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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词安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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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修改,改了就是另一个东西了。”说这样的话时,温和的人显得有几分固执。
有人把冷冰川的画称为黑白画,然而同样是黑白两色,他的画却与众不同。我
说我一直以为他的画有一种随意之中的不随意,一种被貌似简单的技法掩盖的深厚
功力。冷冰川微笑地告诉我,这得益于他早年在南通工艺美术研究所的经历。那时
偌大的一个研究所,200多个女员工,男孩子只有七八个,那里有很浓的学术气氛,
几乎每个人都在工艺美术这个被认为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领域中孜孜以求。在那里,
冷冰川甚至学会了刺绣、扎染等等。“那是中国的最东端,是一个非常养人的地方,
出过赵无极那样的大师。我们都不是物欲很强的人,生活虽然简朴,但是学艺的环
境非常之好,可以说没有在那里坐下来潜心钻研的十几年,就不会有我的今天。”
但是,冷冰川的神色黯然了许多,他说这几年他已经很少再回研究所了,甚至走到
那里都会有意绕开,因为那个“养人”、“养气”、“养画”的地方在这个一切都
在商业化的时代也无可避免地衰落了,房子租出去很多,院子里养了大大小小的看
门狗,再回去,很有些“凄凉满眼对江山”的味道。
冷冰川更愿意谈的,是他游学荷兰、西班牙的经历。在荷兰,他是一介穷书生,
课业之外,他还必须有一份工作以补充清贫的生活。朋友介绍他给中国餐馆画壁画,
但是他却在“面壁”的过程中才思泉涌,他的画成了很多人光顾这些餐馆的原因,
20多面墙画下来,他居然改变了那些仅以红灯笼为招牌的餐馆的风格。
谈到西班牙,不可能不谈到油画。冷冰川说他早年之所以没有选择油画并不是
因为兴趣,而是因为钱。“那时候真的是很穷,颜料又那么贵,所以我们开玩笑的
时候说,真是一笔一块红烧肉啊。”然而在巴塞罗纳,冷冰川开始了他黑白画之外
的油画创作。面对他的油画,我依然能从中找到他蕴藏在黑白画之中的风格。朴拙、
灵秀、温婉而有韵致,那些戏剧舞台上的人物和故事在他的作品中演绎着一种“冷
冰川式的情怀。”他说:“也许每个人的创作都会带上童年记忆的影子,我从小就
听着江南的戏曲长大,而京剧形像的那种严谨精致的美特别吸引我。我觉得我这个
人骨子里是很中国、甚至可以说很古典的。”我马上给他举例子,比如他表现的人
体都很丰腴,比如他的作品讲究留白,比如他的画的名字都有一种宋辞的清冽、玲
珑的味道。
我说:“冷冰川其实你一点也不通俗,你甚至是唯美的。你是博物馆艺术家,
虽然你的画就连我也喜欢。”
不通俗的画家啜一口红茶,淡然微笑,很是欣然。
每个人都不必企图用大一统的观念来左右他人的选择和判断,大概这里面也包
含着自由的精神
斯皮尔伯格
电影在我的生活中一直是一样不可或缺的事物,不夸张地说,就像生活里的阳
光。我在记住了那些经典故事和动人情节的同时,也一起记住了那些把这一切最终
表现出来的演员和导演的名字。
斯皮尔伯格就是其中的一个。
从看到那个坐在小男孩的自行车车筐里、裹着围巾、伸长脖子、对地球世界的
一切都感到好奇同时也引来无数同样好奇的目光的外星人E.T.开始,我就一直在
追逐着斯皮尔伯格的身影,我想像不出来,这个能把幻想世界和现实生活结合到充
满了神话色彩的人是怎样思考的。他的电影里有一种跳跃的灵感,充满奇情异想,
也充满温暖的人情味。
