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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曲待谁欤-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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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婿听命便是,父亲。”杞晗稍感心头纾解,大方近前几步,落座露出颇见羞赧的一笑,“这些年……早是惯于周谨的……”
“周谨是好,可一个人若是太过周谨,总难免令人觉得疏离矫作。”茶盏重搁回案上,深长眼眸轻瞥少年一眼,忽又咳了几声,笑道,“昨儿上官洵那个老儒冠还与我忆起你与陛下的当年,只说但凡为诸位皇子授课,必有二人令其难以招架,一个是触类旁通什么都难不倒,一个是胡搅蛮缠什么都教不会,一个是博古通今令其自愧弗如,一个是答非所问教其啼笑皆非……”停顿间薄唇微抿笑意骤敛,温商尧摇头一声轻叹,“这些年……确是委屈你了。”
“一众皇子中陛下年纪最幼,若强拿‘造诣深邃’苛求于他,未免太过不公。”杞晗笑罢,忽又垂眸沉吟片刻,抬脸道,“听闻陛下自后山归来后始终未曾上朝,满朝文武众议纷纷,但不知陛下的伤……可有大碍?”
“陛下他……”温商尧怀着疑色打量了杞晗一眼,眉头蹙得深了些,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从哪里听来的纷议?”
“不敢有瞒父亲,小婿虽未四处声张,可仍有不少朝中的大人打探出小婿已为温府东床,时常前来攀谈结交。众位大臣疑心……疑心……”他略一迟疑,竟是欲言又止,直至那男子以目光首肯方才又说,“疑心或是羽林军自后山空手而还,或是陛下重伤不治已不在人世……而今父亲的从容笃定不过是以虚掩实故布疑阵,只图在另立新君之前,未免天下大乱……”
杞晗一壁絮絮而言一壁仍心怀忐忑地望着温商尧的脸庞——他微微蹙眉,视线不移,一双瞳眸仿若溟海杳眇不可望穿。缄默良久,他终是瞧见他摇了摇头,黯然叹道,“可陛下并未留下储嗣,又何来新君?”
此一言,仿佛令一个跋山之人与他的昆仑一咫相距;此一言,又仿佛令一个凫水之人与他的瀛洲不远一尺。浑然难分此刻是梦是真,杞晗惊得身颤不止,震愕半晌才结舌道,“父亲的意思是、是……陛下他跌落悬崖……伤重难治……”
还未待对方言毕,温商尧即咳出两声,长阖起眼眸点了点头。
避免让心中这难遏的渴求糅入言行为对方瞧破,杞晗竭力将情绪平复,缓缓走出几步,道:“各地的藩王早已虎视眈眈,一旦教他们发觉帝位空置,只怕会寻得借口兴兵进京。”温商尧点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也正为此事伤神。可先帝遗留的皇子中,英年早亡者有,不学无术者有,愚钝残暴者有……这承继帝位的合适人选,仍需商议斟酌。”
这种诱惑与煎熬,绝不亚于久尝枵腹之苦的饥者面对酒肴当前。杞晗瞪大清皎眼眸愣了片刻,失魂落魄一般低声问出:“父亲莫不记得还有一人?”温商尧眉峰稍稍一挑,反问道:“还有一人?”杞晗仍旧目露迷惘之色地喃语着:“他乃先帝诏立的储君群臣皆知,他幽居深宫一刻不忘思省,他曾立誓向天要收复故土,他曾酹酒在地要与眼前人共僻盛世江山——”
一字念响过一字全为阐明心迹,岂料却被人猝然打断——
“他佯装体弱卧薪尝胆,他以色侍人朝秦暮楚,他心怀贪念不肯恪守其分,他心思恶毒妄图颠覆朝堂——”
全不信对方会语出这般,杞晗惊道:“父、父亲,你、你在说什么?“
“他甚至利用一个无辜无瑕的女孩,试图迫一个父亲就范……”杞晗看见温商尧倾身向自己靠近,看来极为亲切地抬手轻搭上自己的肩膀。这张逼于眼睫前的俊美面庞仍似微微在笑,可那浅浅浮于薄薄唇缘、深长眸底的笑,转眼竟冷如雹雪弥天,教他不得不别开眼眸用以御寒。“若王爷自此安守己分,温某自当也以翁婿之礼好生相待;可若王爷仍存九五之图,温某但有一言相赠——”
忽感千斤重鼎压于肩膀,单薄身体为之狠狠一颤,颈项亦有断裂之虞。他听见他说,“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
一张如琼脂白釉的面颊忽绀忽赤,一种难以言喻的、远胜当初被一把拽离王座的耻辱之感袭上了心头。他羞愧于自己十载深宫幽禁的隐忍与伪装竟于顷刻间破绽百出,功败垂成;以至于同样十载的寂寞与凄苦都相形见拙,微不足道了。恍惚中杞晗听见这个男人笑说,陛下跌落悬崖、伤重难治是为不假,故而于清心殿内静卧休养,暂且不问朝政……
突然悲从中来。感到胸腔喉管一并为这种悲哀所堵,像高垒的坟头一般森寒压抑,令他几近窒息。他抗争般大声喊道:“子衿!”
