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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兰珠-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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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现在八子还要顶着皇储的身份,难免有被布木布泰当绊脚石铲除的一日。否则顺治帝何来?
  “素玛,素玛”我咬牙大喊起来。“给我把药端来。”
  我不能放弃,也不舍得放弃,虽然明知那药解不了体内积存的毒,可只要能帮我暂时解除痛苦,多争取一点时间也好。
  冬雪初融之时又一个新年来临了,崇德三年的第一天风和日丽,暖风徐徐。
  “给姐姐问安了,新年大吉,身体康健啊!”布木布泰手捧着萨琪玛挂满了笑容走了进来。
  我忙回礼,接过她送上的萨琪玛,说“妹妹赶早啊,正要去给皇后问安,可巧妹妹就过来了。”
  “姐姐先不忙,正宫里都是请安的人,容妹妹先在此说句话。”布木布泰拉过我悄悄地附耳道。
  我自然诧异她的举动,怕是另有枝节了。
  布木布泰贴得更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赛阳昨夜落草了。”
  “什么?”我惊讶地瞪大双眼,赛阳居然生了,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就只有七个月而已。“情况如何?”我心急着问。
  “接生嬷嬷在冷宫里还没出来过,消息是小太监今早传出来的,怕是不太乐观。”布木布泰表情平静地望着我。
  “嗯。”我不再多言,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置身事外。
  “皇后的意思是让咱们趁今日宫里出入人多,皇上又去了城外的镶黄旗营阅兵,机会难得,若是孩子能侥幸活下来,不管怎样都要把婴儿抱出冷宫,否则在冷宫里日哭夜闹得成何体统。”布木布泰根本就是来代替哲哲下命令的。
  我突然感觉冰冷的气息穿透阳光扑面而来,忍不住地身体发抖。布木布泰怕是只说了哲哲一半的话,另一半估计就是要灭了赛阳这把无妄之火。
  同样的石板路,同样是我和布木布泰,同样手里拎着礼盒子;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为了哈达公主,而是为了赛阳。
  冷宫的大门朝西面,映着落日余辉。我松开了素玛的手,跟随布木布泰进入了那扇永远只会向里开的高门。
  “奴婢给娘娘们请安。”还未走近里面素玛的房间,一个老宫嬷居然怀抱着一个双眼紧闭,极其弱小的婴儿迎了上来。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布木布泰把红木礼盒放于地上,着急地问。
  “回娘娘的话,是个女娃子。”老宫嬷高举双手将孩子奉上。
  布木布泰抱了孩子,甚至不看一眼就塞进礼盒底层。她掩上盖盒的瞬间嘱咐道:“按照吩咐好的,处理干净。明白吗?”
  “奴婢遵命。”
  布木布泰拎起盒子转身就走,办事果然麻利不拖拉。
  她走出两步,见我却不动,转头皱眉问道:“该办的都办了,姐姐还不走吗?”
