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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伤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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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吗?”
“不,是女孩,应该有两岁了吧。”
“不是另外还有一个男孩吗?四岁的男孩,或许现在不在家里。”
“另一个男孩?”
年轻人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子,然后笑着说:
“那是你误会了。”
“误会?”
“四年前的确生了一个孩子,不过是死胎,因为流产——”
“死了?”
田岛的脸色转为凝重,难道在多摩疗育园看到的男孩不是昌子姊姊的儿子?
“当真死了吗?”
“真的,还开了证明书。”
“证明书是医师开的吗?”
“本地没有医师,是由保健护土开立死亡证明书,然后再由村公所发出埋葬许可证,按规定就是这样——”
“确认过是流产吗?”
“当然,连死亡证明书都开出来了嘛,而且一切符合规定。”
年轻人用悠闲的口气答道。办理死亡的手续竟然如此简单吗?原先田岛一直认为乡镇公所的手续烦琐,所以颇感意外。从什么符合规定的说明来判断,只要有任何医师开立死亡证明书,似乎就能轻易申请到埋葬许可证。
死亡根本未经确认。
(如果那张死亡证明书是伪造的——)
这应该足以成为勒索的把柄,久松是用这个把柄来勒索的吗?
(然而,根据中村副警部的说法,久松并未来过K村,因为他曾拿久松的照片给村公所的人过目,所得到的回答是“不曾见过”。)
身在东京的久松,又如何能掌握住勒索的把柄呢?
田岛感到不解,但是想一想,其实关于孩童的出生或死亡,大可不必特地跑一起,只要来函询问就够了。
“先前有没有东京寄来的询问函,查询沼泽家的事?”
田岛问道,年轻人马上点点头。
“说起来是有过一次,那封信要求我们提供有关沼泽夫妇子女的详情。”
“寄信人呢?”
“好像是叫做什么周刊的一家杂志社。”
“真实周刊社?”
“没错,就是那家杂志社。”
“原来如此。”田岛颔首道。
果然是久松,因为他使用了“真实周刊社”的名称,难怪中村副警部来到此地问起久松的名字也向不出个所以然。既然久松能利用那张照片来勒索,意味着四年前的那张死亡证明书必有可疑之处。
田岛问清楚保健护士的住址,向两人道谢过后便径直离去,而两人也立即回到他们原来的世界。
“你这家伙不是买了一台豪华电视机吗?”
“若是只有我家没买,那就会惹闲话了。”
2
田岛一面朝位于神社旁的保健护士家走去,一面回想村公所那两名年轻人刚才的态度。他们之所以突然改变说话腔调,是想对田岛表示亲切吗?或是对外地人的戒心使然呢?不论是前者或后者,田岛感到自己已被视为外来的不速之客。
神社很容易就找到了。鸟居(注:神社入口的门,呈开字状。)虽华丽,但神社本身却是一间稻草屋顶的小屋,鸟居与神社的屋顶皆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保健护土的家就在神社后方。
跟普通农家的格局相同,房檐既深又长。田岛在优暗的玄关前停下脚步,只见门柱上挂着一块写着“战死者之家”的木牌,他不曾在东京见过这类的门牌。
田岛开口叫门,立即有一位四十五、六岁的女人出来应门,她的脸上皱纹纵横,被太阳晒得相当黝黑。听到田岛是东京来客,她惊讶地微张着嘴,然后说了声:“请进。”
她请田岛进入客厅。
田岛不清楚保健护士在这种山间部落里究竟位居何种地位,或许应该算是知识阶级之一吧。保健护士颇为健谈,滔滔说起保健的工作,但当田岛一提到沼泽家,她立刻三城其口。
之后,不论田岛问什么,她都不愿回答,原本和蔼的面孔,突然像戴上面具一般,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就是四年前沼泽时枝的流产是真是假?”
