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情霸爱一千年-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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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楼唇角微扯，淡淡欣喜的笑了，目中的悲伤消散了许多。
看见他短暂的喜悦，秦明月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喝酒可以换来你的笑容，那么陪你醉一场又有何难？
秦明月抓过酒坛，倒满两碗酒，然后端起一碗，对着段小楼说道：“这碗酒我敬你，然后郑重说一句，谢谢你，千言万语仿佛只有这三个字可以表达！”
不待段小楼说话，低头喝干了碗内酒。
谢谢你，搂着我的伤痛抱着我受伤的心，在迷乱尘世中从来不曾说放弃，谢谢你牵着我的手走过漫天的风雨，不管前路崎岖你绝然坚定，为了我，从没有退缩过。
段小楼目光中感慨万千，他多么希望她说的三个字不是谢谢你！
他多么希望她现在的开心明媚都是为了他！
他多么期待她能说完在百折老人那里未曾说完的话！
可是，也许，他们这段缘分都是上苍格外恩赐的，再过多的贪心，就只有伤了她吧！
酒意涌上秦明月的脸颊，透出两腮粉粉的红，仿若一朵新开的桃花，痴痴对着这张粉脸，段小楼将酒碗举起，声音低低的，“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一份追求的希望，一段明丽的幸福，一个灿烂动人的记忆！
谢谢你，让我的生命真实的快乐过！
酒，一饮而尽，段小楼醉眼迷离，脸色亦是红红，对着秦明月缓缓说道：“昔年楚汉相争，楚霸王在垓下陷入重重包围，他的爱人虞姬与他纵酒而歌，时不力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陪他酒醉一场之后，挥剑自刎，这就是霸王别姬。别人记得的是这段戏文，我却记得的只有一句话，陪君醉笑三千场！你说这句话是不是太贴切太深刻？在最后的最后，陪君醉笑三千场，也算是最幸福，最永世不忘的，好过悲伤，痛苦，依依不舍，哭天喊地，是吧？”




、陪君醉笑三千场4

秦明月听完这些话，心内越发惶恐，极其紧张的问道：“你听到什么消息么？皇上要对你不利？”语气顿了顿，眼神黯然下来，“终还是因为我，害你们兄弟反目，我……”
段小楼忽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至自己身前，将头靠在她的胸前，喃喃道：“什么都不要说，陪我好好醉一场，你要永远记得，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到老到死，我的心都是不会变的，你要记好了！”
段小楼喝醉了，低低的呢喃，似是孤单无助的孩子，浓浓的眉毛紧皱着，掩饰着重重的，无所遁形的悲伤，微闭的双眸遮盖住眼内一层灰蒙蒙的无望与迷茫。
秦明月忍不住伸出手去，抱住了他，那个她曾经极熟悉的强壮身体，夜夜伴她寒毒发作的身体，此时，为何这般独孤无依，愁肠百转？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独自承当，不告诉我与你分担？
怀里的段小楼已经沉沉睡去，秦明月低低叹息一声，用手轻抚段小楼头上的青丝，温柔地说道：“好好休息，明天有任何的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你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段小楼睡的沉沉的，没有听到秦明月的这句话，这句强似那三个字一万倍的话！
可是明天，秦明月等来的，没有并肩作战，没有共同承担，只有一番令她惊慌失措，惊恐万分的局面！

一夜宿醉，早晨的阳光明亮地跃进屋子，秦明月却依然睡的香甜，直到敲门声响起。
正睡的沉沉的秦明月本是不想理会的，可是那敲门声执拗倔强，生生不息，秦明月恼怒地睁开眼睛，喝道：“谁呀？一大早扰人清梦！”
“明月，是我，有事找你！”是江远行的声音。
秦明月愣了愣，快速起身，整理好衣服，打开房门。
江远行一身月白长衫，黑发高束，俊朗的脸上此时带着困惑与无奈。
“江大哥，这么早有什么事？”江远行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竟然也不知道么？”
秦明月有些奇怪地反问，“知道什么？”
“七王爷一干人等，全都走了！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不诉离殇

