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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鸥落晚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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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的军事新闻,似在冥想什么,没有抬头说话的意思,她也只好冷冷笑了笑,自走过去挨着司徒清瓯坐在次座,手中的暖炉飘出淡淡的沉香,萦绕在眼前,许多往事记不清楚。
“婉纱,多年不见,你倒越发出落了,呵呵。”罗锦年见婉纱对他爱理不理,心里也明白她恨,便也讪笑着坐下,桌上的菜已经上齐,不乏山珍野味,甜品果肉,珍馐佳肴,小丫头见主子都落座,自去盛饭斟茶,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杯盏相碰的清脆瓷器声。
吃饭,婉纱不说话,只顾着魔似的夹着菜往司徒清瓯碗中摞,看着他碗里堆起了一座小山,他只苦笑无奈地着看她,一口一口吃下去,见她不夹了,才得空喝了口清汤漱嘴。
“大哥一直在山岚,我也没得空过来拜访。”他喝了汤,方觉喉咙中舒服一些,抬起对罗锦年淡淡地说。
“大少客气了,妹妹婚礼的时候,我只是忙着,没法去参加,倒是我失礼在先,你们不怪罪我才是。”罗锦年见司徒清瓯和他说话,激动得差点又要站起来,见婉纱瞪着他,他才坐稳了,干笑着说。
司徒清瓯正要继续客套,却听身边脆生生的丢出一句话:“我没你这个哥哥。”罗锦年脸上一窘,面上也燥热了起来,放下筷子,只搓手无措,婉纱说完,也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摔:“你们先吃,我不舒服,不奉陪了。”然后高跟鞋嗒嗒地踏着瓷砖走掉了。
“少爷,我……”站在旁边的刘相卯结结巴巴地看着司徒清瓯的脸,司徒清瓯挥挥手,他就得命追了出去。
“你这妹妹,平日里真是让我给惯坏了。”司徒清瓯接过丫头递来的毛巾,擦着嘴,也不看罗锦年,心里自是好笑。
“大少对她好,也是她的福气。”罗锦年的眼睛寸步不敢离了司徒清瓯的脸子,见他眉头一皱,忙紧张起来:“我、我、我知道她恨我,当、当年……”
“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司徒清瓯冷冷地打断了他:“周军统那边,你定给我看牢了,有动静立即汇报,不过,我这次过来看这景象,估计着三年五载他是不会惹什么乱子的。”
“大少神机妙算,料事如神,自是一切如您心愿。”罗锦年如果此刻尾椎骨上有条尾巴,恐怕也会摇上几摇。
“哈哈哈哈,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叫我清瓯就可以了。”司徒清瓯仰头大笑了几声,将手中的毛巾丢给一旁的丫头:“婉纱虽不饶你,但我只当你是嫡亲的大舅子,既是亲戚,你也不必太在意了。”
“是是是,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罗锦年点头如捣蒜:“少帅,不,清瓯,清瓯吩咐的事情,锦年一定当自己的家事一样,谨慎照办。”
“哈哈哈!”自是爽朗会心的笑声,那笑声中的野心勃勃和狂傲不羁,让罗锦年的小腿肚子在桌子底下,哆嗦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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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罗锦年,想到周松陵这儿现在是没什么后患了,司徒清瓯一身抖擞,脚步轻快,走到卧榻门口,见刘相卯僵硬地立在那搓着手,外间屋子地上摔碎了一个花瓶,帐子里面是轻轻的啜泣声,刘相卯见他来了,便低了头走开,他蹬蹬地走过去,坐到床边扳她的肩膀,她甩掉他的手,声音在手指缝中间恼着:“你把他弄来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傻子,他自己来的,我没事找他做什么?”他又扳她,她才就势委在他身上,抱着他小啜了一会儿,便也停了,撑着下地,帮他脱鞋更衣打水洗漱,自结了婚,这些睡前的琐事,就都由婉纱包揽了来,司徒清瓯也乐意她围着自己忙活,夫妻原应如此亲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动静,司徒清瓯只当她睡着了,睁眼瞧,她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他倒吓了一跳,以为她知道了什么,警觉地问:“看什么?”
