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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不由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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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徐府的时候杜奇峰一向沉静如山，对她的学业要求苛刻，可是极少会横眉相向、冷若冰霜。她有些不明白自从他将两人的父女关系挑明后，他便对她关心倍至、亲昵有加，这个可以理解为父亲对女儿的痛爱，可他为何有时整个人变得阴晴不定、难于琢磨？之前明明身处黑衣人包围情况危急，他可以视之等闲、心悦颜开；现在人身保证了安全，他却怫然作色、闷闷不乐，难道古代中年男人的更年期会是这个时候？
楼内恢复鸦雀无声，直到庭院中声音静止，宣告刀剑争锋以前来领教的黑衣人完败而结束。
本来徐正与隐雪如影已经足够对付他们，只不过一直顾忌冒牌儿子、杜奇峰和司马铉的安全而略处下风，但武功几乎与徐正不分轩轾的巫行云从天而降基本上使得黑衣人瘁不及防、溃不成军，十一人陆续被封住穴道，委顿在地。幸得徐正不想在京城惹是非，未清楚黑衣人身份之前他倒没有下过重手，那十一人仅二三位受了轻伤而已。
徐正领悟了巫行云目光的暗示，并不为难不愿供出身份的黑衣人，大度地将他们当作前来讨教切磋的江湖人士全部送走后，立即耳语隐雪。
阿越很好奇徐正爹爹如此做法，可是徐老爷根本不理会她的疑问，让她回房让司马铉医治伤臂，又吩咐如影护送杜夫子回家。
杜夫子临行前没有和弟子话别，只是淡淡看向巫行云，不明所以的紫笛公子忙彬彬有礼抱拳问候，他微微一笑飘然离去。
如果阿越知道自家偶像来去如此匆匆，她绝对不肯听从徐正爹爹的先医治臂伤的安排。
仅仅是过了一刻钟，巫行云便和徐正在一楼客房商议要事完毕，倘若不是她心中忐忑，一直对着大门张望，断断不可能在巫行云出门时反应神速，绕开气质大夫和如影的劝说阻拦，抢在他消失街角前追赶而至。
凭着在丈量峰七八年坚持不懈负重长跑的自练成才，她一路飞奔一路呼叫，终于拉住了回身迎上的偶像的手臂。
“别着急，歇一歇再说话。”数月不见，她似乎长高了许多，虽然气喘吁吁，汗珠满脸，但如星辰的明眸因为喜悦而清辉流转、更显光彩生动。
偶像就是偶像，就这么拍拍她的脑袋、擦擦她的汗珠，这么和颜悦色的表情和语气，她就感到浑身舒畅、心满意足。
“若宝，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先生有要务托付，我必须要尽快去办，不好耽误太久。”巫行云拉着徐少爷往回走，温言问道。
“没有急事，只是很久没有巫大哥的消息，爹爹和冰雪大哥又不愿透露，我很想念你啊。”实话实说。
“……”这个少年人还是那么率真，断袖的嗜好也毫不掩饰，即使每次见到她都会心生异于手足情感的痛惜，平时也时不时会因为忆起她在芊芊绣楼抱着他哀求的楚楚泪眼时，内心泛起的不明悸动而困扰，可他暂时还没想要因此而接纳同性的爱慕。
巫行云笑道：“是不是念着我答应你的事完成了没有？放心吧，我没有答应先生提的亲事，巫大哥也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一起。”
“巫大哥，谢谢您，如果寒星哥哥和芊芊不能一起，您也真的喜欢芊芊，我一定会祝福你们的，你千万别误会我和她啊。”她喜欢的人就是他啊，绝对不是他误会的芊芊。
“若宝，听巫大哥一句话，世间阴阳之道早有定律，你年纪还小，不要坚持自己的……”他沉吟着如何措词比较不伤这个单纯少年的自尊心。
“呃，巫大哥，你别听人乱说话，我绝对不是断袖人士！！”偶像竟然误会她有短袖嗜好才不愿接纳芊芊，唉，如果她和芊芊成亲，那才是真正的断袖了。
“可是，你对……柳风轻……很……特别。”还有对他本人也比较不正常。
