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由己-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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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是坐在地上挨着床沿睡着的，我和如影都陪在一旁……”
“他一直不肯松手吗？”阿越，他如果不肯放手，你还是要坚持和我一起吗？
“是啊……先生明知道若宝去参加殿试便会被直接困在宫中也不预先告知她，若宝气疯了，矢口否认自己是那失踪的刘心悦，后来先生亲自入宫劝说，她才勉强留下，却不肯更换女装，吵了一天主上无奈之下才同意了让她继续男装打扮。至今为止，除了唤她若宝或宝公子，其他称呼她一律不予理睬，主上一点办法也没有。”
“嗯……她倔强起来便会不顾一切……”她肯勉强留在宫中，义父必定是用他的性命相威胁的结果；就如那晚义父苦心劝他放手一样；她不肯承认是刘心悦，为的也是要他放下心中顾虑啊。巫行云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不觉已经紧握成拳。
“隐雪，你替我拿好紫笛，不要让先生知晓了，三天后这个座位还是这个时候，如果若宝没有提起要紫笛，你便交还我，若她提起，你务必要交给她。”他想了想，毅然道：“无论她被逼做出何种选择，我都能理解她的苦衷和难处，叫她一定不可冲动了，必须保护好自己……她拿了紫笛后再告之，若相思不变行云便会此情不渝，纵隔千山万水总有相聚时。”
“行云……”隐雪心头一震：少爷若辜负他，他可会一蹶不振？若她也这般矢志，他便押上自己的性命和前途来投入这段恋情，少爷可体会得到行云的付出？
宫里的那一位怏怏不乐、日渐消瘦；宫外的这一位忐忑不安、心神不定……这两个有情人日后又该去往何方？
原本得知少爷果真是女孩子，隐雪心里还埋怨好友刻意的隐瞒，可没想到少爷不但是女孩子还是身份尊贵的侯府千金；她不但是侯府千金，还是与四皇子有婚约在身的未来皇后。
倘若之前假扮夫子的四皇子如初进徐府时那样不喜欢少爷，那么行云和她还有相守的机会；可跟随在四皇子身边几乎一年了，隐雪清清楚楚看到他对少爷由被动到主动，由严厉的管教逐渐发展成倾心的宠爱；当初觉察到夫子对少爷的异样时，隐雪还以为断袖的少爷终于对儒雅的师尊伸出魔手，以致夫子心情抑郁；奉令进宫贴身保护已经成为刘心悦的少爷时，他才明白夫子之前的抑郁是因为少爷无法领会其情意用心啊。
现在夫子恢复皇子的风采，好美色的少爷经常会出神偷望着他，连隐雪都替她感到难为情，可她似乎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什么轻薄的举动，反而常常可见她设法躲避四皇子的明显示爱；难道少爷真的只是单纯欣赏这些相貌出众的家伙的色相而已？就像对待柳风轻一样？哦，不对，她说过是因为掩饰身份才对疑心的柳风轻这样轻佻的。
巫行云和桑隐雪静坐片刻，便结账离去。
临走前邻座还在不住嘴地谈论着四皇子和刘心悦，越说越龌龊不堪。
隐雪酷脸结冰，便要怒斥这群闲人。行云拉着他，轻轻摇摇头，自己却走到这桌前，微笑道：“诸位私下议论皇家的雅兴如此之浓，且曲解事由，亵渎清白之人，可是有心迷惑误导他人？”
那群家伙抬头见是他，都是一怔，可是看得他语气虽重却笑容亲切，倒也不觉惧怕，胆大的不甘示弱拍着桌子骂道：“别以为长得俊就当自己是神仙，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皇子和那刘小姐做得出还怕我们说不出吗？”
