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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经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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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后,康熙召见了四贝勒,八贝勒,十三阿哥议事。
八阿哥神色涣散,脸色惨白,仿佛经历了大灾一样,我知道裕亲王在世的时候是极其喜爱八阿哥的,而裕亲王的喜爱无疑是他夺嫡路上的重要筹码。现下,裕亲王福全离世,对于他,不能不说是巨大的损失。我以前一直是这么想的,而今天看到他的样子,却忍不住埋怨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裕亲王对于他,或许更是伯父,更是亲人吧。
议完事后十三来找我,无非是讲些闲话。
“裕亲王临终前向皇阿玛保举八哥。”十三道,“说八哥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宜为储君。”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明显轻了下去。
“皇上心里自然有考量,虽然裕亲王的话也是很中肯的。”我倒了一杯茶给他,“十三爷下一盘棋如何?”十三看看我,忍不住笑道:“你还会下棋呢。”
“当然了,不过我的棋可不是一般的。”我笑,“这个,叫做五目连珠,民间也叫做五子棋,只要横行,纵行,斜行任一行连成五颗就算胜了。”“这个,倒是真没听说过。”十三跃跃欲试。
十三确实很聪明,刚开始,我还凭着我知道其中的规则胜他几盘,而后,他摸清了其中的道理,我便没有什么赢他的机会了。
“十三爷可知道下棋的人和观棋的人有什么异同吗?”我不咸不淡地说道,顺道落了一颗子。十三观察着棋局,道:“下棋者,是参与其中,一盘棋的胜负,于他是至关重要的。而观棋者,输赢对他来说却没有什么分别。”
“没错。”我停下来看着他,“同是一盘棋局,可是下棋的人和观棋的人确实两种心境。不过,十三爷忘了一点。”十三也停下来,看着我:“是什么?”我微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管是赢家还是输家,都陷入了棋局。只有旁观者,才是最清楚的。”十三微微蹙着眉,像是在想我的话,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我希望他能够明白我对他说的话,夺嫡这条路,赢的人未必能够过的舒坦,而输的人就更加不用说了。到头来,胜负与否,都是两败俱伤。远离纷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说的,我都知道。”十三道,“淮儿,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一直,像这样。”他将他握着我的手,抬高给我看到。我看到他眼中闪耀着的坚定,但愿,这条路,你是选对了。
入了夜,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下子是十三,一下子是蓝玎,一下子又成了康熙。我披上衣服,迷迷糊糊地往前走去。
前面是硕大的假山,我是那种一见东西就有往上爬的冲动的人,我攀着岩石,好不容易到了顶端,我找了个位置正想坐下,却瞥见旁边正坐着一个人。
“啊,”我吓了一跳,马上镇定下来,是八阿哥,往我刚才的方向,是不能看到他。我正想着是跳下去给他请安呢还是在这儿请了,却听见他淡淡地开口:“陪我坐坐吧。”“哦,好。”我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句话来,只好坐下来。借着月光,他的脸上好像有一层淡淡的光晕,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而他的眼睛却像是没有焦点,似乎是很疲惫的样子。
“八爷怎么还没回府?”我忍不住问道。他这才回过神来,回过头道:“今个儿皇阿玛许我留宿在宫里。”我没问他为什么,不然也太三姑六婆了。
“真是对不住,让你陪我坐,却又不说话。”他抱歉地冲我笑笑,在几个阿哥里,八阿哥笑起来是最好看的,像是能够融化掉冰雪一样。我忙道:“八爷能让奴婢坐在这儿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怎么能让八爷说对不住呢。”“不必自称奴婢,你原不是这样的人。”他的声音和着风传来。说实话,我对他,是有防备的,不仅仅是因为我上次听到的话,或许也是因为历史。而现在,我却相信他是真的难过,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坐在这里了。
“我记得小时候,我经常睡不着,伯父就会带着我,来这儿看星星。”他的声音很轻很静谧,“那时候,我不在额娘身边,虽然惠妃娘娘待我很好,可是她毕竟还有大哥。从小,我就知道,额娘的出身比不上人家,我就发誓将来一定要给额娘最好的。每次上书房,我都比别的兄弟背的多,记的多,可是皇阿玛仍看不到,只有伯父,每天听我背书,看我习字。皇阿玛说我的字阴柔无力,难成大器,伯父却时常夸赞我写的好。有一次,伯父让我到南书房背书给他听,那年我才六岁,我还记得我背的是屈原的离骚,等我背完最后一个字,我看见皇阿玛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皇阿玛还问了我许多治国之道,我都一一作答,就是从那次,皇阿玛开始关注起我,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伯父故意把皇阿玛请来的。”
六岁就能背诵离骚,别说六岁了,换了我,怕是六十岁都背不出来吧。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努力地想要争夺皇位了。
“我听到伯父病重的时候,脑子里除了伯父听我背书的样子就什么都没有了。伯父他…。再也听不到我背书了。”他的声音显得愈发孤寂了,这场纷争中何止是雍正,他们也付出了,承受了太多太多。
“八爷,我不认为裕亲王离你远去了。”我突兀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小时候听人说过,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消失,相反,死亡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就好像青虫变成了蝴蝶,白天代替了黑夜一样,只不过是变与不变的问题而已。虽然裕亲王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已经不在了,但是其实他就好像青虫一样,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形式,或许他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或许是路边的花花草草,海里的一条鱼……。他总会以另一种身份静静地看着你的喜怒哀乐。”我缓缓说着,这话在从前我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虽然是安慰八阿哥,可是我自己都有些相信了,另一种形式,对于我来说,不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吗?我不知道裕亲王是否变成了其他东西,可是我却相信他是关心八阿哥的,或许,这样的解释,对八阿哥,是再好不过的吧?
