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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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106、105苹果树下等桔子　。。。　
　
　
文卓扬推门走进周俊峰的病房，俊峰躺在床上还没有醒。周云峰坐在病床旁凝视着俊峰的脸。

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开场白：“俊峰怎么样？”

云峰叹口气说：“脑震荡，现在还没醒，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卓扬站到他身边问：“我能帮上什么忙？”

云峰苦笑着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除了守着俊峰还能做些什么。卓扬见他不说话，转身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他再返回来，手里拎了各种日用品、水果和饮料，还有一些其他的方便即食的食品。

他把东西放到床头柜里，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云峰身边说：“我明天不去诊所，今晚就在这里陪你。”

云峰淡淡地笑，搂着他的肩膀说：“谢谢，佳星在特别观察室，要不要去看看她？”

“不了，她不是没事吗？”卓扬嘴里这么说，身子却离开椅子站起来往外走。

卓扬走到观察室的门前，透过窗玻璃可以直接看到欧阳佳星，她神色如常，手脚自如。温玉如坐在病床边给她剥着香蕉。她刚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卓扬就下意识地关机了，匆匆退回到俊峰的病房。

又是一天的新开始，江皓月和欧阳旭生坐在餐厅吃早饭。皓月突然停下来，看着旭生说：“哥，我想跟你说点儿事？”

旭生微笑着抬起头，问她：“你想去医院看他们俩？”

皓月猛点头说：“嗯，你带我去呗？我现在拄着双拐能活动。”

旭生伸手指点了她鼻尖一下，说：“行，只要你不怕见到云峰尴尬。”

皓月冷笑一声，说：“我怕什么尴尬，我对着他理直气壮。”

旭生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吃过饭后，旭生给皓月穿上长度可以盖住双腿的大衣，刚想推她出门。皓月突然喊：“等一下。”

旭生蹲□问她：“怎么了？”

皓月说：“哥，我想把他给我垫付的住院费先还给他。”不管伤情如何，意外住院总是需要钱的。

旭生一笑说：“银行卡已经是你的了，只要记得每年付年金给我，怎么用你说了算。”

皓月笑着叹口气转头望向窗外，天气虽冷，但是阳光很好。

她让旭生推她到书桌边，从抽屉里拿出那张银行卡揣在大衣口袋里，两人和兄弟对酌到深夜，刚刚睡醒匆匆忙忙赶去上班的欧阳森一起出了门。

旭生和皓月到了医院，是必要先去看看佳星，却没想到观察室里空无一人。问过护士才知道，她们母女出去吃早饭了。

皓月回头看看旭生，笑着说：“谁是真正的宠儿？佳星这样的才是，遇到车祸也只是伤及皮毛，我们大家都不能比。”

旭生眯着单凤眼问皓月：“不应该为她高兴吗？”

“不高兴，太嫉妒了。”她违心地说，手臂握拳伸向前方：“冲啊，去看俊峰。”

旭生不听她的，推着她缓缓前行，到了俊峰病房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卓扬过来开门，一看是他们就转头对云峰说：“旭生和皓月来了。”

云峰看见皓月进来，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站起来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皓月根本不看他，把事先买好摆在膝上的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抬头问卓扬：“俊峰还没有醒？”

云峰在旁边接话说：“嗯，我整夜看着他，他却一直都没醒。”

卓扬说：“我先出去买份早餐给云峰，你们多留会儿。”说完，就穿上大衣走出去。

旭生看云峰双眼布满血丝，便说：“有我和皓月在这儿，你趴在床边睡一下吧，等他醒了，我会叫你。”

云峰点点头，刚想趴下小睡片刻。俊峰却睁开了眼睛。旭生、云峰和皓月都面露欣喜之色，但是俊峰脸上却是一种茫然的表情。

云峰高兴地说：“谢天谢地，俊峰，你终于醒了！”

