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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染沉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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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色寒霜。

古浪却依旧神色不动,微笑道:“左姑娘昨日才能下床行走。”

胭脂柔声道:“左姑娘……”“左姑娘虽然不久前才与我们相识,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因为小骆才受的伤,我们此时只怕还不能走。”古浪轻轻晃着杯中琥珀色的女儿红,笑道。

胭脂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

没有更多的话语,三人在一片沉默中走出了中屋,回到各自的房间。

古浪叹了口气,靠着窗边躺下。之前,胭脂刚刚开口,他就料到她要说的与雪尤清有关。他外出给左无颜和胭脂买药时,已然听说了雪成空趁雪无痕不备将雪尤清带走,雪无痕也紧随其后赶回荒门。能让雪成空出手,想必清儿定然有事,但胭脂伤势未愈,他不可能就这样带她上路,更不可能把她留下。

“左姑娘今早换药时已经向我说过,虽然昨日才能行走,但她的伤已基本无碍。她并不打算回岭南,而是决定与你们一起去昆仑山。”

声音来自窗外。

古浪看一眼早已吹灭的红烛,闭上眼,没有出声。直到那抹水红色从窗口离开,才轻声叹了口气。

未曾料得的是,一口气刚刚叹出,就听到了令他头疼的声音。

“黑成这样是要抓鬼么?”

古浪认命似的坐起身来,点亮了烛台,苦笑道:“胭脂让你来的?”他当然不会傻到以为骆易会大晚上跑过来找他聊天。

骆易一怔,没想到连解释来意都省了,点了点头道:“她在隔壁房间,说要走了。”话音刚落,古浪人已经从床上跃起,消失在了门外。

“胭脂。”

两个字突兀地出现在夜色中,随着枯叶一声脆裂。

胭脂的背影顿了顿,轻声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多余的话不用再说了。”

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古浪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胭脂,她告诉自己雪尤清的去向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她给了他一个朋友能给的帮助。然而,即便是盈香楼的头牌姑娘,他又如何能要求她在石宫中的那一夜后仍然把他当一个普通朋友?又如何能就这么看着她柔弱的身影独自离开?

古浪斟酌了一下,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去昆仑山吗?”

唇角依然噙着一丝笑意,胭脂轻轻摇头道:“即使没有受伤,那里不是我能去的地方,何况现在?”其实这一点他们心里都清楚,但她不说,他便不会提起。她,本就不是可以与他比肩而行的人,既然如此,又何必继续欺骗自己?

“那如果我说,我可以照顾你,只要……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呢?”

说完,古浪只觉得恍若卸下了千斤重担。或许这才是他该做的吧,对他,对胭脂,对左叛,对雪尤清都好。江湖漂泊也好,危机重重也罢,他不想再因为这些还未发生的顾忌将这个柔情似水的女子一次又一次地抛下。想清楚这一切,夜空仿佛也变得清朗起来,呼吸渐渐匀细,化作一丝温柔。

胭脂笑了。

透着一丝凉意,婉若寒枫凋零的笑,冷笑。

第一次,古浪听到了胭脂的冷笑。

有些陌生的冷笑,不带一点柔情。

“不错,我喜欢你,也……很廉价。”古浪看到胭脂的背影微微颤动,想扶上去,却又收回了手,他忽然明白了胭脂为什么会冷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

胭脂笑着回过头来,道:“那么……你所想的——我的感情,到底是我身体的附属品,还是你权衡利弊的筹码?”

