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所罗门的伪证-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仓田人不坏。以前我以为她只跟藤野好,看来并不是这样。”
“她跟藤野是一伙的。”
“不是的,树理。再说藤野也没那么讨厌。她还陪我们去图书馆找介绍减肥方法的书呢。”
“你上当了。”
树理说,松子要是跟藤野她们搅在一起,自己就跟她绝交。松子听了十分为难。
“我跟你绝交,你就没朋友了。明白吗?谁都不会理你。”
“可是仓田……”
“你们两个胖子在一起?啊呀,真是惨不忍睹。你们两个并肩走在路上,简直要羞死人了。”
看到松子快要哭出来了,树理这才饶过她。提出绝交,确实出于树理的本意,不过她发现这样一来,最受不了的竟是自己。因为,如果真的跟松子绝交了,谁知道她会跟别人说些什么呢。
“松子,你的朋友就是我,我的朋友就是你。明白了吗?”
要搞定松子还不简单吗?对此,树理充满自信。
问题是单独面谈。老师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森内老师装模作样的表情背后,到底隐藏着如何叵测的居心?
为什么非要让我受这些煎熬呢?我不过是遭受到残暴的欺辱,羞恼难挡,才奋起反击,为了以后不再被如此伤害。
且不论她努力的方向是否正确,习惯于关注自身内心的树理,有着极为丰富的想象力。她那颗年轻的心中隐藏着无限的创造能量。这种想象力徘徊于妄想的边缘,在她心灵的眼睛里投射鲜明的影像。
如今,类似的影像正出现在她眼前,清晰可辨:校长和森内,还有一脸凶相的警察,他们并排坐着,等树理在他们跟前坐下,便一齐露出冷笑,开始发问。
「“那封举报信是你写的吧?”
“你在撒谎。”
“你真的看到了吗?你有证据吗?”」
树理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影像随之发生变化。这次校长、森内和刑警们一齐拍着树理的肩膀,赞不绝口。
「“你能站出来举报他们,真勇敢。”
“这样的话,柏木就能瞑目了。”
“三宅,你真了不起。”
“感谢你协助警方调查。警视总监会为你发奖状。”」
笨蛋,笨蛋,笨蛋!无论哪一种,都不会变成现实。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我才不公开出面举报。我只要悄悄在暗中操纵着,让老师们忙个团团转就行了。
我必须顺利通过面谈的考验。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不就行了?可是怎样才能算是“一无所知的样子”?即使谁都不知道,即使连松子都一知半解,自己做的事自己总会知道得清清楚楚。因为这一事实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扎下了根。
难道藤野凉子没读那封举报信吗?那个优等生在干什么?她没有马上跟她父亲商量吗?没有告诉学校吗?要给她打个电话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树理顿感心乱如麻,不由得坐立不安起来。给藤野打电话要问什么?问她:我寄给你的举报信,你扔掉了吗?冷静,冷静。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想想,再想想。三宅树理开动脑筋,展开想象。
譬如说,呃……譬如说,我收到了奇怪的信件,想跟她商量一下,如何?我收到了举报信,信中说柏木是被人杀死的。藤野的父亲是警察吧?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想问一下。
可以啊,这样说不就行了吗?如果她要我把信拿给她看,又该怎么办呢?复印用的底稿还留着,但那不能直接拿给她看,说不定会被她看出破绽来。因为害怕,我看过后就撕掉了,可总是放心不下,便想到来找藤野商量。嗯,这样讲就比较有说服力了。
年轻和幼稚都会造成同样的弱点:缺乏耐性。无论做什么事,都想马上看到结果。人生就是一连串的等待,这样的教训往往得活到中年才能体会。而意识到这一教训实为真知灼见,往往要耗费剩下的全部人生。
三宅树理同样急不可待。尽管她自我感觉已经深思熟虑,事实上还是相当肤浅幼稚的。
树理走到自己房间的电话旁。这是一台子机,按下通话按钮后,放在起居室的母机会亮起指示灯,父母会知道她在打电话。如果通话时间长,母亲肯定会过来看。到时候就必须装出一副为烦恼所困,在找朋友商量的模样。如果此事传到藤野父亲的耳朵里,自己的父母估计也会有所反应。因为,如果树理要求那个令人讨厌的优等生不要将此事泄露给他人,她肯定不会答应。她这个人,什么都要向老师和父母汇报!因此必须做好被父母发觉的思想准备。
「“树理,那封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上周五。”
“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们为我担心。”」
如果再掉一两滴眼泪,父母就会更加深信不疑。那么,然后……然后呢?
