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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凤为凰:将军的下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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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没任何好办法和计划之前,我不能肆意妄为,我完全没有信心也毫无经验。所以我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暂时遵从流水大师的建议,先尝试着从我自己入手,不莽撞地试图去改变顾尘羽,而是让自己去努力适应与常人不同的他。或许两人坦诚以待,认真相处的过程中,我能渐渐了解他,他亦会渐渐了解我信任我,愿意为了而转变。
这一晚我没有大动作,只是将顾尘羽放回了厨房内靠近灶台的地铺之上,为他盖好了棉被。
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入手。倘若我突然赏赐他各种用具,命令他住进摆设豪华的房间,穿着奴隶不能穿的衣物,那么他一定是会惶恐不安疑神疑鬼。这一点判断,我与流水大师是完全相同的。一定要想一个充分的,能让他相信的,愿意接受的理由,再慢慢安排。
至于免除他的奴隶身份……从国法上论,在我昭国奴隶必须有足够的功绩才能解除奴籍,比如诛杀敌酋或歼敌过万,比如救了君王性命君王毫发无伤,奴隶也没死……顾尘羽不会武功不识字我也舍不得他去那血腥沙场以命换功;虽然有我安排他说不定能陪王伴驾,不过一旦遇到刺客,为君王当肉盾的那些少有活命的机会。
更何况众所周知他的生父是北周摄政王。死在摄政王手下的昭国将士何止万千?除非他的生父另有其人……那样情况或许更加棘手。
我叹了一口气,流水大师或许早已料到了这些麻烦,才先一步提示我,给了顾尘羽身份地位未必是好事。的确,顾尘羽这般温顺,难免成为奸邪之人利用的对象。姑且先让他以奴隶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在外人眼中,我尽力隐瞒对他的特殊照顾,让人察觉不到他在我心中的分量,让他不具备任何被人利用的什么价值,这样他才会安全。
次日清晨起来,待我一切如常收拾到能见人走出卧房的时候,不出所料看到了正跪在门口似乎等了许久的顾尘羽。
正月天寒地冻,顾尘羽的长发和单薄的粗布衣衫上凝着霜花,显然是沐浴梳洗过又没有擦干直接跪在室外晾了不短的时间。除了男宠服,他平时白天只有这一身最低等奴隶才穿的粗衣。这种时辰奴仆能用的浴房还没有开门,他定是在井边洗漱再洗了衣物穿回身上,所以没有能用来擦干的物件。
他的嘴chun已经冻得发紫,神情却十分专注,见我出门,立刻叩拜道:“下奴给主人请安。”
“昨日服侍那位贵客辛苦你了,你先为我备一份清粥做两样小菜。”我的命令简单明了,不解释,没有其余的关怀,一切都像主人该有的样子。
我是故意的,按照他能接受的方式与他相处。不过命令他去厨房做饭,也正好能让他守在温暖灶台旁边留一会儿。我若什么都不说,只让他去休息,他恐怕又要跪在房内或院子里继续自虐了。
见我神态温和,吩咐的很明确,他立刻如释重负,领命起身行入东厢厨房。他没有主动问我,好像并不奇怪自己为何早上醒来会在我的院中,也不曾向我诉说昨日的惊恐委屈。就仿佛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只有耐心地等他端来早饭,才一边吃饭一边以闲聊的语气问他:“昨天那位贵客都吩咐你做什么事了?”
他略有些迷茫,却认真回答道:“那位贵客一开始只是吩咐了一些洒扫的杂务,做完那些他就让下奴在房间一角候着,什么都不用做。到了掌灯之后,那位贵客将下奴带去了一间密室……然后下奴就不知为何昏睡过去,再醒来便回到了主人的院子。”
流水大师多半是用了摄魂术让顾尘羽忘记了并不算舒服的审问过程。我便也不具体提及,免得勾起他的记忆,我继续别有用心地说道:“以前你在北周,也会被主人安排去服侍客人么?”
