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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曲待谁欤-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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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得专注缠绵,忘乎所以地吮咽彼此口中津液。二人互相扯搡,正欲宽衣相叠于禅榻之上,竟为一个闯门而入的中年男子猝然打断。
只因看出是温府养花的下人尉叔,方才没有一刹削出长锋,夺去其项上头颅。衣衫大开的俊美郎君挺身立起,回眸怒视道,“谁准你进来的!”
来人倒也不亢不卑,作了个揖道,“国公业已回京,此刻正在府中,命奴才召将军与佋王爷前往相见。”
“我……我不去……”杞晗本还因情''欲的撩拨满面醺然醉意,一听温商尧回京顿时化作惨白脸色,自己扶抱着肩膀瑟缩于一侧,生生颤栗起来。
“别怕,”瞧见那单薄身子颤个不住,温羽徵心头遂起一阵紧扼窒息的难受,随即倾身过去将他狠命搂进怀里,“我在。”
温羽徵跨马而行,而杞晗则坐轿跟随。入得温府大门,二人还未踏进正厅,即看见那个男人匡坐中堂,正与身侧之人一壁饮茶一壁谈笑。
杞晗看见了阮辰嗣,知道对方也看见了自己——…那人依旧颀长清俊,只是多日未见竟显分外憔悴。
就算这腔中方寸是研药之钵,任其受得千遍捣杵也自岿然,终究免不了一见这人即生生四分五裂体无完肤的疼。杞晗竭力将面上的不自在掩了去,却如何掩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微颤。未免温羽徵心生不快,他以一个下跪行礼的姿势掩饰此刻窘态,口中唤道:“小僧见过国公——”
话还未毕,即被身旁的男人强行拽了起身。将杞晗一把拉入怀中,温羽徵直视兄长眼眸,微微蹙眉道:“你不必跪他。”
刚与进门之人目光打了个触即慌张避往别处,阮辰嗣只感针毡在座,疼痛钻心,于是赶忙起身对温商尧道,“下官仍有要务在身,望国公恕不能奉陪之罪——”岂知对方施然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掌心稍施一分力道即将他压于座上动弹不得。唇角轻勾,似是挂着一个模棱两可的笑,温商尧道:“阮大人既与佋王相熟,何不趁此机会一诉衷肠,聊慰相思。”
见弟弟腰间悬剑而来,座上男子又将目光移向杞晗。一双深长眼眸虽说蓄着淡淡笑意,也仍旧棱棱自威,令人不敢妄然靠近。
温商尧捧起青瓷茶盏,那似澄碧湖水的青润釉色反将他的手衬得愈加苍白如纸,惨然无色。修长手指轻揭盏盖,突然腕部稍加着力——那碧色盏盖即突飞而出,以箭矢之势直逼杞晗眼目。
几若同时,鞘中当吟尖声嘶啸,温羽徵手腕一挥,出鞘的剑当即将盏盖劈成两半。而那隐带血色的剑芒森然明灭,所指之处赫然就是兄长的眉心!
“我非唐宫女,何须梅妆额?”眼眸不瞬而面色从容,温商尧并阖两指,轻推开相距自己眉心不过毫厘的剑锋,微笑道,“羽徵,你的剑可以收起了。”
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剑险些于兄长额前剜出一个血染的花钿。温羽徵也懵然惊骇不已,赶忙放下手中当吟,颤声道:“大哥,我非是——”还要说话,却看见兄长已霍然而起。披风微微拂摆,他掉头走往内室,淡然掷出一声:“你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梅妆额即为花钿,唐代较为流行的一种女子额面装饰
☆、47、鬓丝禅榻两忘机(中)
“你回来之前,韦副相已登门造访。他告诉我,边关探子来报,察可古正在积极筹粮调兵准备南侵,大周恐有兵戈之虞。”移入内室,那常浮于唇边的薄薄笑意业已收敛殆尽,温商尧凝眉对视弟弟的眼睛,问道,“你身为三军统率,竟一无所知?”