“七王爷一干人等，全都走了！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秦明月似是没听清楚，瞪大了睡眼惺忪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江远行正要开口再说一次，秦明月的人却如旋风一般掠出门去，她不是没有听清楚，而是不能相信！
偌大的驿站内，王府侍卫，方安，沙千里，段小楼，一夜蒸发，凭空消失。
秦明月惶急地找遍了所有房间，问过所有驿站驻防的人，什么都没有找到，问到。
越找越问秦明月的心越往下沉，越是恐惧，段小楼真的不告而别了？
那个她天天可以依靠的人，真的离开她了？
他，不要她了？
江远行在秦明月屋内的案头看到了一封信，秦明月慌张的已经忘记了对周遭的细心观察。
信写的极简单：明月，我走了，伊丽娜的死让我醍醐灌顶，爱一个人是给她幸福快乐，只有爱，没有伤，你身边就有一个珍爱你的人，最重要的是你们互相珍爱，我把快乐幸福笑容送给你，这亦是我的爱！段小楼，即日。
秦明月一下子惊呆在那里，蓦地想起昨夜段小楼眼睛中那灰蒙蒙的东西，是绝望！
他竟对她绝望了，那漆黑夜色，明丽灯火旁的那句话“你要永远记得，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到老到死，我的心都是不会变的，你要记好了！”
“在最后的最后，陪君醉笑三千场，也算是最幸福，最永世不忘的，好过悲伤，痛苦，依依不舍，哭天喊地，是吧？”
原来，他已经决意离开她，原来，他已经决定成全她，清醒的秦明月终于想起，那句陪君醉笑三千场的下一句是，不诉离殇！
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
无边的暗夜里，他与他心爱的女人告别，不是要她自刎，而是把她送给别人，成全她的幸福。
他只要求她陪她醉一场，为那场刻骨铭心，百折千回，生死相依做结，独自吞下那份无法忍受的悲凉，不诉离殇！
想到这里，秦明月只觉得心痛的似是要粉碎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已经不爱你了

想到这里，秦明月只觉得心痛的似是要粉碎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为什么都不问我一句，就自以为是的为我做出安排？
恍惚的泪光中，秦明月忽地在心底涌起狠狠的怒意，不由在心中破口大骂，段小楼，你是一个大混蛋！
我的爱情凭什么要你做决定？
你凭什么将我送给别人？
你豁达清高伟大，我就是卑鄙无耻的？
秦明月转身冲出房门，你可以跑，我也可以追，天下事，还没有什么是我狠毒秦明月做不出的。
驿站门口，秦明月目光所及，竟然看见一棵柳树下面拴着一匹白马，立时清醒过来，这一定是方安留下来给她的礼物，昨晚那尖细的声音言犹在耳，“忠诚无比，脚力极佳，而且还老马识途……”
既然老马识途，那么段小楼去了那里，这匹马会知道？
难道方安早就知道了段小楼的离开之意？
正待伸手去解开缰绳，江远行冲过来拦住她，“你要去哪里？你就这样走了么？我……”
秦明月看见江远行焦急深情的目光，心头一震，也许是该到了决断的时候了。
眼前人，一如当初的俊朗洒脱，眼神温暖，可是中间经过那么多千山万水，百转千回之后，她已经回不去了，她心里的那个人，也已在万种磨难困顿中，悄悄换了容颜。
站住身形，缓缓说道：“江大哥，我知道你对我深情厚意，可是，对不起，我已经不爱你了！”
秦明月丝毫没有转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这句话。
江远行全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目光中那么迷茫哀伤。
“明月，你真的爱上他了？曾经那段我们生死与共，相依相伴的日子，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终于遇见了一个可以生死相依的爱人啊！所有的阴差阳错，道义责任的劫难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你不要对我如此残忍！”
江远行眼内的阳光蒙上了一层阴影，本来今天是他决定带秦明月离开的日子，哪怕与段小楼殊死一搏，他也会义无反顾，从此后天涯海角，江湖萍踪，只要在一起，哪里都好！




