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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多情-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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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理情理,有情才有理。风公子,于理你当还我一命,那于情呢。”
  她的气息吐在风止的脸上,余温犹在。
  风止手臂颤抖,“你我之间,没有——”
  他话说一半,便被廖文介堵了回去。
  廖文介的吻铺天盖地,就如同她的银枪,不容他人喘息。
  风止一把推开廖文介。
  “哼。”廖文介冷笑道,“你想还命于我,我偏偏不让,我就是让你欠着。老实在这呆着,姑奶奶很快回来。”她拾起兵器,推开门。
  “寂天岭。”
  廖文介顿住。
  “什么?”
  风止背对着她,轻道:“寂天岭。”
  廖文介看了他一会,转身离开。
  另一边,冬菇将罗侯按到床上。
  “你去床上,躺着休息。”
  冬菇将他安排好,自己出了门。
  廖文介正在外面站着。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廖文介抬眼,对冬菇道:“他休息了?”
  “是。”
  “我知道吕丘年的部下藏身何处了。”
  “哦?”
  廖文介道:“在寂天岭。”
  冬菇笑道:“谁告诉你的。”
  廖文介以为冬菇不信,“是风止告诉我的,该是真的。”
  “你相信?”
  “我”
  廖文介低头,正巧看见手中包扎好的伤口。
  “如果我说信,你会不会笑话我。”
  “呵。”冬菇手里还提着水瓢,她转过身。“狡诈如罗慈,心中也尚存一份真情。何况是一个从未沉沦的人。将这地点告诉安勍吧。”
  “冬菇”
  “见过这么多的悲戚分别,如果有机会得到一份圆满,合该珍惜。”
  廖文介低头。冬菇这么聪明的人,早看出了什么。
  “我与他之间有血仇。”
  “也许这样说,对风公子有些不公。但是”冬菇轻声道,“这般仇,大多了犹未了,终而不了了之。”
  廖文介长枪紧握,“那是他姐姐,不可能这般了结。”
  冬菇道:“若你们之间真是恨到了极致,他便不会有让你动心的理由。我们与吕丘年的事,风公子该是清楚。若有心,你们不是没有机会。”
  “我”
  冬菇上前,拍了拍廖文介的肩膀,没有再说话,提着水瓢离开。
  廖文介转头,冲着她的背影。
  “你与罗侯呢——”
  冬菇不回身,只是摆了摆手。
  冬菇走了很多村户,才找到一个破旧的浴桶。
  她将浴桶里里外外弄干净,一次又一次地热开水,倒进去,再热开水,再倒进去。
  罗侯坐在床板上,一声不吭地看着冬菇出出进进。
  映在眼中的举动,烙在心中的身影。他开始回忆与冬菇相处的每一刻,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到了如今,他仍旧看不透冬菇。
  曾经,他贪恋一分温暖,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可是自己曾经的过往,曾经的记忆,却从没有对她提起过。
  那时,在他的心底,那份过去是缠绕他一生的枷锁,沉重得不堪提及。也或许,他觉得即使他说了,贴心如冬菇,也无法体会他的心情。
  可是
  当你知道一切的时候,非但没有逃避,甚至成了我仰仗的依靠。你知晓事情的一瞬,便是我再生之时机。
  恩情恩情,是恩是情,非恩非情。时至此刻,罗侯已经道不出他对冬菇的情义,当他想守护她的时候,却在她的面前不由自主地变得很弱很弱,弱得她轻轻一笑便卸去他所有的力气。
  罢了,罢了。
  罗侯心想。
  廖文介说的对,你救了我,从你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救了我。
  那默然来去的身影,仿佛在预示着一种结束,亦或者是一种开始。
  冬菇将罗侯小心扶进浴桶。
  水很烫,罗侯从没在这么暖的水里洗澡。他靠在浴桶上,扭头看冬菇。
  热水蒸腾,熏得小屋里迷迷蒙蒙,什么都看不清。冬菇清淡的眉眼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她手里拿着个小瓢,舀起热水,从罗侯的肩膀处倒下。
  水珠顺着罗侯健壮的躯体,缓缓滑下,温柔的就像是她的手。
  冬菇袖子轻轻挽起,与他贴得很近很近。
  她平稳的呼吸,吞吐到他的肌肤上,让他微微颤抖。
  冬菇手下轻柔,眼中迷离。整间屋子里,只听得到叮铃的水声,悠悠,缓缓。
  
  “一瓢水,一曲凌霄叹梦回;水落下,往昔梦影亦落下。”
  “两瓢水,无情世路何人催;水落下,孤寂凉凄亦落下。”
  “三瓢水,修罗舞刀苍天悲;水泻下,杀伐过往亦卸下。”
  “四瓢水,宛然一滴情人泪;水泻下,恩义情仇亦卸下。”
  “四瓢清水净汝身,唤汝无忧赤子魂。恩也罢,仇也罢,一切放下。余生唯有喜做衣,情为披,再不识刀剑戟,只知鸳鸯意。”
  轻浓软语,萦绕耳边,就如儿时的歌谣。
  她执起他的手,将唇轻轻贴在上面,吻去一袭凄苦,换来余世安然。
  冬菇将手中水瓢放下。
  罗侯扭过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长发飘在水中,层层荡漾。
  冬菇抚摸着他的脖颈,一下又一下。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75第七十五章

