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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妻-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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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晨风现在已经昏迷不醒，想要从他那里求证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深雪立刻跪在地上，“如果你一定要杀，就一命抵一命杀了我吧。”她已经无计可施了，至少不能眼睁睁看着娘亲被他杀死。
“我要你的命。无用，不想死的，滚。”已经无理可讲了，溺水知道，今天若是不把眼前这个女人杀死，难消心头之恨，谁也不能阻止他想做的事情。就算她救过他一命又怎么样，他就会给她面子了吗？不会的，他们都忘了，他是溺水，最冷血无情的溺水。这几年的仁慈，都让他们忘了溺水的本性。
那一掌用了他十成的力量，他以为只要那一掌过后，就永远不可能看到水黎儿那张脸了，可是他错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水黎儿的哭声响彻天际，而倒下的是刚刚还跪在身侧的深雪，她替她挡了一掌。
他知道深雪已经没救了，刚刚那一掌足以使任何一个法力高强的妖怪立刻毙命。更何况是一个谈不上有法力的半妖。溺水闭了闭眼睛，虽不认为这件事情他有做错的地方，但是也没有办法狠下心肠，毕竟深雪在不久前还救过他的命。
只是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一点令他不解，她不是应该在碧云天照顾桂枝的吗？难道，桂枝出了什么事情。经过这样的事情，他已经无心再杀水黎儿了，如果一定要杀，等晨风醒过来再说吧。
说起晨风，他还倒在一边，嘴角挂着血渍，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但不能算是一个死人。如果再在此地呆上一时半刻。那就说不定了。
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溺水决定把最后的麻烦解决，就带晨风离开这里。可是当他再次把目光移向大厅上方的时候，他愣住了。红衣女子已经倒在了楚子涵的脚下，他的，淡魉，已经倒在了楚子涵脚下，他没有办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而那个男子，依旧神态自若的喝着酒，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他的脚下，躺着淡魉。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章 他还活着
第一百二十章 他还活着
溺水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情人。不。他本就不是人，他连做妖都不配，一点儿也不配。
很久以前，淡魉就跟他说，她说，如果有一天我受了伤，你一定不会想到来救我，因为你很无情，我要是背叛了你，你恐怕会杀了我吧，对不对啊？他笑着说对，那是一袭玩笑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真的。
“你想杀了我吗？呵呵，也对，你的确想杀了我，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楚子涵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溺水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什么，甚至没有仔细听，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深雪。只有她了。
“你该死！！！”他一个飞身到了楚子涵身边，然后再跪倒淡魉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她的身体还是暖的，可是脉搏已经没有了，和晨风不一样，晨风曾经是个人，他还可以试着救他，可是淡魉，只怕他还没来得及救她，她就烟消云散了。
他从来没有感觉上天对他不公平过，可是这次，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下子受到太多打击，他已经想不到用什么方法去挽回了，只能呆呆的站着，连怎么思考都忘了。沉默和压抑把他整个人都掏空了。
“溺水，你去死吧。”胸口突然闷闷的生疼一把冰冷的剑刺了进去，溺水抬头看看把剑刺进他胸口的人，突然一阵狂笑。是水黎儿，她刚刚放下已经死去的女儿，心中愤恨难抑，心爱的男人杀死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这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是她已经学不会解释了，作孽的是她，没道理要女儿来承受。她要为她报仇。
“水黎儿，你我相识五千多年，你以为这样就能伤了我吗？”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他没有给水黎儿反驳的机会，一掌挥了过去。一抹白色的身影如纸鸢一般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城墙外面，她的容貌连天上仙女都要逊色三分，可那是确实扭曲的。清风没能抚**嘴角的血渍，听说她死的时候，眼睛还是睁得老大，只是不一会儿，身子就随风消逝了。
溺水已经太悲伤了，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悲伤了，他没有放过楚子涵，楚子涵也没有做抵抗，只是他解决掉楚子涵回过身的时候，刚刚躺着淡魉的地方已经空空如已，什么也没有了，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谁说没有看到晚晴最后一面的晨风是最可怜的，看到了最后一面，可是连话也没说上一句的溺水难道就不可怜了吗。
他想。下辈子，淡魉一定不要活的这么辛苦，不要再爱上一个像她这样的人，他，根本就不值得爱，难怪当年素魅要这样迫不及待的离开他，甚至于不计代价。是他错了，真的是他错了，他不配爱上任何人。
