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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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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完。
、十年(一)
一
她看着他,神色不变,大方地伸出手。
“江原,好久不见。”
他听见自己轻呼了一口气,然后也伸出手,握住她那只依旧微凉的手,“嗯。”
二
他把鼻翼上的黑框眼镜取下来,有些疲惫地揉揉眉间,低垂的眼角已经落下岁月的痕迹,前面的出租车师傅回头问:“去哪啊?”他微抿了抿唇,飞快地报出一串地址,汽车便平稳地开动了。他把脸移向旁边,窗外街上灯火通明,一辆辆汽车从他眼前掠过,车窗上倒映的是自己的脸,一恍惚,似乎觉得自己没怎么变化。
2001年的新年初始,他们这群准高三党就十万火急地赶往学校补课,家住学校附近的他只要步行7分多钟就到了,听着周围同学抱怨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挤公车,而且这十多天都有大雾。他拿手撞了撞自己的同桌——夏纪,“诶,你家离学校不算很近诶。”
夏纪从一堆吃的里抬起头,有点纳闷地看着他没说话。
“不如,我送你。”他表情平静,语气欢快,似乎说的是句很普通的话,只是手不自觉将笔握紧了。
她一口把小笼包咬掉一半,声音有点含糊,“好啊。”
他咋胡起来,动作夸张到似乎在刻意掩盖什么,“什么啊,我只是随便问问的。”女生慢条斯理地吃完小笼包,从课桌里抽出一张纸巾,把十根手指仔仔细细擦拭一遍,慢悠悠地说:“我一般早上6点10起床,大概6点30下楼,记得早点到,恩,酬劳是我包你的早餐好了。”把废纸熟练地丢进挂着男生课桌上系着的一个小垃圾袋。
当天回家之后的江原,在杂物房捣鼓好久才找到父亲以前上班时用的单车,他发现单车有点毛病,便扛起自行车就走,把母亲叫他的声音抛之脑后。
——“江原,你扛这破单车去哪啊?”
到了街边拐角处的修车摊,他心里有点突突地把车给修车师傅,修车师傅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戴着个褐色毛绒帽,灰白的头发在寒风中露出一小撮,酒糟鼻被冻得红红的,下巴那还有一小把稀稀疏疏的胡子。
老人明显话比较多,此时正和旁边的人在聊天,他听了一会。
——“……那个□□的儿子蒋经国算个好人,可惜死得早。”
——“葛老,你当年走鬼子的时候去过重庆没?那里好多大人物。”
——“去?我当年可是个连枪都没有拿的小兵,提什么去重庆,不过在临安呆过。”
——“哟,那,见了□□没?”
——“肯定见了,我葛老谁啊。”
——“握手没?”
——“不瞒你,我就远远地看了一眼,当年视力可好了,后来被烟熏多了,眼睛就不中用了……”
叫葛老的老人十根又红又肿的手指在仔细地检查单车,把车链换了后,又打足气,才递给江原,打量了他一番,“这个小伙子跟我年轻的时候像。”
江原刚想说话,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
“老头子,回家吃饭了。”踩着急碎步的一个老婆婆没有把围裙脱下,就急忙赶来。
葛老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我这就收摊。”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二)
三
江原晚上和父母打好招呼,6点就踩着自行车出门了,顶着雾气,飞快地向夏纪家骑去,迎面的风见缝插针地灌进他的衣服,他时不时哆嗦一下,把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耳朵被冻得生疼。
男生终于在6点20到了女生家附近,手里捏着女生给的地址,手心微微出汗,在胡同里钻来钻去,到了的时候,女生正好在关门,今天她穿了件明黄色的棉衣,头上戴着个垂着两个小粉球的针织帽,脖子上是一条印着凯蒂猫的围巾。
他抬了下手,左手手腕上的手表上的分针指向六与五的之间,这只表是家在上海的姨婆邮寄过来的,听说挺贵的。
女生看见他的时候,摇晃了下手里的小纸袋,“喏,早餐我应该准备好了,7点10上课,我们走吧。”便毫不介意地侧坐在后座,一只手紧紧扯住男生的羽绒服。
江原回头低声说了句:“坐稳。”便右脚用力,驶出胡同。
女生漫不经心地看着熟悉的景色从她面前掠过,前几天下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在雾气的笼盖下,屋顶上的积雪一小块一小块地跃进她的视线。
“江原,以后我们去个不冷的城市好不?”
