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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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厨房打开一层橱柜，里面摆着欧阳森从贵州带回来的五星茅台酒。佳星拿出一瓶，取了两个雕花小酒杯，装一盘香酥花生米、切一盘香肠用个托盘装好。

俊峰正玩着《梦幻西游》，听见门响，回头一见她端着酒菜进来就愣了。他不解地问：“你干嘛？”

佳星说：“我三叔从贵州带回来的茅台酒，想不想试试？”

俊峰站起来说：“对不起，本人轻意不喝酒，更不喝白酒。”

佳星轻蔑地笑，说：“是不是不敢啊，不能喝白酒的男人不是真男人。”

俊峰盯着她看，心里想：又是一个成心来灌我的主儿，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佳星把托盘放到书桌上，又问俊峰：“你怕呀，怕就直说。”

俊峰撇嘴一笑，说：“喝就喝，谁怕谁？”

这时，俊峰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云峰发来的短信，他刚想仔细看，就被佳星抢去关掉，随手放在一边。

俊峰说：“你干什么，是我哥发短信给我。”

“不许，专心喝酒。”佳星打开酒瓶，倒了一杯酒给俊峰，“你也喜欢海潮吧，我见你看她时的眼神，眼睛都发亮呢。”

俊峰好奇地喝了一口酒，真是又香又辣，他说：“这酒真好，真的是茅台吗？”

佳星点头却默不作声，等着他说下句。

俊峰说：“谁不喜欢天仙式的人物啊，但是海潮已经是卓扬哥的了，我可望不可及。”

佳星也喝了一口酒，说：“她一直在找条有浪花坠子的项链？”

俊峰眼珠转了转，问：“你怎么也关心这个？”

佳星咬咬嘴唇说：“我也想帮着找，听说你知道项链是什么样的，还画了图？”

喝了酒的俊峰脸红得比煮熟的螃蟹还快，但是他很清醒，他说：“你看起来居心不良，不能告诉你。”

佳星呵呵笑，说：“那就喝酒。”她拿杯子一撞俊峰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俊峰有卓扬那件事的前车之鉴，精明了许多，他喝干酒含在嘴里，趁佳星不注意又吐在假装用来擦嘴的纸巾里，然后对着佳星一亮空酒杯，以示诚意。

佳星笑笑，又将两个酒杯斟满，“如果你和海潮、我和卓扬哥能成为幸福的两对，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咱们合作拆散他们吧！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俊峰一笑，说：“你想得真天真，还想着要合伙拆散人家，你当你是动迁办的，想强拆就强拆？”

佳星听了这话觉得伤心，一口喝干整杯酒说：“既生林海潮，何生欧阳佳星？”

俊峰纠正她：“你多大，她多大？这话应该倒过来。如果怨天尤人有用的话，我也想怨一下。”他情不自禁，一饮而尽。

佳星又喝一杯说：“知道，海潮的事。”

俊峰有些醉了，他摆手说：“不对，是我快聋啦，我自己知道我快聋啦！”

佳星很吃惊，又问：“你说什么？”

俊峰凄然一笑，说：“你说什么？这是我这几天常说的话，我有中耳炎，遗传性的，我爸、我爷爷都是30几岁失聪的，我比他们早，我还没到20岁，我还没听过心爱的女孩说一句我爱你，可能以后都没机会了，悲哀吗？”

佳星摇头笑笑，表示不相信，放下酒杯，拿起酒瓶，开始狂饮。

俊峰看她一口气喝了好多，仍不松口，就上前抢过酒瓶放到一边，说：“别喝了，你会醉的，你房间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休息。”

佳星是醉了，她无力地靠坐在书桌上，等到俊峰上前去拉她却又挣扎个不停：你别碰我，上哪儿去？

俊峰扶着佳星往出走，佳星脚下像踩棉花一样，两人踉踉跄跄走进第一间卧室，与俊峰的想象中的粉红不同，这间房的墙色是暖暖的鹅黄，俊峰最爱明蓝，其次就是鹅黄。

佳星看到自己的床就扑过去，正在给她掀被子的俊峰一个不防备就被她压在了身下，转过身来正好温香软玉抱个满怀，俊峰这只螃蟹彻底煮熟了。

佳星还有些知觉，她抬起脸，俊峰的脸在她眼里变成了卓扬的。

她问他：“我是谁？”

