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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兰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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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做水果蛋羹的步骤早已是驾轻就熟,再加上素玛的帮手,很快一杯颜色鲜艳的美味蛋羹就呈放到了皇太极的面前。
  他看看摆在面前的食物,又看看一脸期待的我,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保证没放毒,你尝尝看。若不好吃我认你处罚。”我自信满满地说。
  他笑得无可奈何拿起汤匙,显然还是对我的手艺没信心。
  看到他吃下第一口后惊讶的表情,我简直要在心里乐翻了。
  他不肯相信地又吃了一大口,在确定好味道没变之后,他边点着头边看着我问:“不错!这是什么食物?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这是个人独门自创,当然不会轻易外传于世。”我胡说八道着搪塞他,因为我总不能告诉他这是一种典型的法国甜点吧。
  他伸出手将我拉入怀里,宠溺地说:“你这个妖精,你还有多少新奇的鬼点子啊?”
  我回他甜蜜一笑,说:“你慢慢吃吧,我去给你热杯牛奶,你最近一直睡不好。喝点——”
  他出人意料的伸出有力的手箍住我的身体,用一个热辣辣的吻截断了我所有的思绪。他的吻一向很霸道,都不允许被吻之人拥有自己的意识。我总是在他的亲吻中,一次一次的迷失自己,一次一次的沉醉不愿醒。
  他的双唇离开的瞬间,又在我的鼻子,眉心处各落了一个吻;我沉迷地紧闭双眼,享受这穿越了四百年得来的爱情。周围一切都像梦般迷幻,但这份爱却是那么真真切切。
  我将头贴上他的心口,他用手轻扶着我披散的长发,严肃且动情地说:“海兰珠,答应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我认真地在他怀里点着头,现在就算他要我的命我也一样会点头。记得以前怎么也不能理解像《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那女孩一样偏执的爱,而现在我却真切的体会到了那种无所不能的感情。如果有一天是他呼唤我,我就是在坟墓里也一样会站起来的。这也许就是真正的‘至死不渝’,‘刻骨铭心’。
  我缓缓睁开眼,不经意间瞥见了夹在书桌上奏折中的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巨大的‘清’字。我离开他的怀抱,抓过那张纸;难道这就是‘大清’这个国号的由来了吗?
  他看着我一脸惊讶,好笑地问:“怎么了?这个字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这个是?——”我迟疑地问。
  “‘大金’将改国号为‘大清’。‘清’为天水,必灭‘明’火。”他说的淡然,但是却包含着征伐天下的雄心。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眼前写着‘清’的纸张;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就是历史。他即将成为大清的第一位开国皇帝。什么都会变,但是历史的轨迹却不会改变。那么等到海兰珠的生命必需要画上句号的一刻,我和他又该何去何从?就算我肯为他放弃一切,命运又肯罢手放我们的爱一条生路吗?
  我知道自己的心又被阴霾覆盖了,可是我不想自己受到波动的情绪影响到他,便匆匆找了个借口逃离了他的视线。我抱着双膝,蹲到了屋外的墙脚。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想到和他的将来,我就感觉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其实我的心理负担一直都很重,不知道另一个世界中的父母在怎样过活?我极其害怕去想象妈妈流着泪水每日盼着我回家,更怕爸爸整天唉声叹气地陪着妈妈过着孤独终老的日子。此时我特别痛恨自己居然是独生子女,若是家里另有个兄弟姐妹可以替我照顾父母,那么当我守着他的时候,还有人可以为我免除少许的负罪感。
  我注视着屋子里面透出来的烛光,更可怕的是我清楚就算知道自己将来没好结果,我还是无法轻易地离开他。就算拿全世界和我换他,我也不换!我的心里面,脑袋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他。可是我的父母呢?没有我,他们怎么办?如果天平的两端,一边摆放父母,一边放着他,我又该如何选择?
  当我带着难以平复的自责情绪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他依旧低首在书写着什么。我没有打搅他,悄悄地爬上床,胡思乱想中浑浑噩噩地睡着了。从小就很少做梦的我,居然在梦里看到久违了的那个世界。
  我见到了自己,我居然躺在医院的病房之内,周围是一片白色的恐怖,空间中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的气味。我最害怕医院那种特殊的氛围,我想拉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我起身离开,但是我发现那个我根本动不了;我的身上居然插着呼吸器,监视器以及胃管。
  我害怕的松开手,那个毫无生气的我好恐怖。我仓惶地想转身离开,却隔着重症监护病房的厚厚玻璃看到了母亲挂满泪水,憔悴绝望的面孔。
  这还是我的妈妈吗?还是那个一向保持光鲜,无忧无虑的母亲吗?许久未见,为什么如今的母亲却是面色焦黄,无神的双眼被黑色的线圈包围着?妈妈瘦了许多,一直嚷嚷着要减肥的她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可是妈妈也显得苍老了许多,我不要见到这样的妈妈。我要以前那个光鲜亮丽的母亲!
