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古绝伦的爱情纠缠:破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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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众人就都有些心神荡漾。
　
姽婳环顾众人表情，将双手塞到衣袖之中，拢着手，笑问：“葩佩拉，你复活死人来战，又怎么是堂堂正正了？”
　
葩佩拉见自己的法术被来人所破，已是恼怒，此刻被姽婳言语讥讽，更是愤然：“姑娘你是干什么的？两军对阵，不关你的事情。”姽婳的声音婉转清脆，一听就知道是女人。
　
姽婳并不解释自己的来历，只是说道：“你既然要公平，就和我斗法吧。动刀动枪的事情，还是留给他们男人好了。”
　
葩佩拉勃然发怒，呼啸一声，一个火雷飞向姽婳。姽婳微笑。火雷便在半空中变成一个菠萝，滚到地上。葩佩拉狂啸，地下立时冒出许多怪兽，张牙舞爪，扑向帝国骑兵。姽婳手掌一翻，那些骇人怪兽就都变成了温顺可爱的小猫小狗，满地打滚。葩佩拉不服输，声若狮子吼，大踏步向姽婳走来！众骑士想上前保护姽婳，被她伸手拦住。姽婳看着葩佩拉越走越近，狰狞的面孔上全是怨恨。




第91节：今生情（4）

“我并不是有意要破你赤城密术。”姽婳低低说道，葩佩拉一惊。“只是这些密术，实在对你不好。用多了，反而会被它所害。”姽婳继续说，此刻才抬高声音：“葩佩拉，你是数一数二的勇士，即便男子也要折服在你的刀和拳头下。那么，你为什么不用你的刀和拳头来进行战斗！”
　
葩佩拉还要往前走，她不相信除了她，这世界上还有女人懂得赤城密术，她要看看马上的这个紫衣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她再也走不动了，有些东西从地下冒出来，缠扰上她。那是些藤蔓与枝干，将她层层包裹，她越挣扎就缠绕得越紧密。她的四肢都被捆缚，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她徒然气恼，却无可奈何，瞪大双眼看着腰间的刀，想象抽出刀来割断那些藤蔓的快感。
　
“葩佩拉，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将得到自由。”姽婳温柔地说，“但现在，你要忍受赤城的结网术。关于赤城密术，你知道的还差得很远呢。”
　
2
　
在云凡等人看来，葩佩拉像是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粘住了，怎么也动弹不了。他们看不到出现在葩佩拉周围的幻术。帝国骑士中就有人趁机上前攻击葩佩拉，刀离葩佩拉还有一丈，便一截截像朽木样折断了。姽婳平静地提醒：“她是我的俘虏，旁人伤不得她。”众人这才打消生擒或者击毙葩佩拉的念头。葩佩拉即被制住，她手下也就作鸟兽散，不再拼死抗争。众人一窝蜂闯进主帐，拖出一个衣衫零乱的弱冠少年。
　
趁着搜帐的功夫，云凡向姽婳致谢，并请教名姓。姽婳反问他为何要夜袭联盟军营。云凡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回来，虽不知道姽婳身份，心里却对她生了许多好感，也不隐瞒，一五一十说道：“我得到情报，联盟有极其秘密的物品要从这里经过，因为这里是联盟的防区，所以他们的护送队伍并不很多。我这才决定冒险偷袭。”
　
“云将军，我们只发现了这个。”搜帐的人指指那昏迷中的少年，“其他物品都很普通。”
　
云凡稳住失望的情绪，下令：“带走。赶快撤。”转身之时，不忘记对姽婳说：“先生可愿意和我们共行一程？”
　
姽婳原只是想看看云凡。现在看到了，又亲历他指挥这样危险的军事行动，心愿已了，正要告辞离开，眼角余光瞥到仍然在苦苦挣扎的葩佩拉，恐怕联盟中也还有其他会赤城密术的人，便问：“此处到你的防区，有多少路？”
　
“有一百多里。”云凡说。这个神秘的紫衣人会法术！如果不是将吴程远配备给自己的防御士都留在了镇远，今天遇到葩佩拉也不会如此狼狈。可是密报中并没有说此次运送会由阿尼卡斯的妻子——沙民的葩佩拉公主亲自押运。金鼎联盟盟主阿尼卡斯的勇武好战，嗜血成性是出了名的，他妻子葩佩拉的名头不亚于他。可是云凡没有想到，葩佩拉居然会使用法术，这真是邪门。太尉的情报只是阿尼卡斯身边有术士，却不曾说葩佩拉本人就是术士。防御士能否与葩佩拉一战？云凡心里没底。
　
云凡竟然如此的深入敌方！姽婳感受到这青年迫切渴求建功立业的心情。既然来了，就保护他安全撤退吧！“我陪你们走一段。”姽婳点头答应，“要快一点。”她看看天色，“否则葩佩拉的援兵就要到了。”
　
半空中忽然响起一阵铃声，随即有劲风袭来。姽婳蹙眉，葩佩拉的援兵来得好快。是那个教授葩佩拉赤城密术的人吗？姽婳将怀中一方手帕扔到空中。那手帕瞬间升起，迅即迎风长大，如一顶华盖将众人罩住。那风围绕着手帕旋转，却无法吹到下面。风立止，地上多了一个矮小头大的老人，北疆寒冷天气，他却穿藤袍赤双足，正是玄鸟使柏惠。
　
云凡暗叫一声：“糟糕！”吴程远怕他遭遇危险，命令柏惠保护他。这老头儿极尽责任，从京城到镇远，一刻不离开云凡身边。让云凡很不耐烦。此次偷袭，若不是事先将柏惠灌醉了，估计他早就跑到太尉那里禀告，让自己立功的计划成为泡影。现在虽然偷袭成功，但柏惠没能参与，估计还是会责备他。