我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职业习惯,审犯人问情报随口一说都是带着探究旁人的味道。
但是顾尘羽显然以前经常被如此质问,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而是毕恭毕敬答道:“下奴从十四岁开始,经常会被原主人指派去服侍客人。客人们多是一些贵族夫人,时常入宫向太后请安,有时她们得了器物金帛的赏赐,有时则是讨要太后身边的人近身服侍寻欢作乐。”
北周民风开放,有地位的女人尤其是寡居的夫人蓄养面首私夫并不觉得羞耻,这些被当成玩物的美貌男子反而会成为贵族夫人之间正常交往增进友情的物品用具。就如同男子称兄道弟经常一起饮宴相邀青楼小聚,互赠美妾一样的道理。
041往事之伤
北周先帝去世之后,庄太后在宫中蓄养面首广纳美男人尽皆知。就连那位龙椅上的儿皇帝为了表示孝道,也会定期送上少年才俊由太后挑选。
不过庄太后一向是有节制的,并不沉迷*,反而不看出身只要发现枕边之人确有过人才华一技之长的就会将其推荐给朝廷,派去更适合的岗位。所以一些姿容不凡又有真才实学的少年青年,若想早些成名少奋斗几年,干脆是丢开脸面参加每年皇帝为太后选男宠的比试。那些足够幸运参加科举状元及第的人才,也还要从低阶官职一步步往上爬才能施展抱负,但是若能得太后赏识转瞬间就会平步青云被委以重任一鸣惊人。
据说北周现任手握皇城军权的那位羽林军统领,当年就是太后的入幕之宾。那人出身低微,若是能凑足银子求人作保,参加武举夺得头名,按部就班爬到如今的地位,除了必须幸运地在沙场上每战不死立无数大功之外,还需大量时间金钱打通人脉经营关系才能留任京城富庶之地,不必驻守边疆苦熬。
那人只用了两年,其中一年还是在太后身边端茶递水铺床叠被,第二年混得脸熟,估计床上功夫也了得,太后终于是信他武功高强兵法卓越,一时兴起找了个机会让他与现任的某个有威望的将军比试,他三战两胜赢的漂亮,太后大喜夸赞他有将帅之才,众目睽睽都是官员贵戚作证,谁还能不服他担任一个护卫皇城的统领?
以顾尘羽的容貌性情,又是被庄太后那样重视点名调/教的,想必一早就成了太后榻上的玩物。
我内心深处突然涌现出一种纠结而焦躁的情绪。我明明是知道的,顾尘羽近身服侍过许多女人,甚至还让丽娘试过他的床上功夫。可此时此刻,我就是无法维持一贯的冷静与淡定,这说明我开始在乎了,在乎一个男人,在乎这个男人都有着怎样的过往。
我压抑着不平衡的心态,抱着那么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期待,纠结地问道:“这么说来,太后是否让你近身服侍过她?”
放着顾尘羽这样的美貌少年在身边,那位广纳男宠的北周太后恐怕不会不享用吧?但是论辈分,顾尘羽应算是太后的侄儿……不过在尊卑分明的北周,奴隶等同玩物,无论之前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一旦沦为奴隶就已经算不得人。
顾尘羽却轻轻摇头。我心一喜,面上更加和颜悦色。
他微微垂眸不敢与我对视,淡淡说道:“太后身份尊贵,能近身伺候她的人不仅需长得俊秀,还要家世清白或识文断字或武功高超,至少有一技之长的才行。下奴低贱卑微,不识字不会武,学的都是上不得台面伺候人的奇yin技巧,平素只能是充当太后殿下打骂消遣的物件,就连太后身边的宫女都不会正眼瞧下奴的,更不会让下奴污秽之身损了她们的清贵之气。何况下奴与正常男子不同,一般女子哪有闲心那么费力地使唤下奴……”
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琉璃色的眸子渐渐暗淡,笼起一种无法掩饰的悲伤之色。他在我面前已经少了最初的掩饰,愿意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这让我稍感欣慰。
