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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王的盲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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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穹宇对上儿子突然格外认真的视线,不禁愣了下,方笑着问:“襄儿看到了什么?”
这时其余的皇子公主也都跟着看向南宫袭襄,似乎都很好奇的样子。
“儿臣方才在花园里看见一对螳螂,一雄一雌!以前在一些书上看过,这螳螂雌雄定下配偶后,雌的会在新婚之夜吃掉雄的,以供雌体将其作为养分,延续子嗣从而生生不息。”南宫袭襄道,期间一直望着南宫穹宇的表情。很清楚的注意到,他听见自己这话时眼底闪过的一抹惊异和不自在。
“儿臣就在想,幸好儿臣身为万物之灵长,否则的话,怎么忍心遵循这么残忍的法则?不然,这种生物也早在该世间绝迹了吧!因为若是儿臣的话,好不容易寻到茫茫人海里的那一半,必定好好珍惜,生必同寝,死必同穴,怎会舍得生离死别?”南宫袭襄继续道,语气里隐露出或许只有南宫穹宇看得懂的坚定。
南宫穹宇这次的脸色是很明显的僵了一下,可是很快又恢复冷静,笑得分外和蔼的样子就要开口。
“哈哈,没有想到二皇兄还是个如此挚情的痴心人!这是哪个女子这般幸运,能让咱们圣人般的二皇兄开窍?”不待南宫穹宇应答什么,南宫袭嵘就跟着笑出声,语气尤为暧昧。
而其实不说,恐怕在场的很多人就已经猜到哪个使眼前这个眼神干净,从来不沾女色的东楚贤王情根深种的女子是谁了。
南宫袭嵘好像根本没有看出南宫穹宇的脸色般,不禁好奇的追问:“那后来二皇兄又萌发了怎样的想法?”
南宫袭襄闻言莞尔一笑:“人生在世,心理有些实实在在的牵挂,能够和挚爱的人相伴相守,那是不是算得上平生一大幸事?”一句话,只挚爱两字,分明已经诠释了容轻羽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算,二皇兄悟出的东西自然是至理名言!”南宫袭嵘跟着笑得尤为开怀,说着向南宫袭襄举了举杯:“这等金玉良言,也让臣弟颇有感触,值得干上一杯!”
说完便仰头一杯喝尽,微垂的羽睫里快速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是该干上一杯!”一旁的太子南宫袭胤闻言笑容温润,跟着举起杯子,望了眼南宫袭襄。似乎是真的为这个弟弟能够找寻到自己幸福的位置而开心,含笑饮下杯中美酒。
南宫袭峥望着自己几个弟兄,却是不言不语,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高位上脸色已经恢复如初,如今笑的像个慈父般的南宫穹宇。大殿里,此时一副父慈子孝的和乐场面。
南宫袭襄这时举起杯子对着一直望着自己的南宫穹宇道:“不知儿臣能不能提前为未来王妃向父皇求一个心愿?”
南宫穹宇听得眸光闪了闪,没有立即回答。
“二皇兄,你这可就不厚道啦,你这是公然走后门啊!咱们未来二皇嫂都还没有过门呢,有你护短成这样的吗?”南宫袭嵘又跟着插道,语气里却满是半开玩笑的调侃之色。
“襄儿想为容丫头求什么心愿?”南宫穹宇这时开口,似乎是已经没有理由沉默了,因为南宫袭襄正定定的看着他。
“儿臣想求的是,家和万事兴!”南宫袭襄弯唇笑的尤为真诚。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皆突然变得怪异,直觉的认为南宫袭襄话里有话。正惊疑的去注意南宫穹宇的脸色,猜测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在两父子之间发生过,就听南宫袭襄又说:“皆说三个女子一台戏,所以,儿臣希望后面不管发生什么事,父皇允儿臣只与羽儿一人白首不相离!”
