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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雪,乱世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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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华夏一族的君子们来说,七弦十三徽,足以描出时间所有的情与怨。
王朝歌并不知道,谢顾言弹得此曲为流水,自古被琴客们奉为琴曲中的佳作,然而曲中意难得,谢顾言是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的,能弹出曲中感伤的人。
世道乱了,礼乐坏了,还有多少人在乎琴音殷殷?
王朝歌轻轻靠上去,看着谢顾言将这一曲弹完。
最后一音落下,琴弦在板上轻轻颤动,瑶琴下的哀伤飘散开去,渐渐平静。曲已尽,谢顾言依旧端坐着,右手靠在琴额上,闭目,等着琴音一点点散尽。
王朝歌也不着急。虽不习乐,但乐理和武功也分不差的,讲究的是气息的收势。
“有什么事么?”谢顾言打破了宁静。
“我是来告别的。”王朝歌道。古曲之音尤绕在她耳畔。
沉默了一会儿,谢顾言道:“我早上与你所说……”
王朝歌摇摇头,道:“我暂时不想改变我的想法。”
谢顾言叹了一口气,道:“我也迫不得你。”
王朝歌道:“在金陵的这几日承蒙你们兄弟的照顾。我离开清宗也好几个月了,是该回去了。”
谢顾言点点头。
过了好久,谢顾言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王朝歌犹豫了一会儿,道:“我记得,你是和你的未婚妻一起回的金陵。”
谢顾言的眼睛里浸出一丝痛苦。谢顾言的眼睛是多好看,王朝歌见不得这么好看的眼睛里竟承载着这样的痛苦。
“顾然说,她回密州了。”王朝歌道。
谢顾言的手握成了拳。忽的,又一下子松掉,道:“我不好。”
王朝歌道:“你没照顾好她?”
谢顾言闭上了眼。
那天,他去前堂见过老夫人。他准备了很多话语,想要再次开口请求家中长辈们答应他和焦泠儿的婚事。然而他没有想到,老夫人和家中的长辈对于他带一个陌生女子回来只字不提,只是对他嘘寒问暖。谢顾言很平和的一个个回复长辈们的关爱。
不多时,有人来报,谢顾然也回来了,不过他直接去了管府内,派了人叫谢顾言过去。谢顾言也没多想,和家里的管家说了一句,告诉泠儿自己要出去一趟,让莺儿好生招待。
错过,只是无意的一个转身。
莺儿没有照顾焦泠儿,甚至完全当作没有这个人。他们没有告诉焦泠儿顾言要出去一趟,没有为焦泠儿备下饭菜。
“你的家人这么不喜欢焦泠儿啊。”王朝歌郁闷道。
谢顾言微低着头。王朝歌能清楚看到他的睫毛很长。
谢顾言道:“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
王朝歌晃晃身子,道:“那就挽回啊。”
谢顾言看了看王朝歌。
“你弹琴真好听。”王朝歌岔开话题。
谢顾言道:“好多人已经忘了音乐了。”
回到镇北将军府时,是焦成风亲自迎接。
“我的女儿可算回来了。”焦成风开心道。
“爹。”焦泠儿道。
“怎么样,”焦泠儿笑道,“去金陵,和顾言玩得开心吧。”
“爹我累了。”焦泠儿道。“我先回房了。”
焦泠儿躺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这几天原来这么累。大概,她是一个任性的人吧。
从金陵一路北走到密州,是一条通顺的路。然而刚过了淮河,就遇到了一些麻烦。在城外的一个驿站里,一个人将他们两个截住了。
焦泠儿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出城的时候何少康的属下坚持要跟来。何少康刚刚破了姜国的几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姜国献上土地求和。这几天,姜国刺杀何少康的人很多。
