿的房间。罗卿卿穿着一件印花棉布裙,袖口高高挽起,正在作画。看到她来,点了点头,请她落座。
这判若两人的态度让胡冰艳越发摸不到头脑,战战兢兢地坐下来,看到罗卿卿正在画一个蒙着眼睛的西洋人,满身是伤,衣裳破碎,伤口还在淌着血;手里的七弦琴只剩了一根弦。
罗卿卿要旁人都出去,放下画笔,问胡冰艳道:“我要的东西拿到了?”
胡冰艳小心翼翼从提包里抽出一封信件:“我妹妹说这是土肥准备派人送去崎岛国的一封密函。她偷换了里面的信瓤子,不知道这是不是罗小姐想要的?这可是我妹妹豁出命去干的事儿,罗小姐这会可能放过我了?”
罗卿卿接过信,淡淡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没那么讨厌你。”她忍住后面的话:如果不拿性命要挟,你又怎能逼你妹妹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迷惑,怎么就不那么恨这个女人呢?亲眼见到她跟瞿东风……她本该恨她,该很恨才对……
心烦意乱着,展开信纸,她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刚才的满心乱念全抛到了脑后。这封信竟然是南宗仪致崎岛国首相的亲笔信函!
上面写道:吾虽有强国之心,然兵器弹药尚乞接济之源。当今吾国,内乱蓄势待发,后果难以预料,吾不得不作未雨之绸缪。敢乞先生借一臂之力,奏请天皇,密送吾人洋铳万杆,则内战爆发之时,吾可派兵与贵政府之军队戮力同心,固守金陵。金陵为吾国之首都,乃征服一国人心之必要之地。支那兴亡,在此一举。此举成功,则吾两国之友好邦交指日可待。如何之处,务乞早示佳音。
拿着信的手忍不住地发抖。罗卿卿没有想到,南宗仪的野心已经膨胀到想借崎岛国的力量,建立自己的军队!南宗仪的金陵政府是父亲一手培植起来,南宗仪一直充当傀儡总统。如果,父亲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放过南宗仪!
莫说英雄
当天晚上,罗卿卿约了南天明出去吃晚饭。饭后,又约着他去玄武湖看月亮。
汽车一开出城,就看见了湖水。天近黄昏,满眼烟水苍茫。湖边长着大片的苇子,看上去有些荒寒。
租了一只船,两个人在甲板上捡了两张藤椅子,半躺半坐着等着月亮出来。天光渐渐暗下去,月亮越来越明亮起来。天地一片空蒙,不知何方传来箫声。
心渐渐生出微醺之后的感觉,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话,终于,扯出忍了很久的话题:“天明,在你眼中,权利是可爱之物吗?”
他似睡非睡地躺在藤椅上,迎着小风,听到她那样问,他微微一笑,像是回答自己:“当然可爱。生逢如此乱世,哪个男儿不想做英雄?就像没有野象不贪爱鲜草。”
“可是,如果鲜草生长在陷阱边呢?”
南天明转过头,似看非看着她:“世间有太多陷阱边的鲜草。我难抵御,你又如何?”
“你是指……我对他……”
他苦笑了一下:“我跟总司令谈过软禁他的事情。表面的理由是因瞿家朝边境调遣军队,实际的原因是总司令欲借此事挑起内战。瞿家两兄弟一向失和,现在瞿东风被囚禁,瞿东山自有举动。瞿军内部一乱,也就是总司令发兵北上的最好时机。”
她抽了口气:“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无法救他出来?”
“不仅如此。我只怕不管你如何努力,都很难成就你跟他的姻缘。”他说到这里,看了眼她,“请原谅我说话如此生硬。作为朋友,我理当帮助你得你所爱。也因为是朋友,我就不得不告诉你这个残忍的事实。这场内战,如今已到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你跟他的感情,能否敌过‘家恨’,你要掂量好了。”
她抿住嘴,沉默着。船底汩汩地响着波声,远处的洞箫声愈发婉转凄切,听起来好似呜咽。隔了好久,她忽然象从梦里醒过来,对他道:“谢谢你跟我讲这些。其实,这次邀你出来,只要对你讲一句话:英雄梦想万不能建立在国家之耻辱上。请相信我,因为是朋友,才对你讲这话。而背后自有不可讲的原因。我也知道你有苦衷,只望你行事多加小心。”
他沉吟了片刻,道了声“谢谢。”然后,看向月亮。
月光是白的,水面也是白的。两人再没有说什么,各自的内心里也有些苍白颜色。回去的路上,她说想去见见瞿东风。
找到章砾,得到通融,她走进软禁瞿东风的套房。见瞿东风披着睡衣,她道:“打扰你休息了?”
