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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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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王今年也已十九,按照规矩,早该纳妃,只是,连年随着他征战,确是连一房侧妃都不曾纳的。
“一切,旦凭皇上做主。”翔王缓缓站直身子,目光深深凝了一眼旁边的蒹葭,收回目光的同时,道,“请容臣弟再求一旨,既然她是皇上的司寝,还请皇上释她出暴室。”
“给朕一个你如此保她的理由。”终是问出这句话,西陵夙淡淡的眸底,此时,深邃几许。他对西陵夙,永远都不会说谎。
这,是他曾经的承诺。
所以,现在,他启唇,只是简单的五个字:
“因为,臣弟不忍。”
这句话,他没有扯谎。
这一月来,他一直留意着她的一切。
在他获悉她突然被贬入暴室时,是震惊的,毕竟,谁都清楚,暴室意味着什么。
于是,当他不顾身份,赶到彼处,眼前的情形,只让他不忍。
他不忍同样一张脸,遭受任何的折磨,而这种折磨,还是间接由西陵夙赐予的。
孽缘,真的是一场孽缘的继续——
一语落,西陵夙终是平和地道:
“朕准你这次所请,退下罢。”
“是。臣弟告退……”翔王复行礼,行礼间,他的目光最后瞧了一眼蒹葭。
他能做的,或许,永远是那么少。
而蒹葭低垂着小脸,神态是平静的。
这份平静,一直到殿内仅剩下她和西陵夙,她仍淡然地躬身立在一旁。
反是西陵夙起身,慢慢踱到她跟前:
“朕的司寝就打算这样站下去么?”
“回皇上的话,主子没有差遣,奴婢自然不能有所逾矩。”她回答得很是恭谨。
他淡淡一笑,带着哂意:
“好,既然朕应允了翔王,自会免去你的暴室之罚。至于差遣——今晚,就由你进御罢。”
他只说出这句话,却看到眼前的女子仍是波澜不惊,仅是福身,按着宫规:
“是,奴婢谢主隆恩。”
很乏味的言辞,很乏味的举止。
不过,既然是太后调教出的女子,他倒要看看,这背后图的,究竟是什么。
毕竟,这女子能让翔王出面,岂会如表面一样简单呢?
此刻,殿外伺候的邓公公听得清楚,忙躬身进来,引蒹葭往寝殿做准备。
现在距离帝王就寝,只有两个时辰了。
这两个时辰,为‘进御’需要准备的事情并不少。
首先,就是把蒹葭洗干净,然后抹得喷香。
接着,是由嬷嬷再次检验蒹葭的身子是否真是完璧。
源于,蒹葭当初进宫的身份仅是宫女,在例行的检查后,不会像秀女一样点上娇艳的守宫砂。
而现在,作为皇上的司寝,身子绝对是要干净的。
当嬷嬷满意地结束检查出去禀明邓公公时,蒹葭才缓缓从榻上坐起。
两日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入暴室,出暴室,一切,好似作了一场梦。
只是,她知道,这一切,不是梦。
包括翔王,那莫名其妙对她的好,同样不是梦。
即便,她不清楚为什么,可有些事,其实,并不需要探明所以然。
一如,这宫里,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地方,若要瞧清楚,恐怕,必是以命做为代价的。
起身间,下体因着方才的检查,犹有些不适,但很快,会有更大的不适需要她去适应。
是的,很快,她就会成为皇上的女人。
这,是太后所要的,更是太后,留下她这条命的目的。
起身,由宫女引着走向寝殿。
在那里,她会成为,这位帝王,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女人……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三章 初承恩(1)
轻纱笼着莹白如玉的胴体,行走间绰绰约约,添了无尽的美态与诱惑。
邓公公送蒹葭到雨露殿内,才要关阖殿门,她只问邓公公讨了两样东西,邓公公略一踌躇后,吩咐宫女呈放于龙榻旁,接着,便悄无声息退下,独留她和这重重叠叠的帷纱。
一层一层揭开帷纱走进去,她将在这里,完成‘进御’。
不论,是否真是太后赐下的司寝品级,既出自帝王之口,自然,不会再有任何转圜。
这位帝王在过去一月中,因守孝是不近女色的。
而明日,即将诞生中宫皇后。
帝后大婚之前,按着祖制,帝王不能宠幸其她嫔妃,于是,她们四位女官便充当了这样一种‘角色’。
这些宫闱秘事,从太后赐下的图册里,她看得明白。
也明白,今晚过后,她会面对的一切——
待到新选的嫔妃们进宫,各位教引嬷嬷告诫主子的第一桩事宜,如果不出意外,该是她这个奴婢趁这几日空隙的种种媚主行径,让主子们不仅要提防,更要瞧清楚,女子德行败坏,莫过于像她这样。
至于昔日得宠的苏贵姬,此时还在暴室,倘若出来,恐怕,更是添了怨恨。
这些,是他要的吧?
