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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染沉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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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浪却似毫无知觉,只是倚墙而立,眼神空茫不知望向何处。

也许是站了太久,左无颜无奈一笑:“如果你不愿意,我自己去救左叛也可以。”深深望了古浪一眼,却见后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心头一冷,转身便准备离开。

“等等。”

左无颜微微一怔,是在叫她吗?然而身后传来的那个声音,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过。下意识地转过身去,首先投入眼底的便是一片漫漫寒白。然后是单薄的肩,清冷的面容,再是那双……空洞的眼。

记忆回到近三个月前,落霰崖,寒潭。隐约记得,就是这样寒白的身影,从落霰崖顶坠落,如一羽单薄的白翎,飘摇无依……如今这个落入寒潭的女子,却正站在她面前。

收回震惊,左无颜试探着问:“雪尤清?”

雪尤清轻轻颔首,以示默认:“方才我听到,你要去救左叛,是么?”

左无颜点了点头,突然想到雪尤清看不见,于是补充道:“不错。”忽然想到,如果雪尤清能跟她去见左叛,左叛兴许便不想再当家主,骆易也就不会有行刺的机会了。一念及此,她脱口便道:“你和我一起去吧。”

雪尤清一怔,迟疑着问:“叛……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建议,然而左无颜语声中的急切,让她微微有些不安,

左无颜想到左叛,又看了看眼前的雪尤清,猛地浓眉一挑,道:“我明白了。左叛一定是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才急着当家主为你报仇。”顾不得雪尤清神情的震惊,她继续道,“骆易要在左叛成为家主的那天在碑林中刺杀左叛。你跟我回去,你活着左叛就不用当家主,也就不会有危险了。”

“明天就是月初。”

倦然的声音,让雪尤清几乎没有分辨出来,然而其中的意思,她却是听懂了——明天就是月初,无论要发生什么事,都来不及了。

左无颜也与雪尤清想到了一处,心中震惊。她离开岭南半月有余,只想着要在下月月初前找到古浪,竟未发现明天就是月初。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向古浪看去,一壶一坛的酒,早已将颓然之气渗入了他的眼底。一直以为这个人已然醉眼迷离,却从未想过他依旧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雪尤清涩然一笑,的确,来不及了——第一次遇到骆易,在月夜的屋瓦上,她就见识过将军剑的凌厉。没有风声呼啸,没有剑声铿然,甚至没有慕容十七的惨呼,有的只是一声长吟。

“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雪尤清下意识地轻吟。

只是那样的一声长吟,一切便已成定局。若说正面交手左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那么这一场刺杀,左叛便是必死无疑。更何况,左叛又怎么会想到,骆易竟会要取他性命……

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古浪倦然苦笑,为什么所有的一切会变成这样,这些,究竟是谁的错?他只是想帮左叛和雪尤清出海,远远离开中土,然而东海却只是离他们越来越远,远到再不敢奢望。

曾经自信满满,要凭手中的沉吟镖解决所有的事。可是如果不是他插手,水烟是不是还在天然居细品着龙儿秋,胭脂是不是还在盈香楼中妆点嫣然,骆易是不是不会被子午夜利用,左叛和雪尤清是不是就不必遥遥相隔?

水烟走了,胭脂离开了,明天骆易和左叛便要兵刃相向。骆易的心性他再清楚不过,如今的左叛,只怕也不会留情。然而面对雪尤清的不安,左无颜的期待,他能做的,只有一醉。

如果真的能醉,倒也不错。

月上柳梢,左无颜看一眼渐浓的夜色,像是决定了什么,自言自语:“不管是不是来得及,我都得回岭南了,你们准备怎么做?”