把晨风冷冰冰的身体带离皇宫的时候，天空已经稀稀落落的飘起了几滴雨，打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发丝。冲洗着一片血红的皇宫，想把这一切都洗涤干净。其实死的只有楚子涵一个人，因为大厅里真真正正只有他一具尸体。
可是他的心也在那里死了，随着淡魍一起消失不见了。一夜急雨，可冲的净这世间纷纷扰扰！
果然，等他到碧云天的时候，桂枝已经不见了。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急着逃离他，可是他已经无力再追究了，都说妖怪是不会变老的，可是今天，他却好像已经老了几千岁了，已经没有余力再深究什么了。
晨风后来并没有醒过来，他的伤很严重，但不至于救不活了，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许是晚晴已经不在了的消息对他的打击实在太重了，他一时没有办法承受。以至于这样放任自己昏迷不醒。
而溺水，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也没有人再提起过。据说，那天皇宫里的侍卫一个也没有死，他们眼睁睁看着皇上被杀死，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自己上去，下场就会和皇上一样。而令他们最敬佩的，依然是溺水，被水黎儿那样刺了一剑，他居然面不改色，还大笑起来。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虽然水黎儿已经被溺水打得只剩半条命了，可是那一剑的威力依然不容小觑，他受了重伤，可是没有倒下。
他倒是希望自己已经倒下了，那样，就不用承受这么多痛，悲伤的方法很多，而最令他痛苦的，是后悔。数不尽的后悔，将他深深淹没。他可以救她的，只是内心的纠结，让他错过了。
至于后来怎么样，没有人知道了，江湖上没有再听到过关于妖溺水的传闻，也有人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不然，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找到过碧云天。也有人说，他已经死了，其实那一剑他受了很重的伤。回去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而皇城，底下的官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小孩子，说是先帝的后裔，没过多久就登基为皇了。这么多年的战争，百姓已经厌倦了，他们不要再过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
飘香镇。
匆匆忙忙又过去了一年，从碧云天出来，桂枝去了边镇，去了小院子。可是没有人，不但是院子里没有人，整个边镇都是安安静静的。她一户一户的敲门，可是没有谁来开门，镇子里弥漫的是死亡的味道，她大概已经猜到了，有人在她走之后找到了这里。
心中一寒，她究竟得罪了谁，要死抓着她不放，既然他们要找，就让他们找到吧，省的再有无辜的人为她死去。
想着，深冬的时候，她又回到了飘香镇，下着雪，她的大衣烙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衬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蛋，楚楚可怜。
她没有想过再回到碧云天，这是真的，因为不想再回去了。不论他们是胜或者是败，她都不想再深究了。胜了，他们几个人高兴的，快乐的去做他们的事情，不必再牵挂着她这个不相干的人。败了，就让那些坏人找上她吧，其实如果溺水已经死了，那些人就再也没有必要再找她了。
他们不过是想拿她来威胁溺水罢了。也因为自己是初尘转世的身份，让水黎儿有些担忧，其实他们都不用害怕的，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段元儒的妻子。
妻子吗？她已经不敢确定自己对段元儒是不是还有着那份心，如果段元儒在自己面前她还会不会心动。
她走出碧云天之前，深雪跟她说了一席话，改变了她的所有观念，她曾经坚持的，都已经变成了笑话付诸东流。
深雪说，她说，段元儒不是有意要把你休了了的，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时候她只是苦笑，有什么样的苦衷，要他非休了她不可，还不惜用那样的方式伤害她，她不懂，真的不懂。如果有苦衷，告诉她便可以了。
可是他没有，可见，他并不信任她这个妻子，如果信任，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出现了，如果信任，她或许还能跟他一起共赴黄泉。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不想再提那些过去的不堪了。
深雪并没有就此打住，她还说，他会休了你是因为我跟他说楚子涵看上你了，要拿你威胁溺水，万一你落到了他的手上，后果会不堪设想的，不如让她离开你吧。不用再多做思考，那个让她死心的主意也是深雪出的，而深雪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她死，
因为楚子涵说，只要桂枝死了，段家的人就能统统活下来，他要溺水和段元儒反目成仇，只要桂枝一死，段家和溺水自然没有了半分关系。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对段家做他想做的事情。他的算盘打对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可是溺水，最终还是牵连进去了。
深雪还说，她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和段元儒没有半点关系，她说着一切都是她的不对，她的错，请她不要继续怪罪段元儒了，她说，段元儒很爱她。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桂枝笑了，笑的好不灿烂，她以为自己听到笑话了，这一切跟段元儒怎么会没有关系。关系这么密切，怎么会没有关系了呢？她是他的妻啊，他怎么能连说也不说就把她和这件事情隔开了呢，就连死，也一个人去了，连说也没有说，他曾经说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都是拿来骗人的吗？