呵,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他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微妙到,让人难以多做揣测。
而她,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中,一步不慎,便会沦落得比今时今日还要糟糕的地步。
算了,不去多想这些了,再想,有什么用呢?
微微拢紧轻纱,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是这样清晰地步入殿来。
轻柔地转身,躬身请安:
“奴婢参见皇上。”
“免了。”他径直走到她跟前,她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姗姗走近他,纤细的手指有条不紊地替他宽去身上繁琐的龙袍,以及贴身的云纹中衣,当男子精壮的胸膛映现在眼前时,蓦地,她的心,忽然疼痛了一下。
不过,仅是轻微地疼了一下。
她来不及去琢磨为什么会疼,只巧笑嫣然地引他慢慢朝龙榻行去。
这月余的学习,果然是有所裨益的。
譬如,她知道怎样的姿态是最美的,怎样欲拒还迎的娇羞,是让男子,更为怦然心动的。
可,为什么,随着一步步地演绎下去,她的心,开始愈来愈抽疼呢?
眼下,容不得她去顾及这种心疼。
因为,她看得清楚,那男性的象征,没有丝毫的动静,一如,西陵夙只嚼着慵懒的笑意凝着她,再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一个动作。
而她,做为司寝,却是必须要让那男性的象征昂扬起来。
这,是‘进御’的基本。
她没有解开自己身上的轻纱,将露未露时,才是最诱人的。
她也没有覆上帝王的薄唇,因为,她不想回忆起水中的场景。
龙榻旁的几案上,摆着,她让邓公公预备的东西。
现在,她稍侧身,从玉壶中倒了一杯烫烫的水,将樱唇蕴热,随后,打开冰碗,檀口含进一块冰。
做完这简单的步骤,她微俯身,细碎的吻从西陵夙的颈部,一径往下。
那先火后冰的感觉,加上女子柔美细碎的吻,竟让西陵夙自控的神思如遭雷殛……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三章 初承恩(2)
她青丝倾泻,缠绕迤逦在他胸膛,这样的景致,无疑是动人的。
而他,只是静默。
静默中,他清楚,他刻意压制的欲念,在她的撩拨下,渐渐溃退。
有些出乎意料,源于,他自信对房帷之事一直都是有自律力的。
但,这又何妨?
她本就是太后要送上他龙榻的女人。
他何必继续压制呢?