长街寂寂。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左无颜皱了皱眉回过头来:“你们……”语声顿住,一丝无奈而又无力之感涌上心头。

人已经不见了,古浪和雪尤清站过的地方空空荡荡,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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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角天明。

晓风轻洗淡卷的残云,却洗不净古浪一身浓烈到仿佛刻入骨子里的酒气。将醉未醉的睡眼,一如将明未明的天际,隐约看到些什么,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月初,已经到了。

一步踉跄,古浪蓦地笑了。月初天明,他却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只是想远远地避开所有的矛盾,只是想被动地等待一切事情归于了结。没有去找胭脂,也没有去阻止骆易,甚至是一点半点的尝试也没有。

残月有知,只怕也不会愿意在他醉步前斜照吧……低下头去,为什么子午夜会放左无颜来通知他,为什么要赶在左叛找荒门复仇之前动手,为什么雪尤清会出现在酒肆附近,实在是……太多的问题。

嘲讽般的轻笑从背后传来,古浪顿住了脚步。

“怎么,原来‘猎风鹰’丁笑,也有今天?”

回身,古浪气息为之一窒。黑纱翻卷在残月的冷辉下,如冷厉狠绝的诅咒,带着无尽的怨毒……“雪成陌”,这个人,就是他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雪成陌”。

见他一脸震惊,“雪成陌”笑道:“你以为我已经,死了?”

古浪摇了摇头:“早在看到雪无痕并无异样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怀疑,等到看到齐老前辈假扮你的装束,我便几乎已经可以笃定竹林中的那具尸体,不过是你假死的手段”否则,他也不会怀疑上胭脂。

似是没有料到古浪会说这些,“雪成陌”略有一怔,却失笑道:“我倒是未曾想到,你喝醉,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风止,黑纱轻轻垂下,没有了翻涌时的怨毒,却平添了几分异样的风情。

“哦?”

“那么,如果一个醉了的人问你,为什么总在不该停顿的时候停顿,你会怎么说?”

“如果一个醉了的人问你,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站在原地不动,你又怎么说?”

“如果一个醉了的人问你,为什么要把我荒天宫遇险的消息告诉小骆……”

似是无意般的问句,却让黑纱下的面容闻声变色。

缓缓抬起头,古浪的眼中却找不到一丝醉意:“如果一个醉了的人问你,三姐,你何时见我喝醉过,你又打算怎样回答?”

第49章 又是绫绢

“如果一个醉了的人问你,三姐,你何时见我喝醉过,你又打算怎样回答?”

没有回答。

浓黑的面纱仿佛在瞬间僵硬了一般,停滞在还未褪去的夜色之中。黑纱后的人抬起眼来,远远望着古浪,微薄的晨曦下,那双眼,清朗一如她曾经所见。

青石街透着一丝不真实,如烟气般缓缓漫向她分辨不清的远方。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宿醉,除了欲裂的头疼,没有一点思绪。沉默良久,卓三娘终于抬起手来,结下了黑纱下的半月形面具。微风拂过,黑纱轻轻扬起,古浪看着那一勾唇的雍然风韵,只觉得心中唯一的一点侥幸也砰然碎去,在一片风华绝代中,空空落落地下沉。

“你假醉,便是要我自投罗网?”卓三娘轻叹着问。

古浪垂下了头。虽然眼前的人已经承认自己的身份,虽然她杀了水烟,甚至险些害死清儿,但对她,他却始终恨不起来。

卓三娘看出古浪心中所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离天明儿还早,不如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儿的吧。”等到天明之时,所有的事,只怕都要有一个了结。

“直到昨天遇到三两之前,我还在怀疑胭脂。”古浪终于开了口,“但三两的出现,提醒了我两件事。第一,有人对我这一路的行踪了如指掌,并且在照顾我;第二,子午夜并不是真的想在今天要左叛的命。”

卓三娘有些不解:“就凭这两点儿,你就想到了我?”

“当然不是。”古浪摇头,“但这两点让我发现,左叛从胭脂哪里听到的那一句水烟出事时她在盈香楼,有可能让我漏掉了太多本该发现的事实,也误会了太多。胭脂当时的确在盈香楼,三姐你也的确打开了正对盈香楼的窗户,所以我怀疑胭脂。却没有想到,也许你打开窗户,本就只是为了引我误会。”

卓三娘轻轻颔首,继续问:“可是即便儿不是胭脂,也有可能是有其他人在盈香楼儿,况且你并不能证明儿胭脂与水烟儿的死全无干系,不是么?”

