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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圈的那些人,那些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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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几个月，我曾经纠结过的问题已经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写稿子，拍片子，工资加稿酬就有四五千块呢，吃在单位，住在宿舍，这些钱对当时的我来说也算是高收入了。我的室友南开女和我在一个栏目组工作，她名义上是没有收入的，虽然她出去采访偶尔能拿到红包，但看我可以名正言顺的领到工资，她还是很不爽的。有一次，她鼓足了勇气去找程明问他，“我跟二丫是同学，而且我比她先来组里，我可以转成聘用的吗？”程明冷冰冰的回她说：“二丫是我招聘来的，你是别人介绍过来实习的，这是你俩身份的区别，至于转聘用，也得有机会才成，你们做前期的记者现在满员呢，很多人想联系过来实习都给我拒绝了。”
这些细节是后来秘书张远告诉我的，她说她不喜欢我的室友南开女，说南开女平日里自恃清高，觉得自己名校背景跟谁都劲劲的，我就跟南开女不同，人傻乎乎的，又有礼貌，挺招人喜欢的。呵呵，我招人喜欢，是因为我傻乎乎的？我自己在别人眼里竟然是这样的，没错，我长了一副老实忠厚相，经常说二乎乎的傻话，在组里闹了不少笑话，别人也常常拿我当笑话，也是因为这些，我被程明给留下来了。不是因为我的背景，我也没有背景，不是因为我的能力，我能里也不突出，我外婆活着的时候常说一句话，“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一点都没错，精明强悍如南开女不是也留不下来吗，在老师同学眼里这么不起眼的我，照旧被留下来了，这不是应了我外婆的那句话吗。
留下来是留下来了，接下来的路是坦途还是充满坎坷，这个就很难说了。
据我从各处得来的消息分析来看，我们栏目组的近一百号人可以分成几类。按照大家的出身来说，我们这些人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从地方电视台爬上来的电视“老油条”，一类是毕业于几所重点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按照谋生手段来说，大家的类别就复杂了，一些人是有强大后台的，拿女记者为例来说，有些是家里有背景的，有些是靠自己找到靠山的，有些人是特别得领导赏识的，这些人一部分是拍嘘溜马功夫了得，一部分是业务本领特别突出，归不到这几类里面的，就是不入流的记者，他们之所以能够生存下来的，是因为他们跟以上几种人关系还不错，并且对他们来说并不具有竞争的威胁，大家几类人表面上还是挺融洽的。作为不入流的一个，我凡事都谨小慎微，就怕说错话做错事，不过有时候怕啥来啥，尤其是说错话，在我身上还是难免发生的，大家都认为我二，很多时候也都不跟我计较啦。竟然是因为我傻，才可以一次次化险为夷，我不知道是该为此高兴呢还是悲哀。
一场游戏，一场梦
从一开始误打误撞入组，跌跌撞撞、忙忙叨叨转眼就到春节了。对于每一个电视人来说，在春节之前最令人期待的就是单位内部年会了。前些年网上流传过《粮食》、《分家在十月》等讲述电视人故事的恶搞作品，都是内部年会的特供视频。一年一度的内部年会，电视民工们可以抛开平日里必须遵守的“纲常伦理”，有理、有节、有凭、有据的丑化、讽刺、挖苦领导。
北大才女赵冰做过几年综艺节目的导演，在单位内部组织一场娱乐文化表演，没有人比她更专业更有经验了，所以我们制片人把组织这次内部年会的任务交给了她。按照惯例，每个小组都要为年会至少提交一个节目，歌舞、相声、话剧、小品形式不限。
作为活动的总策划和导演，赵冰决定为年会写一个30分钟的短剧，我们编辑小组的全体成员和主持人担纲主演，为了保证表演效果，本子出来以后，我们还专门请了话剧导演、服装、化妆等专业人员帮助我们排演。
短剧的形式虽是话剧，人物也是虚构的，但人物口中讲述的故事都是可能发生在同事们和领导们身上的。内容不外乎下面这些，某某领导喜欢骂人，被骂的编导私底下恨的牙痒痒，经常问候领导的十八辈祖宗，甚至发毒誓诅咒头们；某某记者出去采访充大尾巴狼，见着领导充三孙子，对待新同事冒充大爷等，参与排演的其他同事对剧本里过于生猛的内容都有所忌讳，只有我觉得挺好玩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作为栏目组的一个无公害二百五，我无可替代的作用体现出来了，那些别人不愿说的台词都加在我扮演的人物身上了，我顺理成章的成为剧中女一号。
很快就到年会了，除了组里的成员，制片人还邀请了台领导、中心领导和部主任。我们的话剧非常抢眼，得到了大家最热烈的掌声。作为剧里的绝对主角，我给领导和同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我傻乎乎的认为，自己出名了，领导记住了在这个单位还有我那么一号人，以后找领导审片啥的肯定会顺利很多。我真是自作多情了，第二天演出结束，我去台里找领导审片，满脸堆着笑的我，以为领导会卖个面子，没想到领导从头到尾都冷冰冰的，不仅如此，边看节目还边羞辱我，“这也叫成片？你会做片子吗？电视这口饭不是你想吃就能吃的，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干这行的料。拿走，拿走，重新改过之后再回来找我。”
