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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欢2:乱舞-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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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之后,路家覆灭,众亲党树倒猢狲散,或是降或是死都尽化虚无。正连和正逾各有一子,大的当时一岁多,小的刚出生不久。他都留下了,现在养在府里。
  这段往事,公私兼有情仇俱备。他到现在也分不清,究竟是因私恨多一些,还是权谋更多一些。
  犹记叶凝欢当时那双眸子,黑幽幽像蒙一层露,潮乎乎的又深漆漆的。犹记她当时神情,那样认真凝重,没半点窥到真相的得意,那样的宛转哀伤,不是同情,却是感慨。
  她说了许多他想说,却不能说的话。比如他的父亲楚湄。
  她说,你虽生得像他,心里很不愿意像他。他不爱妻,也不爱妾,不爱嫡子也不爱庶子,谁要像他?纵然他现在流芳千古,在我看来也是个懦夫!
  这话直接戳进他的心窝,虽痛犹快。大不敬,大大不敬,那又如何?他一直是这么想的。借她的口说出来,倒如从他心里掏出来的一样。
  先王楚湄对路氏一见倾心,不忍她居侍妾之位。千方百计为她寻母家以傍,给她家中大权,如此深情世人称羡。
  至了最后,楚湄却弃了这份爱。
  路直被杀后,楚湄幡然醒悟。若保所爱,必要手屠亲子,灭绝齐氏家门。最好连在京的嫡长子也一并弄死,才能让庶子名正言顺。但那样,朝廷一定插手北海必生大乱,更要落个不惕无仁的恶名。
  若不杀嫡子,爱妾将来如何自保?路氏早与齐氏势同水火,他百年之后绝不可并存于世。
  于是楚湄想了个最让人心寒齿冷的办法,向楚正越妥协,同样授与庶子兵权,是楚湄亲手埋下手足相残的导火索!
  早知自己身后必将嫡庶死斗,却撒手不管了。
  楚湄不爱嫡子,亦不爱庶子,不爱正室,也不爱侧室,他只爱自己!
  楚湄成就了自己的丰功伟绩。生于战,死于战,何其壮烈?他是锦泰开国以来最具战功的皇子,声名更盛于早亡的皇长子楚江。亦是锦泰开国以来,最强盛的藩王。为他歌功颂德的诗词不计其数,多少武将都将他供奉于心中的神龛,一生以他为榜样!他的战功赫赫,治藩之策将载入史书,永垂不朽!
  实际上,只是个懦夫!
  楚正越才不要像他。他讨厌这张脸,恨不得将它划个稀烂。但是,当他真这样做的时候,才明白他是大错特错。他生得像爹,所以母亲不愿见他。不愿不是不爱,他划伤了自己,母亲痛哭呕血,路氏乐得旁观。
  亲痛仇快的道理,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个透彻。他不再做这傻事,要让他恨的人痛上百倍千倍。
  楚正越看着梅花灿烂,浅笑浮上唇边。妖艳如梅,凌霜而夺色。他的神情温柔缱绻,比雪中的梅更妩媚动人。
  他拎起坛子倒酒,酒如涓涓细流直入喉中,半点也不浪费。这样粗鲁的动作,由他做出却优雅艳丽。以至沈雅言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不由痴了一痴。
  沈雅言到底心疼他的身体,说:“昨日还喝不足?这会子又抱着坛子喝?”
  他偏了头,带出戏笑:“你怎么来了?”
  “我做了点心,想送与王妃吃。听说王妃还未起身,我不敢打扰,就先给你送些。都放在厅里了,一会儿去吃些吧?”沈雅言笑了笑,拿了一张纸给他看,“你看这个。”
  楚正越接过来一看,是昨天他们现场作的灯谜,沈雅言都记下来抄在纸上。
  他调侃:“昨天晚上你醉得人事不省,倒还记得这些?”
  沈雅言面红,说:“作谜的时候,我还醒着呢!”