“真的?”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睛亮亮的。
“嗯!当然了。”我重重地点点头。
好久我们都没有再说话,风吹过来,有点凉。
“夜里寒,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会儿。”他的声音传来。我应了声,便起身要走。
“秦淮。”他叫住我,我惊讶地回头。
“谢谢你。”
第34章 何处悲喜
十月初,康熙已经恢复了,一切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今日不是我当值,正在院里打扫着,却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我微愣,放下扫帚,踮起脚尖,冲外面看。
“快,跟我走。”为首的正是李德全,见了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往外拖,我不禁叫出声来:“谙达是出什么事了?”他嗔我一眼:“叫你走,就走,哪来的那么多话?”我只好有他拉着,其实,不说,我也知道是康熙召见我,可是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会这么着急呢?
“待会儿回皇上的话,可机灵儿点。”李德全松开我的手,悻悻道。“谙达。”他打断我的话,摆了摆手:“快去吧。”我知道他的脾气,只好慢吞吞走进去,却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福身。
康熙坐在炕上,两边是太子,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我忍不住叹道,好家伙,都齐了。
“起吧。”康熙的心情似乎不错,“淮丫头啊,朕还记着你上次作的那首词,是叫沁园春。雪吧。”“回皇上的话,是。”我答道。“哦,那词倒真是不错,刚才朕和阿哥们正对着诗,就想到你了,怎样?也作一首吧,若是作好了,朕可是有赏的。”康熙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天康熙就是奇怪,我看看十三,他却是一脸兴奋,冲我点了点头,再看其他人,几乎都没什么表情,除了太子和十四,都是一脸的晦气,像是谁欠着他们一样。
“皇上都这么说了,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皇上要奴婢作什么诗?”我道。
“嗯,这屏上的海棠着实俏丽,你就以海棠为眼吧。”康熙打量了一眼屏上的海棠。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这海棠的确俏丽非常,佯装思索了片刻,想到再说不出来就完蛋了,曹雪芹咏白海棠倒是佳作,如此,只好先借来一用了。
“珍重芳姿昼掩门,
自携手瓮灌苔盆。
胭脂洗出秋阶影,
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
愁多焉得玉无痕。
欲偿白帝凭清洁,
不语婷婷日又昏。“
康熙听完我复述的白海棠,抚手笑道:“是好诗,要说这海棠,能写出如此意境来,倒真是不易的。”其他阿哥也都连声说好,十三的脸色更是好看。“你们倒是说说,这诗哪句最好?老十三?”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全诗最好的是那一句‘淡极始知花更艳’寥寥数字,却将皇阿玛屏上的海棠刻画的真真切切,婀婀娜娜,虽无所依托,亦无所富贵,却不骄不躁,亭亭玉立,正应了那句‘一片冰心在玉壶’”十三上前一步道。
听了十三的话,我忍不住心中一动,这诗虽然不出自我手,可这句“淡极始知花更艳”却是我最喜欢的,没想到,十三也……
“呵呵,淮丫头啊,这回你是遇上知音了。这诗写的好,评的人也评的妙啊。”康熙道,“伊尔根觉罗。秦淮,朕今日替你与十三阿哥指婚,你可愿意啊?”