  妈妈期盼且恐惧地紧紧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我,泪水一颗颗地顺着脸颊滑落。她顾不得擦拭泪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我隔着厚厚的玻璃根本听不清,我注视着母亲的嘴型,努力破译着她口中的话。
  “海蓝,不要离开妈妈。求求你,不要丢下父母不管。海蓝,你快回来!没有你,妈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求求你,快回来!妈妈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你能回来!”妈妈的泪水滑入口中,酸涩艰难的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深吸一口气,泪水瞬间破堤而下,我颓废地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身体撞到了病床上。我回头看着那个依旧躺着像死了一样的我,又望着病房外脆弱不堪的母亲。我心中充满了惧怕,失声痛哭了出来,我好害怕这样的母亲会倒下。
  我冲过去大喊着:“妈妈,海蓝在这里。海蓝不走!海蓝哪里也不去。妈妈不哭!都是海蓝不好!妈妈——”
  “嘘!——嘘!——”下一秒钟,我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入了温暖的怀中。皇太极温柔且充满磁性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中:“发噩梦了是不是?不怕!——不怕!我在这里。”
  我缓缓睁开双眼,强烈的烛光刺进来,我见到了入睡前熟悉的一切。这里不是现代,不是医院,这里没有母亲,只有他。我恐惧地伸手紧抱住他,将泪水统统埋进他宽阔的胸怀中。
  他的手在我后背上不停的轻扶着,试图顺服我被噩梦挑起的激动情绪。他用下巴抵住我的额头轻声地问:“做什么噩梦了?把你吓成这样。你刚才一直不停的哭,不停的乱喊。怎么叫你都不醒。”
  我在他胸前摇了摇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恐怖的梦,我害怕梦中的一切,可是这个梦居然如此真实。母亲梦中的话字字灼伤着我的心。
  他轻轻拉开我,用手抬起我的头,让我注视着他。他眉头紧皱,一脸担忧地问:“你刚才一直在喊‘玛玛’。可是你想你阿玛了?你想家了?”
  我点点头,泪水始终没停过。我当然想家,当然想念父母。我心中背负的自责一直很沉重,每次当我发现自己对他的爱更多一份,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沉沦,我就越自责;我心中为他忘记放弃的一天天增多,直至最后仅剩我的父母。我一直刻意去逃避这个问题,但是它却始终缠绕着我。
  “我命吴克善护送你额娘来盛京可好?”他突然问道。
  我感动他的体谅,可是此母亲非彼母亲。我终是摇了摇头,对他说:“你要烦恼的够多了,不用管我,我就是想家也回不去。”
  “你想回家?你要回科尔沁?”他突然有些激动地抓住我的双肩问道。
  我轻轻摇着头说:“有你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科尔沁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他炯炯地望着我,一把拉我入怀,霸道地说:“我什么都不管!总之你别想离开我。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是我辛苦打理这片江山应得的报偿。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就算是生养你的父母也不行。你永远都是我的!”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就猛然地寻到了要‘掠夺’的目标。我被他强烈的吻弄得更加迷糊了,找不到任何属于自己的思路,唯一存活脑袋中的立体影响都是他——皇太极。
  他退去自己的衣衫,压住我略微发颤的赤裸身体。他再一次证明了我的所属权,他已是恨不得完全将我据为己有。
  他拥住我身体的瞬间,用魅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我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海兰珠,我要你为我孕育子嗣;那样你就完完全全是属于我的了。”
  孩子?自上次小产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想到过孩子的问题。他的孩子?我做母亲?突然一种新奇的力量注入了我的体内。虽然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那种甜蜜的期盼让我对未来不再是一味的恐惧了。望着眼前动情的他,想象着那个可能的小生命,我忽然间充满了力量继续走下去。
  历史不会改变,但是生活还是要靠自己去创造。妈妈,海蓝不会割舍任何一份感情的!我会用自己的双手去为未来打拼的!

  过渡

  三月初十五,朝鲜派出的以罗德宪、李廓为首的朝贺使臣抵达了盛京。多尔衮代表皇太极出城迎接,并将两位重要使臣安排就宿于正白旗的一所别院中。皇太极并没有立即亲自接见他们,但是朝鲜使节带来的丰厚贺礼却在抵达当天送进了皇宫。
  皇太极命颉德禄下午送了一份赏赐过来,那是一套朝鲜族的庆典礼服。明黄色的丝绸上绣着生动的凤凰,白色珍珠点缀着红色头带;绣工精细,华丽无比。类似的礼服我在首尔旅游的时候也曾经穿过,这应该是专属朝鲜王后的服饰。估计是这次朝鲜使节带来的贺礼吧。
  韩国人的传统礼服特别的有意思;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同实验室的韩国女孩子曾经告诉过我,韩国以前的贵族女人是不能轻易在外人面前露出双手的;因此她们穿着礼服的前胸下部都会多出一道布帘。女性会客时,双手要合十隐藏布帘之下。到后来有些夫人私自改良,在布帘内侧缝制隐蔽的小口袋,以便于放些私密物件。
  素玛帮我试穿礼服,我穿戴整齐后,试探性的将手伸入布帘内侧,这里面也确实有一个暗兜。开口很小,仅能伸进去两只手指。我正为验证以前朋友说过的话感到奇妙时,手指却意外地触到了折放在口袋中的一张纸片。我用指头轻轻地夹出了它,打开来看到的全是韩语。
  我在加拿大时,曾经跟朋友学说过些简单的韩语;但是文字方面却几乎是一窍不通。不过这为首两个字‘??’;我知道是‘儿子’的意思;而落款处最后三个字‘???’,是‘母亲’。
  我正对着那信纸莫名其妙的时候,叶布舒却带着他的贴身小太监迈进了院子。我已经来不及换衣服了,叶布舒进屋后看到我一身的怪异打扮,惊讶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你怎么了?——”我一句话还没有问完,他却转身又跑了出去。
  边跑还边喊:“您先别换下来这衣服,我马上就回来。”
  “喂——”我想阻止他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被叶布舒怪异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站在屋里的素玛与娜吉也是面面相觑,满脸疑惑不解。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可是与这身朝鲜礼服有关?