俊峰的目光明显没有焦距，他问：“哥，我现在是在家里吗？我怎么看不见你？这么黑你怎么不开灯？”

“现在是白天。”旭生伸手在俊峰面前晃一晃：“俊峰，我是你旭生哥，你能看见我的手吗？”

俊峰摇摇头，慌恐地说：“看不见，我眼前一片漆黑，哥，我是不是瞎了？”

云峰也有点慌了，他握住俊峰的手说：“不会的，不会的，也许只是暂时性失明。”

旭生说：“我去找你的主治医生。”他大步走出病房。

程医生来了，用医用手电筒照射俊峰的双眼开始给他做检查，云峰紧张地双手交握成拳头放在额头上。

皓月看一眼旭生，旭生默默地拍拍她的手像是安慰，云峰无意间瞥到这一幕，更是胸闷加重。

程医生检查过后，下了初步的诊断，他说：“可能是因为车祸导致视神经受损才失明的。”

云峰急切地问：“能不能治？”

程医生有点为难地说：“我们会尽力的，但是神经方面的事情，谁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程医生和旭生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皓月看见了佳星的身影反方向闪过。皓月看看云峰，他一颗心都悬在俊峰身上，已经无暇顾及她，她悄悄转动轮椅从病房里出来。

皓月去了观察室，佳星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看见皓月来了，忙推她到床边停下，她自己什么话都没有，颓然地低着头。

皓月问她：“你刚才到了俊峰病房门口，为什么不进去？”

佳星咬着嘴唇说：“我听见程医生说他失明了，我想进去看他，但是……，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咬他，司机就不会分心回头看，我们也不会出车祸。”

皓月很惊讶地问：“你在车上咬他？你为什么咬他？”

佳星说：“他拿了我的血样不给我，要去验我和海潮的DNA，我一时激动就咬了他。”

皓月明白了，她深深叹了口气说：“我低估了俊峰对海潮的心意，他看待一件事的态度也是黑白分明，眼里不容得一粒沙子。”

佳星要哭了，她说：“我没想过会牵扯到他，我现在心里真的很难受。”

皓月把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放手吧，让海潮回到卓扬身边，俊峰会喜欢这种弥补。”

佳星从皓月怀里挣脱开，说：“不行，我撒谎骗人把俊峰害到失明，原因都是因为我想和卓扬哥结婚，完成我的梦想。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不然就真的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徒劳了。”

皓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昨天卓扬来过医院，他一直留在俊峰的病房，可曾来看过你？海潮早先也住过院，你可以对比一下他的态度，到底他值不值你再花力气去争取。在一棵苹果树下等着它结桔子是很傻的。”

佳星的眼泪绝堤一般流下来，皓月掏张纸巾递给她擦眼泪，她又说：“佳星，我们姐妹一场，你对种种的好我都记得。我不想跟你说伤感情的话，但如果你还这样执迷不悟，我会去认海潮。”

佳星低着头哭，皓月一抬头，正好看见卓扬站在观察室外。她递个眼神叫卓扬进来，然后自己转动轮椅出去了。

看见卓扬走进来，佳星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她说：“卓扬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卓扬坐到她的身边问：“你没事吧？”

佳星摇头说：“我没事。”

卓扬叹口气说：“俊峰可就惨了，他失明了，把云峰愁死了。”

佳星不想提俊峰，故意转移话题说：“卓扬哥，你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儿！”

卓扬说：“不行，我还有事情。回去取钱给俊峰交住院费。”

佳星问他：“你是不是真的这么讨厌我？”

卓扬淡然一笑说：“不是，我很喜欢你，就像哥哥对妹妹的那种。”

佳星冷笑着说：“哥哥、妹妹这两个称呼用在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身上真恶俗。”说完又联想到旭生和皓月，无意地一吐舌头。
卓扬抿下嘴唇说：可是我对你的感觉已经定格在兄妹上面了。我只要一想到你，你12岁时跟在我后面要我给你买冰淇淋吃的情景就会在我眼前出现。我对你从来就只有一种亲人的感情。”