第92节：今生情（5）

果然柏惠看见云凡后大叫：“你怎地不告诉我！让我也打个仗啊！”
　
听到此话，姽婳知道来者非敌，锁眉舒展，伸手一招，那手帕乖乖落回掌心。
　
云凡说：“长老您喝醉了……”
　
柏惠撇嘴：“若不是这北地烧酒太过刚烈，我怎会醉？”扭头看到僵在那里的葩佩拉，大吃一惊，忙问云凡：“谁用结网术捆住她了？”
　
云凡一指姽婳：“若无这位女先生出手相助，我们今日将命丧葩佩拉之手，长老您救都来不及。”
　
此刻云散月出，柏惠望向姽婳，就是“呀”了一声。姽婳奇道：“莫非长老认识我？”
　
柏惠摇头：“难道你不认得你自己吗？”
　
姽婳说：“我倒是希望不知道。”
　
云凡听不懂，问柏惠：“长老认识这位女先生？”
　
柏惠怒：“我怎会认识赤城术士！”打个呼哨，他的玄鸟从空中俯冲下来。柏惠跳上鸟背，对发呆的云凡嚷：“还不快走！要等阿尼卡斯来啊！”气乎乎先走了。
　
云凡这才命令手下撤退。他担心姽婳因为柏惠的出现而离去，见她稳稳坐在马上，并无去意，才放下心来。
　
这一仗帝国骑兵损失了六十七人，毙敌九十多人，算是小胜。他们将死者绑在马上，驱赶着这些没有主人控制的马匹，如来时那样迅急而悄无声息地撤退了。当联盟的救兵来时，他们已经马不停蹄地奔出了一百多里路，帝国的第一道防线就要接近了。
　
“多谢先生相救。”云凡一路上对姽婳说了无数遍谢谢的话，“先生如此技艺，若能用在战场上，多少人可以救得性命。”他知道对方断然不会接受这种建议，但出于私心却不能不说。崔鹏一直担心阿尼卡斯和葩佩拉夫妻的赤城密术，若有了这个人在，岂不是可以解除大半后顾之忧。今天看两个人对阵的情形，这个人竟似要比葩佩拉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倘若你们不兵戎相见，两国兵卒就都不用丢掉性命了。”姽婳微笑。辩论从来不是她的长项。但听到帝国的王子说话这般天真，她还是忍不住要淘气一下。那玄鸟使柏惠因为没有与葩佩拉交手而负气飞走，却时不时在他们头顶盘旋，增加了姽婳的乐趣。
　
“兵戎相见，那是为了日后的和平啊。”云凡道。这话有些道理，姽婳偏头看他。原野上的北风吹来，她的风帽滑落肩头。月光中，她的容貌清晰地落入云凡眼中。云凡不由得“啊”了一声。
　
“怎么？”姽婳喜欢在月光中的纵马奔驰，没留意到面容的暴露。听到云凡的惊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不到先生如此年轻。”云凡只得找话搪塞。月色迷离，佳人如画，真要疑心她是月中仙子，特意下凡来帮他立此奇功。“下次若我们还需要先生帮忙，到哪里去找先生？”　
　
“下次？”姽婳心里扮个鬼脸，那要看我心情了。不管怎么说葩佩拉懂得赤城密术，搞不好就是赤城逃遁的术士。倘若赞扎知道我这么对她，也许会很不高兴呢。为了云凡得罪赞扎，似乎是很不划算的事情。“我云游四海，明天走到哪里都不能预测。今天偶尔助将军一臂之力，有否下次，我实在是说不好。”
　
“那，先生就没有可联络的方式？先生一定要留下姓名才好。”云凡不肯罢休，继续追问。姽婳的面容恬静而美丽，就如天宫里那十年才开的冰海昙花，他哪怕仅仅只知道她的名字，也觉得是一种快乐。
　
姽婳笑，知道她的名字又有何用？这位王子殿下啊！刚要开口，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下。有人急忙来报：“前面尘土硝烟。有大队人马，不知道是敌是友！”
　
一刹那间众人放松的心情重新紧张起来。云凡身旁的副队长立刻调整队伍，将伤者和死者先安置到隐密的地方，余下的人埋伏到路旁的树丛中去。众人为着随时冲锋，都没有下马。
　
马蹄急促，确是有大队人马逼近。姽婳听听方向，不是从他们的后面追赶来的。云凡也听到了，叫人再探。那探马打马跃上道路，才走了几步就兜转马头，无比惊喜地对云凡说：“云将军，是崔将军的人马！”




