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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堡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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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式:“程一是谁?”
宋晴:“是至松的好朋友,好搭档,他在法庭上说徐至松在王贵宝头上打过一拳。从此后至松就沉默了,再没说过一句话。法庭下了判决后,我接到了法院传票,至松他提出了离婚……”
韩式:“于是你们就离婚了?”
宋晴低下头去:“当时思松还没有出世,我相信至松是被冤枉……可我爸爸却因此心脏病发作,他在病床上逼我离婚……”她显然为当年的离婚而伤心后悔,声音变得暗哑,“韩警官,也许你看不起我的选择,但出身在我那种家庭,我已习惯按老人安排的道路去生活。可后来我后悔了,六年中我多次偷偷跑去看他,可他不见我,到现在我都在等他……”
韩式的手机铃响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他一听电话脸色大变:“什么砸了门诊室……好,我马上赶回去!”





正文 第四章 1
   更新时间:2010729 13:59:14 本章字数:3609

1
黎阳监狱,白天。
办公指挥中心大楼副监狱长办公室里,汪尚中来回的走动着,他眉头紧皱,心情不安。韩式敲门进来他都没停止走动,甚至也没看韩式一眼。韩式忐忑不安地站在当地两三分钟后,汪尚中才喃喃道:“韩式啊韩式,你的七监区这下可露脸了!”他仍然踱着步子,目光不望韩式。
韩式显然己知内情:“汪监,我想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汪尚中突然停了下来,盯着韩式大声说:“无论什么原因,打砸门诊室都是严重扰乱监管秩序的行为,该怎么处理你很清楚!你们七监区的罪犯胆大妄为,不知你这个监区长是怎么当的!破天荒,破天荒!”
韩式低头认错:“是,汪监批评得对,是我管教不严……”他说到这儿马上话锋一转,“但汪监你得先让我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汪尚中:“砸毁三张诊桌,两副听诊器,总算制止及时没有伤人。”他的语气中仍带有心悸。
韩式松了一口气:“现在是怎么处理的?”
汪尚中:“除病犯尤效外,参与闹事的罪犯全部禁闭并加戴了戒具,但这不是处罚的最后结果,恐怕非加刑不可!”
韩式被他说的严重后果吓了一跳,沉默了半天问:“事情的经过查清了?”
汪尚中沉重地点头:“经过很简单,尤效发病昏迷,送往医院后等了二十七分钟没有给予治疗,排队之间有一个工人插号,罪犯不服引起事端。”
韩式似乎从汪尚中的情况介绍中看到了希望,他说:“那说明责任不完全……”
汪尚中一拍桌子打断韩式:“韩式,你不要老为你的犯人说情,你是监狱警察!先问问你自己是怎么管犯人的?”
韩式不为汪尚中的火气而动:“我是一名监狱警察,工作不仅是管理犯人,而且还得教育他们,既然是教育就得以理服人,弄清事情的原因是我的责任。”他语音平静,但显然不接受汪尚中批评的理由。
汪尚中被他软中带硬的话顶得一怔:“韩式,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吗?说你不像国家的执法管教干部,而像是罪犯的亲戚,看来这话有点道理!”
韩式仍是不紧不慢:“汪监,我们的老局长也就是现在的孙厅长提出过一个管理教育罪犯的三像方针,说监狱警察对待罪犯要像老师对待学生、医生对待病人、父母对待子女,我对罪犯多点人性化的管理没什么错呀?”
汪尚中有些气恼地点着头:“行啊韩式,长进了啊,把老领导抬出来压我!”
韩式:“我没有这个意思……”
汪尚中不听他解释:“我不和你争论这个!到底怎么处理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能算的。先开个中层干部的管教研讨会,争取一下意见,真要给他们加刑还得上报党委会研究。这样吧,下午的管教工作研讨会你不用参加了!”
韩式一怔,问:“这算不算是对我的处分?”
汪尚中反问:“你说呢?”