“为什么?”
女生深褐色的眼睛微眯了眯,“这个城市太冷了,高考结束后,我一定会离开的。”
男生的身体一僵,没说话。
急忙急赶也不过是7点整正好踏进教室,男生坐在位子上,忍不住大口地喘气,胸口也起伏得厉害,眼前突然多了只素净的手,手心里躺着一块米色的正方形小手帕,上面还有一只看上去傻兮兮的凯蒂猫。
他不客气地拿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动作迅速地塞回女生手里。
夏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胡乱把手帕塞回书包里,再从小纸袋里拿出一份早餐递给他。男生看了一眼桌上的牛奶,面露嫌弃地移到夏纪的桌上,就大口吃起白色塑料袋里的烙饼,加了鸡蛋的烙饼,被细心地切成了好几块。
刚吃了第一小块,男生便抬起头盯着女生。
夏纪从课桌里抽出书,淡淡开口:“我做的。”
江原随即露出大白牙笑,“难怪那么难吃。”顿了顿,“不过,做这个很费时间吧。”
女生突然好想把江原的脸彻底毁灭,他不知道他笑得很丑么?“还好,材料什么的,我昨晚就准备好了。”
四
“曾许愿不要输给时间
也不要输给世情
但沦落到这样一个心酸的如今
你我疲惫如旅人
并肩涉过遥遥风景
终于像临了这一扇空门……”
回忆往事的江原突然轻笑了起来,高中生活真是有趣,而他的这个同桌陪伴了他六百多个日夜,习惯女生拿着英语书坐在单车后面轻声朗读一篇又一篇的短文,习惯她在最矫情的那段时光拿着《飘》看得哽咽,习惯水性笔在她纤细的指尖灵活地转动。
而他呢?
他喜欢在她读课文的时候,在前面大声唱着小虎队的歌;他喜欢在她矫情的那段时光,鬼喊鬼叫——“oh,罗密欧,where are you?”;他喜欢在她转笔的时候,左右开弓一起转笔,再赠送个得意洋洋的笑脸。
高中时期的班长费尽心思筹划了今晚的聚会,当然前几年也有过,不过,他听说她,在阔别这个城市十年之后第一次回来。
他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低头盯着自己微微腆着的肚子,有点难堪地吸气,想把这几年应酬喝出来的啤酒肚收回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女生曾面带不屑,眼角皆是张扬的青春,“我最讨厌那种中年发福的了。”
江原有点挫败地想,其实自己才二十八,不算中年吧。
出租车师傅的大嗓门突然响起,“小伙子,到了。”
江原楞了会神,才连忙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红票子递过去,钱夹里该放照片的地方放着一张两寸免冠照——上面的人是夏纪。
匆匆丢下一句“不用找了。”便下了车,看着装潢漂亮的会所,他松了松领带,把眼镜戴好,驾轻就熟地走了进去。
走到约好的包厢门口,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声,刚准备推门,门就从里面被人拉开了,跃进视线的是班长的脸。
班长看见他,笑嘻嘻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勾住他的脖子,“江大帅哥,你这可是来晚了,自罚三杯。”大声说完,才凑过脑袋小声地调侃,“人家夏纪可是等你好久了。”说完,便勾住他脖子往里面走,很多张熟悉的脸在他面前停留过,但他却一眼看到了夏纪。
只一眼,便恍如隔世。
夏纪烫了个酒红色的大波卷,眼线在眼角处微微上翘,把她的下垂眼修饰得很好,嘴唇殷红,白皙的耳朵上垂着金色的大耳环。
穿着一身黑色小礼群的她笑容夸张,举着玻璃杯大声地和旁边的人说话。