田岛接着又说:
“我绝对无意责难她或向警方报案,纯粹是基于个人原因而想知道。”
然而,保健护士的表情依然纹风不动,对田岛的话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默不吭声。
在这种凝重的沉默气氛下,田岛率先举起白旗。
田岛默默地离开保健护士的家。他感到难以释怀,而且他心里明白,去见昌子的姊姊只会让这种感觉倍增,但此刻已经来不及回头了。
沼泽家是一栋用山毛榉围起来的巨宅,不愧是富农之家。
田岛一进入庭院,便瞧见一名女人站在回廊前哄小孩。那是个身穿和服、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田岛望着她的背影暗自点头,果然是照片中的女人。
田岛一走过去,绑在庭院角落的那只狗便吠了起来,吠声让女人转过头来。她的容貌与昌子肖似,与被称作“TIKARA’的那男童当然更是酷似。
“我姓田岛。”田岛将递到一半的名片收回,说道。
“是昌子小姐在东京的朋友。”
“昌子的朋友——?”
女人像鹦鹉学舌般反问了一句,然后还出畏怯的表情,身子也变得僵硬起来。抱在她怀中的女娃突然哭了起来,她慌张地边哄小孩边小声对田岛说:
“请进。”
田岛被引进后头的房间,房内虽华丽但光线暗淡。
面对面坐下时,田岛注意到她的左手有两根指头十分短小。
“你是时枝小姐吧?”
田岛再度问道,见对方点头后又接着说:
“今天来访是为了令妹之事。”
时枝的脸色霎时转为苍白,但没有吭声。
田岛继续说道:
“昌子小姐涉嫌杀害久松实而遭到警方逮捕,你当然已经知道此事。她自称是为了了结与久松的关系才下手,但那是谎言。我很清楚昌子小姐不是那种女人,所以做了调查,后来我拿到这张照片。”
田岛将带来的照片放在时枝面前,她瞧了一眼,随即挪开了视线。
“照片中的女人是你吧?”田岛问道,但时枝仍默不作声,田岛逐渐焦躁起来。
“那就是你。”
田岛用强硬的语气接着说:
“你在四年前产下一个男婴,但发现婴儿是阿尔多林儿后,便请保健护士开出死亡证明书,谎称是流产,然后将直称已经夭折的小孩寄养在多摩疗育园。将小孩带到东京去的人,大概就是昌子小姐吧,我至今才明白她突然上京的理由。”
“然而,身为母亲的你为孩子感到担忧,所以悄悄地到东京探视小孩,不幸却被久松拍了照,就是这张照片,对吧?”
“久松知悉秘密后向你勒索,昌子小组得知此事便想帮助你,对吧?我曾听昌子小姐说过,她的命是姊姊救回来的,看到你左手的指后,我想我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大概是在遭到熊或什么猛兽袭击之际,你救了令妹的性命。”
“——”
“所以这次换昌子小姐想救你。她代替你交付了二十万元给久松,在上野汇完钱之后,我想她又去了久松的公寓,目的是要讨回这张照片的底片。然而,食髓知味的久松却不肯答应,因为只要握有底片,想加洗多少张都不成问题,也就可以持续勒索下去。最恶劣的是,可能他对昌子小姐还提出了某种要求,所以她才杀了久松。她这么做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
3
“昌子小姐显然曾经多次前往多摩疗有园探视,或许是因为你要求令妹将孩子的近况转告你,所以她对多摩疗育园附近的三角山知之甚详,而因为该地靠近疗育园,所以久松显然是掉以轻心而被诱了过去。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昌子小姐为了你而犯下杀人罪。”
田岛说到此处,停下来望着时枝。
时枝垂着头,令田岛摸不清她此刻在想什么。
时枝一言不发,像哑巴般保持缄默。
“你说话啊。”田岛说道。
但没有回音,跟在保健护士家里碰到的情况一样,只有凝重的沉默。
“你说话啊。”田岛又重复了一句。
“昌子小姐庇护了你,如果她就此接受判刑,或许你的秘密便不至于曝光,沼泽这个家族也可能安然不受伤害,但是昌子小姐的下场呢?这样下去,她必然会获判重刑,因为这成了一桩无法酌情减刑的案件,但如果法庭知道真相,或许就会斟酌情形而从轻量刑。”
“为什么保持沉默呢?”