古浪苦笑道:“三姐,你可还记得我方才问你的那几个问题?在不该停顿的时候停顿,是因为你怕被人听出你的口音;把荒天宫的消息告诉小骆,是因为你担心我;而总是站在原地不动,便是因为三姐你腿脚不便——这也是我每一次在一篙居见到你时,你都坐在那张紫檀木椅上的原因。”

不知是因为哪一句话,卓三娘的眼中刹那间闪过一丝怨恨,却稍纵即逝,化入似有似无的晨曦中。

古浪似有察觉,放缓了语气:“真正点醒我,是你留在左青楚颈上的那把饮风。其实……三姐,若不是你处处维护于我,我未必能想到你的真实身份。”卓三娘多此一举地杀了左青楚,一方面为了提醒他不要插手岭南的事,另一方面,想必却是知道了他与骆易找十七郎的事,有心暗中相助。

“之前,水烟的死让我总是抗拒回想那日在一篙居发生的事,所以一直以为,知道我就是‘猎风鹰’的人只有三个,子午夜,小骆,左叛。却忘了三姐——早在我用那柄断剑划伤你手腕时,你便知道了这件事,甚至还在小骆之前。”

“于是,你便又由那柄断剑儿,想到了我当日设计的假死。”卓三娘无奈一笑,若说其他都是她自己担心古浪所致,这一处,却是毋庸置疑的错漏。

古浪点头,道:“我想,三姐在手上假作一条伤疤,又选了一个手上本就有疤的人作为替身,只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不让我有机会回想起你腕上因为断剑留下的,还未及消失的伤痕。”

卓三娘没有否认,也已不用否认。

“只是有件事,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古浪抬起头来,望着黑纱下的卓三娘,一篙居的女老板,究竟有多少深仇大恨,不惜杀水烟灭口,也要夺权于荒门?

“我知道儿你想问什么。”有些突兀地,卓三娘接上了古浪犹豫的空白,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又何妨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反正……她也已经恨得有些累了,“你不是看出,我总是坐儿着或是站着不动儿,是因为腿脚儿不便么?”

古浪点了点头,脱口问:“三姐的脚……莫非是遭人所害?”

摇了摇头,卓三娘示意古浪不要插话,继续说了下去。

“是天生的。我的左右脚儿,从来便是一长一短儿,是个先天儿的跛子。”一丝恨意涌上心头,卓三娘转过身去,不愿让古浪看到,语声却仍是忍不住变了,“人各有命儿,我也并没有什么资格去抱怨老天儿的不公。真正让我不甘的,只是因为这双跛足,亲生儿父母,竟然就将襁褓中的我狠心儿抛弃。”

“为什么我要从漠北流落到江南儿,为什么我要独自儿撑起一间一篙居,为什么所有的流离苦难都要我去承受儿,只是因为这双跛足吗?只是因为这样儿不能像雪凉月儿那样成为荒门门主儿吗!”

声嘶力竭般的质问,让古浪心中重重一沉。

他看出了所有漏洞,想通了所有机窍,却惟独没有想到……

“三姐,你是……雪成渊那个夭……误以为夭折的女儿,雪无月?”他担心卓三娘受到刺激,及时改了口,然而依旧没有避过卓三娘的注意。

“夭折儿?”卓三娘一声冷笑,“他便是这么说儿的?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当初是他亲手儿把我扔下了昆仑山儿的悬崖儿吗?”

亲手扔下……古浪一怔,如果雪成渊把卓三娘埋下,他或许还有可劝的余地,但亲手扔下只怕就……

只是据雪成渊所说,当日雪无月不过是个婴孩,又怎么能知道自己是否是被抛下的?更何况,想自己诉说之时,雪成渊悲戚的眼神并不似作假。如是思索,一个念头顿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难道说……有人利用卓三娘?