“晗哥哥,你怎么了?”温子衿自梦中为人唤醒,起身看见躺于自己身侧的杞晗眉心紧蹙,满头冷汗。他面色那么痛苦,颤得那么厉害,好像正为一个可怖极了的噩梦牢牢缠缚,挣脱不得。
为免奚婆等人心生疑窦,二人虽同榻而眠,却始终同床异梦不曾圆房。见丈夫这般难受模样,温子衿只感心窍为人堵得生疼,于是俯身轻推他的肩膀道:“晗哥哥,你且醒醒。醒了就好了,醒了就不怕了……”
杞晗终被妻子推醒了过来,坐身而起,于踏窗而来的深浓夜色与细碎月光中长久沉默。
“晗哥哥,晗哥哥……”
眼眸一眨未眨,仿佛吐纳也停了去。漉漉汗珠不断滑落挺翘的鼻尖,他竟似死了一般一动未动。
“晗哥哥……”
“我本可像那自由的鸟儿一般,与他逍遥归去浪迹红尘,可我实在太不甘心了……这本是我的走骥流萤,也本是我的江山子民,我分明处处都胜于杞昭,缘何他由始至终都不选我?”一直埋脸向下的杞晗突然狠颤了颤,继而又生生笑将起来,“佯装体弱也好,以色侍人也罢,鸿雁衔芦南迁,野鸹择木而栖,我不过拼尽全力为求一存,又何错之有?”
温子衿哭道:“晗哥哥,你不能胡说……这话若是教人听见,可要砍头的……”
“既然如此,倒不若就此远去川蜀投靠浚王,纵然做个傀儡皇帝也好过而今‘生不得生、死不得死’……”仿似充耳未闻妻子的话,杞晗慢慢抬起脸来,直直注视她的眼眸道,“我只问你,你随不随我走?”
“难道你想勾结藩王谋反,与我爹爹为敌?”温子衿骇得极了,顾不得肩披外衣即往门口逃去,惊叫道,“这、这是抄家灭族、万死难赎的大罪!不……不可以的!”
“也好,你我本无夫妻之实,想来你现在回去温府,你父亲定会将你许个好人家……”想起那个他曾想共度此生的清俊男子,想起他于自己大喜之日的形销骨立与强作欢颜,想起自己一手造成的隔壁相望与夹江对峙,杞晗终是阖起眼睛,极为倦怠地笑出一声,“我不会拖累于你,休书即刻奉上,你走罢。”
经云: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该有多少痴心的忏悔、多少贪心的不甘、多少嗔心的怨恨,才能化作此刻一行打落脸颊的泪,洇湿了红绸锦被上一对彩绣的鸳鸯。
那是每个人都求之若渴的相濡以沫,但不是他的。
温子衿几乎迈门而去,又在回眸一瞬中止住了脚步。
他的笑固然好看得令人心醉,可他的泪却径自打落进她心里,烫伤了她的肺腑。一些与少女怀春相关的反叛与执拗早已不知何时悄然化作了对这个男子的歉疚与爱怜,令她坚定生起一腔与他同生共死的决心,即使与父亲决裂也在所不惜。
“此去川蜀重重关卡,只消爹爹一声令下,你纵使能侥幸逃出京去,也必然走不远。”温子衿走上前,轻揽住杞晗的肩膀,将他的脸埋向自己的颈窝,“我已是你的妻子,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随到哪里!”
