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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凰弄-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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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不会轻易喜欢一个女子。但一旦喜欢了,却是谁也比不上的。”

天放目光顿时黯然,他还没想过有这种可能。呆呆看着月涓子那秀丽绝妍的美貌,想着她娴雅温柔的气度,还有那出众的才艺……

“不过,当然也不排除他可能真的是讨厌女人,仇视女人呢!”月涓子拍拍他肩头,温和地一笑,“否则,一个太子,怎么可能不近女色?”

“我父王也是不轻易喜欢……”天放更忍不住担心:父王心中有一个人,一直深藏在心,他知道。而太子和父王本意气相投,秉性极似,自然也有可能是和他一样……

月涓子摇头叹息,“天放,你是不是说,你也是这样?”

“是!”

月涓子双眸里蒙上一层忧郁之色,“天放哪,其实,我也是这样啊!”

“你……”天放呆呆地看着她。

月涓子看着面前这个单纯文弱的少年,叹口气,“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心中已经有人了。一旦他进到我心里,我就不能放下的。其实,你年纪还小,又是个男子,不要为一时的美色迷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也会有一个喜欢你的女子在前面等着你去喜欢……”

天放低头道,“我知道……”

*******

“王爷会让我们离开吗?”

张欣看着站在船头似在欣赏两岸风光的太子天政。天政半晌才答,“我们又不是要离开。”

“可……”

张欣看太子面色沉郁,欲言又止。也许太子还是信任青州王爷的吧,青州王爷与太子之间一向叔侄相得,至少不会对太子怎么样的。至于在自在林外布置那么些侍卫,说的严重点是软禁太子,但也许是不想让太子干涉自己的事。

只是,太子自然不会对这样的事坐视不管。此次从自在林出来,也并没有受什么阻拦。

夏镶正在船舱一个房间里翻着那些曹刺史送过来的机密奏折。通过窗子瞥一眼船头的太子,认命地叹口气。

现在,无论她如何推脱,如何藏拙,天政总不容辩说,让她处理这些事。她是身不由己难以抽身了吗?虽然最后总要送太子过目,但太子总依着她的意思处理。本来她也想着随便糊弄一次,让太子放弃这样的念头,可太子却还是若无其事地照旧吩咐按她所说去做,她倒因此不敢胡乱非为了……她不太明白太子的用意,虽说她觉得太子应该不是猜疑她,姑息她,进而铲除她——他不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也根本没必要这样费力的!可如今这样,总是有些不对头的。

目前这件事,青州王对太子果然是叔侄义重,而且,他的力量也不足为惧,她也清楚。目前,最主要的还是找到那个伏恨宫的巢穴,剿灭它,才能最终使得青州王也放弃那些谋逆的想法吧。

近来天政颇为忧心,她也知道。毕竟那是一向敬重的叔叔。只是,皇族内部争权夺利历来有之,本就残酷无情,太子表现得如此优柔寡断,却是少有!他哪里来这样的人情味?或许,他不过是以这所谓的仁德收买人心?

想到这里,她咬咬唇,只觉得又有些复杂了。但她一向总还是过于简单,或者是过于理想化了吧?太子怎么会……

“在想什么?”

夏镶抬头,将手中的奏折一丢,“我不想看这个。”

“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做的,不想做也是你的责任!”天政懒洋洋地道。

“可这些应该是你做的,你是太子!”

“不过是暂时的罢了……”天政咕哝一句,移到她身边坐下。

“什么?”说话这么含混做什么?

“我是说,这些事,以你的能力,还不是轻而易举,又不费你多少力气!”

“这些事枯燥无味得很,我宁愿……”

“这么快就厌烦了怎么行呢?难道你宁愿绣花针黹,操持家务养孩子?”天政移动身子,凑近她,伸手摸着她脸颊,带着几分调笑。

夏镶红了脸,“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男人也可以做那些的……”

“是呀,没有男人,你一个人怎么养孩子?”天政搂紧她的腰。

“你这会儿怎么高兴起来了?”