古浪语塞,胭脂的目光仿佛能穿过他的眼睛,一直看到他的心灵深处,无所隐遁。有那么一瞬,他竟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雪尤清的影子。然而再看时,若隐若现的清傲随着胭脂长长的睫毛垂下,只余一身见惯风尘的了然。

胭脂淡淡道:“你不会不清楚,以我对你的了解,只要我愿意,三年前就可以留住你。所以,不用觉得应该给我什么承诺或是补偿,我不需要。”顿了顿,她看一眼古浪神色,放柔了声音,道,“或许我把话说得太过,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若是忽略了自己的真心,便绝无可能给我我想要的。”

古浪讪然一笑,道:“好像在你面前,我可以永远不用说话。”

胭脂道:“就像在你面前,雪尤清也不用说什么。”

古浪揉了揉鼻子,苦笑。

胭脂目光淡淡流转,道:“因为……你从未对一个人如此用心过。”

古浪叹了口气,他明白什么叫做不可能,也明白自己不应该这么想,更不应该这么做,但是……听到雪尤清被带回荒门,他放不下。

沁霜不折,遇雪尤清。

他见过女子无数,却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她的倔强,她的脆弱,她的清傲,她的绝决,她恬静的眸,她寒白的唇……每一样,每一眼,都有让他放不下的理由。

“二百四十一,二百四十二,……二百五十一,二百五十二……”

那一晚,她清和带着淡然的声音,她单薄却倔强的身影,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刻在了他的脑海。放不下,忘不掉,甚至有些时候会让他放任自己去想,如果没有左叛,一切又会怎样。

胭脂看着古浪渐渐迷惘的眼,嘴角挂起一丝涩然笑意。

她何尝不知道古浪喜欢雪尤清什么,她又何尝不知道怎样让古浪喜欢上自己,可如果这么做了,她还是她吗?为了生存,她什么都抛弃了,包括曾经在意的那些幸福、良知甚至自尊。除了最后的一点真心,她什么都没有。

沁霜不折,遇雪尤清……胭脂的心底一丝怅然,疼作眉眼间看穿世事的倦意。也许,有的人生来就可以骄傲,生来就可以如天上银雪不染纤尘,有的人却连生存的资格都要付出一切去奢求……都不过是注定。

她知道无论怎么计较古浪都会包容她,但他也永远体会不到,为什么她会如此计较。没有理解的包容,是迁就,是怜悯。

“阿浪……”有些不真实的声音,似绮罗轻凉,倏地从指间滑落。

古浪回过神来,看到胭脂怅然若失的神情,不由避开了她的目光。他在为清儿失神的时候,胭脂……这个一次次在他疲倦的时候陪伴他,又一次次放他离开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胭脂笑了,道:“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总是这样好骗。”

古浪怔住,不明白她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脑中忽然回荡起细密如雨的嗡鸣声,胭脂的身影也在月下渐渐淡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声音……难道是……岭南的蜂笛,这么说,是……

“谢谢你,左姑娘。”朱唇微启。

月色无知,偏向冷处浓。

胭脂将古浪扶回房中,轻轻盖上薄衾,吹灭台上残烛。

其三·漠北

第24章 荒天

半月后,昆仑山。

雄阔的山峰绵亘万里,山顶有千年不化地冰雪,山间有缭绕的薄云。

让人无由地想到——云垂海立,地老天荒。

走出马车后,骆易就再也没说过话。没有市井,没有街巷,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一丝生气的地方,却仿佛锁住了他所有的气息。白土无际,清空高阔,记起曾经发生的一切喜怒,都在一片辽远中模糊得恍若前世。

然而古浪的脑中,却莫名浮现出那抹渐渐淡去的水红。她是乱世红尘中的笑叹轻嘲,酿一壶凉风醉月,游缰千里处,回眸里相知无隙。她……应该也是孤独的吧,否则又怎能如此了解他。漂泊的人,注定是一生孤独,哪怕有再好的朋友,再醇的美酒,也填不满心底的空虚。

古浪微微有些茫然,他要去荒门,有一半是为了清儿。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到漠北,一到这动人心魄的地方,却又想到了胭脂,想到了她动人心魄的美。然后……拂去蚀入骨髓的流连,心底却是道不明的涩然和空虚?

“在想胭脂姑娘?”