我知道他没有用脏话问候我，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之前不少编导过来找他审节目被骂得狗血淋淋的。我心里清楚，单说业务我并不是最好的，背景嘛，也没有，在这个地方混饭吃，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素质就是脸皮厚、禁蹂躏。
我灰头土脸的回到办公室，正郁闷着呢，一抬眼看到昨天被我讽刺过的一个编导从我身边走过，他那犀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脸上，我知道，他计较昨天我说出口的台词了。NND，大家不就是玩玩而已嘛，为啥要当真呢，我只不过是个演戏说台词的，有怨气找编剧去，冲我来干嘛。
接下来的几天，被我在戏里数落过的人，以各种方式向我暗示了他们的不满。没有被写进台词的同事，对我也表现出非常的兴趣和好感。这两种态度，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是一个人来疯，而且还二百五兮兮的，我就是在年会上参与了一场游戏，如此而已，是什么让他们“游戏，现实，傻傻分不清楚”呢？难道戏里的故事根本就是真实的，我就是那个指出皇帝新衣真相的小孩？
总之，经过这次年会事件，我有看明白一件事儿，在那个工作环境里，不能说真话，任何时候。他们就算制造出一个说真话的情境，那也只能进行朦胧的表达，一戳到底的揭开真相，他们并不接受，当然啦，后果很严重。一个要严格遵从长官意志和宣传纪律的记者，是不可能被容许打破“纲常伦理”的，这就是这个他们的游戏规则。作为一个混饭吃的，要么遵从，要么滚蛋。我当然是不愿意滚蛋了，跟着他们有饭吃，有酒喝，离开这里日子也不会太好过，所以，我告诫自己，以后的一言一行要倍加注意，不可再越雷池一丝一毫，否则我死定了。 。 。。 想看书来
身体还是头脑
在学校读书时就听说电视台的水很深，刚开始几个月，对于这句话我还没有感觉，每天上班，赶稿，出片子，被审片，挨骂，改片子，等候播出，这就是我在电视台的工作状态，有规律的循环往复。我认为这是在电视圈讨生活的常态，其实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这般简单。
在组里混熟了之后，从不同人的嘴里听到不少匪夷所思的八卦故事，我说这些故事匪夷所思，是因为我自己当时涉世不深，思想幼稚、单纯吧了，后来听多、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电视圈美女多，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们栏目组就有几个活色生香的性感*，我的小领导陈苗苗算是其中一个。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说出“女人胸大即无脑”这句话的，陈苗苗并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有傲人胸围的美女，她常说“科学家研究证实，女人的智商和胸围成正比”。她的智商高低我无从知晓，但我知道，她是个惹不起的小领导。
据组里的老记者跟我说，陈苗苗之所以能当上小组长，不是因为突出的业务能力，而是因为她的大胸和美貌。我最恨那种没有一八到底这种专业精神的传闲话的了，他们跟你讲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挑明了说，要么给你一个头，要么给你一个果，个中缘由、是非曲直、具体细节，他们从不肯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听个故事还得挖掘自己狗仔和侦探的潜质，等到我费牛劲看出点门道，去他们那里印证吧，他们还是支支吾吾、咿咿呀呀地笑而不答。
作为一个有八品的人，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苗苗是如何利用“胸器”当上小组长的，我无法考证，因为那些事情发生在我入组之前。但我跟她共事之后，尤其是个别人提点过我之后，我还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陈苗苗已婚多年了，她老公是谁，跟她共事四五载，都没有见过他老公的真身。就听她说，她老公也是一个记者，其他频道的普通记者。在办公室男大佬们眼里，陈苗苗是一个可以打情骂俏的公共情人，她每次穿紧身上衣或者包身的裙子出现在办公室，大佬们就会像苍蝇一样围上来，眼睛吃吃豆腐，言语*一番，对此，陈苗苗非但不反感，看起来好享受其中。在日积月累的*情调里，陈苗苗和组里几位大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但是我知道，这并不是提拔她进步的幕后力量。我是何以得出这个结论的呢，还是陈苗苗自己给我提供的线索。
作为小组的负责人，我们在准备当天备播带的时候是需要找她审片、签字的，有一次中午我们做完播出带，找她审片子，到处都找不到她人影，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下午两点半左右，她从外面回来，对我劈头盖脸一通臭骂，然后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以后中午12点到两点半之间不要给我打电话，记住了，下不为例。”我被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分明记得不久前，她还给大家说过，“我们每个人手机都要二十四小时待命，否则发生突发事件，联系不上的话，就得立马走人，这是台里的规矩，谁都得遵守，台长都不例外。”
