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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堡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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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潇潇问:“你这是干什么呀?”
韩式:“我已经好了,今天去办事。”
黎潇潇把饭放在病床前的柜子上,说:“你还没好利索,外边下雪路滑,过两天再去吧?”
韩式摇头。
黎潇潇知道劝不住他,就说:“先吃饭吧,我陪你一块去。”韩式点头。
草草吃完饭,两人乘出租车赶往马行辉的家,车一出城就上了山路,往前走了一段,山路越来越陡峭难行,司机下车向前边山路张望了一下,打开车门冲里面喊:“两位,路实在太滑,不能走了……”
韩式和黎潇潇下车,向前张望,一望无尽的山道上铺满了厚厚的雪。韩式问司机:“师傅,离丰家庄还有多远?”
司机:“二十多里呢!两位先回去吧,等雪消了再来。”
韩式望着茫茫山道,无言。
黎潇潇对司机:“师傅,你回去吧,我们走着去。”
司机开车走了。韩式和黎潇潇起步前行……
云安县丰家庄,傍晚。
一身疲惫的韩式和黎潇潇来到了村口,韩式问一个中年妇女:“大嫂,请问马行安家住哪儿啊?”
中年妇女指点方向:“往前第四个胡同往里拐就是。”
韩式道过谢,前行。他们的身后不远处有一个身穿碎花棉袄、大眼睛的小姑娘悄悄跟着。拐进了胡同,来到一个非常破败的院落前韩式发觉后边有人跟着,回头看见了小姑娘。小姑娘也看着他们。韩式回头走近她,问:“你是丫丫吧?”
小姑娘无声地点头。
韩式指着院落问:“这是你家吧?”
丫丫不答,反问:“你们是汪妍姐姐派来的吗?”
韩式对这个问题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哎……是,我们都是你汪妍姐姐的手下。”
丫丫的眼中充满企盼:“汪妍姐姐让你们来接我是吧?”
韩式:“噢……我们……”
丫丫的泪顺着面颊流下来,指着韩式:“你骗人,你不是汪妍姐姐派来的,你是看我爸爸的警察!”
韩式:“我……我……”
黎潇潇走过来解围:“他不是看你爸爸的警察,”她俯下身给丫丫擦去泪水,“我们是你汪妍姐姐派来保护你的警察。”
丫丫哭着问:“阿姨,你不骗我吧?”
黎潇潇眼中也有了泪光:“阿姨不骗你,你汪妍姐姐有好多好多手下,谁还敢骗你啊!”
这时,院落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问:“丫丫,你和谁说话呢?”
韩式迎上去:“你是马行安吧?”
男子点头:“你们是……”
韩式:“我们是黎阳监狱来的,来帮你们解决困难。”
男子脸露喜色,急忙往院里让客。
马行安家,夜。
韩式和黎潇潇坐在方桌的一侧,桌上放着几个简易的菜肴,菜没动。桌子另一侧坐着马行安和他的妻子,他妻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丫丫靠在黎潇潇的身边。马行安一脸愤怒难平,正向韩式介绍情况:“那死鬼乡长一家人太不是东西了,老婆是个泼妇,小舅子是个流氓亡命徒,连他们的两个儿子也一个德行,十二三岁的男孩在学校整天欺负丫丫。我不是不让丫丫上学,是怕她出事,如果有个好歹,以后我没法向我哥交待呀……”
韩式表情沉重。黎潇潇的手轻轻拂着丫丫的头。
马行安继续说:“我找过当官的,可乡里的头头都是那死鬼的亲朋故旧,干打雷不下雨,他们一家也是仗这点才敢和我们过不去。我哥蹲在大牢里,我嫂子不在了,这个家我真有点撑不住了,”他痛苦地捶了两下头,“再说我这口子胆小,每天吓得睡不着觉,生怕落个我嫂子的下场……”
马行安的妻子哭了:“我也不是没心没肺,我哥我嫂子在时没少帮我们啊,我也可怜丫丫,可我真怕呀,只有黑着心撵丫丫,有时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人,连非亲非故的外人都不如,看有人给丫丫寄钱,看你们大老远的跑来,我这脸没地放呀……”她放声大哭。





正文 第九章 8 9
   更新时间:2010729 14:00:18 本章字数:3315

8
黎阳监狱,白天。
警官宿舍楼前,身穿紫色风衣的凌春丽站在雪地里,白雪的映衬下她愈发显得美丽飘逸,吸引了来往行人的目光。
杨亮从远处跑过来,问:“大雪天,你怎么跑来了?”