一滴冷汗从古浪的额角滑落,却沉思着未曾查觉。

子午夜刚刚有心放出骆易刺杀左叛的消息,卓三娘就一路随他行踪,两人之间必然有些联系。然而当年之事发生时,恐怕子午夜根本还未出生,绝然没有利用卓三娘的可能。既然如此,这个幕后之人,又会是谁呢?

“三姐……”古浪有些犹豫,这个人既然有本事令卓三娘为其所用,自然也有把握卓三娘不会说出他的身份,“是谁告诉你,你是被雪成渊抛弃的?”

卓三娘一怔,无奈一笑:“他说你一定会这么问,果然。”她转过身来,手中却是拿着一张绫绢,“什么人我不会说,只是这条绫绢可以向你证明一些事。”

又是绫绢,古浪接过手来,无由想到当日在石宫中看到的锦帕,不由苦笑。

绫绢上寥寥数语,似是女子所书。大意便是雪无月身世凄零,被生父所抛弃,作为她的娘亲,心中深感愧疚,望好心人留养这个可怜的孤女云云。

古浪皱了皱眉,道:“这是雪夫人的手书?”

看出他的怀疑,卓三娘解释道:“字迹纵然可以模仿,但墨迹却是模仿不得的。这绫绢上所用之墨,是我娘亲生前用荒门中独有的‘冷秋光’酒水磨制,还混入了几种少见的香料,所以醇晕之气数十年不散。因为娘亲并未将此墨配方告知他人,所以除了她,谁也研磨不出。”

又或者雪夫人骗了你,或是为人所迫呢?古浪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来。说到雪夫人时,卓三娘眼中的柔意,他不是看不出来。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所珍惜的东西,而这些,是不容任何人玷污或轻视的。更何况……

黑纱上透出丝丝缕缕的光晕,那张没有戴面具的脸,也变得清晰起来。清晨的阳光,暖悠悠地洒下,却让古浪与卓三娘之间的空气,平添了几分寒意。

“天明儿了。”黑纱下的唇角勾起一丝笑容,“我们的闲聊儿,也该到此为止了。”

古浪心底一震。他知道,卓三娘并不想都动手,这么说不过是因为水烟,三姐……她不想让他为难。她是怕他消沉才现身出言相激,否则也未必被他揭穿真实面目……

“你到底儿在犹豫什么?难道水烟儿的死,对你而言儿其实根本儿就无足轻重吗?”

古浪摇了摇头。不是的,那灰色的长衫,那鲜红的血迹,那柄刺目的断剑,即便如今想来,心中依旧隐隐刺痛。然而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是年少时对他多有照顾的三姐,是在他难过时陪他喝酒的三姐,是不惜全盘皆输也处处看护于他的三姐!他,又怎么下得了手。

卓三娘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小王八蛋儿……”藏在黑衣袖中的手一动,将天罗散缓缓收回。她心中舒了口气,如果古浪选择动手,那么照那个人的说法,绫绢上的粉末可解七月香之毒,也可与天罗散相生成剧毒,见血封喉。只是既然如今古浪不愿动手,她无功而返,却也不是说不过去了。

沉默良久,古浪终究淡淡一笑,道:“三姐,你走吧。”他一定会找出那个利用卓三娘的人,一定会给水烟,以及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阳光越过树梢,漫过云端,清朗朗滑落在晨风中,静静漾开。

第50章 剪眉秋娘

同样的晨曦,却照不到左家的碑林。

青灰色石碑,如一段段早已没有气息的岁月,静立在左家最为偏僻的角落。碑林,是左家历任家主即位的地方,也是因战而死的左家人,葬身之处。无论是温和的暖日,还是灼热的焦阳,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能照到这个充斥着冰冷的地方。

依旧是一袭紫衣,多了墨色的点缀,多了一分沉稳,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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