“我只是不认他而已,你也别真的把他怎么样了。”她傻傻地看着他。
“嗤,傻子。”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我能把他怎么样,我又不是杀人狂。”
她搂住他,把头靠在他胸口上,这才安心地睡过去。
第二日便动身返回墨安,刘相卯自是将山岚的一干特产礼物送到罗夫人那去,婉纱得了空也过去,少不得将见了罗锦年的话和罗夫人说一说,娘俩掉了几滴子眼泪,倒也铁了心不认他,就当没他这个人。
司徒清瓯去了几日山岚,墨安这边自然又压了许多事情,回来之后又是一番忙乱,这些时日,渭河对岸的沽军开始暗地里增兵,墨军这边也紧锣密鼓筹备,公孙先机也是连日在司徒清瓯办公室里出入,报纸上的风向也是阴晴不定,都只道是墨沽两军之间的大战不远了。
现在南方局势已定,东北的韩勇念自是中立,且路途较远,自在一隅,暂构不成威胁,襄州在京都以南,渭水河畔,土壤肥沃,物产丰富,地理位置显要,自是兵家的重地,也是皇甫昊天沽军的大本营,取襄州定要过渭河,渭河河面宽阔,河水湍急,不可硬取,此番沽军加强河岸的防守,恐怕也是早已觉察的司徒清瓯的野心。
罗夫人年前去了趟桑家泾桑南家看小包子,吃完晚饭回来路上闪了风,到家发了点烧,第二天竟然起不来,这一病病到过了正月,只越发加重,却不见好转。
婉纱担心罗夫人的身体,心里却也明白,她是知道了罗锦年的下落,才日夜思念所致,于是给锦年去了电报,告诉他罗夫人病了,却并不说明是要唤他回来,只看他自己怎么合计。
这天早晨,等司徒清瓯去了幕府里,她自坐了车子回家陪罗夫人,到了家,一路走去后院,小丫头告诉她,罗锦年昨天夜里回来了,现在应该已经起来去罗夫人屋里说话了。
婉纱听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走路,到了罗夫人门前,伸手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罗锦年正要出来,两人抬头见了都是一怔,他比年前要清瘦许多,见了婉纱,也只是低头羞愧,不知道说什么。
婉纱示意小丫头把门关上,别让屋子里吹了风,才扭头往远一点走,确定罗夫人听不见,慢慢停下脚步,她立在藤萝架子下面,却也不开口,脑海中不知怎的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一些画面,支离破碎。
那时她还是待字闺中的未嫁少女,他是纨绔的富家公子哥,两兄妹立在这架子底下,碎碎着不知说了什么,嘻嘻闹闹,却也能一挨就是一天,虽说现在心都疏远了,但总归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再大的气,也有消的时候。
再往前一点的回忆,他亲自从外面买了这些藤萝种子、石榴树芽,怀里兜着,肩上扛着,满头大汗地问她要载在哪儿,她指了地方,他就亲手拿着花铲挖土,待开了花出来,他又小心地折了第一朵,插在花瓶子里偷偷摆在她的书桌上,她事后还怪他折花浪费,他也不恼,只是傻笑。
还有小时候,她在院子里闷得发慌,央他带她出去玩儿,他就带她偷偷避开罗夫人,跑到城隍庙去逛街,吃点心,听大戏,晚上回来被罗何睿抓住,他只说是自己的注意,罗何睿把他好打,又让他在书房罚跪,她却好好地回房睡觉,早晨起来去看,他还跪在那,脑袋顶着墙睡着了,她心疼地推醒他,他却揉她的脑袋笑,问她夜里睡得好不好。
想了这些,心里发慌,又惦念着罗夫人的身体说病就病,如果罗夫人没了,她罗婉纱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去依恋呢,司徒清瓯现在是在意她,可是以后呢,他们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很长,她的美丽只是短暂,爱情总是虚景,他要的自是这天下,为了天下,他不会舍不得她,这些都是看得到的明白,她竟不知道自己手里真正能握着的还有什么。
“婉纱。”罗锦年在一旁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见她愁云惨淡,只盯着那藤萝发呆,便知她是触景生情,他有点怕她,却也是心疼:“妈妈今天脸上倒好像好些了,开了春天气暖和起来,只怕也就好了,你别太难过了。”
