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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皇后难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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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且在养心殿后殿东耳房里,次日清早,先到前殿东暖阁里坐着,待散朝,拉个帘子与傅恒见一面。钟茗心说,你对富察家还真是上心呐!你越这样,我越发不能得罪他们家了,真是作为继妻面对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尴尬,仍是应了:“大学士就是太小心了。”又小心眼儿地腹诽乾隆,李荣保儿女十几个,都是孝贤手足,你偏对傅恒最好,有JQ啊有JQ!这么一埋汰乾隆,钟茗心里好受多了,又觉得人家傅恒一好好的真正“文武双全”自己这么YY太不厚道。
  乾隆很欣慰:“也正是他这份子小心,才能固守至今。”眼中透着怀念。
  钟茗道:“岳礼家的儿子真真可恶!自己德行有亏不说,还要连累长辈宗族!”
  乾隆深有同感:“正是!很该开导开导!前日忘了开导他二十大板,朕真是后悔!”
  “二十大板都是轻的!”钟茗怒道,“皇上想想,若不是乐克感念君恩,查得仔细,让他蒙混过去了,会是个什么情形儿?到时候指了婚,公主在他们家受了委屈,咱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敢让皇家吃这样的暗亏,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乾隆的脸黑了!女儿嫁了出去,就算自己不要老脸了,承认选错了人,女儿下半辈子怎么过?真要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情惩治了额驸,让女儿难堪么?竟是豆腐掉进灰里,吹不得打不得,还得捏着鼻子认了。
  和离?寻常人家和离都要被说闲话,何况皇室?自打入关后,爱新觉罗家标榜礼法,就再没有过女儿再嫁之类的事情!好好的女儿,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他们家最好小心了!”听到乾隆这么说的时候,钟茗乐了,被乾隆惦记上,那可真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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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钟茗坐在东暖阁里等散朝。琢磨着呆会儿表演一下认准了硕王府要报复的爱心母亲也就行了,顺便展现一下自己不连坐的宽广气度也就够了。不成想,这一天,朝会上还真是热闹!
  却是富察皓祯又闹了起来!
  圣旨下的当天,内务府等一干人情知皇帝是真的生气了,便与步军统领衙门'1'联合办公,效率奇高地直扑相关地点。亲王与郡王差的不止是等级、俸禄,还有仪仗、车驾、服饰、房屋装饰、使用的太监人数等一系列的东西,于是,收“违制”物品的、收人的,看着庶人皓祯被关地方的,忙得一团乱。
  还有收点岳礼嫡、侧福晋用度的——亲王福晋与郡王福晋所用物品自然也是不同,还有顺手去降一下皓祥品级的——亲王庶子爵位的事儿是要多掂量的。又有去硕王已经出嫁了的三个女儿那里收缴、换发物品的——亲王女与郡王女的用度也是不同。
  至于两个衙门的人在工作过程中又搜刮了多少灰色收入,那就更不知道了。真不用给他们家面子,别的事还好说,怕是有翻身的可能,这种以不体面的方式打了皇帝的脸的行为,只要皇帝脑子没进水,就绝对不可能再出头!踩他们准没错儿!
  真是惨不忍睹!不要怀疑,这绝对是乾隆授意的,富察皓祯弄了乾隆一个没脸,乾隆绝对要把他们全家的脸面都扒个干净!
  硕王府怎能不气!尤其是硕王岳礼及其嫡福晋雪如,养了二十年一个儿子,把全家前程毁了一半,这小子真是来讨债的!雪如更是气苦,被岳礼骂了一通,问及歌女的事,她居然也是全不知情,岳礼气得砸了桌子:“你这福晋是怎么做的?!儿子做下这样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也不用什么别的人,在被内务府、步军统领衙门蝗虫过境一般硕郡王府里,雪如亲自拷问,从皓祯身边的小太监小寇子嘴里问出了实情。先派了府里的人直扑帽儿胡同,控制住了皓祯的外宅,雪如在府里思考对策。杀了不行,动静太大,收了更不行,雪如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在她心里这歌女与侧福晋那个舞女是一路货色,都不是好东西!要处置,还要处置得更严厉,又能表明立场还不显刻毒!