凌春丽:“要债来了,不欢迎吧?”
杨亮:“欢迎,欢迎……”
凌春丽:“就在雪地里欢迎?”
杨亮引她上楼,他打开宿的门,请凌春丽进去。凌春丽扫了一眼宿舍,三张单人床,三个床头柜。
杨亮指着自己的床:“这是我的地盘,请坐!”
凌春丽望着他不动。
杨亮有些看不懂她的眼神:“怎么?是不是有事啊?”
凌春丽声音低低的:“没事能来这儿吗?”
杨亮:“说啊,赴汤蹈火我准备着呢。”
凌春丽低头不看杨亮:“抱我。”
杨亮一怔:“我……”
凌春丽坚持着:“抱我!”
杨亮犹豫着。
凌春丽:“抱抱我!”
杨亮艰难地伸出手,像面前立着一个彤红的火炉怕炀着自己,他试探着双臂轻轻围上凌春丽。
凌春丽闭上眼睛呢喃:“抱紧点。”
杨亮一颤像被炀了一下,想收回双臂,但他失败了,凌春丽的双臂己反抱着他,紧紧地抱上他。杨亮想说什么,凌春丽的双唇己堵上了他的嘴。两人倒在了床上,不知是谁推倒了谁。室外雪光莹莹,室内春光荡荡。
9
韩式与黎潇潇走访马行辉一案的受害人家属,这一家的庭院青砖碧瓦,朱漆大门,一看就是上等人家。韩式敲门,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她大嘴茬子涂得腥红,身上的红毛衣略显暗淡。韩式自我介绍说:“我们是黎阳监狱来的……”
那女人抢着问:“是看管那个杀人犯的吧?”见韩式点头承认,她热情地让他们进屋,让烟、倒茶甚是周到。礼节过后,她对韩式说:“一看你们就是来调查马行辉的,那个杀人犯凶蛮得很,什么坏事都干,你们政府代表老百姓狠狠地收拾他……”她咬牙切齿,滔滔不绝。
韩式说:“我们代表政府来了解情况的……”
那女人说:“还了解什么?这种人拉出去砍头得了!”
韩式笑笑,打断他:“大嫂,我不知道你叫什么?论年龄我叫你大嫂。马行辉杀人一案从法院判决那天起就己调查终结,今天我们是了解和你们一家有关的事。”
女人不解:“调查我们?”
韩式“大嫂,怨怨相报何时了啊?马行辉蹲了大牢,他的妻子跳河自杀,有仇也该报完了……”
女人一跳而起:“他老婆死可跟我们不沾边,她自己想死!”
韩式:“她自杀前,被你截住谩骂是事实吧?”
女人的眼睛转了转:“哪她也是跳河自杀的,我又没推她!”
韩式:“这你也脱不了关系,现在你又去他弟弟家闹事,你儿子在学校欺负他女儿,有没有这事?”
女人哑然无言。这时走进来一个一脸凶横的青年接口道:“有又怎么样?我姐夫的头都被他砍下来了,让他全家抵命也不为过!”
韩式一皱眉:“你是谁?”
青年一瞪眼:“你管我是谁?不在监狱看住杀人犯,倒跑这儿替他说话来了!”
韩式沉吟了片刻,扫了一眼青年,幽幽地说:“我不是替他说话来了,而是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女人问:“什么消息?”
韩式:“马行辉三天前从监狱逃跑了。”
女人和青年皆大惊失色,神色恐慌己极,张大嘴巴怔在当地。
韩式:“你们不用害怕,欺负人的劲哪去啦?”
从进门就没有说话的黎潇潇对他们横眉立目:“告诉你们,昨天马行辉已被我们公安局抓获了。”
女人和青年脸现喜色。韩式却惊愕地望着黎潇潇。
青年看黎潇潇:“你是公安局的?”
