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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凰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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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由远及近早已响起了一阵噪杂,乒乒乓乓兵器相撞击之声不绝。看来来者不善,人数竟也比前多了几个。

卫衡并不在此,夏镶自然要护卫太子。天政一笑,拉着她的手,“放心!即如我们的人对付不了,不是还有皇叔的人吗?我们出去看看。”

“太子兄……”夏镶自然知道天政的功夫不比她差,但出去总是要危险得多。先前几次,都由伏恨宫的人在自在林外就解决了,而这次,这些刺客居然杀到这里,怎可轻忽?

两人站在长廊下,看着张欣带着侍卫击杀那几个黑衣蒙面之人。

一内侍从墙根处急匆匆溜过来,向太子禀道:“太子,月涓子姑娘那里也有刺客!”

天政怔了一怔,看了夏镶一眼,“这次来者又是谁呢?”

夏镶看出这几个黑衣蒙面人似乎并不用尽全力,一时也颇为奇怪,“不如我去那里看看?”

“你不怕中计?”

“太子兄安危自然重要,可……”你也不让我上场呀,“月涓子姑娘她那边……”

天政哼了一声,放开她的手。夏镶看院内张欣等对付那几个黑衣人绰绰有余,便疾奔至玉映园。

玉映园的黑衣人果然比太子这边要多很多,青州王世子派来保护月涓子的侍卫已是左支右绌,一时有难以抵挡之势。

月涓子也颇为奇怪,怎么这会儿来如此强敌,竟是要取她的性命?她虽听说太子那边也来了刺客,但也可能是故布疑阵。难道是太子猜疑,借故要除掉她?

看到夏镶飞身杀入黑衣人中,虽一时并不能打消此疑虑,但也还是疑惑身为驸马,与太子关系如此亲密的他难道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太子的安排,或者是故意如此?但这又有什么必要呢?

“夏公子,小心!”月涓子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比之方才担心自己更甚,急忙大声呼叫。

夏镶的突然出现,让那几个黑衣人措手不及。她杀退了月涓子身边的几个黑衣人,让护卫们护住她后退,自己再奋力杀敌。

那几个黑衣人见夏镶赶到,立即分兵两路。几个人围住月涓子护卫等人,招招狠毒,更是要取月涓子性命,置她于死地;另几个人围住夏镶,却似乎只牵制夏镶,不容她回身去救月涓子。

夏镶虽然疑惑,但见有机可趁,纵身出圈,去解月涓子之围。虽不明白月涓子身世,但她给自己的印象极好,自然是先救了她再说。她一回身,长剑接连出招,逼得那几个人连连后退。那带头人不敢再怠慢,要逼退夏镶,斜斜几剑,刺向她上三路。

“夏公子!”月涓子惊呼!只怕已来不及闪开了吧!她几乎不敢去看,虽然她也知道夏镶功夫不浅。

“镶儿!”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纵跃到夏镶身边,一拉夏镶,将其护在身后,挺剑而出。黑衣人一剑早“噗”地一声,直刺进那人左肩!





、第四一章

“太子兄!……”

夏镶见是天政,早已吃了一惊。急忙旋身飞跃而起,斜刺里一剑,刺向那人,逼退他紧跟着的剑招。那人一击之下,似也有些惊惶,早已收了剑势,后退几步。一时,两人战在一处。

张欣等也跟着赶到,见太子受伤,自然发急,全力护住天政。天政自谓伤势不重,并不在乎,一面杀敌,一面督喝着众人要将这些刺客全部拿下。

其他几个黑衣人看到太子以身替驸马夏镶挡了一剑,竟也有些惊愕,互相看看,带头的那个唿哨几声,连连后退。

月涓子看到是太子带人来,也颇为惊异!

带头的黑衣人忽然低喝一声,“撤!”

张欣率人追出自在林,与青州王的人汇合。

月涓子急令一直躲在屋内的丫头拿药及纱布来,要替太子包扎。天政瞥她一眼,回身就走。

夏镶急忙跟过去,“太子兄!我……”

“你给我包扎。”天政丢掉长剑,进屋。

“我又没说不给你包扎,偏要回这里……”一路上流了多少血!

