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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模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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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类学角度来讲,施本格勒对世界各文明的描绘,由于他为之苦恼的必然性而未能尽善尽美:他在对待具有多种层次的现代社会时,似乎认为它有着民间文化所具有的那种根本同质性。在我们目前的知识水平下,西欧文化的历史资料过于庞杂,社会分化如此明显,以致无法进行必要的分析。无论施本格勒有关浮士德型人的讨论对于研究欧洲文学和哲学的启示性有多大,无论他对价值相对性的强调如何正确,其分析仍不可能是终结性的,因为同样不容反驳的其他画面也可被描绘出来。以回顾方式,充分刻画出如西方文明那样庞杂的整体,也许是可能的;但虽然施本格勒无与伦比的命运观的假定是重要的,且具有真理性,然而从目前来看,根据任何一种选择出来的特质来解释西方世界的企图,只会导致混乱。
那种认为比较简单的文化事实可使那些难以理解而又不能随意给予证明的社会事件得以明确表现出来的观点,是研究原始民族的一种哲学理由。这一点对于基本而有特色的文化结构问题最为适用;这些文化结构将生活模式化,并对参与这些文化的个人思想与情感加以限制。在传统风俗影响下,个人习惯模式建构的整体问题,在目前可以通过对较简单的;民族的研究而得到很好的理解。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能以这种方式发现的事实和过程,只能把它们适用于原始文明。文化结构,在我们所知的最高级、最复杂的社会中,既能使人倾服,又富有意义。但因资料过于复杂,又太靠近我们的眼前,所以我们不可能很好地处理它们。
对我们文化进程所需的理解,通过迂回方式,可经济地予以实现。当人类和他们在动物王国中的最早祖先的历史关系过于纠缠不清而不能用以确立生物进化事实时,达尔文代之以利用的是甲壳虫组织结构及其进化过程——这个过程在人类复杂的体质组织中现在还是含混不清的,但在较简单的物质中,其说服力在当时就是显而易见的。对文化机制的研究与此同理。我们需要各种我们可以从不甚复杂的团体中的思想和行为的研究中得到的启示。”
我选择三种原始文明进行某些详细的描述。一些被理解为连续性行为组织的文比,与许多只是触及到它们高点的文化相比,更能给人以启迪。如果只对世界进行泛泛考察,文化行为对出生、死亡、青春期、婚姻等独立分枝的动机与目的之间的联系,就永远无法弄清。我们要使自己抓住并不是那么雄心勃勃的任务,即对几种文化进行多角度认识。
第四章 新墨西哥州的普韦布洛人
在西方文明中,美国西南部的普韦布洛印第安人是广为人知的原始民族之一。他们生活在美洲中部,任何横穿该大陆的旅行者,都很易到达。他们现在仍在依古老的土著风尚而生活。象其他所有生活在亚利桑那和新墨西哥之外的所有印第安人社区的文化一样,其文化还未崩溃解体。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他们在石头村里,跳着古老的众神之舞,生活完全因循着古老的常规,而且从我们的文明中吸收的成分,也已被改造,隶属于他们自己的观念之下。