  她说着,凑过去跟楚正越一起看。
  楚灏作的是竹:卓姿伴雨节节翠,秀丽随风步步高。莫道胸中无城府,待成长笛吟潇潇。
  叶凝欢作的是风:可登层云追星月,九山九海只须臾。虽有悍力翻天地,宁化浮舟涟漪心。
  楚正越作的是弓箭:形如边月影,快似隼追风。随马踏沙去,饮血护苍穹。
  沈雅言作的是灯:光照缠绵,拨动心弦。点点斑斑,星落尘寰。
  楚正越有些出神,道:“你的最应节,我们都离题了。”
  沈雅言笑:“你平日里喜武不喜文,书房里也都是兵书策略,从不看这些诗词歌赋。昨天我嘴快,提议作灯谜后也有些担心呢。”
  他随口说:“怕我编不出折了脸?”
  沈雅言说:“不是怕你作不出,是怕你觉得无趣。”
  “怎会?”楚正越放下酒坛,看着景色轻声道,“在东临的日子远比北海有趣得多,我分外不舍。”
  沈雅言扶着栏杆点头,偷眼看他不由又飞红了脸。
  她也很不舍。回去了可以尽快筹备婚事,但必再无如此时一般要见便见得到。他定忙得四脚朝天,哪里还有这样的闲情,与她一起放炮守岁,一起饮酒赏灯。
  这些日子,当真让人难忘!
  十五过后,楚灏渐理事务。至正月二十,卢松王楚沛与云栖蓝一并前来,正式与楚灏以及楚正越见了面。
  叶凝欢只是循着礼见了一面便守在屋里没再出去。一则卢松王楚沛是楚灏的哥哥,但年过半百做楚灏的爹都有富余。且他的爵位是郡王,比楚灏和楚正越都低两阶。家礼上,他是哥哥、叔叔;国礼上,还得给两个小孩行礼。叶凝欢若再过去凑,岂不让人家更不能自处了?
  二则就是因为她在上元节那天晚上揭了楚正越的短,想逃回家避难的计划又被楚灏果断否决。对此她也头疼万分,每当与楚正越的关系有所缓和的时候,总会又生出其他的幺蛾子来让两人的关系再度直线下跌,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相冲。
  她自己心虚,见楚正越时都觉得他眼神十分不善。她心里后悔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祭出躲避之法。反正有楚灏在前面挡着,他就算有气也不敢直接跑来骂街。
  沈雅言自婚事定了,也不再着急忙慌地想见楚正越。卢松王来了,她更不去凑那个趣,整日陪着叶凝欢立她的侄媳妇规矩,天天都眉飞色舞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云栖蓝也跟着搬入了内院的西厢,方便看叶凝欢的伤势。
  转眼正月过完,楚灏渐渐忙碌起来。二月初楚沛带着云栖蓝以及她的手下返回了卢松。楚正越也向楚灏请辞,准备返回北海。
  楚灏与叶凝欢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打算待楚正越走后,也要返回原都,府内又开始忙于收拾准备。
  郁林位于乌巢山东南,立春以后连着数个艳阳天。催得春草萌萌,迎春含笑。玉兰、梨花、春桃争相含苞,一副春景勃然之态。
  叶凝欢的腿好了不少,却不敢往外头去,以免碰上楚正越。只消沈雅言来邀约游园皆找借口不去,只在自己的院子的转转便罢。
  二月初九,一应事情都打点妥当,大家也都准备各归各位了。叶凝欢近来一直不敢出门,今日吃罢了午饭,得知沈雅言与楚正越一道出府了,这才壮了贼胆,昂首挺胸地去后园逛。
  湖面早解了冻,拂柳吐新绿,春花展新颜,细风拂面格外舒服,诸人都换下大毛衣服,改穿夹袍了。叶凝欢体虚畏寒,仍穿着厚衣,和冬英沿着湖畔散步。
  两人走了一会儿,看到花径边大柳树下摆着躺椅,还放了各式点心,新烹的茶冒着热气。冬英四下看看,却没见着人,眨着眼笑:“谁这样贴心,摆了这些东西倒便宜咱们了。”
  叶凝欢和她对看一眼,两个人四只手同时伸向果盘。偏在这个时候,从树上直接跳下一个人来,落在两人面前,止住了四只魔爪。
  冬英僵了僵,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北、北海……”
  楚正越看着叶凝欢,显得又意外又高兴。叶凝欢脑子一激灵,反应格外敏捷,拄着拐棍掉头就跑,活脱一副贼兔子样。
  楚正越傻眼了,半个多月不见她真是敏捷了。他回过神来大步赶上去,嘴里叫:“婶婶,别跑了。”
  冬英呆在原地,不就是拿两块点心吗,至于怕成这样?这可是她们的地盘耶!