“唰、唰、唰”数声过去，还在拊掌和应同伴的一桌人皆被那文质彬彬的美男用剑点住穴道，每个人嘴唇均是一痛，鲜血滴滴而落，唇瓣竟是被他逐一居中划开，如同兔唇一般。只是他抽剑、点穴、划唇、还鞘一气呵成，仅是眨眼的功夫而已。
“嘴里留些口德，下次再听见你们胡说八道，休怪我剑下无情！！”原本还温润如玉的君子刹那化作寒冬烈风，冷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心惊胆颤。
酒楼众人皆舌挢不下，人人瞠目生畏，眼睁睁看着二人施施然步出良久，这才恢复神智。
从楼上厢房款款步下的两名少女，一穿嫩黄衣裳、一着绯红罗裙，容颜俏丽、身段婀娜。
二女走到那群被点穴呆立的闲人面前，左右开弓，将几人狠狠掴了一顿耳光，待他们鼻青脸肿才肯停下。
两名少女边掴边骂：“狗东西，竟敢乱嚼舌头，诽谤我家主人的贵客……”
末了，从怀中摸出一瓶子，往那几人衣领出倒了些药粉：“哼，让你们痒足三天三夜……若是我家主人亲耳听到你们所讲，非将你们剥皮抽筋不可！！”
红衣少女一面扯着闲人的后领，一面问自己的同伴：“姐姐，主人过得几天真的会再来？那边的事情不是很紧要吗？”
“主人……在主人心目中只怕她才是最紧要的……”黄衣少女动作有点停顿，失神片刻才接着说：“准确日期说不准，但他一定会尽快赶来的。”
“你怎知道主人最着紧她？主人对我们大家都很好啊。”
“我知道……那晚陪主人去看望她我就知道了，云霓，你没有看到主人凝视她的眼神……”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回想那晚主人带她离开莲香楼后没有即时回府，也不准她抹去易容，拉着她坐在屋顶上二话不说便吻过来，可是还没等她从惊喜中作出反应，他已经停止了动作，静静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笑嘻嘻的说：“云霞，你这次的易容有点儿不合格啊，我如果这样亲她，她可是宁愿摔下去也不肯就范的。”
那时她以为她易容装扮的那个人是男孩子，她还伤心着如此俊美倜傥的主人竟对断袖发生兴趣，姐妹们如果得知，该有多么的悲痛欲绝？后来主人走了，她奉命安排战鹰暗中保护那个人，直到殿试结束的两天后她才得知主人在乎的那个人是女扮男装的、还成了现在入宫的太子妃刘心悦。
刚才和主人风采不分上下的剑客绝对是紫笛公子巫行云，只有他才可能使出如此迅灵的快剑，只有他才可能展现这样的如玉之姿。她如果没有从莲香楼一直尾随桑隐雪来到这儿，估计也不知道主人的心上人还有紫笛公子这般的倾慕者在内。
回想刘心悦扮作男孩子时皮肤黑黑、眼睛大大、笑容可掬、举止跳脱、说话无忌、看见俊男美女便眉飞色舞，哪里像个端庄娴淑的侯府千金？为何这样的她会颠倒像主人、紫笛公子、还有听说很清逸俊雅的四皇子等这么多出众的俊彦？
黄衣女子迷惑地摇摇头，又长长嗟叹了一声，红衣少女大为不解，连连追问，她都笑而不答。
完成下药，二女这才迈着轻盈的步子扬长而去。

第三十八章（2）

隐雪将紫笛纳入袖笼内，快速赶回莲香楼。
今天一早，少爷便请求他回楼帮她收拾些东西带入宫中，徐家老爷瞅着他将紫笛放入包内，即时便上前阻止，命令他将紫笛交还巫行云，还要说是少爷吩咐的。跟着义父就出门联系行云，促成他们在今天下午如此这般的见面了。
隐雪一踏入小楼，徐正已在院中等候多时，他二话不说，伸手便道：“隐雪，给我。”
一愣，顿悟义父要的是紫笛！“先生，三天后我再交给行云。”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二人之事的？”徐正冷然质问。
隐雪低头不语。
“你以为这样是在帮助行云吗？他们继续这样的纠缠不休，最终会断送了他的性命啊。”他老泪纵横，转身进了小楼。