田岛按捺不住情绪,他像是要一股脑儿将焦躁宣泄出来般怒声说道:
“为什么不答话呢?这个事件是因你而起。当初产下阿尔多林儿时,如果你有勇气亲自养育,也不至于酿成大错,因为你的怯懦,导致昌子小姐杀死了两个人,而你现在又袖手旁观——”
得到的回应依然只是沉默。
田岛逐渐变得难以忍受。
为何一直沉默呢?如果自己的话令人不快(恐怕是吧),那么对方大可叫他滚蛋,这样田岛倒也有个计较,至少容易决定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态度,然而,一个劲儿的沉默简直让他难以忍受。
时枝静静地不哼声,田岛很想知道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但是时枝低着头,甚至让他无法观察脸色。
她以为只要保持沉默便能解决问题吗?抑或是对于昌子牺牲自己以保守自家人的秘密感到无关痛痒?
“你说话啊。”
田岛又说道,然而,他的话仿佛被吸进了弥漫在房里的凝重沉默中。
田岛越来越难以忍受,倘若是一触即发之前的沉默,那倒还可以接受,但呈现在田岛面前的沉默却不同,一种既凝重又无可奈何的沉默,就算他一把揪住时枝,连推带拉地猛摇,恐怕也无法打破这种沉默。
田岛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但时枝仍然坐着不动,田岛自行拉开纸门走到走廊上,他撞见一名老人蹲在走廊的角落。
那是一名小个子的老妇人,她显然是站在外面偷听田岛刚才的谈话,然而,被阳光晒得黝黑且满布皱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田岛走到土间(注:未铺地皮的泥地房间),空中依然一片静寂,田岛像是要逃离这种死寂寂默似地奔到庭院中。
积雪的庭院依然洒满了冬日,从优暗大宅中出来的田岛因积雪反射的强光而猛眨眼。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叫住了田岛。
4
那是个瘦高的男人。男人用几乎没什么口音的腔调说道:“在下是沼泽。”田岛这才感觉到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我听到你说的话。”沼泽说道。“关于此事,我有些话要说,你愿意听吗?”
“当然愿意听。”田岛答道。“我正是为此而来。”
“请这边走。”沼泽低声说道,然后走到前面带路。
男人的背影看起来完全不像农民,那张脸也没有丝毫乡土味。
沼泽带田岛走到约百公尺之外的神社旁,但不是保健护土家旁边的那间神社,看来这村落里的神社还真不少。
“在这里就不怕被人听见了。”沼泽开口道。
田岛默默地掏出香烟点燃。
“我觉得很对不起昌子。”
沼泽望着北边的山峦说道,田岛斜睨着对方的脸。
“既然如此,为何不说出事实真相来帮助昌子小姐呢?”
“就算事实得到澄清,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田岛提高了嗓门。
“难道你打算装作不知情,让昌子小姐担负全部的责任吗?”
“——”
“归根究抵,这次的事件是因为你和时枝小姐采取姑息的手段而引起的,不是吗?倘若你有勇气抚育阿尔多林儿,那么就不会酿出这次的事件,不是吗?”
“光用嘴说当然很简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并非事件的当事人,身为旁观者,当然什么话都能说。”
“旁观者?”
田岛的脸色转为苍白,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是事件的旁观者,他一直相信自己是事件的当事人,自已被卷入事件中,所以他才会感到痛苦烦恼,所以才会大老远跑来岩手。
“你说我是旁观者?”