韩式有些不平:“如果这个研讨会要讨论对许光他们的处罚我必须参加,我有发言权,等对许光他们的处罚做出了决定,该给我记过或是其他处分我都接受。”
汪尚中叹口气,把声音尽量放得平缓:“韩式,咱们一起工作了好几年,我不隐瞒真的很欣赏甚至是敬佩你,敬佩你为做好罪犯的思想转化工作不计较个人得失的作风,但是你爱冲动是个大毛病,研讨会恐怕是你的鸿门宴啊,你不好过那一关呀!”
韩式为他的关心一阵感动:“我明白您的好意,但这事事关七监区,我这个监区长不应缺席!”
汪尚中:“这不是催你回来的主要原因,你还有当务之急。尤效苏醒后拒绝接受治疗,七监区的罪犯情绪很大,特别是第六监室。你的任务是稳定他们的情绪,绝对不能再发生任何的事端!”
韩式:“是!”他向汪尚中敬个礼走出办公室,立即向七监区赶去。
此时的七监区正如汪尚中所说,罪犯情绪极不稳定,既定的学习时间没有往日的宁静,监室内、楼道里、文化娱乐室中都聚集着三五成群的罪犯议论纷纷:
“监狱根本没拿犯人当回事,许光这下闹对了,解气!”
“有病不给看不是明摆着让等死吗?”
“听说要给许光他们几个加刑,监狱这是杀鸡给猴看,想镇住咱们。”
“是呀,许光他们一加刑,明摆着是让咱们闭嘴……”
韩式进入监区一见这种情形没有马上制止他们的议论,而是直接进了办公室。办公室内温道明和所有的监区警官都在,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不安与焦灼,看韩式进来都站起了身来。
温道明抢上来汇报情况:“监区长,这事……”
韩式摆手:“别说了我都知道了,马上把罪犯都集合到会议室。”
杨亮说“监区长,现在集合罪犯怕不合适,他们的情绪很大,万一……”
韩式倒先有了些情绪:“怕闹事是吗?如果他们一个个都是那么温顺就进不来了,也就用不着我们,立即集合!”
杨亮被训一怔,别的人想说些和杨亮类似的话,可看韩式的态度也都迟疑着。温道明用请示的语气说:“让干警都带上警具?”
韩式对他们的态度极为不满,大声说:“如果警具能改造人,哪要我们干什么?立即集合!”
七监区响起了集合铃声,一个个监室的罪犯都列队走向会议室。第六监室的人却任铃声刺耳也都无动于衷,他们都互相观望着。徐至松在床前的小登上端坐着木然无声。任重在用指甲刀修理着指甲,专心致志。整个监室陷入了凝重的沉默中。
罪犯甲打破沉默:“你说咱们第六监室的人怎么这么倒霉,马行辉刚出禁闭室,这下好,出来一个进去三个,还都是加刑的事。”
罪犯乙:“闭上你的鹦鹉嘴!刑是说加就能加的吗?”
罪犯甲瞪起眼睛:“你***谁是鹦鹉嘴?”
罪犯乙毫不示弱:“你***不是鹦鹉嘴是什么?就盼别人加刑?”
外号“鹦鹉舌”的罪犯劝道:“两位别因为这吵了,我叫鹦鹉嘴,你们不是平时都叫我鹦鹉舌吗,舌头和嘴一码事啊……”
罪犯甲、乙同时都冲“鹦鹉舌”瞪起眼睛:“滚开,没你的事!”
“鹦鹉舌”有些胆怯地退了下去。罪犯甲、乙都虎视眈眈就要开打。马行辉起身拦住他们:“两位别闹了,要不咱们先去会议室听听怎么回事?”
罪犯丙:“听什么?还不是让咱们别乱说乱动,否则就实行专政!”
任重修理好了指甲,说:“那可不一定,咱们韩监区长不同凡响,从对马行辉的处理来看他非常人可比,咱们就别给他添乱了,去看看再说。”
一直没有反应的徐至松开口:“任重说得对,咱们先别给韩监区长加压力,弄不好适得其反。全体起立,到会议室开会!”在他的口令下罪犯都起身列队。
此时,会议室内杨亮整理完队列向韩式报告:“报告监区长,除第六监室外集合完毕,是否开始开会,请指示!”