他们有着一部浪漫史。在他们仍居住着的美洲地区,可发现他们文化祖先的住地,悬崖洞所,巨大而设计规范的普韦布洛黄金时代的谷地城镇。他们那些数量多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镇子建于十二、十三世纪,但我们可顺着它们的历史,在其每座都附有礼仪室的居住石房中追溯到它那简单的开创时期。可是,这些早期普韦布洛人并不是最早选择西南沙漠区为家园的人。一个更早的制篮文化的民族,住在那里的年代十分遥远,我们无法推算它居住的时期,他们为早期普韦布洛人所替代,在很大程度上,或许灭于普韦布洛人之手。
普韦布洛文化的极大繁荣乃是他们定居这块干旱贫瘠高原之后的事。它带来了弓与箭、石头建筑知识和多种农艺技术。他们为什么选择这一荒凉贫困、几乎无水的圣胡安河谷地——这条河从北注入科罗拉多河——作为其大力发展的基地,对此无人敢大胆作出解释。它似乎是目前整个美国中最可怕的地区之一,但正是在这里,他们建起了墨西哥北部最大的印第安人城镇群。这些城镇有两种类型,而且它们似乎是在同一时期由相同文明所建:悬崖穴居和半圆形谷地城堡。悬崖穴居开凿在陡峭绝壁或建造在离谷底几百英尺的岩石凸出之处,这是人类极具浪漫意义的住所。虽然我们无法猜测,是什么原因使他们建造了这种住所,远离玉米田和水源,如果它们是作为他们的城堡来计划的,这些肯定都是很重要的,但某些遗址却持久地唤起着我们对他们建筑的精巧和美丽的赞羡。普韦布洛住所建在坚硬的岩石上,但无论这些岩石有多么坚硬,有一件事却从未被忽略过:开凿基房——地下仪式室,这种基房适于男人直立,而且相当宽大,足以成为一间聚会室。通过洞口的梯子,可进到里面。
另一居住类型是现代有规划之城市的雏型:城堡外,建有三层楼高的半圆形的陡峭城墙;向内,在它靠近地下基房处铺成台级,这些基房群集在呈双臂环抱状的石头城中。一些这类巨大的谷地城堡不仅有许多小基房,且还另有一座巨大的同样建在地下的极其精巧漂亮的石制神殿。
普韦布洛文明曾到达过顶峰,但在西班牙冒险家到此探寻黄金城之前,便衰落了。看来,很可能是来自北部的纳瓦霍——阿帕契诸部落,切断了这些古代民族的城堡的水源,并征服了他们。西班牙人来时,他们已放弃了悬崖居所和巨大的半圆形城堡;后来他们就沿着格兰德河定居在今天仍居住着的村庄里。由此向西,还居住着阿科马、祖尼、霍皮等伟大的西部普韦布洛人。
因之,在普韦布洛文化背后有一漫长的同质同源的历史,我们尤其需要了解它,因为这些民族的文化生活与其他北美民族的文化生活大相径庭。不无遗憾的是,考古学却不能更进一步地告诉我们,在美洲的这个小小的区域里,它是如何产生了一种逐渐区别于周围所有文化的文化,而且它是如何越来越强烈地对生存表现出一种一致而特殊的态度。
不认识了解普韦布洛人的风俗和生活范型,我们就不可能理解他们的文化结构。在我们讨论他们的文化目的之前,我们有必要对其社会框架作一简要描述。
祖尼是重礼仪的民族,一个珍视节制与无害他人为至高无上美德的民族。他们的兴趣集中在他们丰富繁杂的礼仪生活之上。他们的崇拜对象有,医神、太阳神、神圣物灵、战争神、死神等面具神,这些都是有圣职人员参加和岁时礼仪相伴的正式的和确定的仪式主体。没有什么活动可与他们极端重视的礼仪相媲美。在西部的普韦布洛人中,可能绝大多数成年男子在醒着的多数时间中都致力于此。仪式要求一字不漏熟记仪式要点,这对我们缺乏记忆训练的脑子来讲,会感到不可思议;而且它也需要按历法所特许的和在无休止的正规程序中把所有不同的崇拜偶像与统治主体复杂地联结起来的那种巧妙吻合的庆典仪式的表演。