大约在1984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一本好莱坞电影人的画册,有很多
我喜爱的演员的照片,其中也有斯皮尔伯格。他的样子跟我想像的一点也不一样,
长头发、眼睛在圆圆的眼镜片后面愉快地闪烁。他跪在一张长长的地毯上,为一个
大歌剧院的落成签名。那张照片给我留下的印像太深刻了,很容易就把这个聪明人
与《E.T.外星人》中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
有趣的是,我看到的斯皮尔伯格的第二部电影就是《太阳帝国》,主人公仍然
是一个面貌清秀、头脑机敏的小男孩。我至今还记得影片刚刚开始是这个孩子站在
教堂唱诗班的队伍里,和所有的孩子一起赞美上帝。那是一首听不清楚歌词的、类
似于圣歌似的曲子,旋律缓慢,但充满着空灵的美丽。孩子的面容在教堂略带昏黄
的光线中有些朦胧,和着歌曲又显得非常圣洁。这首歌的主旋律在每一个重要的情
节里反复出现,每一次出现都仿佛在强调一种特别的意味。电影中的很多细节都有
些淡忘了,但是,有一个画面,我在任何时候想起来都记忆犹新。日本的飞机呼啸
着经过,孩子站在空阔的、人们都已经逃离的土地上,激动地向着天空伸开双臂。
他热爱飞机,梦想就是要驾着飞机体验飞翔的感觉和乐趣,他陶醉在他的梦想之中,
不管那是谁的、哪个国家和为了什么而来的机群。
真正喜欢斯皮尔伯格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我因为这样一个细节而坚定地
相信这个大胡子犹太人的心中拥有着一种理想主义,而这种理想主义的根本是对人
性的、非常诚实的尊重。日军是来轰炸城市的,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会有无辜的
人在战争中死亡,会有无数的悲剧就发生在飞机投下炸弹的一瞬间,但是,所有这
一切都不能阻止一个还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战争和为什么会有战争的孩子紧紧地拥
抱他的梦想,那种单纯的、无须判断其是否应该存在的、属于人类对于生命充满好
奇的本能的梦想和期待。
这个画面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就在看过这部影片之后,我给和我一起看电影的
朋友讲了一个我自己的故事。
我小的时候,很多人家的日子还过得紧紧巴巴的,家里如果有两个女孩子,妹
妹往往要穿姐姐因为长大穿不下的衣服。我的家庭也是一样的,妈妈经常是给姐姐
买新衣服,很少有我的,我穿的是姐姐的衣服改制的。有时候妈妈会在姐姐的旧衣
服上做一些改动,比如贴上一只布的小动物或者绣上我的名字。我很小的时候就知
道妈妈的用心良苦,她不过就是为了安慰我,虽然是姐姐的旧衣服,但已经尽可能
让我们有所不同,尽可能地让我少一些有关困窘的生活的记忆。那时候我的愿望就
是穿美丽的衣服,属于我自己的、新的漂亮衣服,虽然当时的生活也几乎没有机会
让一个缺乏见识的小女孩明白什么是美丽。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了一部埃及电影,名字叫做《走向深渊》,我一下子就喜
欢上了那个漂亮的女主角,她有长长的卷发、红红的指甲和一套又一套的时髦衣服。
按照当时的说法,她是一个“堕落”的女人,在西方世界的纸醉金迷面前没有定力,
为了追求舒适的“物质生活”而不惜出卖国家机密。然而在当时,这些跟我有什么
关系呢?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她眯着一双睫毛浓密的大眼睛痴痴地看人,更喜欢她
那些在我们的生活中根本没有可能出现的时装。
对于一个为了贪图安逸而出卖国家利益的女人,以我们现在的是非观念是不可
