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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染沉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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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三娘冷笑道:“我再说一遍,滚!”

烛火映在雪无痕的眼中,燃出一片毁灭般的狠厉。“再说一遍,我要见烟儿。”话音未落,他掌中已凝出一股霜天煞气。古浪过去见过荒门中人与人打斗,知道这霜天煞气的威力,下意识地斜挡在卓三娘身前。

可就在侧身扫过卓三娘眼角时,他怔住了。

第17章 楼水烟

可就在侧身不经意扫过卓三娘眼角时,他怔住了。

卓三娘冷声道:“就连那小王八蛋儿也不敢给我硬来,你……”

“三姐。”她见古浪忽然开口,脸上却已没有了笑容,“难道水烟……已经……”

卓三娘眼角一酸,骂道:“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这种时候却来多嘴!”古浪涩然一笑,道:“事已至此,还请三姐行个方便。”

浅灰的裙裾,却洒着点点鲜红的血迹,如苍茫天际飘落几瓣血红的山茶。

楼水烟,或是雪无烟,一缕早已没有了气息的生命,一场淡泊静远的繁华,已然飘零。

古浪想走上前去看看她的脸,却根本挪不动脚步。

——“我道歉。”

最后一次,她没有笑,这么说道。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理会她,只是拉着左叛去不归泉买醉。那时胸腔中一阵阵攥紧的疼,他以为是因为雪尤清,却完全忘了“破魂”的事。如果他多留一处心思,如果他没有去不归泉,水烟是不是就不会死?

——“离开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这不要命的架势,摆明了就是自作孽……”

——“爹虽然走了,可是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啊,有什么,到了家里还要隐瞒的呢?”

——“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还不乖乖叫姐姐?”

咽下喉口涌起的那丝腥甜,古浪缓缓靠到墙边,再也没有说话。水烟……水烟姐……她对他好,从来都只是因为她把他当做她的弟弟。只有她面前,他是任性的。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做过什么或是准备做什么,只要走进天然居,总会有人替他收拾一身的疲倦。因为她永远都会在天然居,永远都会在家门口等着他。他根本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也会不在……

早知道会这样,他会告诉她——不用道歉,他根本不会怪她,就像她也从来都不会怪他一样。早知道,他至少要对她说一句,谢谢……

卓三娘轻拭眼角,递给古浪一张笺。

月白色的薄笺。

昏黄的烛光在薄笺上晕染出几分不真实。

古浪不忍看,却不能不看。这是水烟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点东西。

“帮忙给龙儿秋浇一下水,我忘了。”

雪无痕一把夺过薄笺,看完后突然大声狂笑了起来,笑声却让人听得心头发寒。

古浪牵了牵嘴角,想笑一下,但可以随意收发沉吟镖的手却几乎持不住信笺,只能在颤抖中尽力克制自己。水烟,她想用最平淡的语气减轻他的难过,可是……怎么可能做得到?

卓三娘怜惜地看着他,有些过意不去地开口道:“她来的时候儿,已经救不了了。”古浪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没有解药,破魂唯一的解法就是换血移毒。”他轻轻拔起楼水烟身上的断剑,仿佛不知疼痛般握在掌中。

卓三娘拍了拍手,四五个白衣侍女托着几坛酒进来。

卓三娘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酒?”

古浪神情多了几分不易觉察的不自然,道:“三姐的酒一向很多。”

卓三娘幽幽一叹,道:“烧刀子。我这儿最次的便是烧刀子。但是为什么你每次来这里都是非喝烧刀子不可的时候儿呢?”话音未落,却见一道白影闪过,滚烈的酒水,已经流入了雪无痕的喉中。

卓三娘看了一眼雪无痕,叹道:“他不是应该喝酒的人。”

古浪涩声道:“可是偏偏喝了。就像不该死的人,却偏偏死了。你说对么,三姐?”一坛烧刀子已经空了,他的眼睛却亮如暗夜的刀光。

他盯着卓三娘,一字字问道:“为什么……水烟会死?”

