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错染沉吟-第4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来正是奉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带着几分慵懒的韵道,正是卓三娘的声音,“我劝你若还想动用中原七派的力量,就给我师父几分薄面,放了‘沉吟镖’。”

古浪怔住,怎么听卓三娘话中的意思,要救他的竟然是她口中的那个师父?莫说他根本没见过这位从未露面的“师父”,就算见过,凭他屡屡阻挠卓三娘和子午夜的事,只怕这个人也理应像子午夜那样将他除之而后快,绝没有反要救他的可能。

只是现在,就是如此没可能发生的事,已经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为什么?”

子午夜的话倒是问出了古浪心中的疑虑,但卓三娘的回答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是你……”是左无颜的声音,却带了一点震惊的意味。

古浪心里一个咯噔,蓦地想起左无颜也去过荒门,或许见过卓三娘扮作的雪成陌也未可知。此时左无颜折返自然是为他而来,若是因此误会卓三娘要对他不利,只怕反会遂了子午夜的心意。一念及此,他清了清嗓子,便待开口。

然而后面的话,却又让他再一次闭上了嘴。

“阿夜,你怎么会在这里?喂,你还在不在里面?”后半句问的却是古浪。

子午夜似笑非笑道:“怪不得大名鼎鼎的大盗沉吟镖不把韶归一片痴心当回事,原来果然是不负风流浪子之名,一朝落难上门来救的全是女人。”

古浪苦笑,想要揉揉鼻子,却发现抬起手来依旧有些费力。某个瞬间,脑中蓦地闪过一些念头,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没有抓住。子午夜是左家的人,左无颜能认识他原本也不奇怪。只是不知为何,当他听到她称呼子午夜为“阿夜”时,心中竟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正疑虑着,一个温婉如水的声音打断了子午夜的话:“原来这位便是前一阵子将中原七派控于指掌的夜公子,久仰大名。”

子午夜似是有些错愕,想必没有认出说话的女子。

那温婉的声音再一次开口,似是带了些歉意的微笑:“小女子姓霍,双名剪眉,颜儿正是我的关门弟子。”有那么一刹,古浪几乎转不过神来——这一派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风范,便是那个整天扯着他袖子叫“浪哥哥”的鬼丫头?

然而想到大家闺秀,却莫名忆起当日在西郡看到的门楣。笔劲苍虬的“南风”二字,便是胭脂曾经的所在。如果没有入盈香楼,没有认识他,没有怀上他的孩子,没有被他怀疑,也许她还在那个平静地让他无法想象的世界里,做子午夜所说的那个南风韶归……

想到这些,他只觉得再也坐不住。勉力从袖中取出一枚沉吟镖,蓦地刺入了左手虎口——沉吟镖一贯用来打穴,并没有锋利的刃口,此时钝钝地挫入血肉,纵使是古浪也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凭着疼痛的刺激,他站起身来,看到依旧昏迷不醒的骆十七郎,却不由有些犹豫。

理智告诉他,不能也不应该带走这个孩子。子午夜是他的蛊主,一旦带着骆十七郎,他所有的行踪都会落入子午夜的掌控之中,就连十七郎的安危也难以保证。然而要他就这么把十七郎丢下,若是骆易还活着,他又该如何解释?

“浪哥哥……”

古浪骤然一惊,转过头去,却发现剪眉秋娘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依旧是小女孩的打扮。看到眼前的这些,他不由愣住:“外面的那个难道……”

剪眉秋娘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假的。”

古浪心中一宽,知道剪眉秋娘自有她的算计,遂看一眼骆十七郎,道:“我去找胭脂和小骆,这里……”忽然语塞,他一贯不会把事情托给旁人,自己抽身离开。此时想要吧十七郎托付给剪眉秋娘,却又担心剪眉秋娘因此受到牵连,不由有些犹豫。

剪眉秋娘笑了笑,稚嫩的脸上却有着认真的神情:“霍剪眉不愿意做的事情,绝不会为了别人勉强自己去做。所以……即便有什么事,也与你无关。”