“台长都要遵守的规矩，到她这里咋就例外了呢。”我那个笨脑壳在纠结。后来我把这个事情跟聪明人赵冰说了，赵冰她笑着说，“二丫，你真是天真，所谓规矩都是上头定了让下面的人遵守的，她说台长也不能例外，那只能说明规矩是台长立的，作为台长下面的都要遵守，她说十二点到两点半之间不能给她打电话，也是规矩，你我等人也必须要遵守。”
我还是不明白，蹙着眉头继续问赵冰：“那第一条和第二条冲突了啊。”
赵冰被我问的哭笑不得，“凡是规矩你就遵照执行好了，不用管这么多啦。她只不过是不让你我几个人不要在十二点和两点半之间找她，又没有跟台长、主任、制片人、主编等人说这个时间段不可以找她，所以，你就不用操这份闲心了。”
听了赵冰的这番话，我还是没搞明白，但是就像赵冰说的，关于这个问题，我用不着搞明白。不明白的不光我一个，我偶尔有一次提起这事儿，部里一个秘书和我产生了共鸣，她悄悄的对我说，“我们部里有个主任也有这个习惯，就是中午十二点到两点半要休息，不允许下面的人打搅。”
“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吗？”我说。
“别装傻了你。”秘书说完，冲我一笑。
秘书的这一个富含内容的笑，揭开了困扰我的一个问题，我感激地回应秘书倒“嘿嘿，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陈苗苗和那个主任关系不一般，是不是奸情呢？我恶俗的想。没有捉奸在床的铁证，光凭靠俩人对应的作息时间，这证据链也太薄弱了。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拿出十足专业的八卦精神，继续展开观察和研究。
第三章：北大的不如卖肉的
从我入组那天开始，同事赵冰就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单从外表来讲，她不是个美女，但作为读书人，她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同于其他庸脂俗粉的温婉和知性。论资格、论实力她比陈苗苗更合适做小组长，甚至比程明更适合做制片人，但是她96年进台至今，已换了三个部门。
赵冰是在我们新频道筹备的时候从文艺中心转过来的，她之所以从文艺中心跳出来，好像也是因为复杂的人事争斗。具体情形她不愿意与人讲起，但后来据知情人透露，她原本是以前他们那个栏目的资深导演，而且被有的领导视为主编候选人，可他们栏目还有一个业务不怎么样的导演，使用种种手腕生生把赵冰挤出竞争圈，而且还成功的挑拨了她跟那个栏目制片人的关系，说赵冰要的并不是主编的位子，她有意做那个栏目的头把交椅，等等等等。捕风捉影的事儿经这个同事一散播，大家就都信以为真了，最后，她连普通导演也做不成了，就通过熟人介绍到新开播的新频道，期望能在新频道新栏目开始一段新生活。但她的开局并不如意，原因就是她上头有个陈苗苗，她虽然无意跟陈苗苗争这个芝麻绿豆大小的领导职位，耐不住陈苗苗处处设防，视她为敌。
对于来自陈苗苗的挑衅，赵冰姐的原则是能躲就多，躲不过的话，就任由陈苗苗欺负、摆布，虽然作为“场面人”，陈苗苗整人的招数也不算下三滥，无非是，赵冰姐的功劳都是她的，工作上的纰漏都是赵冰姐导致的，但是就这，也让人感到不忿呢。可赵冰姐却毫不在乎，不仅照单全收，还能够甘之如饴。有几次，陈苗苗欺负过她之后，我偷偷的给发短信声援她，她都会回复我，“谢谢，这没什么。”
“这没什么？陈苗苗都骑在她脖子上了，还没什么！赵冰啊赵冰，你好歹也是北大毕业的，为什么不跟她斗一斗呢！如果我是她，早就甩手不干了，有本事去哪里混不上一口饭呢。”我常常这么想。
作为一个看客，一个局外人我不知道我的立场究竟是怕事情不够大，还是真的替赵冰叫冤。总之赵冰其人不同于我想象中的北大人，她身上非但没有一丁点儿清高的劲儿，而且还能如此隐忍。我很好奇她是如果练就这套枪刀不入的“神功”的。
终于有一次，录完演播室，我跟她一起在单位附近的餐馆吃饭。我抓住这次独处的机会，抛出我的问题。“赵冰姐，陈苗苗一直在针对你，不仅给你穿小鞋，有时候还明显的欺负你，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反抗呢？”我问道。
“哈哈，这不算啥啊，你可能刚出校门，江湖险恶，比这个更惨烈的斗争我都经历过。”赵冰轻描淡写的回答我。
“啊，真的？”我瞪着小眼，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赵冰。
“是啊，唉，不说这个了，说点你能理解的好了。我是91年入校的，跟你们不同，我读了5年大学，其中第一年是在军校度过的。”赵冰喝了口水，平淡的叙述着。
“啊，你是先读了军校，退学后考上了北大？”我眼睛依旧瞪着，好奇的问她。
“哈哈哈，我没有那么精力旺盛，你没有听说过吗，我们北大从89级到92级的都有一整年的入学军训，我的脾气和棱角在那时候就磨平了，争强好胜有啥意思呢。”赵冰淡淡的说。
话说人善被人欺，还真是这样呢，陈苗苗功也邀了，过都推给赵冰，看赵冰没有抗拒，她竟然变本加厉了。有一次赵冰找主任审节目，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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