“这个……有点难解释……”她身中剧毒不能透露身份，赶快岔开话题： “巫大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今早如果你不在的话，真的很惊险啊，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也不是突然出现，只是昨晚我无法找到先生，今早又有些事情羁绊，还是来迟了一些。”他顿了顿，道：“若宝，先生安排隐雪和如影护你周全，大可不必担心。”
“唉，你不知道，在蓟州、还有我的手臂……”怎么可以怪责冰雪大哥和如影不得力？她改口道：“如果没有冰雪大哥和如影，我恐怕再见不到你了。”
“其实我也有力不能及的时候。”他想了想，凝视着她：“不过无论如何，你要相信巫大哥定会尽力保你平安。”
阿越不知自己有没有看真切，她感到偶像的目光变得深沉幽邃，有种说不出的意味，难道他……？她从不认为眼前温润如玉的君子剑侠会与一个黄毛小子发展感情，但如果他知道她是女孩子，会不会喜欢她？自己能否回到现代还是个问题，倘若迫于无奈非得在这里停留，能陪伴在如此丰神如玉的偶像身边，似乎也很令人向往……
念头一起，她决定试探试探偶像的真正心意：“巫大哥，我认识一个和我性格脾气差不多的女孩子，她很喜欢很喜欢你，你愿意认识她吗？”
“……”还有和她一样古灵精怪、天真率性的人？他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子：“她的眼睛是不是和你一样亮晶晶？”
“对，对，你会喜欢吗？”
“……”他被她小心翼翼却又渴望肯定答复的神情逗得忍俊不已：“人小鬼大，把心思放到应试上吧。”
“啊，你不喜欢……”大侠们都喜欢冷艳武艺高的侠女，要不就是文弱惹人怜的淑女？
“若宝，这支笛子你帮我保管可好？”巫行云取出腰间的紫笛放在神情沮丧的徐家少爷手中，指指已经近在眼前的莲香楼大门张望的如影：“先生派人侯着，赶快回去吧。”
保管笛子？阿越看看手中泛着光泽的紫斑竹长笛：也好，就当偶像赠送的纪念品吧。
“好，巫大哥什么时候再来？”料他也不会透露行踪的，唉，做个真心拥护偶像的追星族就好，因为一时头脑发热而失去理智做些不实际的美梦无疑是自寻烦恼。
“总会再见面。”他将她眼底的失落看得清清楚楚，心念一动，但很快抛开突现的猜测，徐正一向对他信任有加，如此大事怎可能有所隐瞒？
看她应了一声，低下头无精打采准备走向如影，巫行云伸手拉住她，低声叮嘱道：“你的手臂伤未痊愈，记得不要再勉强去抚琴。”
“嗯……”她点点头，如影迎上来后，偶像在粉丝惆怅的目光中消失远去。
咦，不对，巫大哥刚才叮嘱她臂伤未愈不要再勉强抚琴，她来了夯都后只有昨天晚上在玲珑苑被冒牌货所惑才弹的琴，他怎么可能知道？玲珑苑乃当今太子别院，闲人轻易不得入内，难道昨晚他隐在现场？还是其实他一直在夯都的玲珑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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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如影解押回房继续接受气质大夫检查的阿越还沉浸在偶像不喜欢女版徐若宝的打击中，一直不怎么做声，静静看着司马铉检视自己的臂伤。
检视完毕的大夫打开小箱子，从中取出一黑底黄点的小瓷瓶道：“伤口愈合良好，不过想在应试前痊愈的话，需早晚涂抹这瓶膏药。”
原来徐正爹爹叫来这名气质清新的大夫是要断了她伤臂未愈不宜应试的借口，瞧这司马大夫很有儒医风范，他的药真有那么好用？好用又怎样，她偏偏不按医嘱使用，让疗效大打折扣！！
“徐公子，这膏药名为素消玉，涂抹后伤口痊愈快且不留疤痕，本是无色无味，但徐先生说你喜欢茶花清香，所以在下便调制了茶花香味入内，刚涂抹时气味会浓郁些，药膏在半时辰被伤口完全吸收后，香味便转清淡。”
“高，高，实在是高……”人道闻香识美女，到了她身上却变成闻香辨涂药，这是徐正爹爹变相的监控手段，将她那一点点小心思都计算到，姜还是老的辣，不服不行。