再往后又该怎么办?树理一边自问自答,一边从抽屉里取出班级紧急联络通讯录的打印件,上面就写着藤野凉子家的电话。树理此时满脑子都想着给凉子打电话,没有考虑其他事情的余地。她只想早点跟凉子沟通,早点让自己轻松起来。
树理十分紧张,甚至听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她的手指在发抖。心一慌,她拨错了号码,只得重拨一遍。
这次总算拨通了。听筒里传来等待的铃声:嘟――嘟――咔嚓。
“喂,这里是藤野家。”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既紧张又兴奋的树理,一心以为肯定会由凉子来接电话,现在听到陌生的声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喂,这里是藤野家呀!”
估计是个小学生。藤野凉子有妹妹吗?树理将听筒紧贴耳朵,吸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这里是藤野家,请问您是谁?”
这小丫头真讨厌!
这时,树理飞速旋转着的脑筋里冒出一连串疑问。举报信寄给你三宅树理?为什么?你又不是老师,家里又没人当警察,再说你原本和柏木卓也并不亲近,为什么会寄给你?这不奇怪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她又该如何应对、如何解释呢?
树理跟柏木连话都没说过。她对柏木根本不感兴趣,甚至不愿意走近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追溯所有人知晓的事实,便无法捏造不可能发生的情节。这与举报信内的虚构内容有着本质的区别。
树理用力扣上听筒,挂断电话。她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我并不笨,却差一点犯下无可挽回的失误。这到底是怎么问事?好险啊,真是千钧一发!树理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用双手摩擦着自己的身体,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脸上露出冷笑。
现实并没有任何改变,但树理撒下的弥天大谎仍在发挥着作用,只是此刻的树理根本想不到这一层。
*
“什么事?是打错的电话吗?”刚洗完澡的凉子,身上披着毛巾问妹妹。
瞳子手里还握着电话听筒,撅起小嘴说道:“挂掉了。”
“说什么怪话了吗?”
“什么是怪话?”
“就是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是莫名其妙的话呢?”
凉子从瞳子手中拿过听筒,搁回电话机。“不是答应过爸爸妈妈吗?瞳子不能随便接电话。”
“姐姐怎么可以接电话呢?”
“翔子也不能接。我是中学生了,所以能接。”
“我刚才就在电话旁边嘛。”
“那就去叫妈妈接。”
凉子一直很小心,尽量不让妹妹们接电话。理由有两条。首先,家里的电话常会有父亲工作相关的重要联络,让翔子或瞳子接到可能会误事。其次,这世上闲人太多,时常会打来一些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以前有一阵子就不断有骚扰电话打进来。凉子不想让年幼的妹妹们接听这种电话。她是个十分爱护妹妹的大姐姐。
“真的是马上就挂断的吗?”
“是啊。可是有‘哈――哈――哈――’的声音。”
“哈――哈?”凉子一下子皱起了眉头,看来果然是骚扰电话,“觉得不舒服吗?”
瞳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瞳子吗?”
“嗯,你没事就好。你也快去洗澡吧。”说完,凉子很快遗忘了电话的事。
*
未能送达的讯息掉落在黑夜的一角,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寒风中,声音不再往复回响。
太阳升起,太阳落山,一天很快过去。在事先设定好的开关无声无息地打开之前,时间平静地流逝。今天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每个人都对此深信不疑,便能够安然进入梦乡。
20
星期天没有门诊,医院大门紧闭。佐佐木礼子从边门进入医院后,向一个路过的护士打了声招呼,并出示警察证件,询问外科抢救室位于何处。
护士告诉她,只要顺着脚下的蓝线走就能到。过道很空旷,礼子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边跑边脱下大衣,又看了看手表:马上就到三点了。
拐过三个弯,她看到了站在过道上的庄田。脚下的蓝线还在向前延伸,一旁的对开门上挂着“抢救室”的标牌。没错,就是这里。
“孩子的母亲正在和医生说话。”庄田说道。
庄田今年正好三十岁,比礼子小两岁,但他在少年课的资历和礼子不相上下,礼子一直将他看作自己的同僚而不是晚辈。庄田为人热心,能力很强。相比那个一心只想哪日离开吃力不讨好的少年课,工作总是心不在焉的课长,他要可靠得多。
“情况怎么样?”礼子问。传呼是庄田打给她的,回电话时她没有询问被害人的伤情。电话里,庄田是这么说的:是大出他们干的。被害人用救护车送去医院了。礼子当时觉得,了解这些就足够了。
“刚送来时,满脸都是血。”说着,庄田抹了一把自己的瓜子脸,“耳朵里好像有出血,具体细节还得问医生,不过,至少被害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被救护车送来时,神志清晰吗?”
“有意识,但有点迷迷糊糊的。”
被害人名叫增井望,是城东第四中学的一名男性学生。
“询问过被害人了吗?”