可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会当真的呀。
段元儒已经死了，她原本已经不再追究他的过错了，就算他休了她，她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她也不是和晚晴还有晨风演了跳崖那一幕来报复段元儒。本来这一切都已经一笔勾销了，可是听了深雪这番话，她觉得他对自己的伤害还远远不够扯平，他欠她的，还没有还清。
就在她出门的时候，深雪最后说了一句，她说，段元儒还活着。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宅子里的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宅子里的人
落叶，孤雁一般划过天际。随风飘到了桂枝手上。
这是她来到飘香镇的第二个秋。日子像流水一般一去不复返，她却觉得这一年多的时光犹如好几百年一样漫长，心底有一个大洞，怎么填，怎么填都填不满了。
说一点也不在乎段元儒，那是骗人的，从深雪那里得知段元儒还活着以后，桂枝又去了一趟段宅，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裹着白色的厚厚的裘袄，头上还沾了些许雪花。她只身一人来到了荒废已久的段宅。
一年的时光，这里的变化更加大了，远远的就看见里面的植物颓废的不成样子，也不知为什么，这么大的宅子，一年多里竟然没有人买下。听隔壁邻居说是这房子里面闹鬼，他还说，死了这么多人的房子怎么能不闹鬼，真是冤孽啊，这段家是招谁热谁了。
显然，他们早已认不出桂枝就是当年段家的三少奶奶了。也对，桂枝本就很少出门，他们认不得她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一趟也不算白来，邻居说里面闹鬼，莫不是还有活着的人，只是没有人愿意相信罢了。
不管里面有没有鬼，桂枝都决定进去看看，真的有鬼，大白天的它又能拿她怎么样，如果里面的是人……
桂枝已经决定不再考虑，当那邻居看到她要往里面走的时候，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还说了一句，姑娘，别说我老人家没提醒过你，里面真的有鬼啊。桂枝置若未闻，抬起修长的腿，便往里面走去。
亭亭院院，依旧是当年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只是比当年多了一份沧桑，当年段英德把宅子造好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不若上一次只是随便看看，这一次桂枝看的仔细极了，连一个院落也不愿意放过，哪怕能看到一个半个人影也好，总好过什么都没有了。
也是第一次发现，段宅真的很大。空荡荡的宅子，愈发大了。怎么走也走不完，首先到的地方， 依旧是北苑。推开斑驳的大门，里面的样子和上次来的时候又不一样了，本以为竹子就算没有人照顾也能活的下去的，而今看到只是一片枯竹和长的正茂盛的杂草，足有一人多高，让整个院子都显得狭小了。
仿佛还可以看见当年段元儒在竹林下拥抱她，喜鹊在树梢上欢歌，风吹起的衣角，打乱的发丝，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一眨眼，已经过去五年了，至于她和段元儒，究竟是有缘，还是无缘，她已不想再多做追究了。
关上大门，她已经决定把里面的东西统统遗忘了。
沿路走到西苑，她没有办法忽视那棵长的十分高大的桂花树。一千多年了，它的根牢牢的生在地底下，任谁也不可能拔起来了。可是人为什么就不能这样落地生根呢，到了一个地方，就再也不用想着离开，从生，到死。
二哥二嫂的好，她一直都记着，就算是从前很势力的二嫂，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从不曾遗弃过她。可是深雪说，他们已经死了，她亲眼看着他们的头和身子，在刀下脱离。她甚至不敢去想象那一幕，这么残忍的画面，怎么还会有人乐在其中。
南苑不比北苑好多少，这是大哥大嫂的院子，印象里，它总是干干净净的，一如白净的大嫂，让人第一眼就打从心眼里喜欢，她没有看到大哥大嫂的最后一面，对于他们的最感人的故事，是从段元儒口中听说的，还记得，那段时光，是他们在一起的最美好的时光。
走过南苑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任何有人在的迹象，蜘蛛网布满了整个南苑。桂枝几乎要以为是她记错了，这里根本就不是南苑。不容置疑的，她在这里呆了近三年的时间，也不至于忘了里面的布置才是。
桂枝渐渐失望了，她觉得那些邻居一定是因为心中不安才会说宅子里有鬼的，因为宅子里一点有人来过的迹象都没有，又怎么会闹鬼，他们一定是弄错了，从东苑出来的时候，她是这么想的。祠堂一目了然，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里面一点东西都没有。
只剩下最后一个没有去的地方，便是后山的墨香斋。那是晚晴和晨风居住的地方，也是桂枝最常去的地方，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人很多，但对她很好的人不多，晚晴和晨风是最诚心的，他们的好，是从心底透出来让她感觉到的。
也因此她一直不肯去碧云天看他们究竟好不好，那股从心底里透露出来的害怕，让她胆怯，如果没有看到，就当他们都是好的吧，毕竟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他们应该都好才是。
到墨香斋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白色的裘袄上染上了点点灰尘，桂枝小巧的容颜看上去依旧清秀。明明是在这样荒芜的地方行走，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也许是因为她曾经也是这个家的人的缘故。
从山下往上看，墨香斋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少了路边几颗紫薇树的遮挡，墨香斋一目了然，那棵弯腰柳树依旧在门前垂丧着头，好像再也直不起来了一般。门没有上锁，本属于墨香斋的一切已经不知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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