“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她点头,罗夫人只是着凉,见了罗锦年,自是心病除了,应该也会渐渐好了。
“刚过了年,山岚那边只是忙,我这次住个三五日,就好回去了,不过等开春天暖和了,可以回来长住些日子。”罗锦年不自觉地低下头,手里扯下了一根枯了的枝子,用手指一点点掰断,地上落了一小截一小截。
“你在山岚这么多年,平日里都在忙些什么?”婉纱问。
“没、没什么。”罗锦年一惊,抬头看她,见她仰头看着天,不像是等着回答,心才放平:“不过是做些杂事,倒也不要紧,只是琐碎。”
“你手头还宽裕吧,若是紧的话,我回头让小翠给你拿点银票。”婉纱看着他嗫嚅着,欲言又止,形容惭愧难当,大冷的天,身上只着了一件麻灰色的粗布棉褂子,全然没有了当初那些风流不羁和年少轻狂,想是这么些年在外面经多了事情,碰了不少的灰,也知道了世事难测,自是悔过了,成熟服帖了,心也就彻底软了。
“够用够用。”罗锦年自是惭愧不已,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这是妈妈刚才硬塞给我的,我当年狠心把你们丢下,如今空着手回来,你们却轮番塞这塞那给我,枉我也是这个家唯一的儿子,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一钻。”
“算了,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婉纱看着远处,心里自是一阵波涛汹涌,那么久的事情,其实也却不过是两三年的光景,竟然处处物是人非,恍若隔世,许是觉得场面太过凄凉了,她终于还是收住了心思,一转头看着罗锦年:“我倒有件事,这么多年一直想寻了你问。”
“什么事?”罗锦年看着她。
“爸爸当年中的那一枪,到底是怎么回事?”婉纱见他面色一紧,忙又补充:“你就直说无妨,这么久了,我也不怪你了,就想知道个实情,欧阳子傅的话,现在想来,我是真的不信的。”
“是、是我和张存秉闹翻了,他、他想杀我,爸爸挡着,真的、真的是这样的。”罗锦年期期艾艾地说:“婉纱,你就别问了,你现在过得这么好,你就安心地做你的少夫人吧,多少女人做梦盼着你这个名分都不能够。爸爸若是地下有知,也肯定不想让你总想着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恩,也好。”婉纱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站得脚冷了,你既刚和妈妈说过话,我就不进去再烦她了,一会儿她好点了,你跟她说声,我先回去了,下午得去司徒家的老宅里打牌,这些日子妈妈病着都没去,司徒夫人总打电话过来,再不去就不像样了。”言罢自带着小翠离开。
罗家这边有了罗锦年料理着,婉纱身上的担子一时间轻快不少,罗夫人总归是好转了起来,没几日就嚷着在床上窝得筋骨痛了,要下地走路。
过了元宵节,罗锦年要回山岚了,婉纱去车站送他,相处了些日子,相互关心体恤,血脉相连自是亲密甚过别人,此番分别,兄妹俩一时也只是不舍。
“山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忙完了就赶紧回来,墨安这边什么都不缺,你若是找份工作营生也是不难的。妈妈只是日里夜里惦记着你。”婉纱用手帕擦着脸颊上的泪:“我们罗家,尽是些孤女寡母的,连个男人也没有,妈妈一个人守着园子,我想着就心酸,大哥,你可得早点回来。”
“我忙完了定赶快回来。”罗锦年也是难过,汽笛响起,自是不能再留,他一手握了车门的把子,跳上了已经缓缓开动的火车,在门头上和婉纱挥着手。
婉纱在站台上迎着风,火车开远了,咔嚓咔嚓,小黑点也看不见了,只留下蜿蜒向远方的一道道蛛网样的铁轨,车站真真是这世界上最讨厌的地方,每天上演着离别,来了只是觉得凄凉。
“小姐,走吧,这儿风头真大。”小翠在她身后提醒她,她才觉得凉了,冷冷的风呼啸着灌进衣领中,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抿了抿衣襟,主仆二人扭头往出站口走。