“还没有。只问过他的母亲和救护员。发现被害人并叫来救护车的那个人不仅心肠好,还相当机敏。他给了救护员一张名片,说是之后可能会找他了解情况。因此我马上联系到了他。”庄田打开一直拿在手里的笔记本,“他叫田川实,是冈谷证券的职员,说他是在休息日上班的途中发现的被害人。他晚上七点才下班,可以过会儿再去找他。他是个系统工程师。”
冈谷证券是去年从兜町搬来城东新楼的大型证券公司。那栋造型前卫的办公大楼,在这附近相当稀罕,老远就能看得见。
“似乎没打110报警。”
“也难怪。不过,已经派人去保护现场了,不用担心。”
礼子咬了咬下嘴唇,说道:“这次可不会当成中学生敲诈事件从轻发落了。当然,敲诈本身已经很恶劣了。”
庄田点了点头:“这是不折不扣的抢劫。”
“那些家伙,”礼子很想恶狠狠地唾骂几句,“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
“这得问本人才能知道。”庄田干脆地应道。面对作为少年课“常客”的不良少年和问题少年,庄田虽说算不上冷漠,但比起礼子的痛心疾首,他可要淡然得多。
“怎么知道是大出他们干的呢?”
“不太清楚。据说增井对赶来的母亲说,他是被三个人一伙的学生打的,其中之一就是大出。他母亲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就给警察署打了电话。所以严格来说,还不能断定是大出他们干的。”
礼子觉得,不是大出他们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他们以前就认识吧?”
“估计是吧。增井遭到他们的纠缠,可能不是第一次了。”
这倒完全有可能,所以才越发显得荒唐,令人气愤。
事件发生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前。离这家区立综合医院十五分钟脚程之外的相川水上公园旁,冈谷证券公司职员田川实发现了一名少年。少年摇摇晃晃地走出公园门口,在路边蹲下身子,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有血迹,一看便知事态异常。田川走过去跟少年打了招呼,可对方连头都抬不起来。田川大惊失色,赶紧跑到附近的人家借电话呼叫救护车,并在救护车到来之前一直陪在少年身边,支撑着他的身体。少年身着毛衣,没有穿外套,鞋子掉了一只。借电话给田川的那户人家的主妇拿来了毛毯,盖在少年身上。等待救护车只用了五分钟,可这段时间里,少年一直在呕吐。
救护车到达后,田川讲明公司到了交接班的时间,自己要去上班,给了救护员一张名片就走了。救护员将少年扶上救护车后询问他的姓名。少年说,他叫增井望,还报了家庭地址和电话号码。
救护员问他:“怎么会受伤的?”
增井回答:“被人打的。”并要求给妈妈打电话。
由于增井声称自己头痛难忍,救护人员便不再问更多的问题。
增井躺上担架床推进抢救室后,他母亲赶到了医院。看到母亲的脸,增井似乎感到放心,边哭边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一个人走在相川水上公园里的时候,被城东第三中学二年级学生大出及其同伴缠上了,挨了揍还被抢了钱。由于是三个打一个,他一下子就被打懵了,一时间失去了知觉。等他清醒过来,觉得浑身发冷,疼痛难忍,头晕目眩,十分难受。他想先回家再说,可走到公园的门口时,两腿就动不了了,只得蹲下身子。外套和鞋子到底去了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母亲听了他这番话马上打电话给城东警察署报了警。于是礼子他们来到了这里。
“听他母亲说,增井是从图书馆回来时出事的。”庄田说道,“他的家与发现他的公园门口只相隔两个街区,穿过公园的路线是去图书馆的近道。”
那座相川水上公园是将原本位于该处的运河填埋后修建的,因而被冠以“水上”之名。那里树木葱茏,又利用原先的运河构筑小桥流水的景致,非常适合休闲散步。不过,由于构造复杂,背阴处多,这里曾发生过多起敲诈抢劫、猥亵女性的案件。太阳落山后,儿童和女性一般都不敢进去。
增井虽然是在大白天受到袭击的,但由于现在是冬天,公园里没什么人。礼子觉得要找目击者可能有点难。如果有人目击事发现场,应该会当场报警。不过也很难说,有些人会因为害怕受到牵连而选择视而不见。就算路人知道涉事双方都是少年,说不定也不会报警。据说近来最可怕的就是这些小鬼。
“两位警官。”
庄田和礼子听到有人喊他们,便回头望去。抢救室门口站着一位身穿浅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请吧。时间不长的话,可以跟病人交谈。不过,别让他过于兴奋。”
礼子走近这位高个子医生,问道:“病人现在情况如何?”
“脑电波并未发现异常,CT也正常,估计不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不过,脑震荡的影响还会持续一段时间。还有眼底出血,右眼尤其严重。”医生答道。不知为何,他是看着庄田的脸,而不是面对礼子回答的。
听了医生的回答,礼子心头猛然一震。“对视力的影响……”
“嗯,这有待进一步观察。我想应该不存在失明的危险,但视力很可能会下降。”
“有没有骨折呢?”庄田问道。
“右侧三根肋骨骨裂。”医生敲了敲自己的侧腹,“从位置来看,不像是倒地时骨折的。听说是遭到敲诈了,对吧?”
医生扬起一条眉毛。问题依然抛向了庄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