古浪一回头,却见左无颜已来到了自己身后。

见古浪不说话,左无颜叹道:“照说你的私事我本不该过问,可却不得不说一句,像胭脂姑娘那样待你的女子,只怕是永远都不会找到第二个。”

古浪默然,半晌,再抬头时却微笑依然,道:“先去找清儿,其他的以后再说。”

左无颜笑了笑,也不多劝,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七弟会喜欢上荒门中人,到了这里才终于有些理解了。”

古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天高云散,雪冷千峰。

收过目光,古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哦?那左姑娘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清儿究竟是什么样女子?”左无颜神色微动,还未开口,却已听古浪道:“走吧,若我算得不差,清儿几天前应该就已经到荒门了。”

他的确没有算错。

此时,雪尤清正立在清冷的荒天宫中,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争吵。

年过半百的老者坐在荒天宫最高处的冰椅上,沉声道:“清儿没有完成门中任务,应当如何处置自有我和守山圣女来定夺,何时轮到无字小辈多言?”

另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冷笑道:“若不是荒门大名鼎鼎的守山圣女暴露行踪,清儿又怎么会被左叛发现?渊叔,虽说荒门在九伯以后的都称叔,可你总该清楚——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椅子虽是玄冰所打,也不会牢到让你坐上一辈子。处处把事做绝了,你可曾想过再过几年会怎样?”

老者怒道:“你……”一字未尽,他已剧烈咳嗽起来。

青年男子毫不动容,依旧冷冷道:“你分明知道,清儿是你女儿仅剩的骨血,竟还能如此狠心?还是说,渊叔想用三年前对付自己十九妹的手段对待清儿?”

老者终于怒喝道:“雪无痕,你给我出去!我雪成渊这辈子行得端坐的正,事事以荒门为念。雪……雪成陌的事你就算问到落霰崖的凰姐那里,也错不在我!”

雪无痕目中陡然射出凌厉杀气。

雪成渊语声一顿,道:“你若是想轻举妄动,不过徒增事端。”他手一挥,二十多个白衣人已鬼魅般出现在荒天宫中。雪无痕蔑然一笑,道:“天罡二十八煞?荒门对我,倒一向不吝。”他掌中微动,霜天煞气已渐渐凝聚。

天罡二十八煞看在眼里,人人如紧绷之弦,一触即发。

宫中一片死寂。

可是,一只清冷的手搭在了雪无痕的肩膀,一个安静地声音淡淡响起:“我对门主和守山圣女的决定没有异议。”

雪无痕一怔。

雪尤清的盲眼中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倦,淡淡道:“葬在寒潭中,强胜流亡在外,不是吗?何况……既然他不愿信我,门中也不愿信我,此身又有何寄?”雪无痕心中一痛。这是清儿吗?这就是他不惜得罪天下人也要疼惜的清儿吗?如果不是他到晚了一步……一念冷厉划过心头,他脱口道:“你不会流亡,有我在,不管你想要什么都没有不可能!”如果她顾忌雪成渊,他就杀了雪成渊,如果她顾忌雪成空,他就杀了雪成空,如果她顾忌的是荒门,他便是叛出整个昆仑山又有何妨?只要她不再有,这样的神情……

雪尤清笑了,如晚樱飘零,道:“如果你真的为我好,放手吧。”

雪无痕闭上了嘴,深深看了雪尤清半晌,一咬牙,离开了荒天宫。

他无法阻止一个一心想死的人。

更何况,雪成陌,母亲她……“如果你不想让她和雪凉月一样死在我手里,最好能离她多远就离她多远!”

“三日后落霰崖下寒潭。”

古浪沉吟,道:“左姑娘,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左无颜不解,等着古浪解释。古浪摇摇头道:“落霰崖是荒门重地,照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不多,为何会这么容易就传了出来?”