“本太子早已过了及冠之年,若是一般人,长子也应该会跑会跳了吧?镶儿,你会给我养孩子吗?”

夏镶羞恼之极。这个天政,现在竟然又从太子妃的称呼直接到养孩子的话题了,他倒真把她当作妻子了吗?还是故意戏弄她?

天政略略推开她一点,上下扫视着。夏镶看他目光灼灼,炽烈得像要烧透她一般。她有些慌乱,正要移开站起。天政却忽地往身后的炕上一倒,闭目皱眉。夏镶吃了一惊,忙去看时。谁知天政一伸手,她便猝不及防地倒在他身上。

天政双目一睁,邪魅地一笑。双臂夹紧,凑上嘴唇,紧紧地吻住。

“你这是……”

她的话被他霸道的吻吞没,他随即翻身其上,全身罩住夏镶。

夏镶吃了一惊,他怎么一下子这样起来!她拼命挣扎,可天政却更紧地搂抱住她,狂乱地亲吻着她。

“镶儿!”天政一时情热如沸,一面喘着粗气,一面伸手急切地要去解她衣带,“我不会负你!”

“不行!”

天政根本没在意这样的抗议声,扯开她的外袍。只是,夏镶腰间的那根腰带却怎么也解不开。他半撑起身,摸索着去解,却怎么也解不开;使出内力,竟然拽不开,也崩不断。细看看,无头无绪,不知该如何下手。

夏镶双腿被他压得死死的,好容易空出双臂,使出内力,推开他。一翻身滚到一边,坐起,“你不要这样!至少目前,我还没下决心接受你!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由你一个人决定的。如果你怪我欺骗姊姊,我……”

“镶儿……”天政看她如此,满腔情、欲早化为冰冷,“你以为我是因为那个强迫你?你不喜欢我吗?”

“我……”夏镶犹豫一会儿,“不知道。”

天政失望之极,悻悻道:“是我太急了……你放心,如果你不喜欢我,我绝不会强迫你!”他翻身下去,理理衣冠,抬脚离开。

夏镶愣愣地手抚着紫色腰带,看着他摔帘而去的身影,双眸黯沉,扭过头去。窗外浓雾弥漫。正迟疑间,忽觉脚下船板一阵剧晃,像是撞到了什么。船身倾侧,江水从窗外汹涌而入!





、第三七章

很快,大船桅断帆倾,半沉大江。接着,整只船慢慢栽入水中,激起冲天的巨浪。

天政那时刚出船舱,他急忙要返回。侍卫水手们早已赶到他身边,要护卫他出去。

“快去救镶儿!夏镶还在里面!”他极力想往回走,但大船的晃动以及开始崩裂的船体根本不能让他再后退到那里。纵身跃到舱顶,张欣也疾步飞到,一把拉住太子,要他下小艇。

“镶儿!……”他冲着船舱下嘶声大呼。

那一瞬间,他恐惧而后悔:不该因为夏镶是女儿身,就不让侍卫们靠近保护……

一时混乱不堪,各种声响嘈杂之极。水手船工们虽还镇定有序,但面对这样的天气和突然变故,自然也难免心慌。卫衡看张欣带着众侍卫水手早已护卫好太子,并向岸边靠拢,便掉头向夏镶所在的船舱扑去。可水雾弥漫,船体彻底崩塌,他不停地拨开那些随波乱涌的船板,哪里还能看到她身影?

浓雾依旧没有消散,船上的灯火也早已绝灭无迹。最先上岸的水手为防万一,早已晃起火折。怕是人为破坏,担心会有其他人袭击太子,侍卫们更是团团将天政围在中间,好在并没有任何后着。天政不停地唤着夏镶,却一直没有她的回答。再清点人数,死伤失踪十几人,也还陆续被打捞抢救起来。

“她不会死的,她……”天政喃喃道。她怎么可能死呢?她不是天命之人么,怎么可能现在就死?绝不会死的!可是……

“那也得我们尽力辅救……”他又冲着侍卫水手们大喊,“快去找她,找到她!”

