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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喜-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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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凌绝对是一个善知人心的人,且不论他带着逸儿跑来甘泉宫是何目的,但很显然,她深知着我跟夷的关系,以及我跟逸儿的关系。她说:“我看逸儿跟太后可是投缘,您不介意的话,抱他一抱。”她示意着宫人将逸儿往我身前送来。
看着逸儿期待我去抱他的挥舞的双手心头一紧,竟有些怯懦地递出双手。逸儿几乎是扑进我怀里,熟悉的磨蹭,熟悉的味道,令我一时心恸不已,喃声直唤:“逸儿……”
。
不知过了多久,待逸儿蹭在我胸前欲觅食的时候我才猛然惊醒。本欲令宫人将他抱走,可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殿内待侍的宫人已全数退至殿外,依稀中还可听到阿裳在吩咐着:今晚香凌夫人夜宿甘泉宫,你们且要好生伺候着。
随着渐渐消逝的声音,我禁不住要想,她为何要卖这个人情给我,是夷让她这么做的?还是她个人的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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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三回 。。。
有逸儿在身边,我倒也不去多想那么多事儿。亲了亲他的小嘴,直说:“逸儿,你可真是让娘亲好想,唔,你有没有想娘亲。”我自言自语着,在逸儿的脸上亲了又亲,他却舔了舔唇,巴巴着双眼盯着我胸前凌乱的衣襟瞧,一个忍俊不禁,哧笑了声。我边松着腰带边抚慰着逸儿说:“等会儿啊,马上就有的吃了,别急别急。”
待我松开衣襟,卸下束胸,逸儿已迫不及待的凑着胸前一阵探索,一找着目标就吭吭唧唧着吃上了。“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呐!”我轻抚着他的额角,满是心疼,另一手却将他搂得更紧。
“既然舍不得,又为何要抛下他。”不冷不热的声音从窗棂处传来。蓦然回首,只见夷抱臂倚在窗下,目光投来,却是冲着逸儿看。而逸儿也在听到夷的声音后抬起头愣愣地朝着他的方向看去,旋即很没心肺地冲着夷就咧嘴笑了。
我倍受打激,之前跟逸儿玩逗了这么久也不见这样对我,夷只是杵在那儿吭了声,他便像是看见了花姑娘,没有一点立场可言,若不是还不会蹦跶,估计这会儿早就冲着夷扑去了。我毫不客气地推着逸儿的脸,将他推回到胸前,“吃食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收回视线,对夷视若无睹,可我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勃然加剧的心跳。
静默相持了片刻,逸儿却在我怀里吃着吃着睡着了,他的嘴甚至还含着未放,就这样在我的怀里睡去。
“逸儿睡着了。”身侧传来夷的声音,我抬眼的时候他已经将逸儿从我的怀里抱走,往寝室内走去。
我怔忡着,随即从席上爬起,边拢着凌乱的衣襟,边朝室内走去。“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你更不该带着逸儿……”待我追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夷很是是轻柔地将逸儿放在床上,再将毯子覆在他的身上,一系列的动作可谓的轻缓细致。我禁不住住了口,痴痴地看着面前这一幕呆了眼,夷这个父亲可真是待子亲厚,在这个时代恐难再找第二人。心尖一阵暖流淌过,扶在纬缦上的手不自觉缓缓垂下,不知不觉走到他身边,一起看着熟睡了的逸儿。
“你可曾后悔了,芈儿。”肩上一沉,却是夷的手揽在上头。他轻声说,是怕吵到逸儿,是为免给我造成太过压抑的气氛。
“不。”我摇头,“我怕时间久了,离不开逸儿。”毕竟我还有一个小青年儿子,毕竟我们都不是凡人,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骊宫,夷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秦国。所以,我们必然要分开,既然必不可免,不如在爱深埋之前就先放手。不然我会舍不得,舍不得夷,舍不得我们的儿子。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在一起的。”夷扳正了我的身子,凝视着我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说。