左无颜愣了一下,她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回来告诉古浪,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有两种可能。”古浪略一思索,道,“一种是荒门想借清儿设下陷阱,引什么人去落霰崖自投罗网。但会救清儿的恐怕只有我们、左叛和雪无痕,雪无痕本是荒门中人,左叛又回了岭南……”

左无颜恍然,接口道:“而我们至今还未与荒门发生什么重要的冲突,想来这并不是陷阱。那么另一种可能是什么?”

古浪轻声一笑,道:“另一种可能,就是荒门中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又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故意把消息透露给我们。”说着,他忽然盯住眼前的人,苦笑着问道:“小骆,你……上哪去弄了这么多鱼?”

左无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骆易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一条烤鱼,架上烤着两条,他身边的地上还散落着十几条。

“寒潭。”骆易吃得头也不抬,随意应付了一句。

古浪哭笑不得,寒潭少有人捕捞,鱼多也是正常,只怕荒门中人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人闯入寒潭是为了抓鱼烤着吃……一个念头突然从他脑中闪过,他霍然起身,问道:“寒潭在哪?”

骆易不耐烦地抹了抹嘴,伸手一指,道:“不就在那边嘛。”

古浪怔住。

左无颜皱了皱眉,问道:“落霰崖寒潭这么多年来一直与昆仑绝狱并称荒门两大重地,分别由护潭圣女一脉与守山圣女一脉把守,代代相传。为何我们从昆仑山外到落霰崖寒潭,一路连一个阻拦的人都没有遇到?”

古浪摇了摇头,之前他还想过会不会是雪无痕传出来的消息,毕竟之前在错吟楼他曾经告诉过自己清儿在西郡,或许会想到他们尾随前来昆仑山。但如今看来绝无可能,传言这一代护潭圣女雪成凰自出生就未走出过昆仑山,性情冷若潭底寒冰,只听从荒门门主的吩咐。雪无痕纵使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不可能说得动雪成凰。

“难道是荒门门主雪成渊?”左无颜忽然问道。

古浪思索片刻,道:“能指使护潭圣女雪成凰的,也只有雪成渊,他要知道清儿的事情、知道我们的行踪也是容易,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要帮清儿?”

左无颜听他这么问,不由失笑道:“你难道不知道,雪成渊就是凉月夫人的父亲,雪尤清的外祖父?”

古浪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如果雪成渊的确是凉月夫人的父亲,那他当然清儿的外祖父,可事实上雪凉月,或者说楼凉月应该是师父楼云山和齐白鹿的女儿,所以清儿只不过是雪无忆的女儿,与雪成渊最多只能算是四代亲缘。

何况荒门中子弟众多,人情一向凉薄,否则师父也不会当初探望雪凉月时,也不会一时怜悯在后山捡回走散后却没有人来找回的水烟……心底一紧,古浪深叹了口气,闭上双眼继续思考。荒门人情凉薄……所以,就算雪成渊没有发现楼云山用雪凉月偷换了他当年夭折的女儿,只怕也不会对清儿费心照顾,否则当初又怎么会让清儿去昆仑绝狱带走左叛?

“怎么了?”左无颜见古浪沉默良久,不由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古浪抚平心绪,抬起头来,笑道:“没有,既然雪成渊有意让我们救走清儿,那我们就详细计划一下怎么救人吧。”虽然不明白雪成渊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事实证明只能是他传出了消息,也是他支开了雪成凰一脉的人。

左无颜点了点头,却有些犯难,道:“但是三日后荒门中人一定围住落霰崖四周山脉,我们闯进去容易,但要把雪姑娘带走只怕并不简单。”

古浪刚要说话,却听骆易一边啃着第五条鱼,一边含糊不清道:“就当着他们面救人不就行了,反正雪成渊把那个什么雪成凰都赶走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古浪送了他一个白眼,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小骆,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骆易道:“我说当着面救人不就行了,反正雪成渊把雪成……”

“对了,就是这句。”古浪突然打断道,“雪成凰身为寒潭执法的护潭圣女,可以说是荒门中性情最为清冷,也最不偏私的一个。雪成渊既然连雪成凰都说动了,为什么还要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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