黎潇潇不屑地扫他一眼:“不像啊?省公安厅大案处的,马行辉逃跑是大案知道吗?抓住他的时候从他身上搜出手枪两支,光子弹就六十多发,让他跑了不知得死多少人?”
青年和女人又怔了。片刻后女人问“这一下他够枪毙了吧?”
黎潇潇哼了一声:“本来够得上枪毙了,但听他一说倒枪毙不了了!”
女人急急问:“怎么枪毙不了了?”
黎潇潇:“我们公安局和监狱都觉得他跑的有理。”
青年奇怪地问:“跑了不有理?我说这种人抓住枪毙得了,要让他再跑出来还不定死多少人呢?”
韩式感激地望了一眼黎潇潇,接口对女人道:“大嫂,你说对了,这个马行辉凶蛮得很,抓住他后他还说只要不死就还要跑,非要杀几个人不行!”
青年急道:“哪就毙了得了!”
韩式重重地叹口气:“我也是这么想,你说让我每天看着这种人,和身边埋颗炸弹没区别,一个人铁了心想跑一百个人也看不住。可毙不毙我们说了不算啊!法官说了算,可法官审马行辉的时候都流眼泪了!”他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两个人,继续说:“那马行辉说得太可怜了,他说是乡长强奸了他老婆他气愤不过才杀人,蹲了大牢后乡长一家人逼死他老婆,现在又欺负他女儿,让她女儿无家可归,他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女儿受罪,他就这一个亲人了,换谁也得这样做!结果他这一说法官都哭了,连法官都同情他能毙得了吗?”他连比划带白话,说得绘声绘色。
黎潇潇演着配角:“不过这个马行辉说了,只要对方不再闹他就不跑了。”
女人急急追问:“我们要是不闹了,他真的不跑了?”
韩式说:“这个马行辉凶是凶恶,但他是个血性汉子,说话算数。”
女人说:“哪,我们就不闹了。”
韩式问青年:“你呢?”
青年嗫嚅着:“我……我也算了。”
黎潇潇站起身:“好吧,我们回去把你们的话转告马行辉,赶早不赶晚,那人本事特大,两丈多高的围墙也不知他怎么就翻过去了……”
女人和青年又是一惊。韩式和黎潇潇出门要走,那女人拿着两条烟非要他们收下:“两位警官,你们拿上吧,回去帮我看好那个杀人犯,千万别让他跑了!”
韩式不收,说:“我们更不能拿了,被领导知道了把我们开除了,谁给你看杀人犯啊?”
女人一怔自个喃喃:“说的也是……”等她醒过神来,韩式和黎潇潇已经走远了。
返回路上韩式对黎潇潇笑:“谢谢你,还得帮我演戏。”
黎潇潇沉默了一会,说:“其实你们干监狱警察的也不容易,连说谎都得跟真的一样。”
韩式目注远山:“其实这不完全是谎言,一个罪犯的情绪将左右他的思想,当他的思想让仇恨占据的时候,社会就埋下了一颗炸弹其危害将远远超过一般犯罪,我们监狱警察的使命就是清除他们思想上的对社会的畸形认识,所以我们的工作要求我们必须崇高,这也许是现实和工作性质不可调和的矛盾……”
黎潇潇低头想了片刻,说:“韩式,在我的眼里你永远都是一座屹立的山,是个有责任感有爱心的男人。但是我不能也不愿做山里的女人,你能理解我吗?”
韩式真诚地望着她:“别说了潇潇,我理解并且尊重你的选择。”
两个人的目光皆投向连绵的群山,山那边红霞满天,红白相映,天地一片晶莹。





正文 第十章 1 2
   更新时间:2010729 14:00:20 本章字数:3458

1
省城隐都市,白天。
市工业大学的住宅区,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一幢别墅前,车上下来汪尚中和汪妍,他们一下车就向楼上跑,到门前按着门铃。门开了,汪妍一下子就扑在了出来开门的妈妈怀里:“妈妈,想死你啦!我外公呢?”
汪妍的妈妈林雅:“在楼上呢,快去,你外公每天念叨你!”
汪妍跑上楼去。
汪尚中问妻子:“爸怎么样?”