她眼里的“文卓扬”说：“你是欧阳佳星。”

她说：“很好，你记着，我爱你，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俊峰的心停跳了三秒钟，等到他缓过来时，佳星的粉唇已经覆上他的，一时间天旋地转，俊峰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佳星的身上很香，这香味足以盖过她身上的酒气，俊峰感觉鼻子不够用了，情不自禁把嘴张大，佳星的香舌立刻跟着一丝空气滑进来，还是处男的俊峰更加局促了，他本能地睁大眼睛。

四目相对，佳星“咦”了一声，说：“卓扬哥，你的眼珠什么时候变成褐色的了？”

俊峰听了这话如遭雷击，忙推开佳星冲出门去。佳星刚坐起来又颓然倒下，完完全全睡着了。

俊峰顺着楼梯一路跑下来，窗外的天色已成暗黑，他急急穿上大衣开门往出走时，正好欧阳旭生也在开门。打开门后，两人都是一愣，俊峰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

旭生问：“俊峰，你要走啊？”

俊峰自己觉着狼狈得无以复加，低着头“嗯”了一声就跑掉了。

旭生进门叫了几声“佳星”也没人应他，他想想俊峰的表现觉得不对劲儿，就上楼来看看。

旭生轻轻推开佳星房间的门，她合衣睡得正香，脸上还微微带笑，床铺虽然凌乱但却干净，他料想俊峰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就放心地关了门出来。　

他再闻着酒味进了书房，看见书桌上放的半瓶酒就拧上瓶盖，关好还处于游戏状态的电脑，将雕花酒杯重新放到托盘里，连同没动过的花生米和香肠一并撤下，拿雪白干净的抹布把书桌擦拭干净，再把托盘端下楼，该洗的洗净，该收的收好。淘米煮饭，等江皓月回来。

诊所里只剩下最后一位打点滴的病人，杨医生已经走了。皓月开始整理各个床位，将被子抚平，枕头放好。

她无意间抬头，看见一个身材不高，体形瘦弱的陌生男子走进来，皓月迎上去说：“这位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们要关门了。”

那个人说：“不要紧，我不是来挂水的，只想买点去痛片。”

皓月笑了，说：“一盒4毛钱，您要几盒？”

那个人说：“给我来10盒。”

皓月取了药给他，装在一个小塑料袋里，又问：“还要别的药吗？”

那个人摇头说：“不要了，你这儿药价很便宜呀，办不办会员卡之类的？我想办一张，我叫洪强。”他自报家门。

皓月说：“对不起，我们诊所没有会员卡。”

洪强也没显出有多失望，他说：“那算了，再见。”拿起装药的塑料袋走出门去。

皓月送他出去，转身回来给输完液的病人拔针。她做好了一切，刚准备穿衣服、锁门，俊峰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皓月问他：“不是叫你在旭生家等我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俊峰红了脸说：“那个……欧阳佳星，她让我喝酒，我们都喝醉了……”

皓月笑着说：“然后呢？”

俊峰说：“她夺走了我的初吻。”

皓月“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满是玩味。

俊峰的脸更红了，他说：“除了这个，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做，我是清白的，我是无辜的。”

皓月说：“我不管这个，你家的电梯坏了，又从旭生家跑出来，你要住哪里？”

俊峰回身看一眼空空的床位，说：“这不是现成的地方吗？有枕头还有被，我就睡在诊所了。”

皓月说：“那行，你就这儿睡吧，我回去了。”

皓月穿上大衣走了，俊峰躺在床睡不着，脑海反复出现和佳星的那个错误之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皓月到家时，旭生已经把饭和牛肉汤端上桌。他惭愧地笑，说：“你一直都不回来，我就自己动手做了，结果牛肉泥捏不到一块儿去，牛肉丸子汤变成牛肉馅汤了。”