卓三娘苦笑道:“你既已装了这么久的糊涂儿,又何必再点儿破?”

古浪沉默。

卓三娘幽幽道:“因为你不敢说。从进门儿……或者说是从我带你进里屋的那一刻儿,你就起了疑心,可是你强迫自己不要相信自己的判断,直到借了酒劲儿才说来,我说的可对么?”

为什么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宁愿糊涂,越是看得通透,就越是不想相信?

半晌,古浪轻轻吐出一口气,道:“水烟本就是个医者,她若知道无计可救,绝不会再来麻烦你,但是她却死在了你的‘一篙居’。三姐,你告诉我为什么?”

卓三娘没有说话,只是雍然斜坐在门边的一把紫檀雕花椅上,轻轻撩动鬓发。

她没有胭脂的明艳,没有雪尤清的清丽,没有楼水烟的淡泊,但她已经经历了太多,她知道自己美在何处,也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美,一撩发的风情,已难以言喻。

古浪的心却随她的手一点一点下沉。

鬓角插着的,是卓三娘的成名兵刃,剔骨刀。

如果卓三娘出手,古浪看了一眼醉倒的雪无痕,他胜算委实不大。一念及此,不由苦笑。然而,卓三娘并没有出手,却一抖腕,将剔骨刀插入了三丈外的房梁上。

古浪苦笑道:“三姐这是什么意思?”

卓三娘凝望着他,轻叹道:“你会不会杀了我为水烟报仇?”古浪没有回答,他知道,卓三娘这句话只是想诱出他的破绽。可是如果真的要他回答,他会怎么说?

卓三娘的眼中升起蒙蒙泪光,氤氲得古浪心口发堵,不由开口道:“三姐……”他忽然惊觉,回过神来却发现卓三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没有动。

古浪道:“三姐,我……”卓三娘并不糊涂,如果要出手,刚才是最好的时机,但她并没有出手。

卓三娘温婉的目光如同看一个幼弟般扫过古浪,道:“想知道水烟为什么会死,你不妨打开前窗儿,看看原因到底是什么。”

古浪依言,却看到了他从未想到过的景象。

窗外,竟是盈香楼!

就在这一刻,卓三娘袖中射出三道坚韧的青丝,闪着寒光,勒上了古浪的脖颈。“青丝绞”!古浪一惊,然后却是心里发苦,说不出的苦。

卓三娘,原来还是要杀他。

只是这片刻的心惊,青丝绞已经嵌入了血肉,再多一分便要割断喉管!

只可惜,卓三娘的青丝绞实在太慢,快不过沉吟镖,更快不过古浪生死一线间掷出的断剑。她猛然间一晃眼——雕花木窗在电光石火间阖上,彻亮耀目的雪华破出一片冷冽……

古浪扶住卓三娘,紫黑的血沿断剑汩汩流下。

“原来,你是……”卓三娘没有说下去,神情似有些欣慰。古浪垂首,道:“早知如此,三姐就不给自己下天罗散了,是吗?”卓三娘想必是受制于人又怕自己收不了手真的伤着古浪,所以事先服下了定时发作的天罗散。

“咳……咳……”卓三娘服下解药,处理着腕上的伤口,轻笑道,“小王八蛋儿,看来你三姐儿真是老了,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既然你便是传闻中的‘猎风鹰’,为什么没有用……”

古浪摇了摇头,道:“师父当初传我绝技,不是要我为了自救随便杀人的。”如果用的不是这截断剑,恐怕卓三娘早已被一刀封喉。

听到古浪的话,卓三娘看了一眼关上的窗,不禁摇头苦笑道:“你一定没想到,一篙居背后就是盈香楼。”

古浪点了点头,亏得他还是这两处的常客,却从来没发现有如此布局。

卓三娘又咳了两声,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好容易才喘过一口气来,道:“盈香楼都是些苦命女子。”