但何少康还是拒绝了。也许在何少康眼里,姜国的千军万马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区区歹徒。
在焦泠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何少康已经拿过了焦泠儿的剑,留下一句:“借剑一用。”
何少康的剑不快,然而每一招一式都很沉稳。他是走惯了战场的人,他不会恐惧任何人。
焦泠儿没有了剑,她不知道如何帮忙。然而,何少康并没有给焦泠儿出手的机会。他显然不需要焦泠儿的帮忙。而那个人,也似乎并不准备攻击一旁的焦泠儿。
几个回合过后,何少康渐渐处于下风。他此时还并不知道,对手是被姜国奉为第一剑客的凯启。没有人知道凯启的身世,他是岭南人,从崇山峻岭中走来,从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名出色的剑客。
破千军万马的何少康显然不是江湖好手的对手。
凯启转手断了银剑的路,挑手一破,硬生生把银剑从何少康手中卸了下来,钉在了木头桩子上。
何少康回头踏了一步,看了焦泠儿一眼,却被身后的凯启提早预料到,一脚踹在了他的背上。
坚韧的何少康躺倒在地上,很快站了起来。他比常人更能够忍受痛苦。在战场上,如果不能忍受剧痛,就意味着死亡。除了死亡,何少康可以忍下所有事情。
凯启并没有被他的坚强所感动。他是剑客,他记得国中那些失去丈夫,失去父亲,失去孩子的人们。他记得姜国国家的苦难,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
他的剑落在了何少康胸口,却没有刺下去。被他忽视一旁的焦泠儿,正拿着银剑,端在了凯启的喉上。
凯启是剑客,不是军事家。
剑在胸口,何少康却从容不迫。他伸出手指,夹住了凯启的剑,道:“你是什么人。”
凯启道:“姜国的千万子民。”
何少康道:“一国之战是国家的意志,哪是我一个人的作为。真是麻烦。”
“笑话。”
何少康道:“你走吧。说不定下一次,你会遇到更好的刺杀我的机会。”
凯启移走了剑。焦泠儿的手也渐渐放下。
凯启后退了几步,却转身踢断了驿站支撑房顶的梁木。
顷刻间,茅草堆成的顶轰然倒塌。凯启看了何少康一眼,冷笑离开。
掉落的茅草遮挡了何少康的视线。沉重的木板倒塌下来。何少康下意识把焦泠儿一把抓住,拉扯到了自己怀里。随着房顶的掉落,何少康蜷起身子,将焦泠儿牢牢护在自己的身下。
在房顶木板砸落的刹那,焦泠儿看到何少康依然是那么的镇定。他闭起了眼睛,眼角却没有紧张痛苦而拧出的皱纹。他只是闭起了眼睛,任由那些重物砸在了他的身上。而后站起身来,道:“走吧。”
何少康受伤了没有?一定是受伤了的。可是他什么都不说。
焦泠儿跟在他身边,很想问,问不出。走了又有十几公里了,焦泠儿终于忍不住,道:“刚才,多谢。”
何少康停下脚步,看了焦泠儿一眼,冷不防一下子抱住了焦泠儿,触碰了上去。
这是,吻吗?
焦泠儿没有反应,何少康已经离开了焦泠儿的唇。
焦泠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何少康,却迎接来了一个更深的吻。
心扉,总在悄然间打开?
怪谁的错乱,怪谁的移恋?
作者有话要说:
☆、旧人事
转眼又到了花谢的岁月。
掐指那么估摸一算,王朝歌已经在山里呆了大半年了。
王朝歌这在清宗内的半年过得很是滋润。只是慕老头这半年不知去了哪里,都不见踪影,王朝歌只能和门内偶尔回来一趟又要离开的几个师兄玩,未免有些枯燥。
然而这一年的气候冷的特别,刚入秋的季节,竟然就迎来了一场小雪,下了一个多时辰。看起来,这会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王朝歌缓慢地摸了摸自己腰包,只剩下六十两了。王朝歌狠下决心,从中拿出十两,去镇上先买件全棉的大衣——只是这钱一花,估摸着一入春她又要奔波着自己的生计了。然而江湖中人,又怎么敢去奢求过太多的太平日子呢?