看着他肩头渗出的血迹,不再多说。急忙扯开他衣襟,伸手按住,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细心擦了伤口周围的血迹,洒上金疮药,再细心地包扎好。

天政凝视着她给自己包扎伤口的专注的神情动作,白衣点点血迹,刚才的恶斗,似乎都掩盖不了她吐气如兰,冰凉柔软的小手在肩头肌肤上轻轻抚弄,心里竟是畅意之极,哪里还去在意肩头的那一点伤了!

“镶儿,这会儿,你真像我的妻……”他忍不住凑到她面颊上一吻。

“嗯?”夏镶包扎好,轻轻打了一个结。

“若是女儿装扮就更像了。”天政笑着又在她面颊上啄了一下。

夏镶抬眸,撇嘴道:“你不挡那一剑,我最多也不过受这样的伤,你何苦要……”

“哎!死丫头,我替你挡一剑,你不感激涕零,这般无动于衷,现在竟然还怪我多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太子,怎么能……”

天政伸手按在她柔软的唇上,“你比‘太子’重要。”

夏镶怔怔看着他,眼里柔情万千,无可言说。天政轻笑一声,手指拿开,换上嘴唇。

夏镶不自觉地往他怀里偎去。天政第一次得到她这样的回应,自更是惊喜激动。直到书房外传来张欣的脚步声,他才放开怀里的人。

张欣进来禀告那些黑衣人的去向。特意提到那个在玉映园刺杀月涓子的带头黑衣人逃到绿江岸边,遇到接应的船只,向船上人报告……

“他们说什么了?”

“他似乎对太子这样不顾自己护住驸马也很是惊奇……”

张欣有意强调这一句,更是大为不满地瞪了一旁侍立的夏镶一眼。

天政一怔,追问一句,“这是他们的原话?”

“是。那人都快死了,却告诉那接应他们的人这一句话!”

天政看夏镶一眼,默默思索了一回,垂下眼皮,掩住内心的情绪。再抬眼时,勉强一笑,“没什么,你们下去吧。”

******

夏镶和张欣到了外房。夏镶虽奇怪于太子的言行,但还是向张欣一抱拳,意欲告辞回隔壁自己房间。

张欣依旧瞪着夏镶。

“张将军怎么这样看着我?”

“驸马!你,你跟太子……”张欣皱眉看着她饱满红润的嘴唇一眼,马上又掉开目光,一拳砸在身边的桌上,很是生气懊恼。

夏镶不明所以。这个张欣一直都是那么温厚寡言,和颜敦朴。即使她“娶”了长宁,他也从来没有针对过她,对她这般厌恶过!看他目光所触之处,猛然想到刚才在书房里的事,不由红了脸。

“你这样,能对得起公主吗?更何况,那还是她亲哥哥,是太子!”

张欣再也忍不住,不顾太子在内能听到——或者说,他就是有意要让太子听到!刚才太子居然以身护住他!这算什么!太子是君,怎么能随便放弃自己的安全而去保护一个臣子!这比之那什么断袖的行为还更严重得多呢!

夏镶眨眨眼,想到张欣并不知她身份,她也无从解释。

“张欣,这事你不用管。”天政出房,看着为难的夏镶,“夏镶是我的人。”

“太子!”张欣一急,也不管什么冒犯不冒犯了,“你不能这样做!即使你不喜欢女人,也不能和他……他可是驸马,是公主的……!”

原来亲兄妹之情也比不上一个他想要的男宠!还说什么最疼爱妹妹呢!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对你也是一个机会吗?”

“我不要这样。公主不喜欢我,我就是再痛苦,再希望他……”他结巴起来,“就是希望他……他从来没生在这个世上,也不希望是这样!”

“唉!……”天政看着他摇摇头,转向夏镶,“你这身男装还真是害死人!”