南宫袭襄话完,众人才暗自抒怀,原来是这么回事!此时听见南宫袭襄的话,想到的就是今天参赛的司马云泷。虽然赛事没有结束,不过已经有不少人从某些渠道得知,司马云泷参赛的目的。
所以,此时南宫袭襄的请求便变得合理起来。
然后,一想到容轻羽,皆是一众艳羡的神色。可惜当事人不在场,不然的话不知道要接受到多少女子羡慕嫉妒恨的眸光。哪怕南宫袭襄传闻那啥的不行,不过在场的许多宫主妃嫔不禁想想自己的生活,男人是正常了,可是几个月不得见一面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吧。如此看来,有个全心疼惜自己的人与自己守望相助,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南宫穹宇听了,心里可不是这么想,自然知道爱子的根本用意,后面的话只不过是为了给他打圆场。
想到这里,心底一片黯然不郁,面上表情却始终和蔼,然后笑着说:“容丫头如果听见襄儿这番话,一定尤为感动。不过,这比赛的是容丫头,父皇可不好褫夺了她的心愿。否则的话,传出去还说朕这未来公公偏袒儿子,不顾二媳妇的感受呢,呵呵!”一副半开玩笑的语气,却是不正面答应南宫袭襄这个问题,将其搪塞了过去。
南宫袭襄闻言,也没有继续力求,而是看了南宫穹宇一眼:“父皇说的是!”语气平淡的样子,似乎方才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皆没有发生过般。
父子两人的视线只交汇了一眼,便又各自分开,掩下的情绪讳莫如深,或许其实不尽相同。
——
下午的赛事还未开场时,便又起了变化。
音律被延后,舞蹈排前。
司马云泷得知这个消息,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虽然觉得这一局自己即使输了也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不过总感觉好像是老天爷在故意跟自己作对似地。望了眼一旁安坐着的容轻羽,不禁心头就有气。
容轻羽听见这消息后,神色未变,心里却明白,南宫穹宇估计是得知她与司马云泷的合约了。给她机会晋级,她敢肯定,如今司马云泷的乐师恐怕比她容轻羽还靠不住。
而其他人的,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音律和舞蹈调换,那么司马云泷输了,肯定说是她容轻羽的责任,也很难让人怀疑到他南宫穹宇的头上。
她已经可以肯定,南宫穹宇是知道她可以解南宫袭襄的毒,也应该得到她故意传播出去的消息——她想借胜后的心愿,给南宫袭襄解毒。
如今最后一局医术,题目是相思引的机会几乎是百分百了。
她之前弃权,就是想知道,南宫穹宇如今是怎样看待她的存在的。而今看来,他步步潜移默化的紧逼已经很明显。
等她比赛到最后一场,以赢者的姿态出现,南宫穹宇肯定不好“拒绝”她的心愿的!而且,这还都不算他要杀她,是她自己要去送死,而他只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
而她,又怎好教他失望?
“我想好了,我要跳铮凤诀,你会弹吗?”
容轻羽突然听见司马云泷的话,不无惊诧的转过头对着她。
“铮凤诀?你确定?”
“当然,怎么,你不会?”司马云泷眼见容轻羽难得惊讶的表情,心里不禁自得。百年前锦王妃比赛时桓王为其伴奏的制胜曲目,她一定没有想到吧!
当然,她的根本目的也不是希望容轻羽真的会弹……
“我建议你还是换吧,铮凤诀……这首曲子不适合你!”容轻羽说,语气里没有半分的瞧不起,反而有几分担忧的样子。
“不会就不会,容太傅大方点承认不就行了!”司马云泷语气里忍不住多了几分嗤笑。
“我劝过你,如果你执意要跳这曲,那好吧!”
她尽是答应了!司马云泷乍听容轻羽干脆的决定,不禁怔了下:“诶,你要不会就直说啊,别故意想害我!”
容轻羽闻言歪了螓首“望着司马云泷”,无害的弯唇笑问:“究竟是我想害你,还是你想害我,大家心里都清楚!我最不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不诚实!”