有人流的地方就是比山里暖和,王朝歌逛了都州城,买了件最便宜的衣服,倒也花了八两银子。剩下的两两,她又施舍给了路边一位乞讨的小孩——只是希望这些钱能帮他度过这个寒天,虽然微不足道。真正的圣人,大约会将自己的衣服给予这些可怜的孩子。但是王朝歌承认,某种角度上,她还很自私。
然而出城的路上,王朝歌却见着一摊贩正在蒸着水晶糕。冬日里的水晶糕冒着白烟,白白嫩嫩的,晶莹剔透。
小贩见她止步在摊前,热情地问道:“姑娘来点水晶糕么?”
王朝歌咬了咬嘴唇,只可惜身边所有的钱都已经给了那个小孩了,只得狠心离开。
没走开几步,忽然却被一股极强的引力抓住,王朝歌停住了脚步。
“好熟悉的气息。”王朝歌暗惊。
这样深邃的气息,只有内力深厚的人,才会不自发的蕴显着。
王朝歌偷懒了半年,但植入骨髓的觖辰诀又怎么会忘记呢?华晨道人说,只要判断没一点细节的来出,就能把握清晰的脉搏。
然而王朝歌却捕捉不到附近的高深内力,就像云雾,似乎存在,一抓即散。
怎么会?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力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气息?
“姑娘,来吃点水晶糕吧。”小摊贩不依不饶地追上去。
王朝歌默地走开,就像没有闻到她最喜欢的水晶糕的味道。
接下来几天,王朝歌依旧过着清闲的日子。
倒是今日,绵绵的阴天终于止住,难得见着了太阳,山下的伙计又将王朝歌定制的大衣送了来。伴着大衣来的,还有一袋水晶糕,伴着一直细木簪。
王朝歌挠了挠头,不知何意,只好将这突然的“礼物”放置书桌,不去管它。
夜晚来临,王朝歌突然怀念起和李慎师兄一起玩闹的日子。如今他已成家,一月前寄信来道秋月已经怀上了孩子。要为人父的李慎大约也不会再如小时候般与她玩闹吧。
成长真是一件让人心碎的事。
王朝歌就这么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却在半夜突然惊醒。
是他?
王朝歌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送衣服的人很爽快地将她带去了一个地方。
而那个人,在门口,似乎等待她的到来。
“丫头。”这一声有气无力。
王朝歌循声看去,那个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头,懒洋洋地靠在木质的门梁上,衣服松松垮垮的,露出胸前好看的刺青。脸色却更显苍白了。
半年前,千夜死于齐宫。但半年内,世人不会忘记千夜这个名字,王朝歌更不会。千夜是死在她和箫成手里的。她目送着箫成的剑进入了千夜的身体。
然而那个人,此刻却活生生地站在王朝歌面前,比半年前憔悴了,却依旧谈笑风声的模样,说着:“朝歌丫头长得越来越俊俏了。”
他不可能不是千夜,因为他的右手只有四个指头。
王朝歌没说话,她还没想明白。
“丫头,”千夜离了门梁,却有些站不住脚,晃了几下,定了定,道,“丫头倒是像见着死人般。”
王朝歌上前几步,扶住了千夜。
千夜浑身冰凉,倒真像一个死人。
王朝歌扶着千夜进了屋,忽然闻到一股恶臭。就像腐肉在仓库埋藏着,引来苍蝇飞舞。王朝歌被闷得想吐,但毕竟没吐。在华晨观的鬼井里,上千年腐尸的恶臭她都能容忍。
“你为什么活着?”王朝歌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但问出后她有些后悔,这话问着就好像他不该活着一样。
但千夜无所谓。毕竟世上希望千夜死的的人还真不少。何况,他了解王朝歌,她只是单纯希望世上没有死亡的人。
“箫成说云景给了你一剑,可现在你不是也没事?”千夜淡淡道。
王朝歌低了头。从会走路起,她就开始练武。从会说话起,她就开始背觖辰诀。虽然那五千字现在让她默写她还真不一定能一字不落,但是这套心法却是植入了她的骨髓的。修习觖辰诀的人,即使是毫无防备,依旧会有一股气保护着他们的心脉,让他们的气息比其他人多保留几分。何况那天她是全神戒备。但觖辰诀不是起死回生的学问,只是她很幸运,在气息消逝之前,遇到了江湖中的神医顾然。
“可你不会觖辰诀。”王朝歌回答地很诚恳。
千夜一笑,道:“你不肯教我呀。”
像是什么东西砸住王朝歌的头。“你早预料到你有非死不可的一天?”