皓月靠近汤碗闻闻，然后笑着说：“是要加些鸡蛋和湿面粉的和在一起的，不过真香，捏不成丸子不要紧，好吃就行了。”转头看向二楼，“听说佳星喝醉啦，还睡着吗？”

旭生点头：“对，俊峰去诊所找你了？”

皓月说：“嗯，他今晚在诊所睡，不知道佳星醒来，会不会记得和俊峰发生了什么？”

旭生笑着问：“发生了什么？”

皓月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形，她对着旭生举起双手，伸出两个拇指，指头贴在一起转了又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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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71困顿无力星期一　。。。　
　
　
隔天佳星醒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她从自己房间走出来，就听见门铃响，走下楼梯去开门，看见的又是周俊峰，一时间关于昨天的种种记忆翻江倒海向她袭来，佳星的脸慢慢地红了，她问：“你还来干什么？”

俊峰也有些尴尬，他说：“我昨天把手机落这儿了，过来取。”

佳星说：“你等着，别进来。我去书房取出来给你。”

她快步跑上楼进了书房，找到俊峰的手机又马不停蹄跑下来。俊峰见她这样慌张，好像还有点怕他，就想说句话安慰她，他说：“昨天的事，你别介意啊，我已经忘了呢。”

佳星生怕俊峰提这个，他这么一说，她当即炸毛了，喊着：“你还说，你还说。”生气了就不管不顾，把原想交给俊峰的手机直接摔在地上。

“啪嚓”一声，手机屏幕摔得粉碎。俊峰心疼地蹲□，伸手拣起手机，然后站起来指着佳星说：“好你个欧阳佳星，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凭什么还把气撒到我头上？”

佳星气疯了，冲出来对着俊峰披头盖脸就是一顿打，嚷嚷着：“你滚，你滚，你给我滚。”

俊峰推开她，整理整理头发和衣服，说：“好男不跟女斗，咱们走着瞧。”说完转身走了。

佳星回到屋里刚关好门，眼泪就流下来了。

俊峰的手机还算结实，虽然屏幕坏了，却不影响正常使用，一开机就看到卓扬的号码，他马上回过去。

“喂，卓扬哥，你找我？”

卓扬坐在床上吃着桔子，说：“嗯，想你了，来陪我说话。”

俊峰说：“不行，我手机坏了，想去修修。”

卓扬说：“家里我房间的床头柜里还有个备用的诺基亚8800，不嫌弃就拿去用。”

俊峰一听这话，当即眼睛发亮，说：“真的？真给我！”　

“对，送你了。”

“我可无以为报啊。”

“客气。”

俊峰想想说：“不是，我有个东西能给你，不是要到圣诞节了吗，你也需要有个圣诞礼物送给海潮。我有一张浪花坠金项链的图纸，你要不要？”

“要，等我出笼，你再给我。”

“卓扬哥，你还有几天才能好呀？”

“五天？最迟一个星期。”

“我先回家看看电梯修好没有，再喂喂默默。”

“那好，我先挂了，拜拜！”

“拜拜！”俊峰挂了电话，心情又因为8800变好了。他哼着歌回家一看，电梯也修好了，快快乐乐上了电梯，佳星所带给他的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诊所里，杨医生站起来伸伸腰，对皓月说：“我连着上七天班了吧，也不知道卓扬还有多少天能好。”

皓月说：“如果感觉太累，就把我旭生哥叫来，和您一替一天。”

杨医生笑笑，说：“这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叫卓扬和他说。”皓月刚说完，“曹操”就登门儿了。

欧阳旭生拎着个装衣服的袋子出现在门口，皓月跑去迎接，问他：“你怎么来了？”

旭生说：“当然是文少爷有指示呀，我和餐厅请了假，到这里来帮忙。”

皓月说：“这几天把杨医生累坏了，你来了正好让他回家歇歇。”