  第二天,雪如便领着心腹亲信秦嬷嬷并两个王府侍卫,杀到帽儿胡同去了。
  “你给我抬起头来!”雪如冷冰冰的说,对着个害儿子前途尽失、三个女儿受到牵连在婆家也要看白眼的女人,没几个当娘的能和善得起来。尤其是雪如,她为现在的身份地位付出了太多太多,在自身受到威胁的时候,绝对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是!”吟霜听出福晋声音里的威严和冷峻,吓得更加厉害,微微抬起一点头,整个脸孔仍然朝着地面。
  “我说,抬起头来!”雪如清晰的说,“看着我!”
  吟霜无可奈何了,她被动的抬起头来,被动的看着面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她的眼光和雪如的眼光接触了。
  雪如心中有一些奇怪,这双眼看着长得真不坏,这张脸怎么如此熟悉。如此似曾相识?甩甩头,现在火烧眉毛了,哪顾得这些?秦嬷嬷也有些奇怪,只觉得这白姑娘长得确实面善了些。然而两人现在关切的重点不是白吟霜,而是解决白吟霜。
  “福晋!”吟霜颤颤抖抖的开了口:“请原谅我!请你不要生气!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地位,从来不敢有任何奢求!我在这儿,只是就近照顾我爹的坟墓,然后以报恩之心,等待贝勒爷偶尔驾临!此外我再无所求,我绝不会惹麻烦,也不会妨碍任何人,更不会找到府上去!您,您就当我是贝勒喜欢的小猫小狗好了,让我在这儿自生自灭!”
  “哼!”雪如一听就火了,“说什么小猫小狗,说什么自生自灭?你知道吗?皓祯已不是什么贝勒了!他被废为庶人了!就因为跟你鬼混在一起!你这小猫小狗,力量未免也太大了!”
  “什么?”吟霜一惊,眼含泪花,不停地摇头,“我们不是鬼混,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实在是让我百般为难呀!”雪如压下怒火盯着吟霜,“你说你不曾妨碍任何人,事实上,你的存在,已经妨碍了许多人!我们全家已经因为你的存在受到了莫大的牵连!皓祯的阿玛被降爵,他的三个姐姐——我的三个女儿也因此受到错待!”想到女儿此时在婆家还不知道要怎么没有脸面,雪如的脸色很不好。
  “你年纪轻轻,才貌双全,”雪如再深抽了口气,勉强的赞了白吟霜一句,“为什么要白白糟蹋呢?你应该配个好丈夫,做个正室,何必过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日子?如今,你已是在皇上案前挂了名号的!想要再有好结果,太难!皓祯再和你混在一起,这辈子就毁了!”
  吟霜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雪如。
  “我懂了!”她绝望的,悲切的说:“您的意思,是要把我许配他人?要我负了贝勒爷,绝了他的念头?您不在乎我的感觉,也不在乎贝勒爷吗?”
  “这是小猫小狗有资格说的话么?!”雪如大怒!已经不去计较贝勒爷这个称呼了。
  吟霜点头,眼中透露出一决绝的神色,她不住的点着头,嘴里喃喃的说着:“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了!福晋既然不能容我,那我只剩一条路可走!要我负皓祯,以绝他的念头,不如让我消失,以绝所有后患!”
  说完,吟霜站起身来,就如现一只受伤的野兽般,迅速冲出房门,用尽全力,奔向后院。雪如大惊失色,伸手一拦,哪儿拦得住,吟霜已消失在门口。雪如带来的侍卫本就守在门口,见她冲了出来,以为她要逃走,伸手一抓,居然没抓到,只得跟着直冲出去,奋力狂奔,追着吟霜。
  吟霜奔到井边的时候侍卫还没追到,她在众人的狂叫声中,爬上井边的护栏。眼看就要跃入井中,侍卫这才冲到护栏底下,奋力一跃,拉住了吟霜的脚。吟霜挣扎着,却挣扎不过侍卫,手指攀着护栏,死命不放。侍卫使出全力,用力一拉,吟霜终于攀不住,从护栏上滚落到井边。仆伏在井边潮湿的泥地上,不禁放声大恸。雪如、秦嬷嬷、常妈、香绮全奔了过来,香绮扑上前去,哭着扶起吟霜,痛喊着说:“吟霜小姐,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贝勒爷怎样活下去呀?”