两张略有相似的俊美面孔一样晦暗不清,神色持重。温羽徵视线低埋,竭力避开兄长的眼眸,仅以沉默与之对峙。
睿宗皇帝天性仁善,当年他将十八郡的土地借与羌人开垦,免其受野无所掠的饥荒之苦,怕是不曾料到日后竟成大周祸患。陇右之地,数十年来羌汉混杂,多以结为姻亲。纵然近些年国力日盛,若真与漠北捉襟厮杀,亦免不了杀戮汉家百姓,激起朝野巨变。
“陇右之地的三十六郡,一半为察可古霸占不还,另一半则由萧坚重兵把持。萧坚乃萧贵妃的胞兄,杞晗的舅父,”稍事停顿,温商尧又问,“这些你也不知道?”
又是良久不语,温羽徵才慢慢开口,“弟弟还是那句话,何处大哥剑锋所指,弟弟便率师前往何处,攻敌破阵至死方休!不过为此一人讨个人情,对大哥而言,也只是颌首之劳——”
“择日便由陛下昭告天下——佋王杞晗自幼体弱,自染衣剃发即日涕夜泪,不倦为百姓诵经祈福。终受不住茹藻饮水的素斋清苦,已于三日之前薨于苦境寺中……至于辨音……”轻咳数声,温商尧微微叹息道,“就随你了。”
“只是……”温羽徵眼眸微瞋,俄而才反应道,“只是这样?”
温商尧蹙起眉目,语声湛冽,一字一顿,“你还想怎样?”
“好,羽徵便再信大哥一回!可若大哥不守诺言,伤及杞晗……”温羽徵突又敛起剑眉,一双桃花眼眸溅出寒戾精光,狠狠出声,“休怪羽徵挥师倒戈,以杞昭的人头与大周千万百姓的性命陪葬——”
话音甫落,他即感颊上被重重打下一个巴掌——根本未见那迅如疾电的动作,也根本未感那人收去半分掌力。唇角渗出鲜血,温羽徵捂着肿红火辣的半边脸颊,死死瞪大眼睛,愕然望向自己的兄长。
不逊纲纪,不畏神明,与歌妓娈童同眠,当朝颐指文武百官,温大将军向来挑挞任性,我行我素,却何时挨过这样一记打?
同样的愕然与悲伤也现于烛火下那张苍白更甚的面孔。一日策马千里的疲倦也未及此刻心力交瘁的万一,这一巴掌仿似耗尽了这个男人的全部心力,他似一爿失去根基的宫墙,倒塌般跌坐于椅子上。仰头后靠,阖起眼眸,他朝自己的弟弟挥了挥手,“出去。”
或许唯有在河之漘的绵绵葛藟可解,骨血至亲的兄弟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诗云: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弟弟在此指天为誓,言出必践!大哥……切莫相逼!”以袖口一擦嘴角血迹,温羽徵咬了咬牙,终是掉头而去。
复又踏入中堂,那个貌若桃花的少年僧人正悠然独坐。他将白玉茶盏捧至唇边,嘴唇轻撅往里小口吹气,似要吹开茶液上漂浮的花瓣。温羽徵面无表情地问,“阮辰嗣呢?”
“阮大人先行去了。”杞晗稍一抬脸,平静投予对方轻浅一笑,又要低头饮茶——岂知却被对方一把拽起顶入壁角。
“我从不曾出言与大哥顶撞,也不曾拂逆他的意思,更不曾为过何人对他拔剑相向!”他的眼眶殷红如血,鞘中当吟已是嗡嗡生鸣,“你若再心猿意马,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温羽徵的眸中怒火几欲把自己吞噬,而削薄肩骨也断难承受他十指倾力的捏按,杞晗反而不慌不忙,回以分外妩媚妖娆一笑,“那小王实该恭喜将军,再不是那流着奶腥口涎的贤弟孝子了!”
转眼花洗铅华,万木萧疏,京师落下了第一场入冬以来的大雪。
春的细雨雏莺,夏的浓翠啼鸟,秋的绿蚁寒蝉,皆覆上一层冬的莽莽皑皑。整座长安城仿佛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渐入暮年,发已萧然脊已弯。
温度骤降,呵气成冰。天气寒得大异往常,温商尧一病不起,数日未曾上朝。自遇刺之后他身子大不如前,若天气晴暖方还好些,而今这凛冽刺骨的寒冷浑如蛊虫入体,无时无刻不在噬其心肺,啖其血肉,唯有苦捱了。
亥时已过,奏章业已批示完毕,身披白狐毛镶边儿大氅的少年天子却仍在聚隈阁里读书。
书斋本名“蓬瀛阁”,可杞昭某日游宫中的太液池时,瞧见一池艳丽肥腴的锦鲤,突发奇想:这宫廷太液固然清波粼粼,可惜这池中物却是一成不变的,久而久之难免养得蠢钝痴肥,还不若能不断招徕游鱼的山野溪涧。朕也当如此这般招揽贤士,汇聚四方之才,才好。于是又另书“聚隈”二字,命人凿刻镌裱。
强被留下相伴的秦开不住打着呵欠,瞧见杞昭朝自己睃来不满一瞥,赶忙又把半张的嘴给硬阖了上。
“一让你读兵书,你就扯赖犯困。”少年天子把视线投回书里,“待朕出兵漠北之时,你还想不想当这领军之人?”