  叶凝欢听他唤自己“婶婶”,觉得很是诧异。平日里只消楚灏不在,他客气了叫一声东临王妃,不客气的时候张嘴闭嘴叶凝欢。今天居然这样恭敬起来,实在让她受宠若惊!
  心里一敲鼓,脚底下就不利索了,脚踢在小石头上,眼瞅着就要往地上栽。楚正越赶上几步,恰好她今天脑后梳了条辫子,一摔飞起来让他捞住。楚正越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扯住了猛一拽将她给拉回来。
  叶凝欢后脑勺狂痛,觉得头皮快被扯下来,跳着脚转回头,乱揉着头皮脱口就骂:“你白痴啊,我宁可摔一跤也不要变成瘌痢头!”
  楚正越被她吼得脸直发白,原本的担心浮上一层尴尬,看了看自己的手,竟喃喃说了句:“对不起。”
  突然变成乖乖好侄儿,叶凝欢都不适应了,觑着他半晌没出声。他穿了身天青色的暗绣袍子,镂花织锦是低调的奢丽,衬得他五官格外的漂亮。面上还浮了些淡淡的晕红,倒真像个少年一般单纯可爱。
  叶凝欢揉着后脑勺,问:“你不是跟沈雅言去城里逛了吗?”
  “刚回来,她去换衣裳了。”楚正越看看四周,没话找话说,“嗯,你……你要不要去那边坐坐?”
  叶凝欢瞄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冬英,干笑着说:“不要了,你等雅言吧,我回去了。”说着,扶着冬英要走。
  楚正越站在原地没动,半晌说:“婶婶是讨厌我了吗?”
  叶凝欢回头看去,阳光之下他的面容明明灭灭,有些异样的沮丧与无措,像个闯了祸的孩子,又不安又胆怯。
  这样的表情竟出现在他的脸上,叶凝欢的心里难受起来。扒人隐私的是她,现在好像是他犯了错。他那销魂的小表情让冬英格外不忍,拉叶凝欢的衣袖不住给她眼色。
  叶凝欢讪讪地走回去,说:“不是……我……”当着冬英的面有些说不下去,她想了想跟冬英说,“你再去搬张椅子来,我坐坐。”
  冬英会意,脆声应下甩着膀子跑了。叶凝欢待她去了,这才说:“那天我喝多了胡说八道,你可别往心里去。是我没脸,我是怕你……”
  他的表情霎时如花般绽放,比早春桃花还要艳。
  叶凝欢无奈了,只得继续说完:“总之,这事我不会乱说的。你可以放心。”
  “嗯,叔叔跟我保证了。没他在,不让你喝酒。”楚正越笑眯眯的,再没那可怜小动物的样儿了。
  叶凝欢半张了嘴,眉头动了动,低下了羞愧的头。
  楚正越轻声道:“是我要与你道歉。我并不想像我父王,却与他犯了一样的错,未经查证便将你与路氏归入一类,是我不对!以往种种不敬之处,你也别放在心上。”
  叶凝欢愣了,抬头看他刚想说话。
  他又说:“此次能与叔叔亲近,婶婶功不可没。这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所以,婶婶也放心好了,绝不会因婶婶说了真心话而恼恨,只会高兴。还有,定会对雅言好,不让婶婶这个媒做得没意思。”
  叶凝欢眨眨有些泛潮的眼,强把泪水逼回去。这几句直将她心里的惴惴不安皆消了,原是这小子也不是只会耍诈耍狠的。
  她揉了揉眼睛说:“你和你爹不一样,就算那么恨路氏,还是留下了她的血脉。不管旁人是否说你是惺惺作态,我却知道只是不忍而已。就算以后,史书上文成武功不及你爹,我还是觉得,你比他强!”
  斩草除根的道理,人人都懂。他灭情恶名在外,何惧再多几个?只是不忍!幼子无辜,他不若楚湄般无情,亦不若路氏那般狠毒。
  他是逼反庶兄让他们走上绝路。却留下了庶兄的儿子,他是有情的人。这一点,和楚灏真的很像。
  楚正越笑了,媚色璀璨格外耀眼。陪着她一点点走回去,冬英又搬了张椅子来,复了添了茶具。叶凝欢看着桌上的点心,很馋的样子。楚正越把盘子往她边上挪了挪,想到刚才她和冬英一齐下手的凶猛样,问:“没吃饭吗?”