“从我的立场来看,我只能认为你是旁观者。”
“请说出理由。”
田岛用犀利的眼神望着沼泽。
“从我知道昌子小姐跟这个事件有关的那一瞬间起,我就觉得自已被卷入了事件中,尽管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根本就做不到。我从来不曾认为自己是旁观者,而你竟然说我是个旁观者。”
“我知道你爱昌子。在感情上,你说自己不是旁观者,我相信这并非谎言,然而,就算你受到伤害,那也只是伤害到你的感情而已,但对我、时枝及沼泽家族而言,却是与生活攸关的大事。不单单只是伤害到我、时枝与家母的感情,而是整个生活都会崩溃,因为倘若事实暴了光,那么我们家族便无法在这个村子立足了。”
“所以你认为牺牲昌子小姐是情有可原?”
“我并未说是情有可原,但事到如今,必须有人牺牲以保护沼泽家族,昌子自己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才来说出真相吧。”
“为了家族而牺牲个人,简直是——”
“过气。庸俗的悲剧,是吗?”
沼泽露出陰郁的笑容。
“我也这么认为。”
“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这样做呢?”
“请等一下。”
沼泽陰沉着一张脸,轻声清了一下喉咙。
“我想对你说明一件事。”
“什么事?”
“这件事的背景和你所不知道的本地风土。”
“风土?这跟这次的事件有关吗?”
“有的。”沼泽答道。
“所以才要请你听我说明。”
5
“由于我的家庭比较富裕,所以才能供我上大学,我在此地是所谓的知识份子,在我回乡之初,曾不自量力地试图打破村子里的封建制度,所以召集了村里的年轻人,不仅谈论政治,也倡导节育的必要性,还畅谈家庭的合理化。既然能聚集那么多人听我说话,所以我便试着做问卷调查,结果得到的全是令我满意的答案。我欣喜地认为农村的民主化及现代化一定能够很快地达成,然而,这竟是天大的误解。村人之所以来参加集会,只不过是因为我生于地主之家,他们认为在情理上不来参加未免过意不去,而问卷调查上的回答也不是他们的肺腑之言,农民根本不愿意将真心话告诉不属于自己集团的外人,而我却在不知不觉间用外来者的想法和语言对他们说话,所以他们也不肯告诉我真正的心声。”
“这跟这次的事件有何关系?”
“你正在用跟我当初一样的眼光来看待我们。为什么个人必须为家庭牺牲呢?为什么没有勇气抚育阿尔多林儿呢?为什么没有勇气说出事实呢?这是你提出的问题。你的话的确没有错,就像我当初所说的那些话一样正确。然而在此地,这些却是空话,虽然正确,但人们不为所动。在这一带,人们将婴儿放在一种叫做‘卫士子’的竹编笼子里养育,由于笼子置于陰暗之处,所以据说这是造成佝偻病的主因。我曾试图阻止这种育儿方式,在我这个大学生的眼中,将婴儿置于‘卫士子’笼中的育儿方式简直就是农民无知的表征,但我错了。此地没有托儿所,当母亲下田工作时,婴儿该怎么办呢?如果将婴儿放在木板地上睡觉,那么可能会因四处爬动而从回廊上滚落受伤,也或许会因而着凉。为了避免这些危险,只有将婴儿置于‘卫士子’笼中,在此地,这才是最佳的生活手段。倘若不了解这一点,那么无论多么正确的话……”
“‘卫士子’笼的话我听够了。”
田岛一边感到焦躁,一边出言打断对方的话。他之所以来此,并非为了讨论农村的封建制度,亦非为了听有关“卫士子”笼的解说。
“请说出跟这次事件有关的事,具体地。”
沼泽低头凝视自己的脚尖。太阳躲过乌云后,风势变强了。
“五年前,我跟时枝结了婚。”
沼泽视线平视前方说道。
“婚后六个月,时枝企图自杀。”
6
“此地至今仍严守门第之别,嫡系、旁系的区别也如往昔般都保留了下来。在我眼中,这些全是荒唐的时代错误,根本是无稽之谈。再加上刚才说过的,我以为农村的民主化是一项简单的工作,所以有意要娶门第不同的时枝。然而,这个举动立刻引起强烈的反对声浪。村人的观念仍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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