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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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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竞先淡淡地说：“是真的，我文竞先虽然做事专制，但是从来不撒谎。”
黄妻说：“您是他老板但不是他家人，那个不算。”
卓扬说：“黄婶，你听我说，这医院有几位肾衰竭的病人特别需要有人来捐献器官来救命。”
黄妻说：“他们需要救命，我们老黄就必须丧命吗？总之，他自己能熬过明天，我绝不在今天送他走。”
云峰听不下去了，他说：“这么在乎黄叔的生死，就不该明知他有心脏病还叫他搬两箱苹果到7楼。”
黄妻听到云峰这么说，两步冲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服问：“你敢说我们老黄不是工伤？你们最近天天加班不费心血吗？”
云峰用力甩开她说：“天天加班，也最多留他到6点就放他回家休息。”
卓扬摇摇头，给云峰使个眼色，叫他别说了，云峰知趣地走开去旭生身边。
卓扬说：“黄婶，我知道一点关于工伤的条例，说给你听听。”
黄妻没反对，不再出声听他说话。
卓扬说：“我不太记得是第几条，但是国家确实是这么规定的，在工作时间内突发疾病死亡或者在48小时之内经抢救无效死亡的才认定为因工死亡。也就是到了明天晚上，黄叔还因为起博器的关系而健在的话，以后他再故去在法律上不能认定为工伤死亡。”
黄飞的妻女听见这话都是一惊，卓扬又招手叫秘书来，轻声问他：“我们集团关于工伤死亡的抚恤金是怎么规定的？”
秘书说：“集团内部关于工伤死亡赔偿规定是首先一次给予30万抚恤金，另外还会按照有无抚养人，有无赡养人，配偶身体或经济状况每月给予一定数额的补贴。如果在集团连续工作10年以上，并且是退伍军人还会加付5万元。”
黄妻听得非常认真，她说：“我们家黄飞在集团工作20年，算得上是元老了。”
秘书说：“不对，黄飞8年前离职一次，连续工作不足10年，加付的5万块钱不应该给他，而且到了明天晚上或以后才离世，这些条款对于你们全部作废，只试用于职工死亡，不再是工伤，会有3万到5万左右的一次性补贴。”他也是转业回来的兵，说话铿锵有力，一字一板。
黄妻听得脸上一跳一跳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旁边的女儿早已泣不成声。
卓扬看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有些不忍心了，没再说下去。
旭生看出他的为难，自己上前开口说：“这位阿姨，您就同意捐赠吧，倘若您做了正确的决定，这世上就会少两个破碎的家庭，何况这又是你家叔叔的意愿。”
黄妻问：“如果我们捐了会有补偿吗？”
旭生说：“阿姨对不起，器官捐赠是属于无偿性质的。”
黄妻抹抹眼泪说：“那我们不捐了，等到他真的咽气再说。我背不起提前害死老公的罪名。”
卓扬说：“我补偿给您5万，您看行吗？”
黄妻说：“阎王留他到五更，我也不能让他三更死，不管他能熬多久，你都要保证按工伤死亡给我们算。”。
卓扬犹豫了，他看向文竞先，文竞先面沉似水，没有任何的表示。
黄妻开始哭嚎：“我就知道你们是集体来逼他死的，我们不捐，什么都不捐，他一分钱不留给我们，我们都认了。”
黄飞的女儿突然不哭了，她看着自己的妈妈说：“您有完没完，您不答应让爸捐肾，我就去捐，反正我和爸爸一样，都是O型血。”
黄妻愣了，摸摸女儿的脑门儿，说：“女儿，你傻呀，咱不欠他们的？”
黄飞的女儿说：“先臻集团也不欠我们的，您心里知道，爸爸他到底是怎么发病的。我跟您说了，别用我爸干重活，您就是不听。爸爸的器官捐给别人了有什么不好？至少他身体的一部份还鲜活地留在这世上，而不是归于尘土，您就耗着吧，告诉您，我现在签字也一样有效。”