我不敢轻信,讷讷地问:“我们,可以么。”
“可以,只要你相信我,我有一个金蝉脱壳的办法可以令你摆脱现在一切的束缚。前提是,你要舍得抛弃在秦国的一切,包括嬴稷这个儿子,太后这个身份。”夷的目光仍旧锁定在我的脸上,似乎怕我一个不坚定下不去决心,舍不了荣华。
我只觉得眼角湿润,心尖暖暖,抿着唇斜斜倚进夷的肩头,只道:“我愿意,我愿意舍下一切,只要能跟你们在一切,去哪儿我都愿意。”是,近来我越发的想要摆脱身上一切的枷锁,义无反顾的跟着情人和儿子去漂泊。哪怕我的身份永远无法拨正,我也无怨无悔。如今的嬴稷已经不用我再去操心什么,有魏冉还有向寿,甘茂虽是羁臣,但对我秦国亦是赤胆忠心,樗里疾除了跟我过不去外,对秦国的忠心日月可鉴。似乎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令我牵挂的了,此时离开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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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在唇上久久不愿分开,清浅的宫灯下,我们相拥的身影交叠着倒映在地扳上,逸儿躺在床上睡得呼啦啦,对于爹妈在他面前亲热,他视若无睹,依旧睡的无法无天。
“不行,会吵到逸儿。”夷的手滑至腰上,我顿时按住了他,摇着头瞥了眼睡得安稳的逸儿。
脚步挪动,有手覆上脸颊,夷笑着:“逸儿睡眠深沉,况且……”身子往后倒去,我一惊,紧紧地搂住夷的脖子不放。身下一软,我们已来到了贵妃榻上。“他也会体谅爹娘的。”
我一窘,顿时羞赧不已,当着儿子的面行此暖昧之事,我终是不能。抵手挡在身前,压低了声音说:“夷,来日方长,我们,唔,你听我说。”我的阻滞对于夷根本就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他只稍二三下就已令我身前衣襟大敞,束胸不翼而飞。
“你再唠叨,倒真是要把逸儿吵醒了。”夷不怀好意地笑着,居高而下,不知在何时已将自己的底裤褪去,欺身而来便就睹上了我的嘴,填满身子里的空虚。
为免吵到逸儿,我一直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过大的声音来。但在夷的攻势下还是忍不住娇喘连连,“……唔。”将要溢出口的声音被我忙捂住嘴制住了,声音竟然从鼻息中溢出,断断续续的倒也不失香艳。徒惹得我跟个受刑的犯人似的,没有半丝享受可言。
为此,夷却是失声笑了,“芈儿,别忍着,这点动静吵不醒逸儿。”他很是不要脸地说着就拿开我的手,轻嘬唇角很是畅快。
我嗔怒,张口就咬了夷的唇,他未料,倒真让我咬了个正着。“唔。”闷了声,却没有因此而松开我,改成更加深入的进入来回报我这一口之恩。
于是这一夜,我们较量不下,从榻上滚至地上,又从地上蔓延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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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向寿就跑来给我问安。
夷带着香凌,还有逸儿在天刚亮的时候就离开了,他只说在他待在咸阳这段时间里一定会促成此事,而我除了等他来解救,别无他招。
“可是听大王说了欲遣你去临兆为令一事。”呷了一口香茶,随口问去。
向寿坐的端正,面前搁了一杯同样的香茶,但他却未饮。经我这一问,他拐了身朝我一拜,“向寿正是为此事而来。”
我轻挑眉,搁下杯,“哦,你可是不满意姑姑这个安排。”毕竟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跑那么大老远的地方,又可谓是整个秦国最为艰难的地方,不论怎么说,亲姑姑对自己的亲外甥决计不会这么狠心。可谁让我是个山寨版的,而且我也确实想好好的磨砺磨砺这小子,将来也许真能成气候。
我以为向寿此来是要向我诉求、给他个像样点的地方磨砺,可是不然。只听他说:“不,向寿是特来谢恩的。”说着又再朝我行了个大礼。
我一听来劲儿,这孩子要么失心疯要么就是有着鸿鹄之志,但看他的样子,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我扬袖虚托了一把,挽了他的礼。“你舅舅对此事是何看法。”在外人的眼里也许会感到很不解,姑姑是太后,舅舅是大司马,身为侄子的向寿非但没能某取一个好差事,还被放任去一个荒凉之地,怎不教人心寒呐!