闻言,古浪突然想到了胭脂,那夜离开后,竟再未有暇顾虑到她……水红色的裙纱从心上滑过,明如华灯的眸光,缓缓晕开,染作一片胭脂烫。他心中不由有些酸涩,胭脂也好,清儿也好,左叛、小骆、十七郎,甚至是那个至死都以为自己家人会没事的店伙计……还有水烟。颈上血流未止,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当初水烟未他换血移毒的时候,到底怎样的感受……

“阿浪,你怎么了?”卓三娘见古浪脸色越来越白,不由问道。

古浪回过神来,无力摇了摇头,靠着墙角坐下,问道:“三姐,到底是谁杀了水烟,用盈香楼里女子的性命逼你杀我,还在对面的盈香楼上监视你?”青丝绞几乎割断脖颈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所以才会在出手阻止卓三娘的同时阖上了雕窗。

卓三娘看一眼依然醉倒在地的雪无痕,幽幽叹了口气,答非所问道:“他确实不是会喝酒的人儿,所以不知道真正儿醉倒的人儿应该是什么样子。”话音未落,雪无痕霍然睁开了双眼,眼神冷厉,没有一点醉过的样子。

古浪有些愕然,他自然知道雪无痕在装醉。他看得出楼水烟死因没有那么简单,雪无痕不会看不出,又怎么会放任他自己喝醉?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卓三娘会点破,毕竟以对水烟的关心,是谁杀了她,雪无痕也是有权利知道的。

只见雪无痕站起身来,抖了抖染上酒渍的白衫,冷声道:“我不管谁要你杀沉吟镖,我只想手刃杀烟儿的那个凶手!”

“手刃?”卓三娘讥诮一笑,“就因为你认定雪成陌不会杀她的亲生女儿?”

人影一闪,雪无痕已经死死捏住了卓三娘的下颚,森然道:“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瞥了一眼古浪几乎在同时抵上他肋间的断剑,神色冷然,“否则就算要赔上这条命,我一样会捏碎你的下巴。”

卓三娘被迫仰起了脸却仍然风情不损,轻轻撩起鬓边乱发,依旧冷笑道:“我说,是雪成陌杀了水烟,也就是你的亲妹妹,雪无烟。”

古浪心知雪无痕也是硬逼不得的性子,声音中却仍是不自觉地带了些寒意:“话已经说过了,放开三姐。”

出人意料的,雪无痕却没有发作,只是依言放开了卓三娘,独自走出了“一篙居”。

粼粼月影自青石上漾过,冷烟般无迹可寻。

雪无痕身形微滞,竟然带了些不易觉察的踉跄,背影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终于明白,为什么雪无痕会帮水烟照看他,为什么当初说水烟出事时这个看似狠厉无情的人会那样紧张……一寸多情,一寸心灰。

古浪静静收起断剑,道:“三姐,我想请你帮个忙。”

卓三娘见他有些失神,不由叹道:“什么时候儿开始这么客气的?什么事儿你直接说便是了。”

“虽然我不知道雪无痕为何没有带走水烟,但是我……” 仿佛是被灰衣上的血红刺痛了眼,古浪从楼水烟身上收回目光,“三姐,你帮我把水烟葬在天然居,顺便帮水烟……帮水烟照看一下庭前的龙儿秋。”他知道这些事应该由他来做,但还有更多事他必须去做。

子午夜、雪成陌、岭南、荒门、中原七派,他已经隐隐察觉这次的事不单是雪尤清私放左叛而左叛又带走荒门“妖女”这么简单。为什么荒门想借雪尤清吞灭岭南左?为什么雪成陌要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子午夜要大费周章地让左叛回岭南?他又为什么要用骆十七郎要挟骆易?为什么中原从他与骆易见到左叛开始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荒门利用了雪尤清,但却背后却还有人,到底是谁利用雪尤清和左叛的这场假逃亡掌控了这一切?子午夜,雪成陌,抑或还有什么人至今没有露面?这个人,或是这些人,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一个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在脑中绞出崩裂般的疼痛。古浪脸色惨然一白,还未来得及咽下,腥甜的血已从口中涌出。