  我却注视着跪在地上未敢起身的嬷嬷问:“她——还——活着吗?”如此费劲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还睁着眼睛。”毫无感情的回答。
  多么残酷的形容。我心里一阵抽疼。
  “还是走吧,待久了难免多生事端。”布木布泰过来扯我向外走。
  我挣开她的手,很坚决地回拒她。她们既然选择拖我出来分担黑锅,就该明白我没那么容易按照她们的意愿办事。
  “你先回去吧,把素玛也带走。”我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径自绕过嬷嬷,走入昏暗一片的内室。
  布木布泰朝相反方向疾走的脚步声消失在大门重新掩上的瞬间。
  而呈现在我面前的内室充满了血腥的气味,满地堆积的狼藉,床榻上明显躺着奄奄一息的女人令人望而却步。
  我绕过地上一个装满血水的脸盆,那老宫嬷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赶忙搀扶住我道:“娘娘小心脚下,昨夜难产,流了一地的血水。”
  我推开嬷嬷的手,让她走开,留给我一点儿自己的时间。
  模糊的视线中,赛阳毫无生气的脸庞上只剩一双空洞麻木的双眼毫无聚焦地睁着,她眼中的绝望拧痛了我的心。
  一夜的奋战,赛阳也为了自己的孩子拼尽了全力,甚至搭上了一条命。
  我俯身轻轻顺着她额前的乱发,一颗泪水不慎掉落她的脸上。这滴泪水让她似乎由地府之门暂时回到了我面前。
  她双目映出我面容的一刻,我感觉自己被一种悲苦紧紧地抓住,那是她的悲苦。
  “孩——孩子——”她干裂的嘴唇微微抖着只吐出这几个字。
  “孩子还活着。”这也许就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了。
  泪水随着闭目的瞬间滑落,她的表情却是微笑。
  她的四肢无力地伸摊开来,我明白这一刻她是真的去了。仅仅十九岁,人生还未开篇却已然画上了句号。
  我颤抖的双手抚上她的脸。当初是我带她入盛京的,也是因为我她的人生被迫转折。
  曾经那么黏我的赛阳,是个毫无心计的小女孩子;
  曾经那么窝心的赛阳,是个为我着装而忙的人。
  曾经又是那么陌生的赛阳,根本不欲和我多说一句话,甚至抵触我的靠近。
  直至今天她灵魂归去的这一刻,我始终不知究竟为何走到这一步。
  突然胃又开始痛,顷刻便痛得我跪倒在床头一片血泊中起不了身。
  “主子。”担忧的声音自我背后传来。
  转头在眼底一片水汽中看到了素玛的脸,我虚弱地抓住她,想要得到支撑的力量。
  素玛握紧我的双手,将我拉起身。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稍后会有人赶来善后的。”
  我单手护住胃部,回首看了赛阳最后一眼。
  素玛撑起我身体的重心,带着我往外走。
  忽然一股咸腥之气由腹底反扑上来,压不住一口火辣的液体冲过口鼻而出。感觉天旋地转了起来,再也找不到身体的重心,应声而倒。
  而那一声就是素玛狂喊出口的——“血!”
  “主子,主子,求求您醒醒啊。您不能倒在这冷宫里,叫奴婢如何喊人救您啊?”素玛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耳朵,意识却在涣散。
  “主子,奴婢背您出去,您一定要撑住啊!”素玛拉扯着我痛到麻木的身体,往自己的背上扛。
  我的眼泪流在素玛单薄的背上,近乎无声地说:“素玛,答应我,不可以像赛阳这样离开我。”

  抉择

  天旋地转着,胸腔内憋住的一口气随着起伏的颠簸而强烈咳出。
  “主子,主子——”有人在摇晃我痛到快碎裂开的身体,正是这份清晰的痛楚让我再一次感觉自己还能呼吸。
  虽然感觉自己睁开了眼,却只看到黑暗中扩散着的光圈,没有颜色,没有影像。
  “恪蒙,素玛和主子在那边。”
  “邡步,你们快来。主——主子失去知觉了。”
  我身体好像被抬了起来,之后世界突然变得一片死寂,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我只能听见某种苍白的声音喊着“疼”。
  如果说人在临死之前会看见自己今生所经历的片断,我想我看到了揭开我头盖瞬间的他,看到了封将台上威风八面的他,看到了暴风雨中登上巅峰的他,看到了深山曲径间向我奔驰而来的一人一马许多画面像幻灯片一样转瞬即逝,交替起伏。虽然清晰却那么不真实,令我不得不质疑自己的今世究竟曾在哪里驻足过?
  “海兰珠——”好苦涩的声音。
  “唉!”好深沉的叹息。
  我脑海中出现他习惯皱起的眉头,焦虑的眼神。难道还是曾经的画面?