  雪如气个半死!“这是哪里来的野猫,嚎得如此难听?!我的儿子,堂堂硕王嫡子,没个卖唱丫头就活不下去了?!掌嘴!”
  白吟霜连忙护住香绮,颊上泪痕未干楚楚可怜地质问:“福晋,皓祯是那么的美好,他说您是那么的高贵仁慈,您怎么能那么残忍地惩罚香绮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呢?”
  雪如浑身发抖:“我残忍?!你还有脸说我残忍?!不对!你个卖唱丫头居然敢这么说我?!给我掌嘴!”
  侍卫正要上前,突然听得一声怒吼:“谁敢动她!”
  来人正是皓祯!
  话说,这小寇子被拷问完了(期间没少挨板子,雪如心情不好,闻说皓祯的外室住在小寇子亲戚家,早认定是这狗奴才带带了儿子,手下自不容情),又觉得对不起他的贝勒爷,好在雪如问完话便去想法处置白吟霜了,把他往柴房一扔,府里各处乱糟糟的,他趁乱又去给他的贝勒爷通风报信去了。
  皓祯赶到的时候正是雪如发威的时候,他怎能看着他的梅花仙子受委屈?那可是个比父母都重要的存在啊!
  “额娘!你要如何对她?你不知道她已经孤身一人只有我一个了么?她还带着孝,你就这样逼她,何其残忍?”
  雪如噎得说不出话来,狠狠咽了口唾沫,鼻翼忽扇忽扇的,胸口一起一伏,显是气极,捏着帕子的手直攥得指节发白,半晌才吼道:“你也知道她戴着孝!哪有好人家的女儿热孝时跟男人鬼混的!”
  皓祯激动欲狂:“我们是真心相爱,真心相爱下的情不自禁,发自内心,那么美好的事情为什么到了你们嘴里就会说得如此不堪?!该忏悔的是世人那颗肮脏的心!”
  雪如再也绷不住,晕倒了
  帽儿胡同真是热闹得像提前开了庙会,岂有旁人不知之理?何况此地被乐克点名之后,正是重点监查的对象。巡城御史[2]早与底下的人通了气儿,暗暗地把这里盯住,一有动静就出动,得了信儿今天早朝报上来,数数日子,不多不少,正是三天。
  乾隆已经气到麻木了!他容易么?!好不容易处罚完了,只要硕王家老实呆着,顶多以后不再用他们也就是了,好不容易给皇后、十二阿哥、两个公主赏了一堆的东西,好不容易老天开眼让皇后和气了,好不容易计划好了让皇后跟傅恒把一点小芥蒂给抹平了,皓祯又闹腾上了!
  钟茗听得很和乐,真不错,难为巡城御史了,居然能把细节也查得很详细!啧啧,投井啊?一路狂奔穿墙过院儿的,这死法儿可真壮烈!难怪这硕王府要败了,一堆的人连个弱女子都拉不住,非得到她不跑了、停下来爬高儿的时候才能抓得到她。
  乾隆让御史把奏章留下,然后宣布散朝。钟茗听得乾隆那“都跪安吧,傅恒留下。”的话都是带着飘音的。
  [1]旗人犯罪由步军统领衙门处理,硕王府虽是王府,不姓爱新觉罗,没资格让宗人府管。
  [2]巡城御史,巡查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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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一是气的,实在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逆子!二也是心里发虚,不知道经过今天这一闹,皇后还会不会依然想同傅恒和解。他对皇后的脾气还算了解,她显是恨极了皓祯了,能不迁怒富察家,已是很好的结果了,现在这一弄,万一闹大了连累了兰馨或者晴儿的名声,皇后气昏了头想偏了给傅恒个没脸,那可怎么办?