仪式生活不仅需要他们的时间,而且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不仅是那些负责仪式和参加仪式的人,而是所有普韦布洛人,那些“一无所有”的妇女和家庭,即没有仪式财产的人,都把他们的日常谈话集中在仪式问题上。仪式进行时,他们作为观众,成天站在一套。如一祭司生了病,或在他静修期间天不下雨,村中闲言就会纷起,议论他的失足,暗示他的失败。是不是这粉面具神的祭司触怒了某超自然物?是不是静修未了,他曾打断静修跑回家同妻子相会过?这些都是村里要议论两星期的话题。如果扮演者在面具上插一片新羽,这个话题就会使所有有关羊群、种植园、结婚、离婚等话题黯然失色。
这种对细节的入迷完全符合逻辑。祖尼的宗教习俗,凭据它们本身的力量,被认为是具有超自然的强力。假如程序无差,步步皆对,扮面具神的服饰连细节都符合传统,祭品无可指责,长达数小时的祷告文又一字不差,那么人们就会如愿以偿。用他们的口头禅来说,一个人只有“知道如何”才行。根据他们所有的宗教教义,如果面具上的一根鹰毛取自鹰的肩部而不是胸脯,这就是一件大事。每一细节都有神秘的功效。
祖尼人非常依赖模仿性的巫术。在祭司静修祈雨之时,他们来回在地板上滚动圆五,模拟雷鸣,洒下水滴,引起降雨;一碗水置于祭坛之上,意为泉水充盈,从一土著植物搅出气泡,表示云在天上聚集;烟草生烟,众神便“不会抑住他们浓雾般的呼吸”。在跳面具神舞时,凡人把超自然物的“肉体”——饰物和面具——当作衣物穿在身上,这样,众神就不得不向他们祝福。在巫术领域,即使是很不明显的仪式,也渗透了祖尼人同样的机械效应的思想。祭司和圣职人员的一个基本义务,是他在积极参与宗教仪式期间,不得发怒。但为了促进与只能为纯洁的心灵所接近的正直的神的联系,愤怒也并非禁忌。制怒是集中注意力于超自然事务的象征,是强制超自然物并使它们不能拒绝交出它们在这种交易中的分额的一种心灵状态。制怒有神奇的效应。
他们的祷词也是程式化的,这些祷词的效用产生于他们虔诚的吟唱表演。在祖尼,这类传统祷词形式的价值,几乎不能再被夸大了。最为典型的是,他们以仪式语言描述了导向这种仪式达到高潮的背诵者礼仪职责的全部过程。他们详细列举了扮演者的选派、对用作祷杖的柳枝的采集、用棉线把鸟羽捆在一起、涂抹祷杖、把装饰的羽毛棒奉献给众神、拜谒圣泉、静修的时期,等等。与原始宗教行为一样,吟诵必须小心翼翼,不得有误。
沿着那里的河道,寻找我们的父亲,
四次砍集的雄柳、雌柳,是那样细直鲜嫩,
向着我的家园,开出了我的路径。
这天,我以温暖的人类双手,
紧紧抓住它们。
我给祷杖以人形。
雄性的火鸡,拖着山鹰般的条状云尾,
展开云一般的双翼,
乃我的一个祖辈。
我以纷呈的夏鸟的云尾,
四次赋予祷杖以人形。
植棉女,带着我母亲的肉体,
即使一根劣质的棉绳,
四次缠绕,捆住了她们的形体,
我赋祷杖以人形。
涂满黑色的妇女,带着母亲的形体,
四次给她们覆盖上肉体,
我赋祷杖以人形。
祖尼人的祷词从来不是人类心灵的倾吐。有些普通的祷词可稍作改变,但这只不过是说可长可短。这些祷词从来都不是以情感强烈著称的。它们在形式上总是和缓的和讲究礼仪的,祈求有序的生活、愉快的时光,和躲避暴力的住所。甚至战争祭司也以这样的祷词作为结束文:
我开始祈祷。
我的孩子们,还有在旷野边缘
建起掩体的人们,
原他们平安归来,
愿森林,愿灌木
张开它们水盈盈的双臂,
保护他们的心灵;
愿他们走完自己的道路,
一路顺风,没有拦阻,
而此时,他们仅走了一小段的路途。
愿所有的男女小儿,
和前途漫漫的人们,
祝他们心灵强健,意志坚定;
在通往黎明湖的道上,
长大成人。
愿你们走完脚下之路,
愿生命为你们祝福。
在你太阳之父照耀的生命征途上,
达到目的,走完脚下的路。