张欣在旁劝道:“太子,卫将军已经去找了,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驸马的!太子还是休息一会儿,我们……”

“不行,我们马上去找!”

张欣纠结起浓眉,太子这样丧魂失魄,失去理智般,实在也不像是对一个臣子,甚至说对自己妹夫的态度……

茫茫大雾中,他们顺江而下。走了几里地,也没有任何消息。卫衡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叶小舟出现他们面前,却说还是没有看到夏镶的踪迹。

天政焦虑不安。天色渐明,远处火把通明,马蹄声声,几百名侍卫飞驰而来,却是青州王得到讯息,派人赶来察看支援。众人皆劝太子回自在林歇息。

卫衡也劝道:“镶儿她识水性,武功不弱,机智应变,应该不会有事的。或许是大雾之中迷失了方向。现已天明,纵然我们找不到,过几日她总该自己回来的。太子已忙了这大半夜,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天政看着那疲惫不堪,焦急担忧并不亚于他的卫衡,再看看跟他们的侍卫水手经过一夜忙碌,一个个也都筋疲力尽的样子。便令青州王的人马分头到下游汊港和支流去找驸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随即,他就在一旁的树桩坐下。众人劝他回去,他只不肯。好容易天色大亮,雾气消散不少,还是没有夏镶的消息。张欣死活劝说,才让他到附近村庄找了一户农家歇息。

天政只觉坐卧不宁,哪里还谈得上休息,胡乱吃了一点东西。

卫衡对太子禀报说要继续去找夏镶。天政也跟着站起身。

“太子,属下一个人去即可……”

“不行!你找你的师弟都这么用心,我找我的……”他看了一旁的张欣一眼,才停住话头。

十几匹快马飞奔而至,曹复已从青州城星夜赶来,一路追踪到此。一面慰问太子,一面向他禀告伏恨宫最近情况:有个重要门主今日到青州王府,并要和青州王见面。

天政皱眉。

卫衡道:“太子,此次沉船可能也与伏恨宫有关。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属下边从此地顺藤摸瓜,并联合江湖门派;边去寻找驸马消息,随时向太子禀报她的消息……”

天政点头。去寻找夏镶的另一拨人已从绿江对岸回来,说那里也没有找到驸马踪迹。

*******

天政在自在林等了两日,沉船之事虽已查清。主要是大雾大气,撞上了浅滩的礁石,加上那条看似新漆的船体却因经久未用,自然抵挡不住突来的风浪袭击而散架。当然,谁也不会排除人为因素,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懒得提起罢了。

而青州王和伏恨宫门主会面的事,虽未知究竟,但青州王似乎也并非刻意隐瞒,至少没有去隐瞒太子。京城里也偷偷来人,张欣等查知,自然是和他们早料到的豫州王有关。

因此,天政倒担心叔父被人利用,而父皇会不会因叔父这样的掺和而改变初衷呢?这一切,父皇若知真相,薨世多年的母后究竟有多大力量影响他?只不过,父皇在位承平已久,未必就愿意看到以后混乱的局面。他其实最多不过算是一个能守业的治世帝王罢了!而造就今日之繁荣昌盛局面的最初却都是母亲的一力辅佐,所以他总不禁要感叹,世上连夫妻之间都不过能同患难而不能同富贵!好在这样的君王,也算是稳守基业,又仁政爱民,也能得百姓拥护了。

这些他并不怎么太放在心上,天政只更深地忧心夏镶居然到现在还不回来?一直在外寻找的卫衡又送来消息,说还没找到夏镶。他只一路追踪伏恨宫到了武州了。

不行,他要亲自去找她!

他自然一直不相信她会死!他也不想再胡思乱想,他只想尽快找到她,确定她还好,最终,他要她成为他的人!