  手指莫名地抽动瞬间,熟悉而温暖的掌心覆盖而来。手背传来的一缕缕温暖像是电流传遍早已麻木的身体。
  我缓缓睁开了双眼,此时此刻这个空间还在阳光的照射之下。
  以为会看到脑海中魂牵梦萦的脸庞,入眼的却是空白的屋檐。原来一切都是幻觉,他并不在身边。
  “主子,主子——您醒了?”素玛惊喜的脸庞出现上空。
  我无力地闭了一下双目,只能如此回答了。
  她匆匆跑开,“噼呤乓啷”一阵忙乱,一个青瓷碗举到我的面前。
  “主子,御医吩咐过,您一醒过来就马上服下这赤芝汤药。”素玛说着就过来想扶我起身,怎知我毫无力气,类同瘫痪。
  有了媛茧的帮忙,花了天长地久的时间,我才感觉到赤芝在体内发挥药效。
  “皇上呢?”我能发音后第一句话。
  “皇上还未回宫。”素玛晃着悠悠车,哄八子入睡。
  “什么时辰了?”天还未黑。
  “刚过申时。”
  我沉默了片刻,又问:“御医怎么说?”其实此刻我根本不关心御医会如何医治我的病,只想知道什么话会将传到皇太极耳朵里。
  “还是老话儿,脾伤胃虚,气虚血亏。主子,素玛怕您的身子——”
  我摆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我还不打算这个时候让皇太极知道我其实已是在拖时间而已。
  “庄妃怎么处理那个‘盒子’了?”我心中还有另一份牵挂。
  素玛面露难堪之色,咬着下唇开不了声。
  我就算再想装糊涂,也明白她的表情代表着四个字——凶多吉少!
  皱眉闭紧双眼,努力忍住显示脆弱的泪珠。同情有何用?悲伤又何用?泪水就像死亡的事实一样空白无力。
  张开双目望着悠悠车内啃着自己小拳头,睁大一双清澈眼睛的八子,此刻正是心如刀割。
  “把孩子抱给我。”我对着八子的方向伸出双臂。
  我拥住他肉滚滚的小身体,他好奇地望着我,一只小手伸出欲拨弄我胸前的旗袍扣。
  一滴无声的泪珠打落他的前额上,他收了手,开始转着脑袋东张西望。
  “为了让你生,只有令我死。”我无声默念着心中下定的决心。反复挣扎,痛苦来去,千万不忍之后,最终还是不得不走这一步。凤凰涅磐,就用他的死亡来换取他的重生吧!
  皇太极回宫的时候已经很夜了,我昏昏沉沉被疼痛折磨得徘徊在睡与醒之间。
  他宽大的手掌悄悄爬上我的额头,我缓缓睁开眼注视着一脸疲倦的他。
  “怎么又昏倒了?身体很不适?”他卧坐床沿,担忧地问着。
  “老毛病了,八子出生后一直这样儿,不碍事的。你很累了吧?”我伸手抚上他倦色满布的脸颊。
  “明日休整一下,后天出征。”他脱靴上塌。
  我整个人由床上蹦起来,“后天就走?为什么这么快?”
  “不快了,部署这么久,是时候了。”他不以为然,安抚我躺倒他的怀里。
  “初三我会照例去猎场冬狩。不过,这只是个名目,实质上我会就此带着双黄旗,镶白以及镶蓝经由察哈尔进军喀尔喀。各部漠南蒙古会打开便道,令我军长驱直入。届时必攻其不备,擒手拿来。”他又显露这种表情,独自沉醉征伐的世界之中;而我总被排除在外,独自品尝着寂静。
  当天夜里我并没有入眠,因为我要为自己下定的决心负责。既然选择去做了,就不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了。
  皇太极此时离京,也算给我机会了,或许是上天在给我机会;毕竟我已时日无多,拖不起了。
  初二晚上,我吩咐素玛烧了一大桶热水。
  皇太极坐在书桌前看布阵图,我手捧着香精片悄悄走近他。
  “很久没有服侍过你沐浴了,今晚让我再侍候你一回儿吧。”我对着他盈然地笑着。
  他放下手中的地图,默默拉起我的手,随我走进蒸汽扩散的内室。
  “还记得那一夜吗?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太极坐进大浴桶内说,我轻轻为他拆开发辫。
  叶布舒离开的那一夜,我都快不敢去回忆了。那时候的我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惧怕;也从未想过会走到今天。
  “还真要感谢叶布舒这傻小子,否则我都不知道几时才能得你真心顺服。”皇太极拉我到身前,让我可以看清他眼中深埋的真情。
  我刻意低下头,不愿去碰触那双剑目,怕会不忍心。
  “既然要感谢叶布舒,就不要让他随你亲征喀尔喀了。”我绕回他背后,细心揉按着他的额头,讲出终需说出的话。
  “我知道你担心他安危,可他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又岂能不赴战场?将来咱们的儿子也是一样,满人的天下不谙兵道之人如何坐享?”皇太极闭目出声。
  “他还太小,将来再去也不迟。更何况他想——先完了婚再去。”我咬牙撒下弥天大谎,这句话一出口注定了我此生都会对不起叶布舒。
  皇太极骤然睁开双眼,问道:“真是叶布舒自己的意思?”
