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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曲待谁欤-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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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要的城池一座未得,不过以几箱金银玉器作为嫁妆,再加之些许籼粟、胡桃、地骨皮一类的琐物,分明即是汉家皇帝的“先抚后攻”之策。他早已做了打算,若这汉家女子容貌过人便就地将她扯于胯''下,与她行个欢好之事再赏于手下;若姿色不可,便辱她一通,再令这些长安来的黄毛稚儿们送她回去。
“让我瞧瞧这又是哪个冒名的公主?”察可古一眼不瞧那眦目于己的羽林少年,不屑哼出一声,就上前一把扯落了傍车的珠帘——
他看见一个女子跪于车内,以羌人的礼节两手交错着置于肩头,循声仰脸相迎。一双澄澈已极的眼睛犹带泪光,唇红染就的笑容却带着不畏死的毅然决然,她说,“贱婢奉大周天子之命,前来侍奉汗王。”
鸿雁噪晚,狂风声势渐弱,萧瑟大漠竟慢慢蜕出了旖旎温存之态;而这狼一般的男子,眸中也渐渐生出了愈来愈柔软温和的光亮。族内多得是隆鼻深目、身姿曼妙的美人,可没有一个美人及得上眼前女子的神韵脱俗,容颜绝世。她竟似鞘般,敛住了他所有刀光万丈的狠绝狂戾。
察可古俯身向苑雅靠近,一下把她托抱于怀中。
“从今往后你再不是汉人的贱婢,”他对她俯下眼眸,极致温柔地说道,“你是我察可古的王后。”
☆、84、要休且待青山烂(中)
杞昭见温商尧久不肯服用童女月红所炼的“宝丹”,自蜀地归来后身子便每况愈下,以前只是不时几声轻咳,而今却是咳必见血,举步维艰了。他恼他不解自己苦心,又不免为他病急心忧乱投医,转而听信马开元的巧言唆挑,求解于巫禳之术。期间所行的荒唐事,一时也不可胜举。
那马开元本就奸猾狡作,擅于拍马迎合,而今更是掐准了少年天子的七寸,极尽诱哄撺掇之事,一套接连一套的把戏将皇帝唬得信以为真。将“右相”之位囊入怀中不止,还一心提拔自己的亲族,大有后来居上取代当年温姓戚族的态势。
便是温商尧自己也知道,这伤上加伤接连重创,已断无多少时日可活。然而阮辰嗣每日仍自觉前去温府,为其诊病送药也不过一个由头罢了。
“知己”二字,最是重於红尘。
阮辰嗣蹙着眉头,替闭目在座的男子把过了脉,一双眉便绞得更紧了。
温商尧仰头后靠椅背,微微掷了个笑道,“实话。”
“若今年冬天天气不寒,许还能勉强撑过;若今年冬天雪过三场,国公怕是……”言及此处,阮辰嗣猛然一收话音,悄然咽下一口惋叹,又改圜口气道,“一个人的命数多有奇变,也非单凭脉象做得数的……卑职也曾见过这么一个病人——”
“阮大人,你是老实人。”苍白病容看似十分疲倦。他已瘦得有些嶙峋,双颊一日陷过一日,那曾世之所稀的俊美容貌也一日嬗减于一日。温商尧眼眸未睁,只微笑打断他道,“老实人若要撒谎,不单自己难受,可教听的人更为难受。”
阮辰嗣倒也宽纾了眉头,摇了摇头自惭一笑,忽又似想起什么似的,道,“卑职还有一言……只不过卑职身为人臣,万不该妄议君主……”温商尧轻轻咳着,微微摇头道:“大人有话当讲无妨。”阮辰嗣低下眉睫,清俊面庞露愧赧之色道:“卑职愧于国公,卑职……陛下派人去卑职的家乡,捕来卑职的一众乡民亲眷相挟,卑职无奈之下只得将那催下童女月事的药方呈予了陛下……”
“不怪你。”座上的男子咳了几声,淡淡摇了摇头道,“宫中御医并不止大人一人,陛下自会寻出别的法子。”
“可这药药性过于劲猛,八岁的女娃断然难以承受。卑职昨日听闻,已有两个女娃崩红不止,不待卑职设法补救,竟已白白……白白丧了性命……”果是老实人,面上大有“伯仁因我而死”的悔憾,已然哽着话音道,“陛下而今深为器重马开元马大人,而那马大人也不知自哪里寻来一群伤重待死之人,竟都当着陛下的面,以他的奇诡之术医治了痊好。陛下见了更对其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卑职亲眼所见,陛下已在宫中建下道场,要以巫禳法事为国公续命……还要取女子腹中活胎作为献祭一用……”
此法骇人之极,那始终闭眸养神的男子也不由惊得睁开了眼睛。
“这些弱龄女童大多以‘宫中选用婢女’之名攫获自乡野百姓之家,已惹来民怨载道众议纷纷……而今前线战事胶着,若陛下再失民心,后果恐不堪设想……”那清俊男子倏尔面色持重,扬声道,“还请国公替天下百姓直言进谏,劝陛下莫再这般行事荒谬了!”