瓷瓶打开，清清凉凉又晶莹无色的药膏涂上去，果然迎面一阵甜腻馥郁的白茶花香充鼻而来，她手臂的剑伤不深，但划拉得挺长，涂抹范围便更广些，花香就更明显了，几乎一室满溢。
“司马大夫，涂了你的药膏，我上街连香水也不用搽了。”她嘟起嘴，顺口溜出海马梦幻香水沐浴露的广告词。
“徐公子喜欢的话，在下可调制多两瓶。”
“算了，我涂这些东西，女孩子必是掩鼻走避，只有蝴蝶蜜蜂追着来，唉，正宗的招蜂引蝶……”
如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端起换下的绷带走了出去，司马铉也经不住被徐少爷的自我调唆逗得忍俊不已。
此时徐正走了进来：“司马大夫，麻烦您下楼替隐雪看看，刚才他受了些剑伤。”
冰雪大哥受伤了吗？怎么她不知道？
“若宝，那群黑衣人有没有吓到你？”徐家老爷缓缓坐在圆桌旁的椅上，和自家儿子正对面。
“还好，桑大哥伤严不严重？”
“皮外伤，无妨。”他接过儿子双手递来的茶杯：“在院子里你表现很好，懂得舍身护师，嗯，不错不错。”
爹爹说的是她飞身抱住杜奇峰老爸，以背挡剑的那一刻吗？身上恃着有防弹衣，胆色自然过人一些，但老爸说过寒羽蚕丝衣不可告诉别人。“先生乃长辈师尊，儿子理应如此，如果爹爹肯教我练武，我一定表现的更好。”
“你把四书五经读好就已经足够了，练武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悠然问：“夫子怎地后来会心情欠佳？”
肯定是如影在她追赶偶像的时候向徐正爹爹打的小报告：“儿子也不清楚先生怎么就不高兴，是不是他更年期提前了？”
“胡说！！”徐正瞪眼叱道：“如影说你话不绝口，惹了夫子心烦，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和先生说话啊，只是对司马大夫介绍介绍巫大哥而已。”如影有没有搞错，居然认为是她惹了杜奇峰，难不成因为他心烦别人就不能说话？
徐正皱眉拿起搁在桌上的紫笛：“你追着行云就是要拿他的笛子？”
“这次可是巫大哥主动让我替他保管的。”爹爹怎能凭在通州的时候她曾死皮赖脸求着偶像留下紫笛的往事来作主观推断？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随意接近行云吗？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自己也该顾忌一下，更何况他已经和芊芊定下亲事了呢？”声音渐趋严厉。
“爹爹，巫大哥不愿意和芊芊成亲……”
“若宝，如果你再胡闹休怪我……”
锥心附骨丸……欲要争辩的阿越立刻禁声，咬唇噙泪满目委屈看着那个掌握她生死的爹爹。
徐正不悦地斜睨了她一眼，忽而发现此刻泫泪欲滴、黯然神伤的冒牌儿子和往日所见有异，细看她那身略宽松的男装衣袍隐隐显着窈窕玲珑的曲线、刻意晒黑的小脸依然看出如美玉般光滑细致的皮肤，本来就熠熠生辉、黑白分明的双眸因为噙着泪水而笼罩上一层水汽氤氲，仿佛轻烟垂柳、薄雾芝兰般动人心弦，他一怔之下惊觉那个活蹦乱跳、纯朴率性、还带点狡黠的少年已经渐渐褪变为顾盼生辉、亭亭玉立的如花少女，她就如一颗被人强行淹没的明珠，一旦褪去遮掩，便无法阻挡那耀目流彩的光华。
徐家老爷早就知道她容颜清丽，所以刻意要她改变肤色、对她大咧咧的言行举止也不加约束，为的就是淡化她天生的丽质，只是料不到未到及笄之年，弁装素颜之下竟也已经无法完全掩盖她的容光，若恢复女装她将会是如何的明艳照人？他开始庆幸提前进京的安排，如果一年后再应试，他实在没有把握将她的真实身份隐瞒下去。
倘若不是身份，她与行云何尝不是一对珠联璧合的佳偶？凭着行云的才智武功，前途绝对无可限量……他对这个义子的欣赏爱护已经胜过亲生儿子，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义子的前途毁于一旦。