行云是义父最痛爱最信任的义子，他这般痛心疾首确是出于一片真心爱护。隐雪心里极是难受，跟上他的步子，立在他身后：“先生，我知道你是为行云着想，可是若宝一直否认自己是刘心悦，也总是在逃避四皇子，每日若宝郁郁寡欢，连话也不多说了，才进宫三四天，她已经形销骨立，再这样下去……”
“这傻孩子当真倔的很，怎么就听不懂我说的话呢？”徐正唉声叹气道：“或许我再进宫劝劝她。”
他回转身拍拍隐雪的肩膀：“隐雪，我实话告诉你罢，去年清明我、你、行云三人救回四皇子后，主上便计划四皇子在他临终的最后一刻出其不意挥军直上，最后才现身出示圣旨顺利登位的；现在为了若宝，四皇子不惜提前将自己完全暴露人前，日后针对他的明枪暗箭将源源不绝而来……他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换若宝的平安啊。你说他现时怎可以分心兼顾其他？
以后四皇子和若宝会怎样暂且不管，我只想你不要将今日和行云碰面的事告诉若宝，紫笛在三天后交还行云；我会亲自告诉若宝行云已经取走了紫笛。隐雪，国家社稷的安危胜于一切的儿女私情，行云自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和我约定在四皇子未登基前不和若宝见面，我也已经答应他，若到了那时若宝依然坚持要和他一起，老夫便是拼了性命也会设法成全他们。可现在只要让主上获知若宝对行云的情意，那么行云便会……便会……”一时心有余悸，惶惶然不成句。
隐雪大惊失色，主上当年夺位的手段他是有所耳闻的，这人可是一个谋兄太子之位、再两次起落、在即将第三次被废黜储君之名时毅然弑父、铲除异己手足的铁腕铁心铁面铁血帝王。他苦心筹措一切便是为了让四皇子顺利接位，怎可能容忍横生的波折破坏？父兄姊弟都可诛杀，更何况只是下属的行云？
“先生……”
“唉，实在万不得已要消除主上的疑心，我只好强行要行云和芊芊成亲了……”徐正拧眉无奈道。
“什么？……”隐雪身子晃了晃，失声低呼。
“我看得出你对芊芊的情意，可是，我绝对不会让你重蹈我的覆辙。行云和她的亲事是主上同意定下的，只不过因为计划提前才拖延了下来……隐雪，芊芊不适合你。”
“难道芊芊也和若宝的身世一样吗？”撑着八仙桌，他几乎想怒吼出声。
徐正镇静地凝望着他，微微摇摇头。
“行云已经表态绝对不娶芊芊的，主上在强人所难！！”隐雪悲愤地瞪着自己一直敬重畏惧的义父。
徐正仍是不语，目光炯炯，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先生，我也实话告诉你，芊芊和我已有夫妻之实，她只能嫁我……”他看也不看已经完全怔住的徐老爷，扔下一句：“三天后我会将紫笛交还行云，请先生明日入宫开解若宝吧！”
徐正想要拉着愤然离去的隐雪，他敏捷地闪过，头也不回飞身越墙，倏地无影无踪。
呆立原地的徐老爷缓缓扶上门框，自言自语道：“难道一切都是恶果循环？我该如何劝阻他？……”
玲珑苑启沣的卧室内，只有胡贵妃与启沣二人，一立于床前，一趴卧床上。
秋日午后的煦阳无法暖和房内母子二人因意见分歧而产生的冷战气氛。
“沣儿，如果你再不进宫和刘心悦联络感情，别怪母妃破釜沉舟。”
“我本就无意皇位，四皇兄现时平安回朝最是合适了，且他和刘心悦本来就是未婚夫妻，正好大家如愿以偿。”
“你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朝中多少人恨不得我母子二人死无葬身之地……”看看儿子依然若无其事，气恼道：“启沣！！为了易凝霜放弃即将到手的天下，今天你或许以痴情自诩，日后受制于人时看那女子是否还会一如往昔的待你。”
“四皇兄的性子是众多兄长中最为和气的，我做好自己本分，他怎会刻意为难？”
“最为和气？”和启沣一样的媚唇划出一道冷哼：“都道大皇子启湉样貌……性子、行事和皇上最是相似，其实大家都被启浩平日的不显山不露水蒙蔽了，真正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人绝对是锋芒不露的，你看他回来后的处事，便知道他才是你父王的衣钵传人。