“婉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的月台响起,婉纱顿住了脚步,头顶上滋滋冒着热气,整个脑子竟是全部空了,只听得耳畔嗡嗡的响,似是千万铁蹄碾着心口隆隆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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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路上悦来茶楼,二楼的小包间,上好的西湖龙井,掌柜的亲自奉上,斟了茶,才低了眉眼,默默退出去,小翠手里掐了银票,不动声色地跟出去塞了给他,掌柜的自不敢多言,正襟危色收了去,只叫伙计们多提防着点儿。
“婉纱,多年不见了。”欧阳子傅看着婉纱的脸,痴痴地唤着,他的黑色礼帽脱下来挂在包间角落的衣帽钩上,一身黑色呢子的西装笔挺,戴着镶金边的眼镜,显得更加文质彬彬,刚刚从英国留学归来,正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欲要有一番大作为的得色。
“你怎么就回墨安了?”婉纱淡淡地看着他,他的脸和从前无异,只是更精神,更自信了些,穿着有股子西洋的气息,那些留学回来的学生,总是要刻意做出这副和国内不同的打扮,想来他也不是例外,拿了罗家那么大一笔家财,国外的生活应是非常惬意的吧。
“我……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没想刚下火车就……”他期期艾艾地说,火车停靠在墨安车站的时候,他一眼就扫到了站台上的婉纱,他只疑着她是听说自己要回来所以才来接的?又见着她和罗锦年在那说话,便知道不是,她只是来送行而已。
但是竟然这样巧合,他只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一去两年多,回来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她,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的。他心里这样想着,看着眼前日夜思念的娇人,她的皮肤还是那样细嫩,明眸皓齿,唇瓣似是滴了染料般鲜盈欲滴,盘着精致的发髻,身子还是那样瘦弱,该突翘的地方,却依然好看地突翘,两年的时光,未有在她的容颜上刻下任何烙印,她还是那样美得让他自觉形惭,只是她的眼睛……却透露着一些让他琢磨不透的陌生,或许是太久没有联络,或许还在恨着自己当年的不辞而别,所以才有这样的生分,他这样安抚着自己。
“你打哪儿来的?”婉纱喝了口茶,茶水太烫,舌头燎着疼,他的目光莫名让她有些恼意。
“京都,两年前,我和爸爸搬到京都,我……我、我刚从英国回来,在墨安附近的机场降落,一下飞机,就坐火车先到这儿来了。”他看了她一眼,弯腰从随身的箱子里取出一个锦面挑银丝儿的小盒子:“送给你的。”
婉纱也不言语,将盒子拿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枚纯银的钻戒,钻石还是不小的,西洋的样式,应该花了不少钱,他从前弄那缸五花狮头,也是花了很多钱,男人的钱,想想原都是花在女人身上的。她看了一会儿,淡淡地笑了笑,将盒子轻轻地推到他面前:“这样贵重的礼物,我是不敢收的。”她手腕上的‘凤求凰’从袖子中露出来,一路沿着桌子个愣个愣响,他显然看见了,又多少识货,身子抖了抖,再抬眼看她,眼里渐渐蒙上了迷雾。
“婉纱,我知道你恼我当初不辞而别,可我也实在是被我爸爸逼得没法子,店里的生意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娶你回来,也只能坐吃山空。我只想着出去闯荡几年,混个人样来再回来娶你,你家那些钱,我除了出国之用,都让我爸爸给你们寄了回来,不知道收到没有。”欧阳子傅说着,又把戒指推到婉纱面前:“这是我在英国课余时间打工赚钱买的,精心挑选了很久,你收了吧,就当是给我个悔改的机会,我今后再不会负你。”
“子傅,你说笑了。”婉纱换了一只手,将戒指盒子又推了回去,这回让他看的,是她右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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