心知剪眉秋娘这么说无非是要宽解他,古浪心中一暖。却也不由苦笑,胭脂和骆易生死未卜的消息让他徒增太多的优柔寡断,竟然需要别人开口来替自己推脱。事实上此时如果不走,以现在的情况也不过是为左无颜他们徒增负累罢了……定下神来,他微微一笑:“如果能带十七郎离开,苏州城里的醉红斋见。”

第55章 荒土坡

古浪离开了,从后窗垂绳而下,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收回绳索的剪眉秋娘霍剪眉,听着楼梯上隐隐传来的脚步声,笑容中却多了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他走了?”

剪眉秋娘笑眯眯地点点头:“夜公子莫非以为小眉会心软吗?”

轻轻扶了扶斗笠,子午夜森然冷笑:“我一直以为,他是我们最棘手的敌人,却没想到原来竟然如此愚蠢。”

站在他身后的左无颜看到原本昏睡不醒的骆十七郎缓缓站起,空洞的目光透出死灰色的暮气,不由冷冷道:“他不是愚蠢,只不过是从来都不知道防备身边所谓的朋友。”

子午夜哑声笑道:“你若是真有那么关心他,刚才又何必陪我演这场戏?”

剪眉秋娘拉过了左无颜,仰起小脸甜甜笑着:“颜儿肯陪你演这出戏,自然是因为听师父的话,难道还是怕了你的七月香之毒不成?”天真无邪的笑容,让左无颜心中一颤——这个师父,原来她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

原本以为剪眉秋娘带她离开,不过是一来为了不暴露剪眉秋娘的身份好作里应外合,而来也给雪尤清和齐白鹿一个说话的空间。然而走出客栈她看到的,却是早已等在附近的子午夜和卓三娘……

从骆十七郎,到子午夜纵火,到她们的相救,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骗局。为的,只是调虎离山,让古浪离开岭南,踏入另一个早已设好的圈套。子午夜问得不错,她对古浪,远不如对自己的性命关心,否则又怎会为毒所迫,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一丝疚意浮上心头,懊悔,却也无可奈何。

站在子午夜身边的那个女子温婉一笑:“夜公子让落月假扮剪眉秋娘,落月却不知,原来剪眉秋娘竟是个孩子。”

子午夜无声一哂,也不点破。

剪眉秋娘笑道:“落月姐姐好漂亮,比小眉还漂亮。”

那个叫做落月的女子唇角一动,如春水款款漾开的涟漪,轻抚着剪眉秋娘的脑袋,叹道:“曾经,落月姐姐也有个姐姐,比落月更漂亮,可惜……”

剪眉秋娘似是没有听清最后的两个字,顺着落月柔若无骨的手往她怀中蹭了蹭,撒娇般问:“还有人比落月姐姐更漂亮吗?她叫什么名字?”

落月的手蓦地一僵,温柔的声音中也多了几分冷意:“姐姐她……她的名字叫沉雁,沉鱼落雁的沉雁。”斗笠下一声清咳,怨恨在轻柔似水的眼眸中稍纵即逝,落月轻轻抖开剪眉秋娘攥着她裙摆的小手,淡淡一笑,又倚在了子午夜身边。

似是不满意被冷落了一般,剪眉秋娘嘟了嘟小嘴,拉起了自家徒弟,冲着子午夜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夜公子如此小心防范,也太让人心寒了。”

子午夜哑声一笑,微微侧转头去,斗笠下的目光隐隐投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卓三娘:“我疑的并非霍姑娘,而是另有其人。”

卓三娘慵然一笑,等他说下去。

“这的确是一场戏,一场早就设计好的戏。”子午夜顺势揽住倒向怀中的落月,“但奇怪的是,三姑娘并不在这出戏的编排中,而这种小把戏……更不会劳烦尊师。”

左无颜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是说,她是真的来救古浪的?”