说着,揽了夏镶转身又回房。张欣呆呆地看他们那般,细想一回,更是惊愕之极!

******

一场小雪飘了几个时辰,在地面万物上铺了薄薄一层雪意,随即又慢慢消散无踪了。红梅花开,灿烂夺目。

怪石嶙峋,与那古朴虬枝的梅树相映成趣。树下香烟缭绕。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月涓子弹了几曲,依旧心烦意乱。索性抱琴到竹亭里,却见太子天政正站在亭内,她也就站住了。

“曲为心声,岳小姐的烦心事还真不少啊!”

月涓子并不以为意,淡淡道:“太子殿下果然神通,居然早已知道月涓子身世!”

天政叹道:“岳氏一族是开国忠臣良将,在前朝蒙冤,惨遭灭门之祸,本太子也不胜唏嘘!”

月涓子冷冷地道:“哼!太子用不着假惺惺!我祖父们虽蒙冤而死,却从不曾怨过先皇!只怪自己不察,被奸佞之辈构陷迫害!就是在奸人的夹缝里苟活的我父兄,位卑人贱,却也还在流放地为皇朝效力呢!”

“哦?这么说,岳氏一族对朝廷果然忠贞无二!即使岳小姐此次参与青州王所谋一事,也不过是反奸佞而不反皇帝了?”天政语气里有些揶揄之色。

月涓子鼻子里哼一声,轻蔑之极,“换一个皇帝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又能如何?如果不是特别昏庸无能,只要举贤任能,使吏治清明,那才能真正造就太平盛世!”

天政点头,“看来岳小姐果然只是有心替家族伸冤,并无别意。”

月涓子冷冷道:“不错。”

天政看她紧蹙的眉头,幽怨的双眸,忽然道:“你不会是……喜欢夏镶吧?”

“我喜欢他又怎么样?”月涓子一怔,坦然承认,随即更为冰冷地道,“你妒忌吗?是为你自己,还是替你妹妹?如果是替公主,那你用不着担心,我不会妨碍他们!除非是他自己主动放弃公主,否则我不会对他明说的……选择权在他手里。”

“是吗?”

“你不用这样防着我,更不用猜忌他!在京里我就知道他是驸马,更知道太子殿下对妹妹最为宠爱。我若招惹他,只怕自己粉身碎骨,还会连累他。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即如现在这般接近,我自问也并没有刻意对他……你也不必假惺惺地试探什么,没得叫人恶心!”

天政不由摇头一笑。

“你笑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喜欢你?”这样明白说也好,省得这些皇族子弟胡乱猜疑。她还不想招惹那样无谓的麻烦,那晚的经历已经够她受得了!

“我从来没工夫自作多情。不过,对于别人的自作多情,我真是……”他想到长宁,唉!“无限同情……”

月涓子怒气上来,“你也用不着幸灾乐祸!像你这样的荒淫无耻卑劣之徒,又怎么会懂得我!”

天政忽然被骂,惊讶之极,“好个大胆的丫头!居然敢对本太子这样说话!除了镶儿,你是第二个。”

“世人纵然敬畏太子身份,可未必就敬畏的是你!”月涓子很是不屑。

天政眸色转深,颇为兴味地看着她。

月涓子看着他的目光,心生不满。自己是反应过于激烈,反而引起这位太子的兴趣了?她虽觉得这个太子还算清贤,可喜怒无常,荒淫无耻本就是皇家子弟的传统,她从来都认识得很清楚,不想与这样地位的人有所瓜葛,何况她早心有所属!

“岳小姐说的真是好!这么说,无论如何,你总只喜欢夏镶了?”

“不错!”

“可她怎么也不会喜欢你的。”

“我没有要他一定喜欢我。”月涓子看着太子那似乎颇有把握的得意样,心里很气,但还是说,“他是驸马,若终身只对长宁公主一人用情,哪怕只是对这场婚姻负责,我也觉得可敬!是男人就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而不是找借口故作什么痛苦彷徨!但我是我,他是他,你没必要因为我而对他怎么样!如果你想因我而惩罚他,你还不如先惩罚你自己!”