“你——”司马云泷被说容轻羽指责的一阵心里发虚,尤其被她戳破心思,脸色顿时一阵青白交错,颜色十分精彩。
“提醒你一句,传说当年锦王妃轻功卓绝,所以她的舞步以此为大前提,你要有心理准备。”容轻羽道,想起曾经初到异世,抱着如果打不过就跑的心态修习的轻功。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司马云泷却是不以为意,直觉认为容轻羽是瞧不起自己。快节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
比赛很快就开始,第一个入场的便是司马云泷。
当司马云泷与容轻羽一前一后的出现在赛台上时,众人皆惊。
远处的一座高楼里,一抹鲜红的身影立在那里,很清晰的将场中的情形收进眼底。当看见那么淡朱色的身影时,银质面具下的俊眉不禁皱起。
容轻羽到得赛台边上的伞下,便抱琴落座。
司马云泷便走到场中,远处四名宫人正分抬了两口大缸快速朝场边赶了过来。
“司马太傅这莫不是要跳铮凤诀?”观赛台上,知道聚贤会典故的基本上没有不知道铮凤诀的。
尤其是看见那两口大染缸,这个想法就更笃定。
当年锦王妃就是以舞步作画,在广和殿上留下了旷古风华。据说,当年的那幅画简直是神乎其技,感动上天为干旱的东楚求来了一场及时雨。不过,那幅画也在大雨来临时被冲刷干净,那奇景比昙花还短暂,迷信的传说便是锦王妃与天公下的那场雨的交换。
当年的比赛,参赛者与乐师是抽签配对的。所以那时锦王妃的乐师,是当时的将军王北辰崇羽,而非当时琴技天下第一的锦王南宫离忧。不过,也在那场比赛后,北辰崇羽之才名亦超越了南宫离忧。
但是,如今的赛事规则早作改动,本是允许参赛者自行选择乐师的。
所以,观众无不好奇司马云泷的乐师居然是容轻羽!
于是,不禁越发的期待好奇起这组合下的旷古舞曲。只因铮凤诀,自百年前那场赛后,竟是传说。居然没有人可以模仿得出当年桓王的琴技,最终流传在坊间的便多是一些不伦不类的翻本。
“准备好了吧!”司马云泷看了一眼一旁的容轻羽倨傲的问。
她是不管正不正版,反正以自己的舞技,随性而舞又怎么可以难倒她?
“嗯!”容轻羽轻应,然后垂首对着琴面。
司马云泷这才施施然转身,朝阶台下的两口装满染料的大缸走近。
她此时头上的发丝绾成云髻,缀着一朵红色的牡丹花,显得雍容华贵。身上却是洁白的素衣,红色的肩带曳地,行走间,衣袂随风而动,仿佛展开的睡莲花瓣,却有一番夺目风情。
众人屏息以待,这时却见司马云泷抽出肩上的宽带,抛向边上的大缸。顿时红色的染料便浸染满红色的宽带,然后司马云泷猛然回身跳起。
也是在瞬间,容轻羽纤秀的指尖触及琴弦,手指灵活游走,琴音随之而出,前奏起落铿然。
只是前奏,司马云泷听得这曲,便微微一怔。一闻其声,便已辨其功底。不过只在心底一瞬,便又恢复冷静。
然后略一凝内力,手中的肩带被甩飞了出去,在她跃起的身侧仿佛蝶翼展开。沾染着的红色颜料便被摔落舞台,一朵朵,缀成无数的墨花。
看台上的人无不睁大了眼,看司马云泷颇为洒然的动作,眼睛都不禁亮起。
司马云泷娇颜含着自信的笑,还在半空中便又一个回身,手中的宽带触及缸沿,蕴含内力的丝带便得以支撑住自己半空中的身形。
继而手一抖,那宽带仿佛一条红色的妖蛇钻入缸内,染满颜料便又飞出。
司马云泷随着音律的起落,回到大理石的舞台,一起一跳都踩着游走的音符,又仿佛是音符随她舞步而动。而她原本素白的衣衫,此时已经染上点点墨花,仿佛妖娆的梅花点点缀开。然后让人不禁惊觉,原来她一开始突兀的头戴红花,身穿白衣,料得就是贴合这后面的变化。
——
此时远处的北辰流亭眼看着舞台下的情形,只觉心房巨颤。
眼睛里却是根本看不见跳舞的司马云泷,而仿佛已经穿透了什么未知的大门看见了之后的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件素白的衣衫被脱离掀起,继而瞬间在大片红里被浸染。
多少次魂牵梦萦的身影,在眼前起舞,少女一个旋身翻飞,仿佛一朵妖娆的牡丹开放,被浸染的鲜红的衣袂如花瓣舒展。
然后,少女身姿一个停顿,继而猛然快速的旋转开来。同样的音律,在司马云泷回旋而舞时,却更快上三个频率。视线里便只剩下那一抹红,妖娆的让人移不开眼。然后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他听见有人惊喊:
“看,看她脚下!”