这般想时,她恰抬起小脸,稍睨向他,她笑得妩媚妖娆,却又青涩婉约。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表现同时在她的笑靥里呈现,而那份青涩,让他小腹一阵灼热,再无法静默。
纵这般巧笑嫣然,唯有她知道,此刻的邀恩对她来说,既是第一次,也是极痛苦的一次。
是的,痛苦。
因为,随着她的动作,纵然没有欲念掺杂,心,很痛,很痛。
痛到,好像有一根极细的丝绳从心中勒过,每一勒,都带着窒息的疼,让她的喉口都犯起了腥甜。
贝齿咬紧,将这些疼痛忍住的同时,品得到口中的冰块愈发寒洌起来。
复倾身贴着他伟岸的身躯滑了下去,底下,是绫绸的云裤。
那里,方才平静的象征,如今终是蓄势待发地撑了起来。
指尖微微舒展开,闭上眼睛,却还是没有办法将那云裤从他平实的小腹褪下。
松开紧咬的贝齿,美目流转间,她半倚在他壮健的胸膛,精瓷莹白的脸颊贴在他心房上,指尖在彼处轻柔滑过。
继续取悦着他,那吻,流连于他的肌肤,间或,那冰块,便从她的唇中吐出,和着樱唇的灼烫,在那硕阔胸膛的敏感处,烙下让他酥麻的细密轻吻。
这一系列的动作,她做得十分自然,也十分恰到好处,然,心口,终是越来越疼。这种疼,再不是抽疼,而是随着她的密吻,揪紧般难受。
可,她不能停止——
湿吻丁香一径往下,到达腰间,他闭阖着目,不去瞧她,只感受她带给他的这些愉悦。
即便,曾有过房第之事,却没有一次,让他在前戏时分,就有这些愉悦。
果然,太后的调教不容他小觑。
说到底,他还是陷在了这美人计中,不是么?
她妖娆的身段仿似鱼儿游曳而下,沿途留下一泓水影,最后到达属于他的重地,手怯缩间,仍下定决心,要去挑开绸裤之际,他的身子陡然一震,阖着的双目倏地睁开,眼底是被她燃起的炬焰一片。
他攫握住她的香肩,一个翻转将她压在身下,指尖轻巧地一挑,她身上的薄纱便悉数坠委在榻旁,与此同时,他的绸裤也一并褪去。
她没有挣扎,那些妖娆的举动,终是缓缓停下。
因为,心口疼得,她必须将手捂住那里,这样的动作,却更在这春光旖旎的时候,凭添了一种诱惑的味道。
他抬起她晶莹的美腿,昂扬如雄师兵临城下,她能觉到那处的灼烫,好像要把她燃尽一样,而他的腰重重一沉,顷刻间,以那雷霆万钧之势攻城掠池……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三章 初承恩(3)
他来势之疾,让她捂住心口的手垂落到一侧,抓紧锦被,深深纾出一口气,令自己放松来迎接他。
这,是图册上传授的,也是她半月来观摩得出的经验。
这样的时刻,要不得紧张,否则,会很疼。
而她的心,已经很疼了。
可,虽纾出气,她的身子却依旧紧绷得微微弓起,这一弓起,她的脸离他的愈近。
从没有这样近地看着他。
他纵然是男子,五官确是完美无瑕,带着俾睨天下的傲气天成。
可,为什么,只这么近地凝着,她的心骤然疼到无以复加呢?
喉口的腥甜气愈浓,她仓促地别过脸,抓住锦被的手不自禁地捂住樱唇。
唇里,含着的冰块渐渐融化,那些冰水倒流进喉口,仅将那血腥气带得更为浓郁。
而她这一侧脸,他本预备挺进的昂扬,不知是囿于幽径所限,抑或是注意到她轻蹙的黛眉,却在挺进了稍许后,渐渐缓了下来。
即便只纳入些许,她仍能觉到下身撑胀的疼痛,可,这些疼痛,之于心底的绞疼来说,是不足道的。
是的,心底,如今已演变成绞疼,每一绞,都让她疼得几乎要轻唤出口,她能做的,唯有蹙了黛眉,止不住的是,额际冷汗涔涔。
“你,怎么了?”神思恍惚中,她听到他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张口想说些什么时,竟是一口血水再掌不住,喷了出来。
混合着冰水的血,颜色不是很深,但,在这淡淡的血色外,是鲜艳的血花溅上明黄的被褥。
意识涣散前,她仅觉到仿似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怀抱,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这样抱着她,而她娇嗔地枕在他的臂弯,抬眼望去,是天苍苍,草荫荫的旖旎景致……
※※※※※《失心弃妃》※※※※※作者:风宸雪※※※※※
永安三十六年,四月初八。
这一天,是碧空如洗的晴霁天。
慈庄太后风初初早早地,就来到今日为西陵夙择选嫔妃的元辉殿。
一个月前,这里,也进行过一场选秀,但,因着先帝突然驾崩,选秀,演变成了殉葬。
那些纵然妩媚,门庭却不显赫的秀女,如今,只成了帝陵中的枯骨。
她呢,即便,她的父亲是当朝太傅,位极人臣,倘若不是那场交易,彼时,无所出的她,也早遵着宫规,成为她们中的一人。
可,那场交易,让她不仅活了下来,还站到了,这后宫中最尊贵的位置。
呵呵,生死、荣衰,不过是一线罢了。
今日,这场择选,待选的女子,仅有六人,这六人的家世,却都是显赫的。
而她们并没有应召一个月前的选秀。
是啊,先帝日益老迈,前朝的重臣,谁会将自个的掌上明珠报上选秀的金册呢?