秦开吃了一愕,忙问:“皇上想要出兵漠北?”
“察可古一统漠北之后自称‘圣德皇帝’,一面占得朕的陇右十八郡不还,一面还大言不惭,派使臣前来索要粮马过冬,更说要娶汉家第一美人为妻。”顿了顿,少年天子咬牙又道:“朕先后派人将凌阳、弋阳两位公主送去,竟全被察可古给退了回来,还说这样的女子若在他们大弈,连给他提靴都不配。委实可恶至极!”
正说话间,白芍手端药碗,踩着莲步跨门而来。只说,“太皇太后嘱咐,陛下夜以继日勤学不倦,愈见憔瘦。须得将此药喝下,好好补补身子。”
婢子手中的白釉药碗大得像个花浇,一股难闻的药味儿直扑鼻腔,少年天子一见即皱眉头,摆手道,“朕不要,这东西只有她才喝得下。”见得少女面露为难之色,复又体己地说,“你且放着,待朕再读一会儿,就喝。”
待白芍退下,杞昭叹气道,“朕打算出兵漠北,也是想借此收缴兵权。可军饷开支巨大,蝗灾之后国库捉襟见肘,朕从没想过当皇帝也会这么潦倒。”停了停,又说,“现在是什么时辰?怎么上官先生还未来?”
原来自济南回京之后,少年天子重又将自己的帝师请来教授。上官洵一如既往清高自诩,捋须推搪道,“陛下龙章凤姿,不学自通。老臣已无可授教。”岂知眼前的龙袍少年慢慢后退几步,竟一撩袍角跪在地上,“程门立雪、三顾茅庐,都是尊师重贤之举,朕也自当效法。只望先生原谅朕往日里的好逸恶劳堕怠成性,能不吝才学,倾囊相授才好!”
惊得那个佝偻瘦损的老儒生惶然跪地,叩首不止。
“皇上若想解决国库空虚之急,问上官洵还不若去问温商尧,他懂得最多。”
“朕既已亲政,便不能事事都去烦他……”少年白皙似冰绡的脸面一刹显出黯淡之色,口中喃喃自语,“他这些天都未上朝,定是旧伤复发了,朕本该去看他的……”
“他这会儿怕还在甘棠殿里呢!我听人说,太皇太后今儿传温商尧进宫,责怪他‘父亲不似父亲,兄长不似兄长’,‘弟弟与女儿的婚事都拖延不决,定是他个当爹爹、当哥哥的不肯续弦,也不让自己的女儿、弟弟成家。’反正,我揣摩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要他来催皇上尽早成婚!“
回京这些日子,少年天子独怕人提及何日大婚迎娶温子衿,男''风虽为朝中禁忌,然历朝历代的君王之中喜好者不少,纵然瞒不住人也可图个心照不宣。可若成了翁婿,众口悠悠,众目睽睽,这乱伦的罪名将负重如山。
杞昭诧然问道:“你怎么对太皇太后的一言一行如此了解?”秦开摸了摸鼻子,讪皮讪脸露出一笑:“这个……嘿嘿……甘棠殿里那个叫‘紫瑛’的宫女儿对微臣……对微臣好像很有些意思……”抬颌想了好片刻,方才想起那个模样还算俏丽的丫头,杞昭睨起眼睛道:“只是有些意思?你且老实交代,有没有背着人和她做那事情?”一听此言秦开急得跳脚,指天指地地立誓保证:“没有!断然没有!微臣敢以秦氏一门忠烈的英魂担保,断然没有背着皇上做过那种事情!”杞昭反倒笑了:“其实做过也是无妨的。你若真喜欢她,朕明儿就赏她出宫,给你作个媳妇儿!”