佳星生气了，她说：“可是我不想做你的亲人。”

卓扬下意识地摸摸眉毛：“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只要不是□人，做什么都好。佳星，你真喜欢我呢，还是已经习惯说喜欢我呢，你好好想想你31号那天的表现，你会想明白的。我只不过是你一个真实的又渐渐失色的梦。你迟早会醒来的。好了，我要走了，你乖乖地在这里休息，有空去看看俊峰也行。”

卓扬走出佳星的房间，佳星蒙起被子来失声痛哭。慢慢地她感觉到好像有人站在她床边。她揭开被子，原来那人是林海潮。

海潮问她：“你在哭什么？”

佳星说：“刚才卓扬哥来过了，他又拒绝了我。”

海潮愣了一下：“他刚走吗？我怎么没看见？”

佳星撅着嘴说：“他走了一会儿了。”

海潮问：“他走了多久，你就哭了多久？”

佳星点点头说：“是。”

海潮笑着说：“快别哭了，擦擦眼泪，我们一起去看俊峰。”

佳星擦完脸，将毛巾随手放在柜子上，海潮为她整理柜子，发现了霍华庭的手表。

海潮把表拿起来说：“原来在这儿！”

佳星看了一眼：“好像不是卓扬哥的？”

海潮说：“是霍华庭的。”

佳星问：“你在和他交往吗？昨天是他送你来的。”

海潮笑笑说：“不是，我们现在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其实以前，我对他印象不好，昨天他献血给那个受伤的司机，我才对他稍有改观。走吧，去看看俊峰。”

佳星犹豫地说：“他不会怪我吧？”

海潮说：“不会的，这件事只是意外嘛，跟你没关系。”

佳星点点头，下了床和海潮走了出去






107

107、106江皓月是圣母吗　。。。　
　
　
文卓扬回到周俊峰的病房，俊峰浅褐色的眼眸一直在放空，没了往日的神采。

江皓月和周云峰都默默坐着，处于零交流状态。

卓扬一笑说：“真成陌路人啦，不是应该分手也是朋友吗？来，握个手，握个手。”

他去抓云峰的手来握皓月的手时，皓月突然把手从轮椅把手上移开了，云峰收回手，一低头说：“卓扬，你出去找找旭生，先把皓月送回去吧，她刚出院禁不起累。”

卓扬点头说：“皓月，我们走吧。”

皓月说：“好，云峰，我有样东西要给你。”她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塞到他手里。

云峰微微皱眉说：“我不要。”他和皓月来回推送。

皓月说：“你拿着，既然是分手就要分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我最不喜欢欠人家钱的这种感觉，何况俊峰现在治眼睛需要钱，密码是850912，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心安理得地收下。”

云峰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最后点点头把银行卡收下了。

皓月移到俊峰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说：“俊峰，我要走了。我相信天佑良善，你的眼睛一定会重见光明的。”

俊峰握着她的手，努力展开一个微笑说：“谢谢你，皓月姐。”

卓扬拍拍俊峰，推着皓月出了俊峰的病房。他说：“皓月，你是圣人。”

皓月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我怎么就圣人了？”

卓扬说：“从前的恋人有难，来要钱的是贱人；不露面的是凡人；来送钱的是圣人。”

皓月眼皮一翻，说：“女圣人等于圣母，我不喜欢做圣母。如果我不欠他钱，我可能不会来雪中送炭。　”她说完这话句后，拿出手机给旭生打电话：“喂，你在哪里呢？我想回家了，卓扬说要送我们。”

旭生站在外科门诊里苦笑说：“我在走廊里遇到大刘，被他抓了壮丁，替他的班不能走。”

卓扬把皓月推到外科门诊，出声问道：“他又干什么去了。”

旭生一回头看到他们在门口就直接关了电话，走到皓月和卓扬面前说：“这不是要过年了吗？他跟我说要进行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相亲，一定要领个女朋友回家过年。”