“丽娘说你很会服侍人……这又是如何练成的?”我真想狠狠抽自己,这种时候居然还能以这样不咸不淡的审问语气问这种明明会触痛他的话。
可我就是想要知道,他的过往。心病是要知道了病的源头,才有可能一点点寻觅对症治疗的良方,就算我一时半刻找不到良方,我也要弄清楚他是怎么伤的为何而痛,至少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让他越伤越重。
顾尘羽垂下头,停顿了半晌似有什么犹豫之处,不过终究是怕我真的等不耐烦惹我不悦,才强自定了定心神,以一种听起来很平淡的声调开始讲述他的过往:
“为了让下奴忘掉羞耻之心,习惯做最下贱的事,从开始为奴训教的第一日起,就不再允许下奴穿衣物。无论下奴有否犯错,总会有例行刑责,年幼时打的少一些间隔几日,从九岁起,每天都有例行刑责。下奴领餐饭前或者得了准许能休息之前都要先受例行刑责……当然这种例行刑责并不重,多数都不会破皮流血,顶多是红肿一些时日,很快就能习惯,并不影响做事。过了十岁,下奴偶尔一日不挨打反倒会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没做完,心慌意乱惴惴不安。而后就有专门的训导嬷嬷调/教下奴近身服侍女主人的技巧,只是她们教下奴与教别的奴隶不同……”
说到这里,顾尘羽的声音越发轻微,停顿了一会儿,无来由地身体瑟瑟发抖。
我猜是那种特别的“调?教”对他心灵的折磨远远大于身体上的伤害,以至于现在他回想起来都会心有余悸不想讲,情绪难以自控。
“……那种方式极为不雅,下奴怕详细说会污了主人的耳朵。下奴可否……”
“你可以不说。”难得他主动对我提出恳求,这是否证明他已经开始信任我,愿意依赖我呢?但是也可能因为那个过程实在伤他太深,他不愿意去回忆。
“于是,在正式服侍什么人之前,你已经练成了技术?不对,那样你应该很快就得宠了。”我轻声嘀咕,联想到丽娘训练徒弟的法子。
防卫司走姿色这条路的,多为丽娘的弟子。她的女徒弟可能会谨慎一些,若将来是要出卖色相换情报的,总会先尽量保住处子之身等待最恰当的时机将第一次卖给最有价值的人;男徒弟则多数是做雌伏以**服侍人,身前身后用过没用过,都比女人更容易遮掩修饰,所以出师的时候早就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了。
而昭国一贯遵从古礼,男子对于女子的贞洁看的很重,少有像北周那种贵妇人之间竞相攀比面首的事情发生,我昭国贵妇人就算是耐不住春闺寂寞寡居无聊养了面首,也都是秘而不宣唯恐旁人知晓。因此正经是专门为服侍女人而训练的美少年,基本没有。
丽娘的成名绝技都更侧重的是如何讨好男人的那一块,其实是有欠缺的。应该找个机会去北周了解一下专门为贵妇人培养男宠的那些招数。
我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刻居然能走神,联想到我的公务。我默默叹了一口气。
见我没有逼迫,而且并不催促,顾尘羽也似生了几分勇气,开始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下奴在接受训练的过程中都不曾真正服侍什么人,直到通过训教嬷嬷的特别考核之后,下奴得到了一件男宠的衣物,被带到一个豪华的房间。下奴这才听人议论,原来这是太后殿下举办的一个小型聚会,受邀来访的皆为有诰命封号的贵夫人。太后殿下将下奴作为赌注,声明下奴这是第一次服侍人,一会儿谁赢了赌注就可以将下奴带回去随便玩十天,怎么用都行,只要不弄死不毁了容貌。
那时下奴刚满十四岁,容貌酷似下奴父亲年少之时,客人们或许也正是因此对下奴很关注,并不在乎下奴身份低微,一个个出手阔绰参与豪赌。最终博得头筹的夫人让人将下奴装入一口木箱之内带回了她自己的府邸。