将眸中的欣喜神色挑入发鬓,分明腔中的狂喜呼之欲出,琢磨着又不好太过明显表露出来,只得装模作样板起脸孔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更何况……我怎么也得忍至皇上大婚之后。”
“可是……朕也不瞒你,朕喜欢的是男子……”
秦开以一个古怪眼光打量跟前的少年天子半晌,忽而往后避去一步,双手护于胸前结巴道,“皇、皇上,微臣可是……可是正常男儿……”
“谁喜欢你了?!”杞昭几欲翻眼儿,憋了口恶气道,“喜欢你莫不如喜欢一头猪崽!”
“那皇上喜欢的是谁?”那满脸顽劣夸诩的少年呼哧喘出一口气来,又瞪圆锃亮眼眸,笑嘻嘻地凑头过去,“且容微臣猜猜,莫不是上官洵?虽说老是老了点,好歹是个鸿儒……”
杞昭抄起一本书就砸向了秦开的脸。
又读了几篇经世济国的好文章,方才察觉相伴的少年已经久未置声。抬眼一看,原是睡着了。
龙袍少年笑着一摇头,随即解下御风的白狐毛披风,走上前盖在了还于梦中不住咂嘴儿的另一少年身上——一阵伴有轻咳的轻轻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杞昭当即欣喜出迎道,“上官先生,可教朕好等!”
看见来人面容的那刻,殿内突然照进了月光,挤入了风——瘦削面庞因月光的格外眷爱而倍显俊美明亮,鬓边白发被不害臊的风探手轻撩。身上披的复又换作了紫貂大氅,是温商尧。
☆、48、鬓丝禅榻两忘机(下)
“外头在下雪?”杞昭看见了温商尧肩头的雪花,伸手替他拂了去,“朕知你近日旧伤复发,本想去看你……可这一读书,许多事就忘了……”
“亥时已过,陛下还在读书?”心间稍稍一愕,温商尧唇角浅浅勾起,“上官大人今日早些时候曾与臣抱怨,只说陛下数日以来通宵达旦勤学不倦,十足熬坏了他这把老骨头。就好比……”笑意显了好些,眸中戏谑之意亦随之加深,“好比七旬老翁娶了个俏寡妇,本是喜事,可惜新妇贪欢夜夜婬纵不休,便教其心有余而力不足,老命呜呼矣。”
这话颇有些低俗秽恶,对方的目光笑容也显出浑然不似往常的亲昵之态,少年天子当即红了脸道:“你竟敢把朕比作俏寡妇!”温商尧正经面色,摇头微笑道:“微臣只是作个转述之人,绝无此意。”
倚坐小寐的少年忽而不合时宜地嚷出一声:“温羽徵!你若胆敢欺负皇上,秦某定当与你生死相拼!”杞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出声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发现这晴天炸雷一般的大嚷却是秦开的梦里胡话,回过神来复又展颜笑道:“你来了也好,替朕看看,这文章写得好是不好。”
温商尧执起卷轴,一目十行地览读一遍,微微笑道:“字不错。”杞昭摇头道:“朕不是让你看朕的书法,朕是让你看朕行文琢字的气韵神骨,看朕经世济国的胸襟抱负!”温商尧也摇了摇头:“如此……就乏善可陈了。”杞昭遭了一噎,瞠目道:“你、你可知你是臣下,朕是君主!你若对朕妄加讥讽,朕大可杀了你!”温商尧稍一耸肩,故作正色:“欺君也是死罪。”
杞昭怒起心头,不过比巴掌大些的雪白脸颊绷得厉害。片刻之后复又眼梢一荡,恢复天子独具的傲然神采,挺身昂首踱出几步,微一晃首道,“然而纵是渊博多识如上官先生,也说朕的文章写得好!”
岂知温商尧更不以为然,笑着轻一摇头:“改日定当好好罚一罚他上官洵,怎可慑于陛下的威仪就信口开河?”
“你分明就是蓄意刁难!”少年天子气得极了,一把夺过对方手中卷册,用力掷回案上。似撒气般锵锵踩响地砖,方才离开对方几步,便又按耐不住地抬起脸儿偷偷睃看——本还笑着的温商尧突然蹙起眉眼,微微弓起身体倚靠于墙,手指似嵌入般紧紧按于胸口,大口大口喘气不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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