☆、60、人成各来今非昨(上)
阮辰嗣接了温商尧口谕,当即日夜兼程赶去温羽徵的大营。时值草枯木腐的冬末,昼短夜长转瞬便日曛西方。血色长空偶或划过一声嘹唳雁声,越往北行去天气越寒。阮御医素来心善,见随行护送的两个兵士内里仅着一件难以御寒的苎麻单衣,外头罩着的铁甲便浑似坚冰一般贴肉冻在身上,不由道:“此去营地的路阮某也认得,漠北天寒长途漫漫,两位大哥不妨及早回得长安,与妻小团圆。”
年纪稍长一人回话道:“国公令卑职一路随行护送大人,卑职万不敢中途而返。”阮辰嗣温声笑起,只道:“两位大哥莫非以为阮某还能跑了不成?”而那年纪稍轻一人冻得鼻梁通红两颊绀紫,不住搓手呵气道:“此一路尽是荒郊野邨,只怕会有歹人。”
阮辰嗣听闻此言,反倒笑得更朗:“莫说漠北之境民风良正,百姓淳朴,两位大哥再瞧瞧阮某——”他抖一抖衣袍,摊了摊手,毫不介怀地自己揶揄道,“这形容槁淡、衣裳寒酸的模样,哪里值得绿林好汉们持刀来抢?”
待两个兵士一番恩谢后策马折回,阮辰嗣心忖救病如救火,当即一刻不怠地扬起软鞭,纵马骎骎而去。直至风雪弥天胧月当空,纵是胯''下的千里宝驹也为那劲烈的打头朔风逼得寸步难行,埋头吭哧吭哧磨起响鼻,他才恍然想起,该是时候寻一处孤村投宿。
宿于一院农户的柴榻上,刁斗、鼓笛之声由远及近隐约可闻,此处相距大军驻扎的关塞已不远了。阮辰嗣自木格窗中望出,雪片极大,纷纷扬扬,染上赭色便是合卺宫里的桃花。一时间情景相生,分明历历目前却又触手不得。对那个人的思念膨溢满腔膛,他心中悲怆酸楚,暗自叹息着“人成各,今非昨”,一夜辗转难眠。
又赶了两日方才入得军营,还未稍作喘息,便见一个平民装束的男子被两个高壮威武的青年将军架于中央,一路拖出营帐,一路连声哭唤:“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
话音甫毕,其中一人抽出腰间长剑,眼也不眨一下,手臂一抬即结果了他的性命。
倒地而亡的男子又被人拖出了军营,许是弃于荒野喂狼喂鹰。
两位将军皆八尺有余,一个大眼阔口面色绛赤,一个直眉细目面色粉白,全是追随温羽徵征战多年的骁将。大眼阔口的那人姓关名谷,自诩关公后人,平素里的飞扬跋扈亦不在温大将军之下。他曾于京里见过阮辰嗣,一见他即瞪眼冷声道:“这苦寒之地难不成也有烟柳莺歌,引得阮大人一路携赏磨蹭,教人好等?”
适才血腥一幕令其心生不忍,阮辰嗣只道马瘦不堪催迫,也不强辩,即随那人身后迈入了将军大帐。
温羽徵行至关塞便驻军不动,只因确实受伤不轻。他不欲为军中兵士知晓自己中毒折损士气,更不欲为羌人探知消息而伺机来犯。故而只令可靠部下一路暗中将大夫强征入军营,但凡未能将他肩伤治愈的,也一概不留活口。
炉中炭火正旺,一个男子斜身半卧于麂子皮铺就的榻上。纵是黑发未束而盔甲未曾加身,这剑眉深目的纵横得意,这宽肩长身的器宇轩昂亦令来者不免暗自啧叹。温羽徵听见人声睁开眼睛,冷冷瞟了眼近得身前的男子,问:“谁让你来的?”
阮辰嗣躬身答道:“国公。”
温羽徵冷哼一声,复又阖起眼眸,不再说话。
箭痕本当微小,又非是射中致命地方,早该痊愈了的。可因箭头淬了不知名头的毒,那一点创口竟裂得又广又深,久久流血不止。似是浓厚鲜红的血液已经流尽,不断自裹着肩膀的白布中渗出的血,呈着瓜汁般的淡红,远比那垂髫稚儿淌落的涎水还显稀薄。
阮辰嗣细细验看了大将军的伤势,又忍不住瞧了瞧他阖眸养神着的脸——双颊似为人用骨刀剃了两剃,凹陷瘦削,疲态尽显。而那双原本艳似丹砂的唇瓣黯去不少,加之目眶深陷脸色白中泛青,乍看之下,倒真有了几分温商尧的模样。
自随身的药囊中取出了常备着的解毒丹药,温羽徵闻见一股浓烈异常的药香自青瓷瓶中浮起,当即心生疑窦道:“但服这小小的药丸,这伤就能好了?”