“自古多情自误,旁人又如何规劝得了。”温商尧连咳数声,良久才叹息道,“陛下一意孤行,只怕纵然温某阖眼咽气,陛下也未必能自这‘情’网之中超脱醒悟。”
阮辰嗣也起了身,只觉感同身受于这一“情”字的害人匪浅,稍一抬颌,瞧见了悬于壁上的那幅美人图,不禁眯眼辨视道,“这画……似与当日卑职所见,不太相同了……”
“也是一个如我这般痴的人……便算我遂了她最后一愿……”温商尧也循着对方的目光望向壁上的美人图,那薄如纸刃又毫无血色的唇因由一笑倍感柔然温存,一双如井深眸却讳莫如深不知所想,慢慢道,“我正想着,或许该离京一段时日……”
“想来国公自有周全考虑……”阮辰嗣心头慨然,面上随之也生出凉然一笑,“倘使国公不在京里,卑职便也可以了无牵挂,安然归去。这茕然一人,对影成双,若能做个四海为家的游医,倒也自在。”
“你不能走。”岂知温商尧却冲其摇了摇头,“有一个饵,事关连天烽火、江山社稷,若非大人则无人可下。”见对方一脸的不解何意,他便以目光示意其靠前,道,“你且过来。”
待附耳向他一番低语后,阮辰嗣已满面大骇之色,竟结巴道:“国公,这……这如何……”
“一半也是这个原因,我不忍不离京,也不得不离京……”他又阖起了眼睛,削薄微陷的面颊已堆满深浓的哀伤,“施淳处事我甚感放心,这些日子我已向他作了诸多交代,届时你听他安排便是。”
正当二人说话间,又听下人来报,说宫中的晋公公前来传召。那下人前脚刚走,便见一个模样姣好的小宫人跌跌撞撞跑进门来,还未跨过门槛即已扑倒在地,哭道:“求国公听奴才一劝,今夜就随奴才进宫去罢!再不去……再不去,就晚了!”
砰砰磕头在地,须臾即已溅得满面鲜血。那宫人哭得十分伤心,话也说不完整,阮辰嗣不禁道:“还请公公慢说,何事晚了?”
“陛下听马大人说献祭换命贵在心诚,心不诚不足感动鬼神……陛下他、陛下他要为国公取的活胎,乃芍夫人腹中的龙种!”颤声说到这里,晋汝已是哇哇大哭,鼻水、口涎混着面上的鲜血泪珠,流作了一处。
攀上枝梢的月早已催走了踯躅一晌的黄昏,照向宫内的后海湖面,波纹缕缕,光影闪映。
听宫人传报“皇上驾到”,腹部高隆、身形笨重的白芍赶忙放下手中的绸缎与针线,起身相迎道,“皇上如何来了?”
一直随侍皇帝的宫人晋汝并没随行身后,倒是另一个模样陌生的宫人手托一只置了药碗的雕花木盘,跟着少年天子一并入殿而来。
“朕听太医说你近些日子身子乏得厉害,来看看你。”杞昭略略扫了眼置于案上的针线道,“宫里穿的、用的难道还少?何须你自己动手绣制?”