  三日后;安勍的人马从山中出来。
  “主子,你要同齐姑娘道别么?”
  成泉恭敬地站在安勍身后。
  “不必了。”
  安勍站在山坡上,看着那小村。这个地方看不到冬菇居住的房间。
  “那”成泉有些疑惑,这一别,恐怕以后再见无期;按小王爷对齐冬菇的用情,不该是不告而别。
  “怎了,觉得奇怪?”
  成泉垂首,“主子恕罪,属下的确觉得有些奇怪。”
  安勍淡淡一笑。
  “道别又如何,不过让人家担些愧疚,让自己多点无奈。到了这个时候;多说只是累人累己。”
  “那我们这就离开?”
  安勍道:“不,我要去见一个人。”
  村边的小林中,一个人正在挑拣生火的木头。苍茫天地间;他一身黑衣分外显眼。
  很早的时候罗侯就发现身后有人,他听出那不是冬菇。
  这人的脚步声很轻,也很稳。
  罗侯手顿下。
  安勍也不看他,只是负手站在他身边,望着远处几座高高的雪山。时至傍晚,天边满是红云,橘色的霞光从雪山背后探出,普耀金华一片。
  “威仪天山,夺天地之造化。这样的地方呆久了,人会觉得渺小,也会越发的安静。”
  “”
  “罗侯,我要走了。”
  罗侯抬眼,刚巧安勍也低头看他。目光相对,安勍轻轻一笑。
  “如何,你赢了。”
  “你放弃了。”
  “是。”
  “”
  “呵,罗公子,你怎地是这样的表情。”安勍道,“我说放弃,你该高兴才对。”
  罗侯粗糙的手握着干冷的木头。
  “她不好么,你为何放弃。”
  安勍道:“罗侯,我说放弃,你觉得是我心意变了,对么。”
  “不然呢。”
  安勍道:“为何你不认为是我觉得自己赢不了你,知难而退了。”
  “”
  罗侯不语。
  他现下的诸多凭靠,都是仰赖冬菇的心意。若说公平竞争,安勍只需笑一笑便会博得所有人的喜爱。他赢不了自己,全然是笑话。
  他的静默安勍看在眼里,脸上轻松的笑容也静了下来。他目光深远,回忆起之前的种种。
  那一日,也是傍晚。
  那女人在红云之下深情凝望的景象,映在我之眼帘,刻在我之脑海。也顿生了我之心魔。
  每每回想那个景象,我看到的总是她。却忘记那云霞之下,除了我们,还有你。
  是我心中执念遮蔽了眼睛,才忘记了如芩禅师说的话。你为求一副平安符,在寺庙后山站了一夜,那时我只当是普通人家的寒酸念想。现在想想,这一切早在那时,就已经注定了。
  如今执着放开,再次回忆,才恍然明白。
  那困扰我许久的山中之谜,你才是谜底。
  安勍垂眸,看着这个风霜满身的男人。
  【这世间心志至坚者,不怕动命,却怕动情,一旦动情,终生都会如履薄冰,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罗侯,将头抬起来一些吧。你既赢了我,这世上便没有值得你低头的人了。”
  安勍笑着,轻声道:
  “以后谁欺负你,便拿他同我比比,没有我好,你就不用怕了。”
  罗侯转头看向安勍。
  不管以何种方式,最后一眼,这两个爱上同一个人的男子,将对方牢牢记在了心里。
  心中看开,眼前便是风轻云淡。
  问安勍,爱是何物。
  他会道——爱,是追寻不悔意;爱,是守护山中谜。
  “罗侯,后会无期。”
  安勍转身,一阵山风吹来,掀起他雪白的衣角。他负手离去,背影似与天地融为一体。
  在罗侯一生的记忆中,安勍永远是这般的骄傲。绝然的来,翩然的去,即使最后失意,这一路依然走得坦荡。
  红尘飘零岁月移,自此不堪见白衣。
  再见无期。
  再见无期。
  