“若宝，爹爹不是不懂你的心意，但即使你恢复身份，行云也是不可能与你一起的。”徐正叹了一口气，站起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唉，你这样待行云，可知会致他于何地？”
“爹爹，我敬佩巫大哥的侠义为怀，是当他兄长一样的喜欢，他也只是视我为弟弟而已。”就算她有心和他相亲相爱也是痴心妄想，偶像已经表明不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孩啊。
她如此倾慕行云绝对不是手足情深的情感，行云面对她时流露出的痛惜更非兄弟之间的友爱，虽然他看得出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情感，但一再将他母亲的遗物紫笛交由她保管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行云觉察到了吗？或者要将可能的意外列入计划当中……
“你自己明白就好。记住，即使是兄长也要守礼知仪，否则让芊芊或旁人误会加深，岂不一塌糊涂？”他沉下脸，声色俱厉道：“还需要记住一点，你现在是男装打扮，不可在人前轻易落泪，惹人生疑。”
“在您面前也不能哭吗？”爹爹，我的追星行为只是青春期情愫懵懂的表现而已，您适当引导一下下就好，总是危言耸听、以毒相逼未免过于狠心紧张了，唉，大概古时候的家长都是这样的吧，专制、主观……听听，连哭笑也要横加干涉。
“可以。”他想了想，补充道：“爹爹不在时，有什么心事找夫子倾诉吧，其他人面前要慎言。”
“……”杜奇峰老爸不是嫌她话多吗？哪里敢找他诉苦？但徐正爹爹的探射眼扫来，得赶快有所回应。
徐正见冒牌儿子连连点头，这才停了踱步返回座位：“若宝，太子殿下待你如何？”
“表面看还可以，杜先生说他想利用客盈门刺客一事牵制其他人，我想我应该是他的一颗棋子吧。”
“事情可能有些复杂。”他稍停，敲了敲桌面：“原想着你的性子跳脱不安分，爹爹让隐雪、如影伴着约束你，但现在看来他二人的武功过于出众，反而引人注目了。”
“什么意思？”
“行云赶来告知我，今天的不速之客乃太子专门为试探我们徐家而来。”
“太子试探？他怀疑刺客和我们一伙吗？难道爹爹你真的不是单纯的生意人？”难怪保护证人组没有出现……嗯，爹爹他们以寡敌众，依然将人家打得落花流水，不引起太子注意才奇怪啊。
“在客盈门时，隐雪如影的武功引来太子的猜测，必定将我们徐家调查得清清楚楚，我们是不是和刺客一道，想来太子早有结论。爹爹是生意人不假，幼时拜师学武，只为四处走动时防身所用。为舒缓你义母丧子之痛，我们收养了不少孩童，并根据他们的天赋爱好资助其或求学或习武，不少人成才后都极为知恩图报，像行云、隐雪等虽在江湖大有名头，但只要我出言，定是不辞劳苦鼎力相助的。太子只怕看中的就是我们徐家和江湖好手的交情。”
“……不太明白太子的意思。”好复杂啊。太子是要利用爹爹这种很有江湖人缘的生意人吗？
“算了，爹爹需要提醒你，太子必会想你讯问我或行云、隐雪等人，你需按我所吩咐的说话。”
“好。”她本来就是不清楚他们的事：“爹爹，巫大哥是不是一直在京城？”
“……不是。”他警惕地望着她：“为何这样问？”
“您不是说巫大哥今早特地赶来告诉黑衣人的事吗？他如果不在京城又怎么得知？又怎么能及时赶来？”爹爹有意隐瞒，巫大哥连她昨晚抚琴都知道，怎可能不在京城？
“他只是逗留了几天而已，眼下已经离开去查那假冒如影了。”
“这样啊。”巫大哥提到的要务就是这个？她想了想，问：“爹爹，您可知道那晚杀死假如影的链刀手是谁？”
第十六章
转眼便到陪太子玩牌的时间了。
马车上的徐家少爷坐下后依然挨着酷脸保镖的肩膀睡觉，只是这次闭上眼睛后却无法定下心神。
今天她问起链刀手，徐正爹爹“嗯”了一声后，告诉那人确实是他暗中所遣，跟着不容她细问详情，就把话题转到她下午应当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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