“臣妾想给肚里的孩儿缝件小衣裳,娘亲亲手缝制的,定让他穿得舒服,不会被线头扎了那白嫩嫩的小身子……”白芍以手轻轻摩挲起腹部,似那新开的蓓朵一般,绽了一脸满足而温厚的笑容,“臣妾原是做惯这些的,不打紧……”
“你已是朕的贵妃,这些粗重的手脚活以后还是交由下人去做。既然身子乏,平日里也当多注意休息才是。”少年天子不柔亦不厉地道出一声,一抬袖,就令菡清宫内的婢子们全都退了下。自小太监躬身托奉的木盘中端起药碗,他掉身看向她道,“朕特意命太医为你煎制了一碗药,以俟你凝神安胎之用,你且趁热饮下……”
看着杞昭面色古怪地端着药碗越迫越近,白芍突然感到了一种弥满血腥气味的危险也随之向自己逼迫而来。这些日子皇帝的所作所为,纵是足不出户的她也略有耳闻。一个母亲拼死保护孩儿的决心让她前所未有的耳聪目明,嗅觉敏锐起来,身怀六甲的女人不惜违抗天子之命,一面摇头一面后退道:“皇上,臣妾本就是农人之女,粗手粗脚的倒也身子强健,无须饮药安胎的……”
“你听朕的话……待取了你这腹中胎儿,朕可指天为誓地答应你,你日后若能诞下男婴,朕定下诏赐其太子之位……”一双一眨不眨干干瞪着的眼睛似立马就能淌下血来,那本颇为俊俏的面庞一刹扭曲出修罗恶鬼似的可怖模样。见瞒之不过,少年天子仍旧举着药碗步步逼近,连声诱哄对方道,“你乖乖听朕的话,快将这碗药喝下……”
“臣妾不要太子之位,臣妾不喝……”一进一退间,白芍很快将自己逼入了墙角,已是退无可退,潸然泪下,“皇上……求皇上开恩……这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啊!这是大周的皇嗣啊!”
“皇恩浩荡如雨霖降地,朕赐你妙药,你好生领受便是,哪儿来那么多话!”大腹便便的女人哪里逃脱得了,少年天子命小太监抓住对方的两只手腕,令她屈膝跪在地上。浑似疯魔一般强行掰开她的口舌,即要将碗中药汤灌下她的喉中。
“臣妾不喝……不、不喝……”白芍豁出一切地拼死挣扎,以头乱顶乱撞,碗中的药汤已泼溅近半,而那滚烫的液体大多溅在了她的脸上。
“你听朕的话……朕给你贵妃之位,不,朕明儿就下诏废后,朕给你皇后之位!”一会儿哄诱,一会儿又用蛮,“你把这药喝下……快喝下……”
感到嘴里杵进一截物事,女人毫不犹豫地张口即咬,两排牙齿深深嵌入,疼得杞昭惨呼出声,甩手就给了对方一个巴掌。
甩脱手的药碗“咣”地砸碎在地上。
似为手指的钝痛一下捅了醒,他放开了手下女子,愣愣跌坐在地。
白芍发髻散乱唇破出血,两手护于腹前,仍惊魂不定地往后瑟缩躲去。少年天子的手上则嵌了一个极深的齿痕,渗出丝丝血红,仿佛雪白绸缎上的一朵艳色花绣。自己也为自己的疯魔卑劣所震慑,杞昭面色怔惘如堕恶魇之中,不断喃喃自语:“朕何时……何时竟成了桀纣之流……”
“你这贱婢竟敢伤了陛下!你这贱婢找死——”小太监见状立马尖着嗓子骂出,甚至挥手要打——突然又似发瘟的鸡被掐住了脖子,他支支吾吾冒出几个怪音节,随即讪脸笑道,“国、国公……奴才见过国公……”
“你终是来了……”杞昭循着来人方向仰起了脸,阴狠凶戾的眼神复又归于懵懂纯真。良久的对视之后,他唇边浮了个凄然的笑道,“你若再不来,朕该疯了……”
温商尧轻轻咳着,慢慢走至少年身前。随即跪□,将他整个拥入怀里。两臂收得极紧,他低下脸去,连绵的亲吻覆落他的额前眉间,听见他如个孩子般的哭声。
“你在,朕就好。”
☆、85、要休且待青山烂(下)
(登徒子做痴科,唱)谁家娘子窈窕,瓠齿酥乳蛮腰。娇眼暗抛好风骚,檀嘴一呶我魂儿也消……
又至秋寒寂寥时刻,皇苑之中群芳谢尽,唯有那自励高洁的菊还抱着残香犹守枝头,金灿灿一片傲岸挺立于泠泠秋风,净雅幽香盈于一方天地。少年天子于后宫点了一块临湖的地界算作戏园,又命人精心布置了一个笙喧鼓沸的戏台。请来一个名噪大江南北的梨园班子,数月来好生养在宫里。因由温商尧迟迟不肯入宫,始终未能派上这些人的用场,今个夜里总算得以如愿。
面前摆置了凉果薄酒,君臣二人虽同坐台下,赏戏之余倒也不忘商讨军国大事。少年天子不视台上,只缠结着目光望于身边人,拧蹙着眉心道:“朕不过募了些女童收容宫里,区区之事何足惹来百姓非议?那些异动的暴民定是早存祸心,趁诸王异变之机寻得借口一并生事罢了。”
岂知温商尧反倒摇了摇头,微笑道,“今儿只看戏,不谈别的。”
一个是纤秾合度的娇艳美人,一个是平金绣花的粉面公子,生旦二人模样都俊极,扮得是登徒子调戏良家民女一折。台上的美人娇容含怒,叱罢这媟亵公子“厚皮色胆赖骨”,便自提着佛青色儿的裙角下了台去。早是馋涎欲滴的登徒浪儿本欲蹴步去追,又见一个模样猥陋的村妪上得台来,连声高呼将其唤住。
(登徒子云)敢问妈妈,那可是临凡的仙女儿又要飞升?