韩式在众人的目光下沉着地向杨亮回礼,指示:“原地待命,等待第六监室!”
此时,徐至松在门外报告:“报告监区长,第六监室应到二十二人,实到十九人,三人禁闭,请指示!”
韩式命令:“入列!”
罪犯都各就各位。韩式讲话:“我不想多说,许光等三人严重扰乱监管秩序是不争的事实。我知道你们有想法有怨言甚至有愤怒。这事是事出有因。但你们为什么不想想这是监狱?其他的话我不说了,我马上就要去参加一个会议,是专门研究许光等三人的处罚问题,这说明监狱对此事的处理是慎重的……”他用目光环视了一遍会议室,放低声音,“这个会议本来说不让我参加了,理由就是七监区的犯人在闹情绪!给我的任务就是稳定你们的情绪,不要再生事端,我这个任务能不能完成现在就由你们来回答。”
罪犯哄然响应:“能!”
罪犯甲站起身:“监区长你快去呀!我们谁闹情绪了?一个人也没有闹情绪。”
罪犯乙:“是呀监区长,七监区的事你怎能不参加?”
罪犯丙:“监区长你去吧,只要能争个公平我们谁闹情绪?”
罪犯七嘴八舌的催促声中,韩式命令:“现在散会,各监室按既定方式学习。”
罪犯轰然答应:“是!”





正文 第四章 2
   更新时间:2010729 13:59:15 本章字数:3511

2
黎阳监狱,白天。
办公指挥中心大楼一间会议室里“黎阳监狱中层干部管教工作研讨会”的横幅高悬,各监区和科室的负责人已经到会。主席台上坐着副监狱长汪尚中,他的两边坐着狱政、侦察、教育、生活等四科领导。
汪尚中讲话:“这个会议议题只有一个,就是怎样做好罪犯的教育转化工作,大家都知道昨天我监发生了一起罪犯聚众打砸门诊室的恶性事件,这是多年来未有发生过的……”
这时韩式悄悄地走了进来,他无声无息地找了空位坐下来,冲邻座的医院院长刘青云点头低声打招呼:“刘院长。”
刘青云脸色难看地转过头去。韩式打开笔记本在上边记着。
汪尚中继续讲话:“我希望大家以此事为切入点,把问题引向深入,不要就事论事,找找深层原因,各位都谈谈吧!”
汪尚中结束讲话把目光投向大家,最后目光落在韩式身上。韩式装作没看见,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他本上出现的字是:鸿门宴?!我是刘邦!
韩式邻座的刘青云首先发言:“这事和我们医院有关,作为院长我先说两句,我在监狱工作二十多年了,罪犯打砸门诊室尚是首次,这是什么性质?是哄监狱闹事!我们医院的干警、职工为此非常愤慨,强烈要求严惩滋事者,给我们一个交待!”
刘青云话音刚落一位监区负责人说:“这事得及时处理,严肃处理,近年来犯人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风气,动不动就提意见发唠叨,要人权,要人道,好像他们不是专政对象了……”
韩式在笔记本上写:开炮,开炮!
同时,七监区第六监室的罪犯正论纷纷。
罪犯甲:“你们说监区长会为许光他们说话吗?”
罪犯乙:“就是说了,能顶得住吗?”
罪犯丙:“要处理也得先处理那个兽医。”
“鹦鹉舌”:“对,有病不给看,什么事啊,我们应该找监狱评理去。”
“……”
罪犯的议论声中,任重走到不言不语的徐至松跟前,坐在他的身边问:“徐大组长,依你看这事会怎么处理?”
徐至松淡淡地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事你比我有经验。”
任重一笑:“徐大组长,以前我们是有些不愉快,但那是兵和贼的不愉快,现在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纵使不能忘记过去,也应和平相处,以便各自渡过难关。”他满脸的诚意。
徐至松沉吟片刻,轻声问:“你认为我们要渡过什么样的难关?”
任重幽幽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韩大监区长不会让你平静如昔了,也不会让我如愿。”
徐至松:“你的愿望是什么?”