卓三娘勾起唇角,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最多不过先斩后奏。反正你瞒着师父,也不过是因为知道他老人家一定不会让你动阿浪的,不是么?”子午夜太需要中原七派的力量,她再清楚不过。所以只要她师父在中原七派中的威信一日不倒,子午夜便有一日受他们牵制。

子午夜冷冷一笑,过去动用中原七派,为的不过是给岭南施压。然而,现在的他早已不用这么做——既然是给母亲报仇,就理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理应付出代价的人,尝尝什么叫做众叛亲离!

*************************************************************************

茶亭。

人来人往,让原本粗糙的木桌也磨出了几分平滑的色泽。浑浊的茶水杂着几片枯黄的茶叶,在粗瓷大碗中轻轻漾开。

古浪静静地坐在茶亭中,等着人来,看着人往,却始终都没有喝过一口茶。

胭脂投入了苏州河——若没有记错,子午夜的确是这么对他说的。然而同样,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左叛即家主之位时子午夜也在场,换言之,他是从左家来的。胭脂离开的那天,子午夜人在岭南;数天后遇上左无颜和骆易,还是在岭南;又过数天出现在此处,仍然是在岭南……从岭南到苏州城,虽不比自江南远赴漠北遥远,也不是能在数天中奔走来回的。既然如此,子午夜又怎么知道胭脂的行踪?如果知道,以他对胭脂的心意,又怎能安安稳稳地呆在岭南等着算计于他?

唯一的解释,就是子午夜在说谎。

初闻胭脂轻生,他几乎乱了方寸。然而此时冷静下来,漏洞却一一浮现在脑海。毫无疑问,子午夜在说谎。可是他究竟为了什么要说谎,仅仅是为了刺激他?以他对子午夜的了解,一个为复仇可以沉潜这么多年的人,不会平白逞一时之快。如果子午夜真的想要他的命,完全没有再多次一举地骗他。

这么说来,子午夜纵火根本就是假的,一番设计不过是要让他相信胭脂出了事,继而赶赴苏州城,可是把他调开又是为了……骤然间,一个影像闪过脑海,古浪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来。

阿夜。

就连胡一笑也未曾用过的称呼,只有三个人这么叫过。胭脂,左无颜,还有一个是左叛。那日为了让左叛相信雪尤清还活着,他带着胭脂前去左家,左叛提到子午夜,用的便是这两个字——阿夜。

也就是说,他们刚刚从漠北来到岭南时候,左叛便已与子午夜相识。换言之,早在那个时候,他们所有人就都已落入了子午夜的算计。

一丝凉意沁入心间,古浪端起桌上的粗瓷茶碗,将茶水一饮而尽。浓茶从喉间滑落,带着微微的暖意,定心安神。

如果此番子午夜纵火的目标不在他,卓三娘身份特殊尚可不必担心,左无颜、剪眉秋娘和骆十七郎却又如何脱身?古浪试着动了动体内流转的内息,稍有犹豫,还是放下茶钱,准备走出茶亭——现在不是深思熟虑的时候,既然已经确定胭脂的消息是假,就不能再让左无颜他们替自己冒险。

“你要去哪里?”

古浪脚步一滞。声音来自他左后方那桌上的一位商贾,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面容白皙,细长的胡须从两侧垂下,随着脸上的笑容轻轻晃动。

细察之下,古浪微微笑了:“七哥儿。”

商贾面色一冷,骤然按桌而起:“我左小坏有名有姓,不要再提这个名字!”