  我已经没有退路,点头回复。“也是他额娘的意思,先不设正,等大些再配个正福晋,眼下先讨个侧福晋。”
  “可有了人选?”皇太极目不转睛盯着我。
  “新娘子眼前就有现成人选,蒿齐忒部贝勒托尼洛归顺时带着小女儿入得京,联姻之意一目了然。那孩子我也见过了,年龄,样貌,品行都是千里挑一。乖巧的性格尤其讨喜,和叶布舒正好配搭。”更关键的是她不是蒙古女人。
  “那你的意思是?”皇太极有些迷惑。
  “让叶布舒留在盛京准备婚事吧,此番有多铎,阿济格随你出征,也不见得需要他一个处世未深的孩子。”我微笑着提议,心中却拧得抽痛。
  “你应该是另有目的吧?”他一语直戳心脏。
  我掩饰着转身加热水,故作轻松地反驳:“我能有什么目的啊?无非就是想早日看他成亲,早日——”
  “好吧,准了。明晨便下旨赐婚。”我正忙乱编造着借口,他却突然一口应允了。
  我反倒傻眼了,居然反问他:“怎么就准了?”
  “我了解叶布舒对你而言意义非常,你还是不想让他上战场,又何必找些无谓的借口?算了,既然你担忧,就多留他两年再出征。更何况,如今在京下旨大婚,更可以麻痹喀尔喀,令其疏于防备。”他心中盘算来去,考虑最多的始终是战事。
  还好他有了自己能接受的解释,否则我还真有可能功亏一篑;毕竟他这一关最难过。
  他出征前的最后一夜,我依旧无眠。我的目光顺着他的眉滑过,落入紧闭的双目间;又顺着高挺的鼻线掠过,映到倔强的嘴角边。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八子一定已经不在身边了。而我自己呢?我真怕他此一去便是天人永隔了。
  他会不会怪我,一定会!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可是我真得不能把儿子独自留在宫中,那样八子会不得善终。我不要儿子再受丝毫伤害,所以只能对不起你了。你可以怪我,但是请不要恨我。我也是无路可退,无可奈何!
  初三的早晨,朝阳似火,染红了盛京的天空,就像预示着远方某处的血流成河。
  皇太极匆匆早朝之后,便将带着八旗浩浩荡荡向猎场出发。
  我不顾素玛反对,独自抱着八子,一路偷偷追着他的身影至大清门,直到再也望不见那黄色的战甲与顿和马。
  “八子,看清你阿玛的身影,日后不论你是用何等身份活着,都不可以忤逆他,不敬他。可怜他都等不到听你亲口喊他一声‘皇阿玛’。”我已经泣不成声了,一股火辣的腥气伴随着吞噬人心的痛楚升上来,我仓惶伸手接住,只望到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八子莫明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也只想哭,难道这就是今生必须承受的结果?为何只剩离歌?

  钥匙

  月亮升得很高,却被阴云罩住微薄的光亮。风吹着树叶“沙沙”地奏着夜曲,他挥着短刀左右武练着。此刻无敌胜有敌,那敌人或许就是他心中的不甘,也或许就是我。
  我站立原地不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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