东夏诸臣均谓他的母亲武瑾儿武功高深、智计过人，我还一直不相信；去年她竟将计就计掩护启浩，暗中积攒实力，一挨时机便死而复生，关键是她待我清除了所有障碍后才让她的儿子光明正大出现，这招伺机而动、不劳而获实在高明……”
“……母妃，几位皇兄果真是你设计陷害的吗？”启沣慢慢抬头，牢牢看着母亲。
胡贵妃不理，在房内凝思踱步。
“母妃，启浩的母亲在冷宫被人纵火烧死，也是你策划的吗？”启沣声音变得颤抖起来：“这才是你说的没有退路吧？你怕启浩追究，怕他报复对不对？”
胡贵妃颦眉横了他一眼：“你当真以为那把火会烧死她？别忘了她武功高深！！”
“武妃没有丧生？”
“我推测而已。”她坐回床沿，若有所思道：“沣儿，我再有不是，所有的用心都只是想你拥有最好的。你父王告诉我，这刘心悦是绝对如假包换，那徐正是武瑾儿的朋友，他在荡音谷救了刘心悦后，武瑾儿亲自前往确认她的身份，直到去年徐正得知武瑾儿身亡才联系皇帝告知他此事。你父王指示让刘心悦赶考，并有意让你二人相遇相处，为的就是你能发现她的身世，然后将她俘获，促成刘喻最终为你所用；可是你一门心思放在易凝霜身上，竟没有发现她就是刘心悦……”
“父王这么跟你说的？”见母亲点头，启沣笑道：“可是我觉得父王并非是成全我，而是成全四皇兄啊。母妃难道看不出大殿上他们二人情深款款吗？”
“那是因为徐正只告诉你父王刘心悦一事，却不透露启浩也在徐府易容做了刘心悦的夫子。殿上你父王知道启浩回来，急急便宣布你和她的婚事，可惜你这个死心眼的家伙居然主动提出放弃储君之位。知不知道你父王有多生气？”
“我不喜欢刘心悦……”
“不喜欢？不喜欢你会邀她来玲珑苑，邀她上你的画舫赏月、在应试时对她千般的明帮暗助？知不知道你父王迫于无奈废除你的太子之位，其中一条便是弹劾你干涉科举，有结党营私的嫌疑？”
“母妃，那刘心悦两次舍身相救与我，我怎能不帮她呢？她手臂和额头都是因我而伤……”
“哦？刘心悦竟舍身救了你两次？”胡贵妃眼睛一亮，笑意顿现：“沣儿，我听闻启浩日日到燕舞宫，刘心悦却不大搭理他，莫非她钟情的是你？我的儿子如此出色，那小丫头怎可能不动心？”
启沣有点哭笑不得。得知徐若宝是刘心悦后，他细细回想她在玲珑苑的所作所为，早就认定她的心上人是柳风轻了，所以对启浩在燕舞宫的冷遇也不觉意外。
“沣儿，启浩虽然回朝，但朝中支持你的臣子不少，你父王已经决定二十天后将启浩发配到丰羌镇练兵去，届时你抓紧时机夺取刘心悦的心，那么中立派的大臣自然会随刘喻支持你……”
“母妃，我应允霜儿非她不娶……”
“应允？哼，启沣，你父王如此偏帮你，你就这么不争气吗？很好，我立刻请你父王拟旨，刘心悦为太子妃不变，易凝霜仪容端庄、品行娴淑，为太子良娣。要么你便两美相伴，要么就两手空空，你自己考虑清楚罢！”
“母妃……”启沣没有料到母亲说的破釜沉舟竟是这样，顾不上臀部的伤势，死命抓住她的衣袂：“你要将我逼疯吗？”
“不，沣儿，是你先逼我行此无奈的。”胡贵妃摸摸他的背，毅然摔开他的手，转身步出。
启沣用力捶着身下的软塌，气急郁愤，口中不觉哀呼：“霜儿，霜儿，注定我要负了你吗？……”

第一章（1）

月色溶溶，星闪微微。
御书房内宝烛光影绰绰，映着碧纱窗上人影忽忽。
成庆帝将一份密报摊开，示意两名皇子过来浏览：“这是西契内间急发，看完便直抒己见吧。”
密报是一份被药水浸过的普通信函纸，上面书写：“诗经。常棣　之拾”
启沣道：“《常棣》乃颂赞兄弟亲情之作，其第十句‘虽有兄弟，不如友生’却是警世规劝的叹息。既是西契内间急发，难道是其国内将再生政变？”
成庆转望启浩，启浩俊眉稍敛，沉吟片刻，说：“《诗序》似认此诗为成王时周公所作，曰：‘《常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