如果问及他们任何宗教仪式的目的,他们总有一个既成的回答:为求雨。当然,这或多或少是习惯性的回答。但它却反映了祖尼人一种根深蒂固的态虔。在众神的赐福中,丰收高于一切,而且在祖尼高原这个沙漠王国里,雨是庄稼生长的基本条件。祭司的静修、面具神舞,以至巫术社会的许多活动,都根据那里是否降雨来裁定。“赐水”是一切赐福的同义语。所以,在祈祷文中,众神在对它们光临的祖尼人仪式室的祝福中所用的固定片语是“盛满水吧”,他们的梯子是“水梯”,战场上带回的人头皮是“盛满水的盖子”。死去的人也是在雨云中复活,带回苍天的祝福。当夏日午后天空雨云翻滚之时,人们对孩子们说:“你们的祖父们来了,”而且这不是指某个人已故的亲属,而是指非人格的所有祖先。其面具神也代表雨,而且当它们跳舞时,就是在迫使自己的存在——雨——降到人间。另外,祭司在祭坛前静修时,坐着纹丝不动,且连坐八天,呼唤雨神。
您从永居的天庭,
将造起通向人间的道路。
微风吹起云雾,
薄薄的云团,充满生命之水,
您送来与我们同住。
您用可爱的雨珠,
抚慰我们的土地,
在伊提瓦纳此外,
有我们父母
这些最早的先人
带着您丰盛的甘露
和您一道,来为我们祝福。
然而,雨仅是祖尼人的祷词永远用以求得丰收的一个方面。种植园的增收与部落人口的日益增长被认为是不可分的。他们渴望为妇女赐福:
即使有小孩的女人,
背上一个,
摇篮中躺着另一个,
手中牵着一个,
身前还光着一个。
他们促进人丁兴旺的方式,如我们将要看到的那样,是富有奇特象征性的和非人格化的,但丰产(fertility,一译多育)是公认的宗教仪式的目的之一。
这种令祖尼人入迷的仪式生活,组织得如同一串联结的轮圈。祭司有自己的圣物、静修、舞蹈和祷词,而且他们那种长达一年的安排,每年一次由盛大的冬至仪式启始,这种仪式利用所有不同的团体和圣物,且集中它们所有的功能。部落的面具神会团有相似的财物和岁时仪式,并且这些都在盛大的冬季部落面具神仪式(名为Shalako,“萨拉科”)上,达到高潮。同样,由于巫术会团与治病的特殊关系,巫术会团全年在发挥着作用,并且具有保障部落健康的一年一度达到高潮的仪式。祖尼仪式生活中的这三种崇拜对象并不相互排斥。一个人在其生命的极大部分时间中可能并常常是这三种崇拜团体的成员。它们每个都授予他“以此为生”的圣物,并要求他掌握严格的仪式知识。
祭司站在神圣的顶层。那里共有四个主祭和八个辅祭。他们“紧紧控制着他们的孩子”。他们是圣人。他们的权力存在于他们那神圣的药束(medicine
bundles)之中,用班泽尔博士的话说,药束具有着“无法描述的神力”。它们放在加盖的大瓶里,置于别无它物的祭司的内室中,而且药束由两根加塞的芦苇组成,一根盛水,内有小蛙;另一根装入玉米。用长长的原棉线把两根捆在一起。除祭司做仪式需要,祭司家最年长的妇人或最年幼的小女孩每顿饭前为药束献食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祭司放药束的圣室。凡进入之人,无论目的如何,都必须脱下鹿皮靴。
虽然在众多的仪式中,这种祭司必然出席或负责仪式开始时的基本步骤,但他们并不举行公开仪式。他们在圣束前的静修,秘密而神圣。到六月玉米需雨时,一系列在离地约一英尺的祭坛上的静修便开始了。按照顺序,当前一个祭司出来时,每个新祭司便进入静修状态,“开始过好日子”。太阳崇拜者和战争崇拜者的头领们也包括在这一系列的祭司静修之中。他们必须坐着纹丝不动,思想集中在仪式性事物上,主祭需静修八天,辅祭四天。在此期间,整个祖尼人都祈盼着雨的降落,而且在他们的静修结束之后,得到雨神恩赐的祭司在街上会受到每个人的欢迎和感谢。他们赐福给其人民的不仅仅只是雨水。他们在祖尼人所有的生活领域里,成了人们的后盾。他们作为其人民的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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