旭生走到杨医生面前，杨医生说：“我把常用药的用量写给你，小孩子的，一般都是熟客，皓月那儿有底子，万一有什么疑难的问题，还可以打电话给我，尽量不给他们开青霉素，用磷霉素就行。简单的药物使用，你都知道吧？现在皓月也能开简单的处方了呢。”

一直频频点头的旭生转头看向皓月，皓月也正乐呵呵地看着他。

杨医生交代好一切，就摘下听诊器交给旭生，他说：“我走啦，看好你成为一位全能型的医生，虽然你全家都是拿手术刀的，但是不能看不起我们拿听诊器的哦。”

旭生笑着说：“知道，其实内科我也有涉猎，粗浅的用药常识还懂一点。”

杨医生拍拍他肩膀说：“你看着就让人放心，这下我可真走啦？”

“再见！”皓月和旭生把杨医生送到门口，挥手告别。

回来之后，皓月显得异常兴奋，她说：“我从来都没有和哥一起工作过。”

旭生笑着拍拍她头顶，说：“有什么特别的，还不是一样，我开处方你扎针。”

旭生说完转身回去脱下大衣，取出袋子里他自己的白袍穿上，端端正正坐在办公桌后，自有一番气派。

皓月望着他，就像欣赏一处美好的风景，她觉得他真的很好很好，却从未妄想过要独占，过去、现在都是一样。

两人有商有量地给前来就诊的病人看病、开处方，再由皓月配药、扎针，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6点，诊所里挂水的病人已经走得所剩无几。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他拄着拐杖吃力的走进来，一见到旭生身旁的椅子就马上坐下。

他说：“大夫，我的膝盖肿了，你给看看。”说完就脱下外面穿的裤子，挽起里面的衬裤给旭生看。

旭生一看，他的膝盖肿得比发起来的馒头还高，不禁一皱眉，问他：“这是怎么弄的？”

他说：“早晨，家里的门坏了，我用力一关正好反撞在我膝盖上，之后又去帮朋友搬家，抬床头时又磕了这个位置，就觉得疼也没觉得肿，后来我打了半天麻将，再喝一顿小酒就成了这个样子。”

旭生说：“你能走来证明你骨头没事，如果明天方便的话，去医院照下X光，看看软骨和半月板有没有挫伤和开裂。”

那男人说：“我觉得没事，大夫你先给我开点药吧，疼得厉害。”

旭生开了输液处方给皓月去配药，又戴上手套亲自动手配了外用药垫给他敷在膝盖上，用纱布缠好固定。旭生找了张床让他躺下，等着皓月来扎针。

旭生跟他说：“你这种外伤，回家以后最好卧床一周不要活动，戒酒戒发性食物还要戒房事。明天如果感觉不见好的话就直接去医院吧。”

那男人说：“大夫，我回去一定听你的话，你能不能给我开个处方，另外再给我配几个外用药垫，我好安安心心卧床休息，再不用来回走动。”

旭生说：“可以。”他说完，又带上手套重新配了两个外用药垫，放在一个玻璃罐子里递给他。”

那男人输完液被赶来的妻子接走时，已经是晚上9点。旭生和皓月关了诊所的门准备打车回家，云峰的车突然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云峰停好车，从车上走下来，很自然地环住皓月的腰，问旭生：“卓扬叫你来替班呀？”

旭生笑了，说：“你真了解他，出差刚回来？”

“对，你们两个也没吃饭吧，一起去好吗？”

旭生摇头说：“我不去了。别防碍你们二人世界。”

皓月说：“不妨碍，我们吃完饭就回家，没有别的打算。”

旭生笑着摆摆手，招停一辆出租车就开门上车走了。

皓月望着远去的出租车说：“我哥一个人走，看起来真孤单。”

“不用担心，旭生那么优秀，他身边总会有陪人的。”云峰敞开大衣，把皓月整个人拥在怀里：“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皓月想想说：“诊所太忙了，没有时间想。”

云峰双手把她勒紧：“说，有没有想我？”

“一点儿吧。”

云峰不满意，把她束缚得更紧了，“想不想？”

“想了，想了，想了，我再不这么说，你就要我把勒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