第93节：今生情（6）

崔鹏想不到会在云凡身旁看见姽婳。他刚要招呼，姽婳却冲他笑着摇头。崔鹏明了，也就不问，拜见云凡。云凡倒有些不好意思：“崔将军不是去镇远了吗？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崔鹏说：“我回到黑水关，就有校尉说云将军黄昏时候带了千余人出关，不知去向。我好生担心，后来问玄鸟族人，才知道云将军收到情报，赶去截获联盟的宝贝。我怕情报不准，所以赶快带了三千轻骑，来接应云将军。刚才已经和柏惠长老打过招呼了。”前线为防意外，约好一律称呼云凡为云将军。姽婳听到这个称呼只是抿嘴笑。“云将军你只身深入敌区，也太冒险了。”崔鹏责怪，“这要是出了什么好歹，却怎么得了！”
　
云凡回忆刚才的战斗情景，颇为歉意：“一时怕失了机会，所以冒失。给崔将军添麻烦了。”介绍姽婳：“幸得这位女先生相助，才能安然无恙从葩佩拉手中逃脱。”
　
“你们遇到了葩佩拉！”崔鹏惊诧，“她亲自护送吗？那东西一定事关重大，可曾得手？”
　
“我们搜遍了全营，并未看到奇异物品。”云凡纳闷，“抓了一个俘虏，他也不清楚有什么宝贝。只是有葩佩拉公主亲自监护行程，所以人人小心。”
　
“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吗？”
　
“那俘虏不知。但是我们找到了一张地图。”云凡说罢，副官就将一卷羊皮纸递给崔鹏。姽婳闻到了那股子熟悉的盐渍味，正是死海卷轴的味道。她挑起眼皮，观察崔鹏的反应。
　
此刻，大队伍终于跨过临时的安全警戒线，进入帝国的防区了。再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可以看到黑水关的坚固城墙。姽婳与云凡、崔鹏并肩而行，故意慢下来，拍马到崔鹏这边；想借机看一看那地图的究竟。崔鹏却并不着急打开地图，而是仔细询问云凡战斗的情况。云凡也一一俱实相告。说到后面死人复生，百战不僵的时候，云凡脊梁上一阵发冷，才觉出后怕来。而姽婳破解葩佩拉之术，在无声无息之中就让葩佩拉折服，更是被云凡说得惟妙惟肖。崔鹏听他说着，目光慢慢转到姽婳脸上，目光中有感激更有询问。
　
姽婳读出崔鹏在问：“你总是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出现，为什么？”抿嘴微笑，却不回答，指指云凡，意思说听他罗嗦就好。崔鹏见她笑得和煦温柔，知她对帝国军队不会有任何恶意。虽然甘羽警告过她的来历诡异，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是独一无二的姽婳啊。
　
那甘羽一直在崔鹏身后跟随，初看到姽婳，便有些神色紧张。云凡故事一讲完，他便毫不客气地质问姽婳：“如此说来，葩佩拉就是术士了？那么你呢，你是谁？为何可以制服她？”
　
云凡喝：“甘羽，不可如此无礼！”
　
甘羽摘弓搭箭，瞄准姽婳，厉声道：“何方妖孽，竟敢迷惑我家主人！”他的磷箭辟邪镇怪，更被施加了破术之力，就算柏惠长老也吃不住一箭。
　
云凡想要伸手阻止，崔鹏注视姽婳有何反应，姽婳依然好心情地笑着——千钧一发之刻，柏惠跳到甘羽马前，拍掌道：“问得好！这女人可疑得很！”
　
姽婳说：“此箭对我无用，甘羽你莫要浪费精力。”
　
甘羽不理会云凡表情，坚持举着弓箭：“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姓，就该知道今日你若不说，我便是拼死也不会放过你。”
　
姽婳摇头：“甘羽，我并非你的敌人，何必要知道究竟。”明眸流转，望向崔鹏：“将军，葩佩拉虽然会几种密术，但不一定就是术士。至于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崔鹏这才命令甘羽：“甘羽，这位女先生是世外高人，来去由不得我们！”回应姽婳的目光。她笑得明媚而优雅。崔鹏不由得轻声问：“你没告诉云将军你的名字？”姽婳点头：“我的名字，只告诉了你。”崔鹏听到这话心内一震，脸上神色就有控制不住的变化，幸好天色未明，看不出来。
　
甘羽可以漠视云凡的存在，但却不能抗拒主人崔鹏的命令，手中的弓很不情愿地就要落下。柏惠忍不住，指着姽婳：“她明明是个赤城术士，你们若放了她，以后可就后患无穷了！”