林雅摇摇头,想说什么,汪尚中已大步流星的走上楼去。楼上宽大的卧室里,一个枯瘦的老人躺要床上,眼窝深陷,旁边有一个大夫正给老人输液。汪妍跑进来,俯在老人的耳边轻声喊:“外公,外公。”
老人缓缓睁开眼来,看见汪妍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小妍,你……来看外公啦!”
汪妍把汪尚中拉到身前:“我爸也来看您啦!”
汪尚中俯身抓着老人的手:“爸,身体怎么样?”
老人有气无力地摇头:“不中用了!”
汪尚中很难过,说不出话来。林雅推了推他,介绍那个大夫:“这是周大夫,爸的专职医生。”又对周大夫:“这是我先生,在黎阳工作。”
汪尚中和周大夫握手寒暄:“让你费心了。”
周大夫微笑:“这是应该的,林教授是我非常敬慕的学者,能替他解除痛苦我非常荣幸。”
汪尚中:“我爸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周医生:“在林教授面前回避真实情况是对他老人家的不尊重,癌细胞已经扩散,仅剩三分之一的肺叶不能再做切除手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汪尚中:“老人家还有多少时间?”
周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学校党委全力保持医疗经费,我想一年没有问题,只是这种病非常痛苦,只有靠杜冷丁来缓解痛苦。”
病床上的老人动了动:“小周……我向党委提……提出的请求……”
周医生对老人:“林老,党委不同意您提出的终止医疗的请求,您是全国知名的专家,是我校的学术泰斗,您的请求永远不会被批准,党委让我转告您,让您服从组织配合治疗。”
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周医生看液体输完,拔下针头,告辞而去。林雅扯了扯汪尚中示意他到外边说话,对汪妍:“妍,你陪你外公,我和你爸说点事。”
汪尚中和妻子下楼到客厅里,汪尚中问:“你怎么打老人病危的电话?这一路上我的心都悬着呢!”
林雅:“这电话我是奉命打的……”
汪尚中笑问:“奉谁的命?咱爸?”
林雅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省纪委。”
汪尚中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林雅:“还让我绝对保密,为了掩人耳目让你带上汪妍。”她关切地望着他,“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汪尚中低头思索片刻,说:“没什么事,再说我一个副处级,就是腐败也不值得省纪委查啊!他们找我干什么?”
林雅递给他一张名片:“他们让你去纪委找这个人。”
汪尚中接过一看大惑不解,惊问:“他是省纪委书记?”
省城隐都市,白天。
工业大学住宅区,林雅住的别墅里。老人的病床前,林雅和女儿聊天。
林雅抚着汪妍的头,问:“妍,想妈妈吗?”
汪妍:“想死了!想外公想的快疯了!”
林雅:“妍,给妈妈唱支歌好吗?妈妈很长时间没听你唱歌了。”
汪妍对着外公的耳朵问:“外公,你想听我唱歌吗?”
老人眨眨眼睛,表示要听。汪妍夸张地清清嗓子,对妈妈说:“我们学校最流行的,听着啊!”她开始唱:“小靓哥,长的帅,人人见了人人爱,有钞票有人才就是有点坏,一二三四,大家一起来,坏了才可爱……”
林雅只皱眉:“停停停!”她责怪道,“什么词啊?你们整天就唱这个?”
汪妍调皮地笑:“傻了吧!这叫前卫!”她俯在外公的耳边问:“外公你说好听吗?”
老人脸露笑容,微微点头。
汪妍对妈妈:“还没有我外公前卫呢,老冒你!”
林雅:“得得,什么前卫?有那后卫点的吗?”
汪妍:“有啊!”她唱:“晚风轻拂膨湖湾,白浪逐沙滩……”
林雅随着女儿的歌声,有节奏地拍着手掌为其伴奏。
2
省城隐都市,傍晚。
一个高级住宅小区的一幢楼上,凌春丽躺在宽大的卧室里,闭着眼睛幸福地回忆着美好往事,脸上流动着幸福的光彩。门铃响,她懒洋洋地下地去开门。黎潇潇从门外进来,打趣她:“就你一个人睡呢?”
凌春丽骄傲地仰起那张因幸福而更加美丽的脸:“两个!”
黎潇潇进卧室四下打量:“谁呀,在哪儿呢?”
凌春丽又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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