任重:“这还用我说吗?”
徐至松微微点头,脸上仍是一片漠然:“是,韩监区这个人很有个性,有他把关小鬼很难逃出森罗殿。”他的目光意味深长的投向任重:“你说像他这样的人要是走你的那条路,会不会比你更大?”
任重:“他不能!他的优点是能为别人着想,他的缺点是总为别人着想……”
同时,办公指挥中心大楼会议室里,会议仍在进行。
韩式发言:“刚才听了几个人的发言都众口一词要求严惩滋事者,我也是深有同感啊,作为一名罪犯胆敢打砸执法机关的门诊室,实属胆大妄为!这事出在七监区,作为监区长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此我代表七监区的全体警官向刘院长道歉……”
刘青云不满地“哼”了一声,打断韩式:“咱们说的是罪犯闹事,不该揽的强揽也没用!”
韩式笑了一下,不理刘青云的话茬,继续说:“刚才汪副监狱长要求我们不要就事论事……”
汪尚中目光异样地望着韩式。
韩式像没看见,继续说:“我就把话题拉得远一点,我小时候去外婆家……”
会议室“哄”地一声乱了,人们显然为韩式把话题一下子扯到了外婆家而感到可笑。主席台上的狱政科长解方民望了望汪尚中,汪尚中在专心致志地听着,会议室又安静下来。
韩式的表情平静,侃侃而谈:“有一次外婆家养的一头猪病了……”
会议室有人笑出了声,有人交头接耳。
刘青云拍了拍桌子:“韩监区长不要把话题扯远了!”
解方民也插话说:“韩监区长请你发表一下对罪犯许光他们的处理意见。”
汪尚中的嘴角浮上一丝会心的笑意,说:“韩监区显然又有高论,既然是研讨会,我们不妨听听嘛!”
会议室又安静下来。
韩式对他人的不满毫不在意,继续说:“那猪难受得满圈乱跑,后来我外婆就请来了一个兽医,是个老头。当时要给猪打针,上去三四个大汉就是抓不住那猪。接下来那兽医让人都躲开,他一个人过去在猪脖子上轻轻地抓挠,猪就慢慢地安静下来,最终乖乖地卧在地上让兽医给它看病打针。当时我年龄小不懂那猪怎么突然听话了?就问那兽医说,哎,你怎么一给它搔痒痒它就听话了?兽医回答我说,它是一头病猪,正烦着呢,作为医生要懂得安抚它,这是技巧,更是医德……”
刘青云听出了韩式话中所指,气愤地打断他:“韩式,你不要指桑骂槐!”
韩式一笑:“刘院长,我这是讲故事,你不要硬往身上揽嘛?不该揽的强揽也没用。”他把刚才刘青云的话又诙谐地还给他,引得人们一阵哄笑。韩式目光扫视了一遍会议室,继续,“同志们,一个兽医尚且懂得给病猪一点安慰,如果一个给人看病的医生连这点医德都没有,我想他做个兽医都不合格!”他气定神闲的结束了讲话。
刘青云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韩式:“韩式,那几个罪犯是你家亲戚吗?”
韩式也站起来,针锋相对:“刘青云,如果是你们家亲戚你会那样对待吗?让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等了二十七分钟不予诊治,这是什么医院?”
吵嚷声里会议室一阵骚动。
同时,七监区第六监室里的议论仍在继续。
徐至松问任重:“依你的经验,监狱会怎么处理许光?”
任重的眼睛望着墙壁悠悠地道:“也许许光命好,恰巧碰上局里人事调整的当口……”他忽然打住,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徐至松没有表情的脸上。
徐至松不看任重,像是自言自语:“看来你对局里的人事颇有研究,不知掌握了几分人事大权。”
任重眼中冷光一闪,随即淡淡地说:“你太高看我了,只是走我这条道不得不和司法机关打交道,了解一点而已。”
同时,办公指挥中心大楼会议室里气氛愈加紧张。
刘青云气愤的大声质问韩式:“看病也有个先来后到,都是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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