在那位夫人府中,下奴被喂了许多催情的药物,整个人都不怎么清醒,只是伤痛不断却偏偏无法昏迷还要服侍那位夫人的几个侍女,后来那位夫人也亲自上阵。最后三天,那位夫人就将下奴吊在他的卧房之内,不让旁人靠近,像是发狂一样一边打一边咒骂下奴,晚上则将下奴解下来变着花样玩弄。下奴这才明白,那位夫人曾经向下奴的父亲示爱却遭拒绝,一直心怀恨意。不过下奴经了这样一番使用,也算是积攒了一些实际的经验。
那次之后,下奴整整昏迷了一个月才算是勉强恢复,太后殿下便又安排将下奴送去了另一家,那家的女主人不巧也对下奴的父亲有些怨气。如此不到一年光景,下奴几乎是已经奄奄一息,爬都爬不动了。太后殿下这才准许下奴暂时休养不去待客,寻了良方救治下奴。下奴养伤病的时候只能做些粗活,已经无法近身服侍女主人……所以有段时间技艺也就停滞不前。”
042一反常态
那种吃了之后彻底摧毁一个人正常味觉的所谓“良方”,我已经拿到了,以前听到这种事,我首先会想到的就是如何将药方为防卫司所用,不过此时此刻当我亲耳听到顾尘羽叙述这其中缘由屈辱折磨,我的心却再也无法淡定冷静,像是被尖锐的利器一下下戳刺,痛楚清晰。
顾尘羽始终是努力维持着一种平淡的语气叙述那些伤痛的过往,就如同那些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只是个看客无痛无觉一样。他却再也没有抬头看我,而是不由自主头越来越低,因为压抑着情绪,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我知道他每讲出一个字都可能会是回忆起了无数伤痛的场面,可是他选择服从我的命令,没有再停下,一点点慢慢交待着,也已经放弃了再求我准许他不要说的念头。
可能是这些过往太过残忍阴暗,他从没有机会向一个真正愿意听他倾诉的人说过,一旦开了口,没有人明确命令停止,更没有人因此而嘲笑他奚落他,他便找不到理由让自己停下来,也不愿再去思考更多。
我听一位高人讲过,埋藏在人心底的伤痛噩梦,如果有足够勇气或者哪怕是逼不得已的说出来了,反而会让那个人渐渐放松。若是倾听的人在此时能够加以理解和安慰,即使就算只是安静听着,不做出任何负面举动,都会在无形中让诉说的人增强信心,淡化伤痛。
我愿意倾听他的心声,愿意尝试任何一种方法,让他能够向我开启封锁的内心。他其实也是十分孤独的,过去一直生活在不安与恶意的伤害之中。这样的他真的还会相信有人愿意关心他有人会爱他么?
正在我心绪万千犹豫着该如何安慰他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启禀大人,宫中有人来传圣上口谕,宣大人立刻入宫,有要事相商。”
没过正月十五,早朝都不是日日有,按道理除非十分紧要的事情,圣上不会宣召臣子入宫。我强行将自己的神智从顾尘羽身上转回我该有的那般常态,问了一句:“来传口谕的人是否知道还有哪位大人一起被宣召?”
这是我的习惯,圣上不可能通过口谕透露机密,但是我却能够从被宣召的人都有谁来推断圣上究竟想商议的会是哪方面的事情。我掌管着全国的谍报网络,必须在面圣之前做足准备,必要时候打好小抄以备所需。免得一起议事的时候,被人猛然提及一些冷僻的情报,我被弄得措手不及。
我时常入宫走动,与圣上身边那些亲信的太监侍卫都有几分交情,来传口谕的太监亦不例外,每次来我府上都会得到丰厚赏赐,因此我问些不涉及机密的消息,那个太监只要是知道一般也不会不说。
没有我的命令,侍卫就会留在门外,显然不知道我房内还有一个顾尘羽,便毫无避忌认真回答道:“来传口谕的刘公公说,圣上此番宣了好几位大臣,除了大人您,刘公公知道的还有礼部的冯大人,兵部的焦大人,另一位很可能是皇室宗族的掌事。”
“你先下去吧,本司更衣收拾妥当之后,立刻入宫。”多年坐在这个位置,让我不得已养成了一切以公务为重的习惯,哪怕心中不舍也绝对不会拖延着不尊圣命。国之大事圣上的命令永远排在第一位毋庸置疑。
在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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