康熙突然严肃起来,我一个没站稳,跪倒在青石板上,指婚……原来李德全的叹息,是这么一回事啊,怪不得康熙今天怪怪的。我偷偷瞄了眼十三,他的脸绷的紧紧的,一脸的严肃,而一旁的太子,九阿哥,十阿哥,却个个都盯着我看,似乎想瞧出什么端倪来。太子的嘴角勾起,似是不满,又似是看好戏,八阿哥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四阿哥的眼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似乎是无奈,却又好像是心痛,而一眨眼,他又恢复了那张亘古不变的冰山脸。至于十四,我根本没有勇气去看他,却依稀能够感觉到那道炽热的目光。
我并没有想过会嫁给十三。
我更不知道现在,是该接受还是该拒绝。康熙的问话无疑把我推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我当然知道,在这个时代,能够嫁给阿哥似乎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宫女,只能等着年老色衰被放出宫配人。可是我也当然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知道十三的未来。
却不是因为等待着他那数年的软禁,也不是因为他的英年早逝,而是我知道我始终不是他的唯一。“一生一代一双人”似乎是一件很傻的事情。我知道在胤祥的生涯里,有一个姓兆佳的女人啊!这点,我不得不承认,我想过很久了。
我再次回过头看看那些眼神,几乎是百味陈杂。
如果我说不,等待十三的,将会是什么?无边无际的同情和嘲讽,我当然知道,他是不需要同情的,我当然知道,骄傲如他,敏妃去世后的孤立,兄弟们的嘲讽,意味着什么,或许,未来的怡亲王绝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可是我却不忍心,再去伤害他一次。
胤祥啊,纵然没有笑傲江湖,相濡以沫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回皇上的话,奴婢愿意。”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似乎能听见某些东西在爆发的声音。“朕知道你和十三阿哥情投意合,只是,朕曾答应胤祥生母敏妃,一定为胤祥指一个如意的嫡福晋,怕是,要委屈你了。”康熙道。我忍不住要笑出来了,他哪里是因为什么如意不如意啊,古今中外都一样,什么都得讲究个门当户对。而他更深沉的意思却是在警告我不要自视甚高啊。
“奴婢明白。”我答道。
“那好,李德全,拟旨!”康熙道。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伊尔根觉罗氏石保之女兰心惠质,娴静端庄,今赐予皇十三子侧福晋。钦此。”
我漠然地听着李德全宣旨,“西巡回京后,朕就给你们举行大婚。”康熙笑道。
十三狂喜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拉了拉我的袖口,我这才回过神,“儿臣(奴婢)谢皇阿玛(皇上)恩典。”
走出乾清宫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十三和四阿哥被留下议事,我正走着,却被人猛的拉住。
我惊讶地回头,正对上十四愠怒的脸,不远处还有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
我被他捏的生疼,却发不出声响。“为什么?”十四的声音有些沙哑。“奴婢不明白十四爷想说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镇静,冷酷,十四,或许今日,也只能这样,才能让你我都解脱吧。“不明白?当初我求皇阿玛让你当我的嫡福晋你尚且不愿,今日,竟能为了十三哥甘愿当一个侧福晋,好啊,我只当我是自作多情,让你笑话了!”十四放开我的手臂,疾步走开了。“呦,十三侧福晋。”十阿哥走上来,“老十四为了你,可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的心便是石头做的也该化了吧,我老十不懂什么春花秋月花前月下的,却也看清了他对你的那份心,可是你呢?这些日子来,老十四伤风寒,动了筋骨,你可有想起过他?我虽嘴上对你不服,心里却也佩服你,可今日,哼,算我老十瞎了眼了!”
我心里早已泛滥成一片,却仍撑着,笑道:“十爷可真有趣儿,秦淮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配让十爷,十四爷都伤神呢?若是十爷看奴婢不舒服,奴婢在这儿给爷赔不是了。”
“你!老十四舍不得打你,我老十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今日我就替他出了这个头!”十阿哥被我激怒了,冲上来挥手就冲着我的脸,“住手!”八阿哥和九阿哥都上来拉住他,“乾清宫门口大打出手,若是被皇阿玛知道了,你自己惹了麻烦不说,还牵连了十四弟!”八阿哥怒声道。“老十,打她,是脏了你的手。”九阿哥冒出了一句话。
十阿哥终究是被拉走了,临走前,八阿哥冲我点点头,算是安慰,可是我却宁愿被老十打,也不愿这样。
未来的迷惘无知,现在的悲痛交加……一件件事像石子般向我砸来,我的出现,是改变了历史吗?还是历史正在改变着我?
正是迷迷糊糊不知所为,春巧笑着走进来:“新娘子是怎么了?”我不想让她无端担心,只笑道:“没事,是累了。”“你呀!皇上过些日子就要西巡去了,让你留在宫里,也好准备准备,皇上考虑的也真是周到,这嫁人可不就是一辈子的事吗,可不能马虎了。”春巧道。“姐姐,以后茉俟还能叫你姐姐吗?”茉俟忽闪着大眼睛,我笑道:“当然了。”
春巧的关心让我心安很多,可更多时候,我还是很不习惯,似乎一切都是一场梦,我真的要嫁给十三了吗?往往不能想的太深。
康熙四十二年十月初五日,康熙帝谕吏、户、兵三部:乘此冬令农闲之际,欲往陕西、河南、山西观览民风,询察吏治,简阅禁旅,整饬军营。十一日,康熙帝启程西巡。
皇太子,皇三子,皇十三子从。
康熙出了京后,源源不断的贺礼从四面八方涌来,大到密贵人,甚至是宜妃,惠妃,我记得我和她们基本上没有什么接触,还有德妃也差人送了礼来,小到宫女太监,当然,还有安嬷嬷。
礼尚往来的事,我做的不多,现下可好,这一批又一批的,只好动用了私房钱去还礼,蓝玎显得特别高兴,三天两头来找我,想方设法笑我一番。
“诶,你和十三哥大婚后,我可不叫你十三嫂,累的慌。”蓝玎没差人送东西,反倒自己送来了,“对了,我听说你正忙着还礼呢,我这儿可千万别,显得我们感情差。”我笑道:“知道啦,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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