向寿应答:“舅舅也认为姑姑此举正确。”
我点头再问:“那么你自己呢?临兆非一般城乡,不若是其地理,民众,皆属秦国之最。”此最非彼最。
向寿听去了我话里的意思,并未因此而退缩,“向寿明白,若将此地治好,不仅于国有利,于民也是福。”他避轻就重亦不把话说的太白。最有利的当属我们这一家子,若有成,他不仅给我跟魏冉长脸,也可为他自己上爬铺设好道路。
“你能这样想最好。”我甚感欣慰地说:“大王还为此事而耿耿于怀,你切莫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番情义才是。”
“向寿定不负太后厚望,不令临兆脱贫绝不还朝。”他信誓旦旦地说着,其干劲儿可比当年商鞅下乡。
我说:“有此大志甚好,待到你功成归来之日,姑姑定去城前相迎。”
于是,向寿就这样满怀着壮志,踏上了西去的道路。三年,足以磨砺出一个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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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日子确实难熬,此番前来朝贺的各地使者均未再居于宫中。在宫外,有一处专门为来使开僻而建的居所,我虽未去过,但听宫人说那处所地境相当清幽,仅临于咸阳城的主干道,但又避开了交错繁杂的闹市区,是一处难得的雅境。嬴稷大婚在即,我倒愈发的无所事事了,成日掰着指头数日子,希望可快点到来。
转念一思,我真若离开了,是不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奚祁了?我是不是该去看看他,顺便也看看凰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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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城,随处可见热闹繁杂的景象,那皆是因为嬴稷即将大婚,欲举城同庆。
一路在拥堵的人群中且行且止,好不容易来到相府,却被告之奚祁一大早就出了门。我以为他会去找项禾,这又去了项禾那间位于街市上的斋舍,却又被守店的小仆告之项禾也是一大早就出了门,估计得到晚上才会回来。
我倍感失望,这二人该不会相约出游了吧!可也不用挑在我来的时候一齐走吧!太不给面子了。
在我悻怏怏地欲返回咸阳宫的时候,被西城的喧闹声给吸引住了。
一路寻去,延街的褴褛者益发满布,且看那架势非一般的行乞者,倒像是……流民。
这一发现令我自己惊吓不住,流民涌进咸阳城了!
心下一紧,不觉加快了脚步,在西城的广场上,我终于是看到了流民聚集的源头。那里正有人在施粥赠食,被团团的流民围拢着,根本就瞧不清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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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四回 。。。
待我从层层酸腐之味中穿行而过,好不容易来到场地中心。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就地为席的哀呼者,在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可以瞧见几多疮疤,就连脸上亦可见,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掉转视线,左边是一些井然有序的排队领食者。
“公子。”几声呼唤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是在喊我。转身瞧去,是一个体形娇小的年轻人,他身着一袭大白衫,面覆白布巾,着装打扮倒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医护人员。他手上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汤汁,但瞧其色再闻其味,想必也不会是什么新鲜玩意。我已忍不住轻掩了口鼻,问去:“有何事。”
“公子从何处来?”他规矩地询问着,并不见焦躁状,且恭谦有礼不似常人。
“四儿,快将药汁端来。”正待我回应他,就听到不远处的棚架内传来的呼唤声,那声音的主人在看到我后就疾速跑了过来。杵在我面前不由纷说道:“西城业已被封锁戒严,你是从哪跑来的,快快离开此地。”这人口气不善,冲的很,而且很是无礼,瞪视了我一眼后就转向那个叫四儿的年轻人,直吩咐,“待会儿去令刘守备多派些人手来,别再让闲杂人等无故闯入。”
四儿直点头,应承着:“嗯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我微挑了眉,怎么听都觉得那人的声音熟悉非常,正待问他话,他就从四儿手上接过那盆子药折身往回,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