  进了东暖阁,乾隆先声夺人,骂起了硕王府:“一窝子的混帐行子!平白牵连人!”
  傅恒也跪下请罪。
  “可有出了五服的亲戚管得着别人家的逆子的?又或者,大清朝的一等公管得着亲王、郡王的家事?!”钟茗说得极爽脆,“这很与大学士不相干!我竟不知,大学士要为个逆子向我认的什么不是!”复转脸对乾隆道,“只是这般逆子,实是闻所未闻,皇上,还是再劳累一下儿,把事情按下去吧,让他们再弄下去,朝廷的脸面就要没了!”
  傅恒跪在地上,头碰到地毯上,并不抬头,口里只是谢罪而已。他已明白,皇后这是为和宁公主着想,不欲让人知道这皓祯曾入选过额驸,想息事宁人,可又恨极了这个人,想重罚他。
  乾隆心里也清楚,皇后现在的心态挺好猜的,于是开口道:“硕王府很不像话,正是该认真教训了。傅恒也别老是跪着了,起来吧!赐座!”
  高无庸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地抄手侍立旁装雕塑,此时倒是灵动,上前搀起了傅恒,又搬了个绣墩来。傅恒谢过恩,斜签着身子坐下了。
  钟茗道:“论理,处置硕王府的事情算是国事,不该我说话,只是,皇上,再让他们蹦跶,或有人说出什么此人曾是准额驸之类的话,两个丫头以后就不用做人了!悄没声儿的把这群闹心的处置了从人前消失,也就罢了,万不可闹大呢。”
  傅恒心里一紧,旋即又放下心来。只听乾隆道:“正是这个道理!偏这还不能明诏天下!只能——”看着傅恒。
  傅恒忙起身道:“此等目无纲纪伦常的畜牲,正是留不得!”他也是盘算过了,皓祯这个东西真真可恶,为了个外室歌女居然对自己的生母恶言相向还把母亲给气晕了,这是忤逆!杀了都不算什么的,抛出一个皓祯,岳礼还有个庶子,也不算绝后了。如果这样能消了皇后的怨气,也是很划算的——说穿了目无君父的皓祯让傅恒这个同姓长辈极度厌恶了,已经不想保他了。单是风流罪过,也还能容忍,改好了照样是个好孩子,可这忤逆却非同小可,出了逆子家族名声也不好,偏偏这事还被当事人自己闹得沸沸扬扬,压都压不下来!
  乾隆看看傅恒的脸色不似作伪,想了一回道:“既如此,他是忤逆,其母大约是不会首告他的,朕不能当作不知道,发往乌里雅苏台效力罢!岳礼,降为贝子!令其庶子皓祥为世子!那个歌女”乾隆觉得堂堂皇帝跟个歌女死磕太掉份儿了,可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虽然瞧不上皓祯了,可一想到这个曾经的女婿候选人跟个歌女有纠缠,乾隆还是不是滋味,一时有些犹豫。
  “她不是卖身葬父的么?奴婢伺候主子,倒也罢了,只是这皓祯实在可恶!居然一面应付皇家,一面与孝女暗通曲款!”钟茗还是劝了一句,白吟霜也算倒霉了,好好一个格格被弄成个歌女,无依无靠的时候身边出现个皓祯,想抓住的心态自然可以理解。最可恨的还是那个满脑子豆腐渣的混帐男人!
  “哼!奴婢伺候主子?!伺候?伺候也分很多种!不能因她死了爹就不伺候主子了,自可伺候主子吃喝,可没有伺候到主子床上的!朕也不心疼三尺布!索性就赏了她!”乾隆一脸狰狞,用词也不文雅了起来。
  “一个卖唱丫头,还不是世子贝勒要怎么着就怎么着么?不然,您要她怎么活下去?”钟茗听了这样的惩罚,心里静了下来,至少这个皓祯是要活受罪了,直接让他死可真便宜了他,兰馨现在没事儿,可不把他的面子全抹没了,哪家女儿嫁给他不是祖宗十八代缺了德的报应?得弄得这家伙没人嫁才好!钟茗把责任偏往皓祯身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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