黄妻还想说什么，程医生却从办公室里出来了，拿张病危通知单交到黄妻手上：“主任吩咐的，每3小时发给您一张。”说完，他又转头对旭生说：“病人和其中一位患者有4个点位可以配上，这已经算是供受双方非亲属关系中比较好的了。”
众人的眼光齐齐看向黄妻，黄妻走向文竞先说：“董事长，请您给我个承诺，我要35万的抚恤金，还要您保证我女儿大学一毕业就优先录用她。”
黄飞的女儿说：“妈，您这是干什么，我现在还没上大学，就要文伯伯下这样的保证。
文竞先仍然面无表情地站着，没做任何表示。这时，病房里监测脑部的仪器突然有了反应，程医生说：“可能病人出现异常。”大家呼啦啦都围了过去。
黄飞的妻女更是随着程医生进到病房内，黄飞握着妻子和女儿的手微笑，说：“你们以后多保重。”
女儿伏在他身上痛哭，他对着妻子轻声地说：“我想见董事长！”
文竞先看到黄妻的手势后走进来，黄飞马上握住他的手哭了，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团长，我知道我要走了，我自愿响应您的号召把我还能用的器官捐献给有需要的人。士兵黄飞向您告别。”
文竞先正襟立正，向黄飞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黄飞安然地闭上眼睛，仪器上脑电波成为一条直线。
程医生看一下表说：“现在是2010年12月14日上午10时28分，宣布患者黄飞死亡。”
进来两个护士把痛哭中的黄飞妻女扶出去，文竞先也擦擦眼泪跟着走出来。窗外的卓扬红着眼圈问旭生：“是不是家属签了字就可以手术了？”
旭生说：“差不多，也有因为手术费筹集不到而放弃手术的。”
卓扬说：“你二叔就不能减免一些费用？”
旭生说：“我问过他，可以减但不能免，二、三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卓扬点点头，走向还陷在沉痛中的父亲，他说：“爸，您能不能借5万块钱给我？”
文竞先说：“怎么？拿不出钱就不要答应人家会补偿。”
卓扬说：“我用5万块能换取两个人的新生不值得吗？要给予受方及时的救济就要给予供方足够的安抚，更何况死亡是不可估量的损失，任再多金钱也换不回一个鲜活的生命。您就借给我吧，我会还的。”
文竞先摇摇头：“你几时跟我借钱还过？你在外面开诊所肯定是不赚钱。”
卓扬回说：“您原本也不是放我出去赚钱的。我只要还能开得下去，我自己就很满足。我知道我是最会挥霍的败家子。”
文竞先疼爱地摸摸儿子的头，回头叫助理拿来支票本，签了一张5万块的支票交到他的败家子手上，同时又吩咐秘书通知财务部按照首次35万的最高标准给黄飞的妻女发放抚恤金。
黄飞的女儿一边哭一边在捐赠同意书上签字，卓扬走过去把5万块的支票递给她，说：“听说你还没有上大学，这是哥给你的学费钱，如果不够的话，以后还可以找哥要。”
黄飞的女儿用哭红的眼睛看了卓扬一眼，扑在他身上放声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又是没JQ的，像是有情节的知识讲座。我总是扯东扯西的讲些闲话，原打算最多一周五更，但是这一章真的不适合发在星期一，是吧？
78
78、077海潮的圣诞礼物 。。。
文卓扬送走了父亲，和周云峰一起陪着欧阳旭生去见蓝军夫妇，因为旭生坚持就算没能真正帮上他们，也要有个交待。
血液透析室里，蓝军已经做完血透，靠坐在椅子上休息，他妻子陪在一旁，不住地向外张望，看到旭生出现，欢喜地猛对他挥手。
旭生硬着头皮和卓扬、云峰一起走进去，说：“蓝哥，嫂子，那位捐赠者已经去世了，但是在蓝哥之前，还排着两位需要换肾的病人，所以可能还需要等下一位捐赠者出现。”
蓝军和蓝嫂都大失所望，蓝嫂更是失声大哭，她问：“我能不能去求他们指定受赠人？”
卓扬反问她：“您觉得这样对另外两位患者公平吗？”
蓝嫂哭着说：“我不知道什么叫公平，我只知道我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在某些女人眼里，孩子和老公就是她的全世界。