、终究没有缘分

江远行眼内的阳光蒙上了一层阴影，本来今天是他决定带秦明月离开的日子，哪怕与段小楼殊死一搏，他也会义无反顾，从此后天涯海角，江湖萍踪，只要在一起，哪里都好！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段小楼竟然先他离去，他不忍秦明月两处为难，比他更高尚更爱她！
秦明月的目光空洞洞的，只这短短半个时辰，她的心就落入无底的慌张迷茫之中，仿佛没有了生存的依靠，这一刻，她自己的心终于承认，是的，她心中的那个人早已经不是江远行了，悄悄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漆黑夜里守护她的人，拼尽生死陪在她身边的人，为了她甘愿成全的人！
恍然间想起白士心说过的话，秦明月虽然充满愧疚，但是她知道现在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伤人更多！
秦明月口中涩涩的说道：“江大哥，造化弄人，我们一再错过，今日抛开世俗，你终于可以回头，我的心却在别人身上了，我们终究……没有缘分！你好自珍重！还有，白士心是极爱你的，你不要错过了她！”
秦明月说完，解开缰绳，翻身上马，不再看惶然无助，伸手欲呼的江远行，飞驰而去。
马蹄扬起灰灰的尘土，湮灭了往日种种笑靥如花，嬉笑怒骂，生死追随，独剩一人，伤心天涯。

凉州驿馆，上房之内，一灯如豆，光线昏暗飘忽，一切都是暗沉沉的，没有生气。
段小楼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方安正用冷冷的凉手巾敷在他额头上。
虽然房中光线昏暗，仍看得出段小楼的脸烧的红红的，额头更是热的烫手。
一路辗转来回楼兰，又经过那么多绝地杀戮，灾祸磨难，再是铁打的汉子亦受不了，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那根支持他的精神支柱！




、天下最傻的王爷

一路辗转来回楼兰，又经过那么多绝地杀戮，灾祸磨难，再是铁打的汉子亦受不了，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那根支持他的精神支柱！
精神万般萎靡，情绪低落之后，病疾如山倒来，终于压垮了他。
方安坐在床边，亦是垂头丧气，嘴里嘟嘟囔囔，“爷啊！你为什么这么傻呢？你千辛万苦，都豁出命去了啊！为什么到最后拱手让人？你不是神仙啊！爷，我替你不值，爷，你亏大发了，爷，你成全人家，谁来成全你啊？白士心离开时，看你的目光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了，我送给秦姑娘那匹马，就是爷你的最后希望了，虽然老马识途，可是若丁姑娘心不识途，爷你要怎么办？你若伤心个好歹，我们怎么办？爷啊！爷啊……”
段小楼昏昏沉沉已经烧的昏睡过去，要不然早就一声厉喝，赶走满嘴废话，喋喋不休的弥乐了。
盆里的水已经不再冰凉，方安只好拿起盆子向门外走去，换冷水。
刚出门，就听见铜盆落地的声音，“咣当”一声，似是飞出去老远，接着，便再无声息。
半晌之后，门开了，一个身影闪进门来，径直走到床边，昏暗的光线中映照出的，正是秦明月的俊脸，除了眉宇间的一丝倦怠，脸上满是风尘之色。
秦明月坐到床边，轻轻握住段小楼的手，那双一贯温暖的大手，此时却是冰冷的，不是轻微的悸动一下。
秦明月满眼疼惜，一股酸酸的热流被她死死压抑在眼底，不让它流出来。
将段小楼冰冷的手靠在自己的脸颊上，口里轻轻吐出一句，“你真傻，是天下最傻的王爷！”
室内静谧，段小楼忽地动了动身体，浓眉皱在一起，面色痛苦，口里暗哑地低呼出一句，“冷……好冷……”
秦明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却仍是烫的惊人，方安说他已经服过药，却为何还高烧不退？
段小楼的身体颤抖着，不断发出呓语，“冷……冷……”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秦明月心下大急，想都不想，脱掉鞋子，上床，钻入段小楼的被中，伸出双臂抱紧了他。