先帝自然洞悉到这一点,所以,连续十年来,都只让各地州府选送容颜姣好的秀女进宫。
唯独对她,是个例外罢了。
如今,这些贵胄千金,终是等到新帝继位,前朝后宫的制衡,也将从她们入宫开始,进入了新一轮的较量。
风初初在殿内首座旁的一处凤椅坐下,旁边的龙椅兀自空落着。
喜碧扔了个眼色,一旁早有太监近前,附在喜碧耳旁,禀了几句,喜碧听了,方凑近风初初:
“太后,皇上还没起呢。”
风初初淡淡扬起眉尖,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并不多言一句。
现在,已是辰时,西陵夙,素来是很守时的人。
看来,昨晚,确是太‘操劳’了罢,一念至此,她眉心轻颦,忙拿了丝绢捂唇,却是一阵泛酸……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三章 初承恩(4)
“小姐——”喜碧轻轻唤了一声。
风初初摆了摆手,甫拿帕子拭了唇,却听得有小细步子在殿外响起,抬眼瞧去时,是邓公公躬身立在殿外:
“奴才参见太后。”
“平身。”风初初语音很淡。
“太后,皇上让奴才过来说一声,今日会稍晚点过来,请太后先行御览。”
邓公公说完这句话,眼神示意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将一本金册呈了上来,喜碧接过,风初初只继续问:
“哦,皇上可有事?”
语音是关切的,心里,却仅是嗤笑。
“这——”邓公公似乎有些难以启唇,琢磨了一下,方隐晦地道,“皇上今儿早上起得晚,怕太后等得急了,也怕误了时辰。”
等得急了?
呵,不论什么时候,她从来不会等任何人,等到心里发急。
这个时辰,以如今西陵夙的身份,还怕耽误么?
不过是昨晚,纵情过度罢。
“也好,哀家就先替皇上掌掌眼。”饶是这样想,话语出唇,仍是听不出丝毫端倪的。
邓公公打了个尖,退出殿去时,风初初才从喜碧手里接过金册,其实,礼部呈来的时候,她就看过,如今,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随着金册徐徐翻开,一旁有主持礼仪的太监尖声唱名,殿外,六名应选千金袅娜地拾阶而上。
新帝初登基,皇后之位,真是最具诱惑力的位置呵。
风初初眸华徐徐睨过眼前这些女子,曾几何时,她也是她们中的一个,和她们一样怀着少女的憧憬。
可现在,她成了太后,坐在这金銮殿的凤椅上,手握太后玺印,反看着她们中的一位,一跃成为中宫之凤。
唇边浮过莫奈何的笑靥,呕吐感倒是止住了,只听着唱名,从眼前这六张绝色的脸上拂过。
是的,绝色。
朝中重臣的千金容貌怎会差呢?毕竟,她们的母亲,亦都是美人。
其中,犹以汝嫣若的姿容最为出众,那初升的旭日仿似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光晕,让她恍若谪仙般动人。
当年,她进宫时,汝嫣若才刚满十岁,稚气未脱,如今,确出落得这般惊艳,让她都不仅赞叹了一下。
想来,汝嫣太师虽深藏不露,却也是急躁了,眼见汝嫣若年方十三,就这么着送进了宫。
但,不止汝嫣太师急,其他两品以上的重臣,又有哪个不急呢?
连她的父亲,都那么急吼吼。
风初初阖上金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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