能认可的,但是对于一些当时像我一样少不更事的小女孩来说,她的一套又一套的
时装就代表了我们想像中的富有的生活。那时的我不在乎她是什么人,好人或者坏
人,我只在乎她身上的一切外在内容都是我当时最希望获得的。
我在《太阳帝国》的那个小男孩身上又看到了我曾经认为正确的生活态度,就
是遵从人的意愿,每个人都不必企图用大一统的观念来左右他人的选择和判断,大
概这里面也包含着自由的精神。而斯皮尔伯格的可爱之处正是在于他用非常唯美的
方式表达了一个很多人都在心里默默认同的观念,同时通过他的作品的传播使这种
健康的观念影响了更多的人。
因为对电影持之以恒的追逐,我有幸看到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大部分影片,以及
对他和他的作品的评论。知道了斯皮尔伯格还是一个赚钱的天才,对他的喜爱中又
加上了钦佩。那些用自己辛苦劳动赚来的钱买了票去看斯皮尔伯格的电影,之后带
着激动和兴奋离开电影院又忍不住要口口相传的人们,实在是在用最直接和最质朴
的方式表示对他的支持和厚爱,而这也正是斯皮尔伯格在大众之中的成功之处。
我相信一个朴实的道理,好的作品都是能被最普通的人欢迎和接纳的,也都是
能够带来好的收益的,这些作品往往会深入到人的心里。
有时候人的一生不在于做成了什么,而在于做过和做到了什么。我所做的,就
是找到和守住了我最想要的东西。我觉得你也应该一样
网外边的克里斯
第一次听一位做生意的美国朋友讲到那个“神经病的克里斯”,我就有一种直
觉,这个人有朝一日会成为我的朋友,原因就是在很多人眼里他是“神经病”的。
朋友说,克里斯得的这种病是无可救药型的,“那是一种理想主义的怪病”,而且
在他看来,克里斯身上“激荡着浪漫主义狂流。
克里斯和朋友是哈佛大学的同学,学的是著名的、让多少人艳羡并且趋之若骛
的工商管理。据说在哈佛读这样的专业,几乎不会发愁没有工作。当年的克里斯曾
经是高才生,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已经被不同的老师、朋友以及家人断定,他将前
途无量。
朋友来中国的时候,带有一张照片,上面的克里斯衣着非常体面,严谨的西装、
领带,头发规规矩矩地向脑后梳,露出光洁的智慧前额。指点着这个前程似锦的人,
朋友告诉我,如果克里斯想在事业上发展,他比别人容易成功,因为他的家庭非常
富有,而他是独生子,但是现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儿哈佛的影子,他在缅甸,是
一个当地女孩子的丈夫、一对儿女的父亲,他“也是在做生意”,所不同的是,他
和他的缅甸妻子一起经营着一个小杂货店,“挣街坊邻居的钱,也挣旅游者的钱”。
我周围认识克里斯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和他一起来中国做贸易或者受聘于某
一个跨国公司的他的同学,但是认识的人都众口一词地说他“有病”,言语间可以
感受到的不是轻视和责备,而是由衷的欣赏。我的这个朋友就曾经在很多场合表示
他在生意场的疲惫和无趣的时候说过同样的话:“真想像克里斯那样活着。”而且,
我发现在这个小群体之中,“克里斯”已经不单纯是一个故人的名字,而成为了一
种生活方式的象征。比如,当朋友思念着远在纽约的女友、充满了希望地向往着一
种稳定的家庭生活的时候,他会非常投入和热切地说:“上帝呀,让我们克里斯一
回吧,哪怕只有一天。”
日子久了,我就感到很好奇。我说我想认识克里斯,认识了才好更加深刻地体
会他的生活,才知道“克里斯”是怎样的一种感觉。那段时间,朋友正在为了他的
公司提高效益而绞尽脑汁地设计一些管理制度,我提到克里斯,他无奈地摇摇头:
“克里斯一辈子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我们这是何苦?”