“啊,是梅花”
“不,是牡丹!”
北辰流亭顺着声音低下头去,然后发现一朵朵梅花在少女足下应接不暇的缀落,一点点,正在拼凑。
少女每一个舞步落地,皆是踏过裙裾,落地生印,细细看去,在她身姿回旋而转间。足尖下的颜色已成花形,一朵朵的红梅争相绽放。而那梅花的朵数还在一朵朵的叠加,越开越密,而牡丹的轮廓也被勾勒的越来越明显。
此间,少女几次取墨,素手嫣红,仿佛染血。
那动作的浮动,却让人感觉大气蓬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以极快的速度瞬间仿佛遁入虚空,不见其身,唯见地上的花朵奇妙的越叠越多,然后仿佛消失的纤影又蓦然倾出,好似随着花儿绽开而现世的舞灵。
北辰流亭感觉自己已经坠入了与少女同在的那个世界,在那铿锵激昂的琴声里,血液里的某些因子被点燃,点点慢慢跟着场中人的红衣燃烧沸腾了起来,忍不住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在那琴音之下,不禁让人错觉,这个女子似乎来自千军奇喝、万马奔腾的沙场,素手乾坤后,绕指柔作隽绣锦瑟山河。一起一落,都是恢宏一撇。
红,妖娆一片,舞台上,一旁的莲池内,都浸染一片。血,身体里的热血似乎是本能的不停沸腾,如果不是听见这琴音,如果不是看见这舞步,没有人相信人舞也可以花开,而花开居然也可以如此绚烂震撼。
所有的感情随着与琴音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少女身姿旋转时,足下那一朵朵妖娆升腾,扶摇直上。
这时,突然一声惊鸣声起,场中所有人的情绪沸腾到最高点,似乎到了极致,终于抵达天地顶端,再无遗憾。
所有的声音猛然静止,不仅是北辰流亭回过神来,就是此时观赛台上的众人也都惊醒。
各人眼底情绪激昂,可待看台上,哪里有刚才幻想出的东西?
只有容轻羽静静的坐着,司马云泷满目惊愕的扑倒在台上——容轻羽断弦了!
北辰流亭不确定的闭了下眼睛,分明看见司马云泷,可是意识里另一个身影又不甚清晰的重叠。
可那个女子却不是如司马云泷一般狼狈无助的跪坐在地上,而是随着断弦后的余波以匍匐在地的姿态缓慢的如花朵般绽开身姿,慢慢崛起。然后,他赫然看见她身下一只展翅欲飞的一尾凤凰,就那样如她的瑰魂般驻足在牡丹花间。
那妖娆的红,从来没有这样让他觉得刺目。
北辰流亭心神俱震,久久无法回神。
而台下,琴分明已经断了一弦,容轻羽的琴声却又起,这延续的乐音,接着那断弦的余波之后,没有任何的突兀。仿佛天命所归的圆环找到了另一半弧度,相扣不分。而在那期间舞动的身影,便是圆环的精神所在……最终完成谁的意念里那一只完整的三尾凤凰。
北辰流亭怔怔的立着,最后心痛的定格却不是那只凤凰,而是幻象中少女站起时,因为这舞而破碎的衣袂,还有那絮状的衣袂已经无法掩住,因为这舞而一片殷红的血足。
等乐音终于停止,容轻羽淡然的坐在那里,司马云泷还怔在墨花稀疏的台中央。台上没有具体的梅花,也没有传说中的牡丹,更没有最后勾勒出的凤凰。
她没有离去,期间也没有人问过她是否受伤。
这一刻,风都静止。
众人怔怔的看着场中,不过这刻是短暂的,等众人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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