被班长带到她面前的他突然镇定下来,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夏纪很快就看见了他们,站起身,直视着他,妩媚一笑,“江原,好久不见。”
“恩。”他从喉咙里咕隆出这个字。
之后的事似乎变得顺理成章,他和她全程坐在一起,他微笑地听着她撒娇抱怨一个人在外打拼的艰辛,时不时应合一句,看上去很轻松的交谈,他的身体也越来越放松,露出那个微显形的啤酒肚。
其余的老同学似乎也给他们俩隔出了一个小空间,整个聚会的时间下来,也只有年少时玩得特别好的同学过来敬酒。
快结束的时候,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伸手进去握着手机,对旁边的夏纪说:“我先走了。”迎来的是对方有些错愕的表情,不过随即又平复下来了,她缓缓勾起一个略带疏离又略带侵略的笑不语。
走出会所的他把钱夹拿出来,把里面那张小小的照片撕了个粉碎,被风一吹,碎片便飘扬到了空中,他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进钱夹。
“喂,老婆,刚音乐声太大,我没注意到呢,在家里乖不乖?有没有想老公我啊,呵呵,老公大人现在就回去陪你。”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薄排在第一位的号码,语气亲昵。
五
2002年的6月,他们三年高中生活正式退了幕。
出了考场的江原并没等到夏纪,便自己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在路过那个修车摊时,他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葛老穿了件汗衫坐在一条板凳上,手里的大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灰白的头发被剪成板寸头,上面染着晶莹的汗珠,头发如刺般竖立在头上,在阳光上耀耀发光。
老人微眯着眼,似乎在享受这难得日光不强烈的傍晚。
男生猛地将手握紧。
明明知道女生不会选择继续呆在这个城市,但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文科和她呆在一起。
明明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被规划好了——上本地的大学,交女朋友,找工作,成家。
可是,还是不死心。
希望女生会突然转变主意,或父母同意他报外地的大学。
有部电影,有句台词,“留下来,或我跟你走。”
——“我最讨厌那种中年发福的了。”
——“恩,是么?我比较不喜欢那种浓妆的吧,唔,喜欢天然去雕饰的……”
无论曾经多么努力,但最终都会落于俗套。
男生如斯,女生亦然。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引用了七堇年《与君书》里的一首短诗。
、红豆(一)
作者有话要说:2012前旧作。
有一种爱,叫做单相思。
玛雅人预言,2012是世界末日。
我是很不善于用言语表达自己的人,我早就习惯将心事埋藏在心底,看着周围的女生总是聚在一起交换秘密,我总是本能地觉得恐惧,也许说出去的秘密会被别人知道吧,那时侯自己应该会觉得很难受吧。
我于是从来不和别人提暗恋他的事,可是再不懂表达的自己,也想真正地争取一次,我想在今年的圣诞节和已经暗恋了2年的他告白,为此我每天晚上都在被窝里偷偷地织围巾,深怕被父母知道。经常织着织着,就会忍不住傻笑起来,能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其实感觉很奇妙不是么?