他微笑着摇头:“我没睡。知道你会来。”
她噗嗤一笑:“都被关了起来,还吹牛自己料事如神。”说罢,顿觉不妥。
他倒不以为意:“我不仅料到你会来。还知道你有‘礼物’带给我。”
她心中一悸。没想到他已知道她得到了那封密函。只是,他却料错了。因为,她根本没有打算把密函带给他。
“怎么了?”他一面问着,一面低下头,想吻下去。
她急急避过他。唐突地说了一句:“风……我好累。”
他略微一怔,随即笑起来,单膝跪在地上,抚着她的腹部,道:“是不是你累妈妈了?要敢不听话,爸爸可会揍你屁股哦。”
听到他的笑语,她的眼泪刷地落下来。急忙地揩着,还是被他看到了。
他站起身,问道:“出了什么事?”
她连连摇头,道着:“没事。”
他将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一面问:“那封信,带来了?”
“你……怎么知道那封信?”
“你以为只凭一个小女人真有那么大本事,能从土肥那盗出密函。其实,土肥身边也有我安插的人。”
“原来这样……可……信我没带来。”
“噢?”
即便不看他的表情,从口气里她也能感到他的愕然。她急忙岔开话题,道:“今天天明告诉我,爸爸关押你,并不是因为你往边境调遣驻防军。爸爸其实已决定北上征伐。关押你,真正目的是想引起瞿军内乱。”
环抱着她的手臂松开了去。他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深深地看着。
他的眼神让她觉着不自在,避过他的目光,继续道:“既然我爸爸不是因为误会才关押你……那些所谓的证据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他细长的眼角略微眯了起来,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他:“你父亲关押我的真正目的,我倒也不是没有想到过。不过,我倒真没想到你跟南天明已经走得这么近。”
“你……什么意思?”
“你不想把密函给我,不是想保护他吗?”
他的话象一块石、投进她心里,激起大片的涟漪。她直视着他,话音忍不住地颤抖:“难道我不该维护他?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他帮了我多少。要不是他甘愿对我爸爸谎称他希望跟我交往,不在乎这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根本就留不到现在。天明那么做,没有一点私念,只是因为他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看待。”
“没有私念?”瞿东风冷笑了声,“我的小丫头,你总是把人看得如此简单。他这么做怎么会没有好处。至少能暂时稳住你父亲,不会让你父亲怀疑他的忠心……”
“够了。”她打断他,心里忍不住翻搅起烦闷,摇着头喃喃,“瞿东风,你真以为天下男子都跟你一样?会把身边所有的人都赌在政治的棋盘上吗?我告诉你,南天明跟你不是一类人。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有一类人,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只求一份真心以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跟你是一类人,那样聪明,那么会保护自己,事到如今,我早已不会再爱你。”
她说的有些激动,因为怀着孕,浑身害起难过。
瞿东风本想开口,见她几欲摔倒,急忙收住话,把她扶到床边坐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她也不想让情绪伤及孩子,努力平静下来。拨开他的胳膊,让自己靠到床头的枕头上。
他看向她,她却看向窗外的黑夜。黑夜就象一条长长的、湍急的浊流,吞噬着无数生命的热情,看不到黎明,只有在黑暗里厮杀的滚滚血污。
似乎一下子再也找不到一致的话题。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终于开口:“风,你看过《敬畏生命》吗?”
“没有。”
“那本书的作者是位欧洲人。他跟他的妻子在非洲建立了丛林诊所,终生为贫苦的人们服务。他追念世界大战藐视生命的悲剧,呼唤人们应该‘敬畏一切生命’。”
他苦笑了一下:“这样的书我是从来不看的。我不欣赏逃避现实的人。那些漂亮的理论不过是无谓和无力的呐喊,战争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呐喊而停止。对于我,打出漂亮的仗才是具有实际意义的事情。无关紧要的理论只会干扰心神,消磨斗志,对我没有好处。你懂吗?”
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想捋开她垂下来的散发,却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让他感到陌生的神情。
她轻轻拨开他的手:“我懂,你想做弄潮儿,自然该这样想。可是,那些人也不是逃避,他们只是上了岸,离开了欲望的河流。”
听到他的姑娘说出这样深沉的话,他有点不自在。宠溺地将她一把揽进怀里,隐隐有一种急迫,似乎想留住什么似的:“不大象我的卿卿讲的话,看来果真读了不少书。还真有点害怕,等让你上了大学,难不成要讲出让我听不懂的话来。”
她恹恹地一笑,不想告诉他那样的话是南天明曾对她讲的。
“好了,宝贝。”他缓和下口气,眼神里闪耀着深情和郑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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