蓝军拍拍他妻子的背说：“别难为欧阳他们，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我可以继续等的。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刚在这儿排两天，就有人捐肾给你。”
旭生说：“蓝哥真的对不起，你的亲属就没有合适的人选，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中就没有同血型的人吗？”
蓝军说：“我的血统是随母系，可是我妈妈今年65周岁了，她是家族同辈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表兄弟表姐妹真是想都不敢想，没到那个情份上啊。”
旭生很自然地就想到了皓月和佳星，如果有需要，他愿意为她们捐出身体的任意一部分。
“欧阳，你应该不回家吧，那我们先走了。”蓝军站起来，自己戴上口罩，穿上棉衣和旭生挥挥手，由蓝嫂搀着走出透析室。
旭生心里堵得难受，他说：“我特别希望蓝哥能早日等到肾源获得新生，但是这样又注定要有一个人走向死亡，这种感觉真矛盾。”
卓扬搂住他说：“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你会不会太忧虑了。”
云峰打开透析室的门说：“咱们去吃午饭吧，过了1点，我还要回公司上班。”
卓扬对旭生努努嘴，旭生跟他笑笑，三个人并排走出了透析室。
上了卓扬的车，云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旭生坐在后面。
卓扬说：“咱别叫其他人来了，就咱们三个，已经好久没有三人行了。”
旭生笑问：“其他人？是指皓月和俊峰吗？你还没有回诊所？”
卓扬说：“是呀，我刚能出来见风，就跟我爸来医院了。杨医生他们都不知道，方便我再偷半天闲。你们想吃什么？”
云峰说：“我想吃春饼。”
卓扬回头问旭生：“你说好吗？”
旭生说：“我没意见。”
三个人去了春饼铺，点完菜之后去洗手，洗完手回来，豆芽、土豆丝、鸡丝、海参丝、韭菜、精酱肉丝连同装小春饼的盘子，七七八八摆了一桌。
卓扬看着旭生说：“今天我可要对着你吃韭菜了，可别嫌弃我。”
旭生一笑说：“你只管吃，别对着我喘气就行了。”
卓扬说：“你这还是嫌弃我。”
云峰也不说话抽出餐具袋里的筷子，夹了菜卷起来用手捏着吃，而旭生则只用筷子不动手就可以把饼卷利索了，然后用筷子夹着送到嘴里吃。卓扬嫌用手不卫生，又不会像旭生那么灵活的用筷子，便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副一次性塑料手套戴上，再卷春饼来吃。
卓扬边吃边问身旁两位：“我闭关这10来天，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云峰反问他：“什么算大事？”
卓扬说：“例如谁谁闹自杀，谁和谁吵架了，谁走夜路被劫了。”
旭生说：“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再问。”
卓扬说：“我不是想听听当事人的陈词嘛。”
云峰动动嘴角，问他：“俊峰告诉你的？”
卓扬说：“是我打电话问的，闲着没事干不八卦一下，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旭生说：“既然那么关心云峰和皓月，就帮着做些实事吧，把皓月送进先臻集团医务室好方便人家出双入对。”
卓扬当然不赞成，他说：“你这比掏我的心还狠，我的诊所不能没有江皓月同志。”
旭生说：“那就在你们先臻集团给她建个编制交五险一金，生活多重保障，别觉得她年纪小不在乎或者不懂这些，就置之不理。”
卓扬说：“是不是今天看到先臻福利还可以才有了这个想法。你为她想得真多，有表哥如此，江皓月她死而无憾了。”
旭生皱着眉说：“胡说八道，什么死而无憾？”
卓扬瞄了云峰一眼，他也正锁着眉心，卓扬以为他们都生气了，自己拍了嘴巴一下，以示为失言自责。