  另一边,冬菇找到了廖文介。
  她身上又带了点伤,不过并不严重。
  “把心放肚子里吧,经此一役,吕丘年麾下高手折损大半,你不用再愁了。”
  冬菇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吕丘年坐到丞相这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中应该还有底牌。”
  廖文介靠在墙边,道:“有底牌又如何,她有底牌,我们也有。”
  “可是”
  廖文介忽然抓住冬菇的手臂,她那伤手还缠着布条,却握得紧紧的。
  “冬菇,我要你答应我,今后不要再管这件事。”
  “文介”
  “你做的够多了,离开吧。”
  冬菇道:“你让我不管这件事了。”
  廖文介目光深邃,轻声道:“走吧,冬菇,带罗侯走吧。”
  冬菇轻笑道:“去哪里。”
  “哪里都行,找一处小城,好好生活。”
  冬菇道:“好,我带他走。”
  听见她的话,廖文介似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手掌的疼痛。她松开手,靠在墙边,一时无话。
  冬菇转身,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小布包,她将布包交给廖文介。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廖文介看向她,“何事?”
  冬菇道:“这个包里是我们在析城宅子的地契,还有一些银票,我想请你帮我交给一个人。”
  “谁?”
  冬菇道:“她叫李庆潋,是析城李家铺子的管事。”
  廖文介接过包裹,“她是谁,你的朋友?”
  “对。”冬菇道,“将这个包裹给她,若她问起,你便说我与罗侯去其他的地方生活。你要告诉她我们生活的很好。”
  廖文介道:“这个可是你们的家,就这么送人了?”
  冬菇道:“宅子并不贵重,贵重的是其中的记忆。我与罗侯已经将宅院的点点滴滴记在心底,此生不忘。”
  廖文介撇撇嘴,“那银票呢?”
  冬菇道:“这些本也是庆潋该得的,你代我谢她当初的帮助与信任,这是我们夫妻的还恩。”
  “你们自己不留些?”
  “呵。”冬菇道,“我与罗侯有手有脚,可以再打拼。也许会辛苦一些,可我不希望今生对恩人有所亏欠,也不想让朋友担忧。”
  “好,我会给你带到的。”
  “多谢。”
  廖文介从身后拿出一个水袋。
  “哈。”冬菇了然。
  三口酒,热了身子,热了心肠。
  无需多言,不必多言。
  “我要走了。”
  “恩。”
  廖文介直起身,长枪抗在肩上,转身离去。
  门外,一个人青衫着体,青剑傍身,静静站在雪地里。
  廖文介嘴角一挑。
  “跟奶奶走吧,等你养好伤,我们就再打一次。生死天定。”
  风止脸上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廖文介从他身边走过。
  她不回头。
  可是那刻意放缓的脚步,让两人皆是心中了然。
  终于,在廖文介走了很远了,风止终于转身跟在她后面。
  “呿”
  廖文介一声嗤笑,脸上也终于放松下来。
  小屋中,冬菇靠在门边,目光深远地看着离去的两人。
  他们会怎样,是否真的要决出生死。
  这些,冬菇会在意,却不会干涉。
  “保重”
  只有这一句谁也听不到的保重,是她对朋友最深沉的关心。
  
  一直到看不见人影,冬菇才直起身。
  她收拢了一下衣袍,向屋外走去。
  来到村口的小树林,冬菇随意地四下看着。
  半响,毫无动静。
  “呵,我没有他的身手,你便不出来见我么。”
  冬菇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轻声说道。
  林中仍然没有反应。
  冬菇道:“世间机缘难寻,错过便难续。我今日来此,是给我们一个找寻机缘的机会,也是给你一个抓住机缘的机会。你若已经等到此时,便不要在最后一刻错过了。”
  
  静默中,隐约有声响从树林中传来。
  冬菇目光清淡,不冷也不热。
  缓缓,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树林中走出。
  他往冬菇这里走了几步,又站住了。
  冬菇看着这个孩子。
  “我只问一遍。”她开口,“你同我们走么。”
  男孩脸上很脏,看不出模样,只能看出那瘦瘦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很黑很黑。
  一双沉默的眼睛,就像是他。
  男孩一直看着她,目光中有跃跃欲试的期盼,也有不敢妄动的踟蹰。
  “听不懂么。”冬菇无奈一笑。
  她向孩子伸出一只手。
  一次简单的尝试,也许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就如同一双单薄的手,也许能撑起一个人的整片天空。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白的表达。
  自然也得到了最简单最直白的答案。
  男孩一下子抓住了冬菇的手。
  他小小的手干干硬硬,一点也不像孩子的手。
  冬菇轻轻握住他。
  “第一次看见你,我便从你的身上看见了他的影子。我齐冬菇非是多情之人,只是不忍与他拥有同样目光的人,活得如此难过。”
  男孩听不懂她的话,一直仰头看着她。
  “他儿时受的苦,是我此生无法更改的憾事。如今我牵住你的手,也许是上天给我齐冬菇一个自欺欺人的机会,让我从你的身上找寻一丝安慰。”
  她低头,男孩无语无话,似是愚痴。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擦拭了男孩脸上的污迹。
  “走吧,我们去找那个真正救了你的人。”
  她牵着男孩的手,走出昏暗的树林。
  回到屋子时,她遥遥看见屋门外站着的男子。
  漫天红霞,他撑着拐杖孤然站立着,夕阳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冰冷天地间,他头微微低垂着,动也不动一下。
  蓦然,他似是感受到什么,抬起头。
  四目相望。
  看着那张木讷沉默的脸,冬菇轻轻一笑,迎上前去。
  寒风冷月孤魂,笑看这世间不解的痴人。
  未有所贪,未有所觅。
  只盼百年后,若阎罗发问——痴心的旅人,红尘一遭,走得可称心。
  你能道,感谢苍天之缘分。
  我能道,不悔一世之情深。
  便够了。
  足够了。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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