卓扬撇嘴说：“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相亲？他是相不成就不活了，还是活着以后不相了。”

旭生说：“都猜错，他是虎年假死，兔年重生，然后还是相亲复相亲。”

皓月说：“你们背后贬低起旧同事来，还真是毒舌，哥，你要多久才能回去？”

旭生看看手腕上的表说：“大概要两个小时，你到家之后睡个午觉，我就回来了。别吃太多东西，我会给你买蛋挞吃。”

皓月一笑，说：“你还想着？”

卓扬看看旭生又看看皓月，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你们还有完没完，走啦走啦，说声拜拜就那么难？”

皓月斜他一眼，转回头和旭生继续说：“今天晚上你不用买菜，冰箱里还有茄子和香肠。”

卓扬见他们没有要道别的意思，转身就走，走出十步远没听见有人叫他，自己又笑着回来，把皓月的轮椅推转一圈半，两个人和旭生只挥了挥手就出了医院门诊楼。

卓扬一边推皓月去停车场，一边忍不住吐槽：“再过几年就该纪念银婚了。”

皓月笑着反驳说：“你把我的出生证改成结婚证啦？”

到了小保旁边，卓扬打开后车门，刚想抱皓月上去。皓月自己抓住车门，一条腿迈上去了。

卓扬撇嘴笑说：“呦，你还挺封建的。”

皓月说：“我怕把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压坏了，还是留着力气抱海潮吧。”卓扬没搭话，帮皓月系了安全带后，直接去了驾驶位。

等车开出医院，他才说：“有佳星这个‘天魔星’在，很长时间不能如你所言。何况这才两天半，海潮就和霍华庭出双入对了。”

皓月笑了，说：“你这山西陈醋的味儿也太大了，坐他的车往返于医院，就变成是出双入对了，难道我和你也……”

卓扬笑笑说：“我说不过你，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

皓月说：“别弄成心脏病了。”

卓扬对着后视狠瞪皓月一眼：“哼！”

皓月说：“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你是她的真命天子，就算她走出十万八千里也是会回到你身边的。”

卓扬说：“但愿如此。”

皓月说：“你就不能对佳星再决绝一点儿，让她对你彻底死心。俊峰要不是为了拿佳星的血去验DNA也不会出车祸。”

卓扬说：“为什么怨我？怎么不怨欧阳森，他把海潮的亲妹妹弄到哪里去了，纵容自己侄女出来冒名顶替。”

皓月瞪着眼睛说：“凭什么怪森……叔，你自己对着喜欢你的那些女孩从来不放狠话，如果你能决绝一些，她也不会一场大梦做了8年。”

卓扬叹口气说：“我要顾虑到旭生和院长，万一在我这儿受了重大打击，她寻死觅活的，我可怎么办？”

皓月“切”了一声，说：“你可真高看你自己。”

卓扬咧嘴笑笑，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卓扬和皓月走后不久，海潮和佳星走进俊峰的病房。她们走到俊峰的身边，发现俊峰的眼睛看不见之后，眼神也暗沉下来了。佳星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俊峰感觉到风，便问：“是谁？”

佳星说：“周俊峰，是我！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光感了？”

俊峰摇头说：“我只是能感觉到面前有风。”

佳星一低头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车祸把你害成这样。”

俊峰笑笑说：“不关你的事。而且我觉得我不会那么倒霉，以后的五、六十年就在黑暗里度过。就算我真的瞎了也不会自暴自弃，我宁愿做一个快乐的瞎子。”

海潮握着他的手说：“俊峰你真勇敢，我也觉得你不会有事。过几天，你一定会再看见东西的，你不是喜欢画吗？等你好了，我陪你去北京看画展。”

俊峰惊喜地问：“海潮，你也来看我了。”

海潮还没接话，就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护士，她到海潮面前站下说：“昨天献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