古浪怔住,不明白左小坏为何突然激怒,下意识地问:“你和左叛怎么了?”他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或者我应该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左小坏冷冷一笑,道:“你随我去一个地方,自会明白我要说些什么。”

远郊荒烟,孤云残影。

落寞的夕阳映在寸草不生的土坡上,显出几分寥落,几分悲凉。

左小坏将腰间的酒囊打开,晶莹的酒水映着夕阳的余晖,从囊中缓缓淌下,渗入早已干涸的泥土中,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迹。

“这个,是三哥。”

一片沉寂中,左小坏的声音略有些突兀,让古浪一时没能反应。

左小坏淡淡一笑,轻声解释:“这里面埋的,是岭南三少,左三,也是我同父同母的亲人。”

古浪心中一震。虽然未曾遇见,但“岭南三少”的名字他早有耳闻——机关术数、易容药毒无所不精的一介奇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让他长眠于黄土之下?想到先前提到左叛时,左小坏异于平日的态度,一丝不安隐隐泛上心头。

左小坏冷声道:“杀他的人,就是左叛。”

虽然早有猜想,然而真正听到这句话时,古浪仍然止不住震惊,问:“左叛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左小坏冷笑,“父母之仇,家主之位,这些理由难道还不够么?或者便如他自己所说,是三哥杀了大伯嫁祸于丁笑,被他搜到假造的饮风,便替岭南除了害群之马?”

假造的饮风……古浪皱眉:“你是说,左叛杀了三少,还拿出假造的饮风栽赃于他?”他一直觉得左青楚是卓三娘所杀,只因为他认准左叛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造出假饮风,然而事实却是——左叛手中有假饮风,在左青楚死的时候就有!

原以为,卓三娘多此一举地杀了左青楚,一方面为了提醒他不要插手岭南的事,另一方面,想必也是知道了他与骆易找十七郎的事,有心暗中相助。此时想来,当日提及此事,卓三娘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而自己的解释,也多多少少有些牵强。

那么,如果是左叛为夺家主之位而杀了左青楚——这样的解释,是不是就不再牵强了呢?

古浪沉默着,没有说话。

思绪回到遥远的漠北。那时,他们所有的人,都以为雪尤清已经血染寒潭,而左叛执着的恨意,让他心惊。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报错了仇,又当如何?”

——“杀错了人,还可以再杀。”

——“那如果你这么做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累及无辜呢?”

——“那你不妨拿饮风刃杀了我,劝我收手,不可能!”

如果左青楚真的是左叛所杀,如果骆易真的遭逢不测,所过左小坏所说的没有谎言……那么事到如今,这个刚刚即位的岭南家主,还是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左叛?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左小坏抬起头来,中年商贾的易容已然卸去,原本清亮的眼中是萧索的无奈:“三哥死了,二伯他为了岭南,包庇了左叛。”藏在袖中的手不经意间有些颤抖,“就连左叛诬蔑三哥杀了大伯,二伯也……默许了。”

古浪苦笑:“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左小坏微微有些怔忪,想让古浪做什么?他不知道,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潜意识中,他希望替左三讨回一个公道,认为以古浪之能定然可以帮他。然而他却从没想过,就连左亚子都能包庇左叛,以古浪和左叛的关系,又凭什么要帮他?

“我不知道……”左小坏怔怔道,眼神仿佛失去了焦点一般,在一片空旷中飘游,“我不知道,我……我只知道,三哥他不应该死,该死的人是……”

骨节一声清响,袖中的手在无人的荒坡前紧紧攥起。

看着脚下荒凉的土地,一丝疚意在心中若隐若现。古浪叹了口气,左小坏想让他做什么,此刻他心里可说是再清楚不过。然而平心而论,让他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岭南三少而为难左叛,他做不到。

只是……醉红斋外与左小坏初识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他又如何能看着这个原本善解人意的玲珑少年像当日的左叛一样,一步步被仇恨所淹没?

踌躇片刻,古浪轻轻拍了拍左小坏的肩膀:“你想为三少讨回一个公道,是不是?放心,我帮你。”

仿佛没有听清般,左小坏讶然抬头:“你……”

古浪劝慰般微微一笑:“如果你不介意,我们现在就去找左叛。”若是他推断没错,左叛与子午夜一直都有联系,那么要知道骆十七郎、剪眉秋娘和左无颜现在的下落,问左叛是最快的办法——为己为人,他都要见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