“阿浪!”卓三娘脸色大变,认识古浪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这样,“你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不要再想了……”虽然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但她看得出来,楼水烟的死,已经让他支撑不住。

古浪勉力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卓三娘对他的关心他清楚。可是,如果水烟还活着,她一定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她从小就是那样云淡风轻般悠悠然吃定了他的……眼眶竟忍不住有些酸涩,又是一丝暗红的血水渗下,在苍白的唇角显得格外刺目。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三姐,就陪我喝上几杯。”卓三娘道。

古浪淡淡摇了摇头,拭去血迹,涩然笑道:“刚下了一整袋迷药的烧刀子,就算三姐敢喝,我也不敢。”当初他就是这样让骆易睡了过去,如今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卓三娘独自经营“一篙清明”,见惯来来往往悲欢离合,此刻心中却不由一疼。她宁愿他因为无法接受楼水烟的死而放纵自己,宁愿酗酒买醉,宁愿他逃避现实,她至少可以骂上两句,哪怕是一巴掌上去告诉他应该做什么。可是……没有放纵,没有逃避,甚至没有醉,他只是太清醒了,清醒到连泪水都不曾落下。

“明知这样会让三娘为你担心,又何必如此折腾自己?”

宛若叹息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自一篙居外飘渺而来。

古浪闻声一阵恍惚,水烟……

第18章 锦榻梦

“明知这样会让三娘为你担心,又何必如此折腾自己?”

宛若叹息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自一篙居外飘渺而来。

古浪闻声一阵恍惚,水烟……

惨然一笑,手中握着的断剑告诉他,水烟不可能再开口,哪怕只是说一句话。既然如此,这个声音是……情不自禁地他忍住疼痛,撑起身子走出门去。

月下西亭,亭外杂芜。

可是,再如何灰暗潦草的荒郊,也掩不住亭边那辆马车中,红衣女子的明艳。

“胭脂。”

明眸女子温婉一笑,柔声道:“可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如果还有机会见面,我请你喝醉红斋的梨花酿。”她离开的那一夜,在他怀中问。

他说,好。

古浪心中泛起一点轻柔的涟漪,却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在错吟楼刚醒来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来苏州城的,胭脂一个弱质女子,如何能找到一篙居来?

“是阿夜告诉我的,给你下毒的阿夜。” 胭脂眼中依然笑意流转,“你放心,他不在这里。”

阿夜?古浪怔住。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胭脂是被胁迫的,却没想过她与子午夜本就相识。胭脂把他的怔忪看在眼里,笑道:“我帮阿夜,你不怨我?”

古浪摇摇头,道:“我从未问过你,你也从未骗过我,我何必怨你?”明知他会那样问,胭脂还是出现在他的面前,在他最脆弱地时候,他又怎么能怨她。

“我和阿夜,在进盈香楼之前就认识了。”胭脂笑了笑,眸色晕染出醉妆般的明艳,“我只知道,他是海外明神家的远亲。见过一面,你应该知道,其实阿夜并不是那么……十恶不赦。”古浪没有说话,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即便是再可恨的人,也有让人惋惜的过去。

“谢谢你。”他不会傻到不明白胭脂的用意,她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把她知道的告诉他,希望能减轻他思考的压力。

胭脂唇角掠过一抹倾城的嫣然,举杯笑道:“这架马车是为你准备的,不管你要去漠北还是岭南,都不是一两天的路程。还有这么长的时间,既然要谢我,那你现在,可还愿意让我请你一壶梨花酿?”

古浪的神色里终于有了一点温度。

然而,他刚刚颔首还未开口,马车竟然动了起来。根本没有人驾马,马车怎么会动?正想着,忽听车帘外一声凄绝的长嘶。

胭脂拉帘一看,脸色立刻变了,鲜血溅满了车帘车壁,一截马头,已被人生生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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