、幸福的气息1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秦明月心下大急，想都不想，脱掉鞋子，上床，钻入段小楼的被中，伸出双臂抱紧了他。
立时段小楼颤抖滚热的体温传递到她身上，秦明月黯然一叹，心疼不已，更加抱紧了他。
也许她温暖的体温给了他力量，也许药物开始起了作用，慢慢地，段小楼不再喊冷，慢慢地，沉睡过去。
段小楼依靠在熟悉的胸膛里，心跳的那么安稳，平静，她知道这便是她认定的，今生的依靠了！
蓦地，段小楼身体动了动，有力的手臂抱紧了秦明月的身体，声音暗哑地在她耳边响起；“明月，冷么？抱紧我，楼兰就要到了，你要坚持住！”
秦明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在说梦话，他还在那条去往楼兰的路上，他还在夜不安枕地守护她，担心着她！
眼中猛然一酸，一行泪水悄悄流下来，落在枕上，晕湿了一片。
秦明月将头贴在段小楼的胸膛上，听他惶急的心跳，喃喃出声，“快些好起来，你一直那么强壮，我不要看你生病的糗样子！”
暗夜无声，蜡烛安静地流完烛泪，亦悄悄睡去，宁静的夜，均匀的呼吸中，带了平凡世界最安稳幸福的气息。

不知何时，秦明月也沉沉地睡着了，奔波寻找了一天，她也累的筋疲力尽，在熟悉温暖的怀抱里，惶惑的心终于落地，终于放心地安睡了。
睡的正当香甜，身体突然被人推开了，同时一声惊呼传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找来的？”
睁开眼睛，就看见段小楼吃惊的眸子，吃惊后面，还有难掩的巨大的惊喜异常！
秦明月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立时气势汹汹的喝道：“谁让你把我扔下一声不吭就跑掉了？谁让你把我送人了？谁让你装菩萨成全我？凭什么我的一切要你来做主？你说！”




、幸福的气息2

“谁让你把我扔下一声不吭就跑掉了？谁让你把我送人了？谁让你装菩萨成全我？凭什么我的一切要你来做主？你说！”
段小楼面现惊骇之色，被问的瞠目结舌，一时答不上话来。
秦明月高傲地抬起脸，看他的窘样，真痛快，总算报了被抛弃之仇！
段小楼反应过来，忽地声音低沉的说道：“江远行为了你都没有与夫人圆房，这份情意，我自愧不如！你们之间的障碍，一直就是白士心，现在她走了，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不必再相互痛苦，我能做的，就只有成全！”
秦明月一下子愣住了，半天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会听见我们的谈话？你有顺风耳？”
段小楼苦笑着解释道：“你忘记了，方安会读唇语！”
秦明月想了想，大眼睛冷冷地望着段小楼，语气不善的问道：“所以从那时候起，你就决定要成全我？离开我？”
段小楼黯然垂下眼睑，“你爱他的痛苦，我全都看的一清二楚，难道白士心走了，我还要再横在你们中间，阻拦你们在一起么？去楼兰一次，经过那么多的事，我也终于明白，爱你，是只要你幸福就好，只有爱，没有伤。”
秦明月心中一动，幽幽问道：“那么，成全我们，你就不会受伤？”
段小楼苦笑一下，“我是男人，身强力壮，即使受伤也不算什么，而且伤口愈合的快，我这个人就是忘性大，有什么事，过了三天，抛注脑后，过了三个月，恍如没有见过一样。”
秦明月忽然身体颤抖了一下，双手抱住自己的臂膀，低叫道：“好冷！”
段小楼想都没有想，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抱住了秦明月，正待出口问询，忽地猛然想起，秦明月现在是健康的，一时尴尬无比。
秦明月讥诮地望着他，“这就是你的忘性？”
段小楼松开了手，讷讷的向后靠，“对不起，我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