  “吃是吃了,瞧着梅子酥做得好,又馋了。”
  叶凝欢有点不好意思,趁他不注意飞快拿了两块,还分了一块给冬英。冬英笑着接过来,挡了半边身子开始吃,跟着她久了,也被叶凝欢带着喜欢这口。
  楚正越看她的表情有些怪异,还透了点惊喜:“何时开始贪酸的?”
  叶凝欢差点没噎死,脸霎时憋紫了。冬英笑了,拿过茶给她说:“殿下别误会,我家主子一直贪酸,不是有好消息……”
  “噗!”叶凝欢连茶也喷了,呛得乱咳。楚正越见她都快咳出肺来,也不好帮她捶,只得错开眼任冬英拂拍,喃喃“哦”了声便没话了。
  叶凝欢缓过气来,实在尴尬得不行,只能瞪冬英。冬英暗自吐了吐舌,又给她换了杯茶,这才跑到树边蹲着玩去了,省得再挨瞪。
  楚正越微眼看她坐立不安地样子,忍不住低声说:“你自己的事也上点心,再这么下去可没安生日子了。”
  叶凝欢窘着脸看他,最近吃错药了吧?连这事都管起来,现在知道她不过就是喜欢吃酸而已,居然还一脸失望的样子。
  她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红着面皮小声说:“担心你自己吧,倒跑来管起长辈来了。”
  楚正越瞪她:“太后又不是我娘,我一辈子没儿子他们巴不得呢。太后心疼叔叔,你再没动静,到时她给你弄个侧妃进来,看你怎么办!别说叔叔愁,我都替你愁!”
  叶凝欢脸泛起了僵,明白他的意思。太后能让她进府当同邸,却不能接受她为正妃。娘家没依靠,来日皇上容不下楚灏的时候也就无所顾忌。太后是怕百年之后兄弟起争端,爱子情切呢!
  这件事,她心里有数,楚灏也有。两人心照不宣,各自怕对方难受,都没有提。
  楚正越说:“叔叔什么招都想了,托我寻医不说,还想着在东临给你找个娘家让你靠上……”
  “什么话?”叶凝欢拍桌,“东临的官十之八九他都不熟悉。根基如何,盘系如何,是否与京中往来。这都得细细查清楚才成!哦,给我弄个姓叶的来当娘家,他们是借着爬上来了。万一是一帮子浆糊,或者干脆就是与朝廷不清,那他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会那么笨的,若真敢干出来,我头一个跟他急!”
  楚正越看着她那潮红未退的脸,拿了杯子出神:“心有灵犀不过如此了。叔叔也知你的想法,还与我说,你当日是如何帮他探那些官的。”
  叶凝欢愣了愣,楚正越又把她是如何引了官太太来见,又晾着人家偷听闲话,方得知了一些官员与京中有联的事也说了。
  叶凝欢很不好意思,讪笑:“你们不说男人的大事,老说我干什么?”
  楚正越认真道:“你是叔叔心中至宝,他最牵挂的便是你了。我也是瞧着他焦心,嘱咐你罢了。你那个表兄只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待着,眼下太后是没动静,但总得防着些。”
  他说的是陆霜凌,与叶凝欢是在雅乐居认识的。进府之前,楚灏让她与霜凌认了亲。
  她说:“你连霜凌的事也知道啊?”
  楚正越坦然道:“我知道他是陆家遗孤,陆玄当年因卷入宗室夺嫡之中而获罪,被先帝满门抄斩。陆霜凌却侥幸得存,还与十九叔很是亲厚。后来楚正遥的案子,他是第一功臣。与你认了亲后,他辞了官于京中治业。现在,倒真成了富贵闲人了。你的事,他是有心也无力。”
  叶凝欢没说话,陆霜凌能幸存是太后的功劳。陆玄对太后有恩,太后承了这份情。偷偷将霜凌保下了,送往拂台寺与楚灏一起,二人亲如手足。陆霜凌后来受命在雅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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