(村妪云)休怪老身拿眼来乜,官人你也想,哪儿来的仙女儿是这般鹑衣麻鞋的穷模样?
(登徒子做大喜科,云)好妈妈快说与我听,那娇滴滴的美人儿姓何名谁,可有男人?
(村妪云)姓何名谁是不知道,只知她嫁了村里的何老实,方圆百里都叫她“何娘子”。这娘子与她男人原也恩睦,可惜年轻轻的遭了天妒,迄今寡居了有些年头。
(登徒子做哭科,云)她大义凛然守贞心,厉色严词将我骂。呼不近,唤不来,活似鱼腥在西猫在东,日思夜惦尝不着!若不能将这美人儿金屋藏,我……我渴不茶,饥不饭,宁把魂儿断!
(村妪云)官人你也莫佯风诈冒,老身可瞧这事儿大有余地!这娘子明似节妇实乃淫''娃,多半是抹不开脸子假正经,怕旁人戳她骨头哩!若官人当真有心,待老身前去撩拨,定教她乱腾腾地起春心,与官人咂嘴儿弄欢成配偶!
杞昭偷偷朝身旁男子睃去一眼,却见他仍目不旁视地认真赏析。仅有一缕倦怠又温存的笑意浮于苍白瘦削的脸颊之上,委实好看得教人心惊。
温商尧虽知道少年不时掉过脸来相看,倒也不以目光回望他去,只淡淡浮了个笑道:“陛下可是指桑骂槐,暗指温某假作正经?”
“你知道便好。”没来由地红了红脸,少年天子又道,“你若知错即改,朕也大可既往不咎。”
温商尧并不接过对方话锋,轻咳数声,复又饶有兴味地凝神赏戏。
那村妪收得大把财帛,果然费心费力周旋生旦二人之间。连煽带骗往来几番,起初还舌剑唇枪不肯俯就的何娘子,这会儿已与那白面公子对视朦胧,你睃我看间互相勾挑不已。
(登徒子云)好姐姐!好浪儿!好亲亲!我心疼你箪瓢陋巷孤身难处,你便也可怜我,疼疼我!思你思如身煨炭火,念你念得舌头都磨破。且容我先呷一口你嘴上的香蜜,再将旗枪高竖,粉臀轻摇,与你衾内交战五百回合!
(何娘子云)你这人好没廉耻,怎生这般猴急火燎!也不怕教人看见,把你送入油锅,拆骨烙皮!
(登徒子做狎笑科,云)谁人敢多言语?看我掴他则个。姐姐这门户久不开,想来也急着为人捣。我这裤头里硬梆梆一截烧火棍儿,管教你水津津地淫''液流……
许是以人代入眼前情景,温商尧不禁大笑起来。更因大笑而连咳不止,好一阵子才平复了喘息,即扶额摇头道,“这词……太淫了……”
新科榜眼吴津饶是遵从皇帝意思,这戏文的一词一字全不顾分寸工整,只管往艳里遣用。这折戏写成了后,少年天子总盼着与自己的情人并肩同赏,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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