其实云峰是在惭愧地反思，他从未为皓月做过这样精细的打算。原本就要说给卓扬和旭生听的想法也就随吃到嘴里的春饼咽了下去。
卓扬说：“行，我回去问问我爸爸，这个后门儿必须得走。日后云峰和皓月结婚生孩子，还可以有几个月的带薪产假。”
“结婚生孩子”这五个字听得旭生和云峰都是一愣，之后谁也没说话，安静地把春饼吃完。
结过账，因为不顺路的关系，旭生自己走了，卓扬开车送云峰回公司。云峰试探性地问卓扬：“如果我和皓月住在一起而不结婚的话，你会怎么看？”
卓扬张大嘴巴问：“啊哈，你们要同居？”
云峰笑着说：“只是我想，还没有和皓月说。”
卓扬说：“要是觉得我和俊峰太妨碍的话，我可以把俊峰带走。”
云峰说：“我不会鸠占鹊巢，况且俊峰他是我弟弟，应该和我住在一起。”
卓扬说：“同居呀，不是结婚，依江皓月的个性如果和俊峰三个人住在一起，她会尴尬得死掉。我要把俊峰带在身边是因为我喜欢俊峰，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弟弟，OK？话说你想什么时候娶她呀，别同居同到理所当然就麻烦了。”
云峰说：“你就知道她一定会答应我，只要旭生一出声反对，我就没戏了。”
卓扬斜眼看云峰：“你就知道旭生会反对，互相认识几年了，别把他想得那么小人。我就不明白你，放着叶珊那么大的麻烦不觉得有障碍，反而会对旭生加着小心。皓月是旭生的血亲表妹，又因为薛盈的存在让你占了先机，是天在成全你，暗自庆幸吧。”卓扬话一出口，才觉得说重了，腾出一只手来拍拍云峰的肩膀说：“对不起呀兄弟，我话说重了。我也不希望你们两个喜欢同一个女孩，特别是皓月，和俊峰一样，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旭生的表妹或者你的女朋友，只是因为她本身。”
云峰笑笑，反过来拍拍卓扬肩膀说：“那我就找个小房子，把俊峰留给你了。”
转眼间到了先臻集团的大门口，云峰跳下车，向卓扬摆摆手，转身进了大门。
卓扬倒过车后就开始给林海潮打电话，彩铃都唱完了，海潮才接起电话。
“喂，你好啦？”她问。
卓扬反问她：“你怎么知道？”
海潮说：“生病的时候都不给我打电话，就像我能通过电机屏幕看到你的脸一样。”
“在家没有？我去找你呀，你今天好像不是白班。”
“但是我现在在省城，要进修一周，现在才来两天。”
卓扬一撅嘴说：“怎么就那么有缘无份，我很想你。”
海潮说：“其实我也想见你，但是我现在要去上课，所以先挂了啊，拜拜！”
卓扬无限失望地说完“拜拜”才听到电话那头的挂机提示音，这对于卓扬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他继续开车，这次的目的地是家。卓扬坐电梯上楼，用自己的钥匙开门。推开门就看见周俊峰和小猫默默两个相拥着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卓扬走过去拍拍默默的身子，它翻了个身继续睡，卓扬又拍拍俊峰的脸说：“醒醒嘿醒醒，有贼进来啦！”
俊峰睡得迷迷糊糊，闭着眼睛说：“看中了什么，随便拿走。”
卓扬一把抱起默默扰了它的好觉，气得它马上伸爪子去抓卓扬，卓扬手急眼快捏住它的爪子放到俊峰鼻子上。俊峰拍掉默默的爪子直接坐起来，卓扬抱猫坐到他身边。
卓扬说：“俊峰，我修炼好出关了。”
俊峰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卓扬说：“卓扬哥，你真的是水痘去无踪，面容更出众啊，你有留半点痘痕吗？”
卓扬说：“留了，胸前、后背都有一点儿，我用理智拼命地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俊峰，你不是说有张项链的图纸要给我吗？”
俊峰说：“你才进屋就跟我要，着什么急呀？”
卓扬笑了，说：“这不是快到圣诞节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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