张欣见无法劝阻,只得要求跟着他一起去。

才出书房,就见月涓子踌躇在外,似乎在等着他们。

“夏公子还没有消息吗?”月涓子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忙又躬身向天政施礼。

天政瞟了她一眼,并不理睬。

张欣冲她点点头。这个月涓子道姑,似乎对夏镶很是关心。两天前他们回来,独不见夏镶时,她亦是焦急万分之状。后来立即回房卜了一卦,说是无事。但因一直没有消息,又说自己可能是心烦意乱,再卜一卦,还是说无事。只是,这些也不知是安慰她自己,还是安慰别人。但太子自然并不信这些,只是着急。

天政不甘心地再到沉船地点附近。其实,这里上下几里地都被侍卫们查探打听过好几遍了,怎么还可能找到什么?

天政又雇船到对岸去,爬上一座近岸的山崖,看着滔滔江水奔流不息,江面上早已了无痕迹,夏镶又在哪里呢?

如果是伏恨宫的人,那是发现了她的女儿身,掳走了她?可为什么一直追踪的卫衡也没有查到她一点消息?难道卫衡是在欺骗他这个太子?倒也有可能。那天晚上,他不就是当着他的面去拥抱他的“太子妃”吗!他确定当时卫衡发现了他,是故意那样做的!

哼!这个卫衡,真是大胆!他已经揭破了夏镶的身份,他难道还存什么指望?可是,如果他真要如此,为何早不下手,偏偏等这次机会?她注定不该是要隐于江湖的人,卫衡难道不知道吗?

其父其祖都身为朝廷官员,夏镶不可能这么轻易脱身;再说,他这个太子会让夏镶就这样离开,怕就怕是夏镶自己的主意!沉船前几天,她分明也对政事表示不满的,她还有过那种平常日子的意思……

想到此,天政脊背上一阵汗涔涔的。难道他竟看错了人?他喜欢的,他想要的,难道竟是个无关的人吗?

“太子,天色将晚,我们还是过江回去吧?”张欣劝道,“驸马他不会有事的,可能也去追踪伏恨宫了……”

大多数人都没事,他武艺那么高,人又那么机智,怎么会有事?可太子……唉!

天政叹一口气,慢慢下了山崖。各种可能都想过了,连他平日不会涉及的最不可能想到的也想过了。或许是她自己遁走了?可她不该是遇事退缩的人!也许,真的是遭遇到伏恨宫的人了吧。可这样生死不明,还真叫他格外牵肠挂肚。也许他也不过是个和父皇、皇叔一样的人,优柔寡断这方面说不定还更胜一筹!

下了山崖,到了沙滩上,看看泊在岸边的船。刚走了几步,不经意间,却见地面上横七竖八,画了些乱七八糟的图案。这分明是人为的痕迹,而且是才画上不久的——应该是在他们刚才上山之后!

这个阵图看似简单,他看了半晌,却越来越觉得生生无穷,变化多端。不知不觉,他就走了进去。

“太子!……”

张欣有些莫名其妙,这地上所画阵法是很平常的,并不难破解,何必去玩?或许太子只是想在此多呆一会儿,等夏镶的消息?可……可太子即使无聊去走,又怎么一开始就迈进了死门!太子不会是一点不懂吧?

天政仔细看着脚下,既已走出第一步,他就已经没有后路了!他循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走去,对张欣的呼唤充耳不闻。七绕八绕,也不知走了多久,待到他要走最后一步时,他知道他就要走出生天了——那才是真正的生门!

站在生门之外,他四顾一看,却没发现张欣的踪影。那地上的阵图已渐渐模糊,而附近的小船,其他侍卫也都没有了踪迹!

他暗暗吃了一惊,怎么这一会儿如同梦寐一般?难道他已走了很久?可斜阳似乎还在远处的江面上昏昏地悬着,波光粼粼,半江红透,残阳如血!

他默默地站着,很孤寂很辽阔的感觉,就像天地初开,一片混沌一般。

忽然,一声轻柔的叹息声在他耳边响起,他才蓦然一惊。回头时,却无一人!

一声鸟鸣突兀地响起,一只浑身殷红的大鸟从山崖上一棵古松上,扑地展翅腾空而去。

天政仰面看着那在半空中盘旋的野赤鹰——刚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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