“谁都会死。”千夜很久没有说过话,喉咙像是不太会用了。“只是我不能死在箫成手里。”
王朝歌轻轻问道:“因为琉璃宫灭于他的手?”
千夜道:“我只是不喜欢箫成自以为是的模样。”
“你还是没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王朝歌道。
“我本就是抱着被杀的信念进的齐宫的。萧成想借我的手满足他的野心,那我就顺便让箫成亲眼看着我死掉。”这样,千夜才能自由。
“但你现在很不好。”王朝歌说的是真话。屋子内的气味,说明没有人替千夜打理生活。那个风流的千夜,此刻如此落魄。
“能有多好?我虽然有所防范,但他的剑毕竟刺入了我的身体。我在乱葬岗大约睡了很久吧,蚂蚁、老鼠还有鹰都来吃我的肉。嘿,你要是见到一只风流的老鼠,说不定还有我的肉血。”千夜把这些说的很简单。
王朝歌有些反胃,道:“后来呢?”
“后来我就活下来了。我把那些腐烂的肉刮掉。我是千夜,当然能活下来。”千夜笑道。他还有者事情没说,比如,他会饿,但没有人服侍他,他饿到不行,发现屋里能吃的只有他刮下来的肉。
王朝歌沉默着。王朝歌是有同情心的人。许久,王朝歌道:“你找我又做什么?”
千夜道:“我总该还是需要人帮助。”
王朝歌问:“一定是我?”
千夜笑道:“只有你不会看不起我。”只有王朝歌不会把千夜当不一样的人。
王朝歌道:“我能做什么?”
千夜道:“很可惜,我没有办法支付五十两。但是琉璃宫里有我的一批财报,我现在需要那些东西。”
王朝歌道:“你想东山再起”
千夜笑道:“我只想拿回我的钱。”
王朝歌沉默。她应了这件事。千夜必须要有人照顾,但除了钱,谁又会照顾他?
千夜道:“你应该只管做事,不用考虑其他。”
王朝歌道:“那我去镇上买些粮食,给你的。一个月,我应该能回来。”
千夜低头一笑,不回应。
然而事情还是被想的太简单了。王朝歌备了一个月的粮食,还置办了一些衣服,药物。只是在她快到达千夜临时住的屋子时,却听到玉玦击鸣。
紧张,愤怒,王朝歌冲开了木门,可是屋内已经没有千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乌衣巷
王朝歌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为什么哭,她说不出。只知道有东西堵在她心头。她感觉自己很无力。当她闯进屋子时已经没有千夜的踪影,只有扑鼻的腐肉和乱窜的老鼠。
千夜不见了,在王朝歌触手可及的地方。
王朝歌平身第一次这么细心,她用最快的速度搜寻了房屋四周。那是一片空地,流着一条臭水沟。没有踪迹没有脚印,王朝歌飞跃上屋顶,仰视四周。没有一点可疑的痕迹。
她该去追寻抓走千夜的人或者人们的踪迹的,但她根本不知道该去何方。她发现哭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可是哭完了还要前行。王朝歌还算是能承受的人。她细细的将屋内屋外搜寻了一遍,没有其他痕迹,只找到了几把千夜的飞刀,其中一把尾部的黑宝石像被抠了下去。千夜身边没有钱,先前的水晶糕应该是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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