第94节：今生情（7）

云凡不快：“长老，若赤城术士对我有加害之心，何必救我。”
　
柏惠说：“将军没有听过苦肉计的故事吗？”
　
云凡再看姽婳。姽婳正笑着。云凡顿时如被雷击，一颗心乱跳不止，不由得说道：“先生这样的苦肉计，我就算中计也中得其所。”
　
柏惠见甘羽面色沮丧，正烦恼怎么劝他动手，听到云凡之言，再也按捺不住，手中乌晶杵一直姽婳：“妖孽，今日我就戳穿你的真面目。”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乌晶杵猛然间变成一把冰刃利剑，直刺姽婳。姽婳从马上跃起，躲过一剑。柏惠急追。姽婳如青烟细雾，借月光而行。柏惠驾玄鸟追得急切，眼看乌晶杵的光华就要刺进姽婳身体。姽婳忽然闪开。一座雪峰平地而生，眼看玄鸟就要撞上山峰，柏惠急忙拐弯，直往侧面冰谷之中坠去，他不住拍打玄鸟，借鸟翅振动之力盘旋上升。
　
柏惠挥动乌晶杵，雪峰轰然坠塌，立时积雪纷飞，冰团雹块，弥漫天空，势若雷轰，声震天地，宛如数十百条大小银龙从天倒挂，将姽婳埋在了下面。
　
柏惠喘口气，在玄鸟背上坐正，拍拍鸟头：“唬得了葩佩拉唬不了我。”玄鸟急鸣。柏惠低头，见那雪海冰浪已经融化，无数水珠从地上弹起，疾奔向他。柏惠暗奇：“这是什么手法？”指挥玄鸟躲避水珠，但那些水珠又急又密，却不能完全躲开。水珠变成水泡，瞬息间便将玄鸟与柏惠裹住。柏惠用分水术。那水泡毫无变化，反而越裹越紧，空气被水膜隔阻，无法进入。柏惠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窒息，而玄鸟更是双翅徒然扑动，无法飞腾。柏惠惶恐，见姽婳坐在一朵水莲花中接近自己，他愤然叫：“我不会怕你！”却因缺少空气，发不出声来。姽婳微笑。
　
水泡忽地跌落在地，自然碎裂。柏惠摔倒，他的玄鸟得到解脱，猛地飞上九霄。柏惠抬头，见姽婳骑在那赤红马上，微笑道：“雕虫小技，长老见丑了。”柏惠脸红，知道刚才姽婳若有歹意，他不死也会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