尽管我从来不和别人提起自己的心思,但是也有人嗅到了味道,那个人是我前座的女生——许绮,许绮和我家由于住得近,平日里便一起上学放学。有次我无意中看到自己暗恋的他在打篮球,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哪知道被许绮捕捉到,便总私底下打趣我。许绮和我暗恋的那个男生是初中同学,关系还不错,他们初中那个班级也弄过几次聚会,每到这个时候,许绮总是笑着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我便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斜睨着她,“许绮,你以后的数学作业,我不帮你写了咯/”许绮立马就苦下了脸,可怜兮兮地说,“李婷,我错了。”
我便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但总会感到一丝遗憾,如果我和许绮去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真正地认识他了,至今为止,我还只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班,喜欢穿白色和蓝色的衣服,喜欢打篮球,其余一概不知。我不敢向别人去打听,我怕打听之后就被人猜我喜欢他。
我总是这样步步谨慎,不敢轻举妄动,许绮却比我看得开很多,她总说快世界末日,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上,还不如去大肆玩一回。于是在下午放学的路上,她总是戴上耳机,声音轻柔婉转和一个男生通电话,我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谁,但是许绮语气里的甜蜜连我也听得出来,我总是慢悠悠地在她旁边推着单车,心里虽然向往她的洒脱,但却忘不掉自己快高考的事实。我不希望世界末日,我还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圣诞节那天告白的内容我都想好了,我想跟他说,我希望和他考一所大学。想到可能来年的夏天,我能和他走在路旁尽是梧桐树的道路上,满鼻都是属于夏天清新的味道,不一定要手牵手,只要可以和他安静地并肩走在一起,那已经是种莫大的幸福了。
虽是这样的想,但是实际上我有更多的考卷和练习题,我总是强制地要求自己不能在上课的时候想他,只有下课间的十分钟,我才有了片刻的清闲,前面三分钟,我会拿自己粉兰色的塑料杯子去教室后面接上满满一杯热水,然后的七分钟,有时候我会双手交叉地握着杯子,说不请是什么感觉地看着窗外,惨白着的雾蒙蒙的天空,相拥着走去洗手间的学生,地上似乎永远不会干的小水滩,以及他所坐的窗口。可惜的却是我大多数看不到他,他的那个窗口总是拉上浅蓝色的窗帘,遮挡了我的视线。
所以我更多的时候,是选择慢慢理清脑海里的思绪,在草稿本胡乱写着一些句子,大多数都是电影里的情话,我至今记得曾经看过的那部电影《恋空》,美嘉和弘树手牵手走在雪地里,彼此之间的相视一笑,我被里面的爱情迷到,当时在看的时候哭得不成声,从此便总会慢慢地找些电影,经典或不经典,我都会选择在躲在假日里偷闲般地看,为里面描述的爱情或笑或哭。
为此许绮总说,我就像个怪老头,对这样的评论,我也只能无奈地一笑。
今天轮到我和同座的那个一向沉默寡言男生值日,许绮说她有点事情便先走了,我倒松了口气,便更加悠闲地搞起卫生来,但同座的男生却动作很快,一下子就弄好了,见我还磨磨蹭蹭,脸上浮起一个很谈的笑容,冲我扬扬手里的钥匙:“你想呆在这里过夜么?”我闻言脸一下子烧红了,胡乱地将课桌上的文具书本一收,便背起书包脚步急促地走出教室,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听见他锁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十分尖锐,我也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暗了许多。
我和他一前一后走到学校的停车场,刚想把单车推出来,便听见他喊我的名字,我有点惊讶地回头看他,在凛冽的寒风里,他前额的刘海被微微吹起,半张脸掩在衣领里,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双手插在厚厚外套口袋里,见我看他,似乎有些局促地踢了踢被扫在一旁的雪,“你一个人回家怕不怕,用不用我送你回去?”我微微一怔,直觉地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你了。”由于天色较暗,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轻轻呼了一口气,白雾在寒风里一下子就消逝了,“那你有没有手电筒,我可以借你。”我还是选择拒绝了他的好意,这时他似乎猜到了我的答案,并没有说什么,径直走进停车场把他自己的车推出来,要我路上小心一点骑车,便翻身上了车缓缓驶出我的视线。
我也去把自己的单车推出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车上气芯门不知道被谁恶作剧地拔掉了,我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偌大的停车场只有我一个人和被破坏的单车,眼见天要完全黑了下去,我咬着下唇,便只有推着车回家。
、红豆(二)
我小心地推着单车,避开地上的小水坑以及未扫干净的雪,突然身后传来口哨声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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