天政神色一动,又一个被夏镶男装迷住的女人!可怜!竟痴情如斯!

“如果,”他顿了一下,“她怎么也不会喜欢女人呢?”

“你!”月涓子脸色一变。她混迹于风尘多年,见惯多少男男女女风月之事,看着天政那暧昧的样子,更不由恼怒:他居然还有脸直接说出来!

“你是说,他喜欢你?可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自己的妹妹!我相信夏公子,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目光一直正直清澈,没有任何猥琐下流,也似乎没有什么私情牵绊,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而她在京里就听说招驸马居然还下了圣旨,当初不在意,可现在却忽然觉得说不定夏镶就是被迫招赘。历史上也有不少拒绝与皇室结亲的人!难不成是这位太子看中了他,竟以此笼络住他?这位皇太子怎么如此卑劣无耻!——不过,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她还是尽力不愿用这样的猜测度人。

天政叹道:“这可由不得我,也由不得她!”情爱之事,往往是身不由己的啊!

月涓子咬牙愤恨地看着天政转身离开的背影。





、第四二章

月涓子咬牙看着天政转身离开的背影。

这个太子明明本也还算圣明仁德,难道就不能做个明君,视夏镶的才华和能力去重用他,而不去注意他的容貌吗?

然而看到夏镶迎面走过来,她又不由感叹这位驸马爷的确也长得太好了!她自己即使本是个极为高傲而矜持的女人,即使也明知他是有妇之夫,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更何况本就不把荒淫无耻当一回事的皇族子弟!

当然,她有时思及于此,却也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她应该是被他的才名所折服!当初她知道夏镶连中三元时也并不太在意,只想着这不过是寒窗苦读之人一朝成名而已。可当她听说他年少风流,并且看过他在琼林宴上与众名士唱和的诗篇华章,她焉能不动心,放他在心上?而况,后来他不顾嫌疑,不顾危险,在豫州王府救出她弟弟,还那么细心关怀于她,她更是感激!只不过,近来与他交往,没能有机会与他唱和,她其实也很遗憾。但见他文武全才,自更是欢喜。她断定,如果让他人尽其才,他一定能成为一代名臣,朝中砥柱,青史留名!

“姑娘这是怎么了?”夏镶看月涓子怔怔发愣,忙问。

“夏公子?”

月涓子定定看着他。即使不招惹他,她至少也要挽救一个这样有才华的少年,免他误入歧途!

“公子是来找太子殿下的?”

“……是。”

夏镶早见他们两个在竹亭里,似乎畅谈很久。本要避开,却也不知为何,还是走了过来。

月涓子看他神色间似乎有些失落,难不成他也有些喜欢太子?毕竟他们相处时日长久,如果太子存心引诱,他年纪幼小,可能也抵挡不住。

可是,纵然他是宰辅冢孙,纵然他才华出众,恐怕也还是要服从听命于君主的意志。只是,他那样才华横溢的人怎么能成为以色事人的弄臣?他肯定是被迫的!前朝血淋淋的教训犹在眼前,她怎么能任由他沦落到那般尴尬地步?

她得拯救他!

“我记得对公子说过,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是我先认识,我绝不会放他再去喜欢别人!可现实没有那么美好,所以,我会尊重世俗,尊重礼教,纵然再痛苦,该放手的还是会放手!”

“姑娘……”

哦!她也在为没有先认识太子而纠结痛苦吗?她这样洒脱通透的人,情爱上也还是这般犹豫苦恼啊!

月涓子一笑,“公子做不到这个?月涓子看公子似乎对权势地位等都无所用心,难道还会有什么放不开的?”

“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情爱之事,任是大罗神仙也还是逃不开,古时不也有九天仙女为情下凡历劫,何况你我凡人?你也不必太过于苦恼。不过,有违礼教的事,公子还是小心些才是。”她还是不忍心过分苛责夏镶。

夏镶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很是诧异,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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