“公子,此地不宜留久,您还是快些离去罢!”耳边又响起四儿那恭顺的声音,比之方才那人,倒是让人听着顺耳非常。
对着这样一个,自然而然让人跟着有礼。我抱拳,“在下冒昧了。敢问一句,此地因何有这么多的流民,他们从何地来。”
四儿稍愣了下,却是未料我这个路人甲不似一般的路人甲,不仅多事闯入,还多嘴。他没像方才那人那样,他只踌躇了下,对我实诚相告。“具体的事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道是雍城闹了饥荒,百姓流离无所依,更有甚者在熬过冬日后染上了重病,加之未能及时就医,病情却是不乐观。”
我大感惊愕,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派了大司徒去处理此事,我一直以为事态甚轻,不至于延祸咸阳。没曾想,竟比想象的更甚。如斯情景之下樗里疾还有心思举国同庆共贺嬴稷大婚,当正昏庸了还是想让民众对秦廷产生怨怼之心,需知失民心者失天下,真是糊涂。
“那你们这是……”晃过神来,我这才想起,他们这几人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官府中人,若说是志愿者,倒也让人感动。这年头,更是在天子脚下这片富庶的土地上,随手一抓都是富贵中人,让他们花几个钱出来做善事不难,让他们出人力倒是够呛。
四儿轻笑了声,倒显无谓。“伊使大人早在前些时候就派了一些人手在城外安抚受灾的流民,国府也已开仓施粮,灾民大抵已都稳定下来,除却一些老弱妇孺、患上重病者被迁至此处,情况还算乐观。”
经四儿如此一说,我倒是松了口气。
“四儿,过来帮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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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声音,我下意识转身看去,正瞧见有二三人推着一个小木车朝着这边行来,车上堆着几大麻布袋子,看起来很沉重的样子,几人合力推扶之下仍是歪七扭八。我跟四儿同时朝着小车跑了过去。
触及那麻布袋子,顿时嗅得一阵药材味儿,想来这些是专门拿来给民众所用。
“西西!”惊呼声中,我回了眼,那个满头大汗者不正是奚祁。他略有些吃惊,停下车就朝我走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就你一人。”他左右寻了眼,还在死心眼地觉着有我在的地方必然会有夷在。
我亦是兴奋地直拉他的手,“我就是来找你的,怎么,你不高兴看到我么。”我想,我们之间也有一年的时间没再见了,奚祁却一点也不长进,看到我好歹着也要冲上前就是拥抱,这傻愣愣的样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我实在是担心他能否找到一个三无的姑娘来做妻子。
“高兴,当然高兴。”他反握着我的手臂,笑容更深了,就连握在手臂上的手也是很用力,用力的很呐!但旋即,他又收敛住了脸上的笑颜,直说:“这个地方不允许随便进出,你还是快些离开为妙,免得染上病。”说着就接过了四儿递上来的一碗东西,递到了我面前,直促着:“快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我挺纳闷的,有请人家喝茶水的,还没见过请人家喝汤药的。我咧嘴一笑,格开了碗,“我身体好着很哩,不用喝药。”我边说边用力拍着胸口,以示我是一个健康分子,太过于投入导至拍的太过于用力,差点没把胸部给拍伤了。
“让你喝你就喝,扭捏个什么劲儿,还怕我们在这汤药里下了毒不成。”不太友善的声音再度传来,却是方才来赶我的那个声音。但听这略带嘲讥的口气,令我一下就猜出了他是谁。
“项兄!”对于我的惊喜,项禾没有半点欣喜,反而还很嫌弃地白了我一眼。揭了面巾,走到我们跟前,“喝下汤药赶快离开这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说话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不,比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更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会惹得他如此的不待见我。
“项哥哥,不如让南公子留下帮忙吧!你看我们都忙不过来。”揭了面巾的四儿也凑了上来。我一瞧之下,只觉眼熟非常,再瞧之方了悟,这不是凰姬么?真是好样的,一锅端了还,想见的人都让我给撞上了,这凑一凑都可以打一桌麻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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