朋友给了我克里斯的Email地址,让我自己跟他联系:“他会愿意给你讲他的
故事的,闲着也是闲着。”朋友告诉我,克里斯现在的生活中如果说还有一点儿现
代生活的痕迹的话,恐怕就是他还保留着一部上网的手提电脑了。
我写了很短的信自我介绍。克里斯很快就回信了,他说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
“不忙”。他的信非常平和,用的是那种简单的、初学英文的孩子都可以读懂的话,
语句中流露出一种万物各得其所似的很安静的喜悦:
我非常非常缅甸,就像我的妻子媚蓝一样。我的儿子4岁、女儿2岁。我们开着
一家小杂货店,我是店主。缅甸很美,欢迎你来玩儿。城市不能去,太多的污染。
乡下比较好,比如我们住的地方。
我在回信中告诉克里斯,我把他妻子的名字译成中文的时候用了“媚蓝”这两
个字,媚是明媚的媚,蓝是湛蓝的蓝。克里斯非常高兴,他说他喜欢《飘》那本书
里面的那个叫做梅兰尼的女人,他不知道中文还有这么美丽的字眼:
真是太准确了。我第一次到我住的这个地方,第一次见到我的妻子的时候,正
是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就是为了这些我才决定留下的。现在,我已经和这些美景
成为一体,所以我不可能离开这里了,那样我没法生活。我喜欢这两个中国字,我
要学会写给我妻子看。
我们就是在这种方式下成为朋友的。逐渐地,我已经开始对克里斯讲我自己的
事情,工作和家庭以及更多的内容。在克里斯的平和之中,我说什么,无所顾忌。
他永远是一种情绪:祥和、宁静。在他的这种情绪之中,我的一切波澜都显得有些
矫情。
1998年初至的时候,我几乎是在一种类似于少年得志似的顺遂之中得到机会,
可以去加拿大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我雀跃了不足一天,就陷入了矛盾。人大概都是
渴望鱼和熊掌兼得的,我很想能到那个据说很美丽也很可以让人生活闲适的国度,
我很想能在我的平庸生活上镶一道金边,我想得到一个学位,然后就有资格对我正
在从事的工作指手画脚、用专业术语吓得别人不能不相信我对此的确有研究,我也
想做衣锦还乡状之后让别人叫我“X专家”或者“X学者”,我想那时候讲英语就不
会被看成是崇洋媚外……想足了这些好处之后,我就开始舍不得,舍不得我现在能
工作的自得其乐而且还有读者叫好的报纸,舍不得熟悉的环境和偶尔还能互相吹捧
聊以自慰的朋友圈子,更舍不得我已经非常依赖的两个人的小家……我想像不出来
我离开以后会怎么样,我回来的时候又会怎么样。我问我自己很多眼下没法回答的
问题:我还会回来吗?回来以后还会有现在这么开心的工作吗?我不回来,那我丈
夫怎么办?他会来找我吗?我们会干什么呢?我们能开中餐馆吗?他要不来找我,
我们会离婚吗?他还会不会再娶别人?那个人会比我好吗?……想着这些问题的时
候,我觉得我真的要累死了。我不敢把这些想法告诉给丈夫,因为我知道答案,他
除了会像每一次我想尝试一种生活的时候一样鼓励我去做之外,还会嘲笑我这种标
准的患得患失;我也不敢对朋友讲,因为如果我顺利地出国那么一切还好说,假如
我没有走,那么谁会相信我是因为舍不得家呢?别人只会认定我在吹牛……
我越想就越想不清楚,于是,我选择了克里斯。他仅仅是一个网上的人,我可
以非常主动地决定我们是否需要继续做朋友,如果我觉得和他交谈不自在了,只要
不再跟他通信就可以了,我不怕他知道我的事情。
我把简单的情况写下来,同时,把我想到的问题一个、一个提给克里斯。我在
这封信的落款后面写上了紧急呼救的SOS。
克里斯很快就回信了。跟以往的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信有标题——《我的故
事》,用的仍然是小学生也可以读明白的英文:
我的故事
我出生在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那里有很多电影里表现过的阳光和现代生活。
我的父亲是律师。他为很多有钱人打官司和做私人法律顾问,帮助别人保护财产和
赚钱的同时,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有钱人。
我母亲去世非常早,那时候我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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