  叶布舒再次返回来的时候,却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用双手拽着一个典型朝鲜宗室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吵吵嚷嚷地跨进了院子。
  “先生不用紧张,她很好相处的。不会为难你的,反正就是看一眼嘛!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叶布舒用力拽着那陌生男子的胳膊,闷头往前走。
  “四阿哥万万不可,这是娘娘们住的地方。小生不——”他正反驳着,却在看到我的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声音。他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双眼睁大了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刚才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便走出了偏厅。刚走出门口就对上了那双惊讶异常的眼睛。我也打量着他,我猜他就是韩烨杰了吧。
  他一身飘逸青衫,头戴黑色笠帽,英气逼人的面容上透着干净清新的书卷气息。我一向对韩国男性的长相不敢恭维,但是我现在却不得不承认,韩烨杰的外形确实比我在电视上见过的任何一位韩国男星都要更胜一筹。
  “怎么样?我没骗先生吧!我都说了兰侧妃与你画中身着朝鲜服饰的女人一模一样了。”叶布舒笑看着呆若木鸡的韩烨杰说。
  韩烨杰似乎是被叶布舒的话拉回了迷失的神智,忙躬身行礼道:“小人韩烨杰拜见兰侧妃,侧妃娘娘吉祥!”
  “韩先生客气了,不必多礼。”我回他道,并趁他不注意时,狠瞪了眼一脸怪笑的叶布舒。这小子今天莫名其妙地给我找麻烦。
  韩烨杰复又抬头望着我,自言自语地低喃道:“真是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呢?”
  我当然知道这里面必是另有隐情,于是对立在门口的二人说:“韩先生若是不介意就偏厅请吧。”
  韩烨杰看着我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身侧挑眉暗示的叶布舒,最终还是道了声谢,迈进了偏厅。
  我吩咐素玛看茶,将韩烨杰让到右手主宾座。韩烨杰腼腆地入座后便不再说话。
  我尴尬极了,因为我也没话可说。眼看就要冷场了,叶布舒突然说道:“侧妃可知道,您今天这身打扮像极了先生挂在书房中一幅画上的女子。”
  “当真?”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韩服问道。
  韩烨杰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四阿哥此言不假。的确是有七分貌似,十分神似。”
  “不知那画上女子是韩先生何人?”这才是我最好奇的问题。
  “画中人乃是朝鲜第十六代君王的明德贞顺仁烈王后,小人的姑母大人。”韩烨杰提到自己的姑母时,露出了无比崇敬的神情。
  ‘已故王后——清州韩氏’,这个我曾听叶布舒提到过。
  我点点头说道:“难怪韩先生刚才那般惊讶了。”
  “小人惊讶的不仅仅是因为兰侧妃酷似朝鲜王后,更因为这身礼服。”韩烨杰盯着我的礼服说。
  “哦?不知这礼服可有何不妥?”我疑惑地问他。
  “侧妃不知,这身礼服必是出自小人的母亲大人之手,那绣凤的眼睛用的是红丝线配金线,那左面裙摆处必然绣着一排朝鲜文字‘????’,是‘幸福’的意思。”他低头注视着礼服的裙摆说道。
  我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有几个用金线绣成地不显眼的韩文。我突然想到了衣服里翻出的那张纸片,那有可能是他母亲放进去的。
  我走进卧室,取出了那张纸片,放到韩烨杰的面前说:“韩先生看这可是属于你的东西?”
  韩烨杰疑惑地接过去,打开阅完之后,整个人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铁青的脸颊与额头上居然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我与叶布舒相互交换了一个迷惘的眼神,不知道那纸片究竟传达给韩烨杰什么消息,居然令他如此一副遭受晴天霹雳的表情。
  韩烨杰缓缓站起身来,看了我与叶布舒一眼之后,便没多言语地告退离开了。走时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纸片,好像自己的生命已经被吸附在了单薄的信纸之上一样。
  叶布舒不解地注视着韩烨杰走远的身影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那信上面说了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全是朝鲜文。”我边回答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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