“这丹药只能暂解了箭毒,若要根治,还须几味难得的药材悉心调配。而期间大将军万不可再与人争勇斗胜,否则毒血攻心,恐有性命之忧。”阮辰嗣叮嘱罢,见对方眉头深锁,当即又软语宽慰道,“这毒倒也非是奇的。只因其中阴邪之气过于亢盛,使得经脉变虚血稀似水,故而难止。”取出细细包好的几枚银针,笑了笑,“待卑职为将军施针于膂骨,补益泻出的正气,祛除侵体的邪风,即能立刻封住血络,止住血出。只消将军每日服药静养,至多三个月,定能康全。”
温羽徵仍不起身将那瓷瓶接过,只是眼眸斜睨,冷笑着问,“你可知佋王与我交情甚好?”眼前的清俊男子越是笑容可掬、谦和周谨,越让他心中的妒意淤积渐满,周身不爽。眼梢轻一瞟荡,桃花眸中的笑意更深更诡了些,他又神态暧昧言辞龌龊地说,“你可知他日颠夜倒地抬腰跷足趋奉于我,一丝''不挂任我摆布?你可知他那两峰臀''丘白似莹雪,但用阳''物顶它两下,就能红比桃花?”
阮辰嗣埋首更低,瘦长的身子蓦然一颤。只觉心口疼如生生剜去一块肉,而那淋漓滴下的血,恰似蓝桥下涨溢的河水,直要将他覆没溺亡。
瞧他只顾低头也不回话,温羽徵支起肩膀于榻上,以脚心粗暴地一杵对方的胳膊,冷声又道:“我问你话!”
阮辰嗣抿唇无言一晌,方才略一颌首:“佋王乃将军……挚交,卑职知道。”
“既然知道,你竟不怪我横刀夺爱,还愿不辞辛劳前来为我治伤?”温大将军自负武艺冠绝天下,何曾想过会困足于伤重?此刻浑感自己就如笼中虓兽、俎上鱼肉,本就刚愎多疑的性子更胜往昔。他仍不掩满面的狐疑之色,将眼眉蹙得难解,道,“此药中必然有诈!”
“卑职只是大夫。”阮辰嗣摇了摇头,周正清俊的脸孔上轻浅泛出一笑,“面对病人,眼里没有‘愿意’‘不愿意’,只有‘救得活’‘救不活’。”抬手再将瓷瓶递上,微笑中又作正色道,“国公嘱咐卑职向将军传一句话,‘无论何事发生,我们始终是手足至亲,若外头养伤不便,还是回家来吧。’”
兄长一言恰如暖流一汩,带着足以他反复咀嚼的缱绻与温暖,一刹了却了帐内的边塞苦寒。温羽徵将瓷瓶中的黑色丹药倒出两颗,吞咽入喉,随即阖眸躺回榻上。
也不知是否丹药见效极快,一种犹如胭脂的红倏而傅上了这张人间无二的俊美面孔。唇边的笑仍含着他独有的倨傲与轻蔑,却远不如先前这般锋锐扎人。麂子皮上的男子颇为满足而倦怠地低声道:“我看你不似大夫,倒是菩萨。”
温大将军治下不严却也不吝,只消打赢了胜仗,必然放纵手下劫掠肆行。金银美女的激励当前,他麾下的兵自是一个赛一个的骁勇凶悍,打起仗来视死如归不遗余力,无仗可打的时候则形骸放浪花天酒地。
阮辰嗣于军中滞留了好些时日。炊火造饭之后,一介书生为那些银甲红缨的将、兽皮软甲的兵围坐中央,见他们举盏痛饮,大块吃肉的豪爽模样,心里倒也好生钦羡。豪迈灌下几口烈酒,天生面赤的关谷脸色愈加熏绯,醉意朦胧间抬臂一勾对方的肩膀,伸出手来于其眼前胡乱比划戳点道:“阮大人谨记,我等只忠将军,不事皇帝……若是‘君逼臣反’迫得太甚,我等必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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