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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三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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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远抬手示意让程宇扬先别多问,还是自顾自的仔细为卓允嘉诊脉。许久之後,薛承远才起身道:「卓允嘉此次回郢庭可跟有随从?」
「当日在齐来客栈曾搜捕过一人,名为秦锐」程宇扬点头道。
「速派人带他过来,我有话要问,再有……」薛承远正要开口再说时,牢房入口就传来了宫侍吊著嗓子的传唤声:「皇上驾到!」
薛承远与程宇扬两人眼神一窒,连忙都走出了牢房拘室,快步迎了上去。
慕容定祯还是来了,或许这也都在薛承远和程宇扬的意料之内,他终究是放不下重病的卓允嘉。
「皇上!」牢房幽长狭窄的过道中,薛承远快步走上前去掺扶住刚刚进来身披斗篷,脸色苍白憔悴的慕容定祯。
这些日子慕容定祯一直没有能够好好的休养身子,体况也因临盆将近而越来越虚弱,又挺著耸起圆隆的肚子,甚至连步伐都迈不稳了。
「朕没事」慕容定祯知道薛承远紧张自己,於是淡淡的道,与薛承远一同向过道尽头的拘室走去,又问:「他怎麽样了?」
「在昏迷之中,臣刚吩咐下人传令卓允嘉的随从立即前来,以便询问详情」薛承远如实回禀道。
「扶朕去看看他」慕容定祯道。
「是,皇上。」
走进拘室,程宇扬挥退了所有随从,待到曾钦格将柔软的御垫放在坚硬的石塌上,慕容定祯扶著腰缓缓的坐了下来。
经过了一路难忍的颠簸,终於能再次在卓允嘉的身边坐下,慕容定祯真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内心的感触。幽暗的灯火映照下,时光仿佛又一次穿梭到七年前的那一夜,他也是这样静坐在重病沈睡著的卓允嘉身旁,陪伴著他。
「他患了什麽病?」慕容定祯还是直直的望著卓允嘉的轮廓,没有转头的问道。
「臣还不能够确诊,但以他的状况来看,如果臣猜的没错则应当是一种罕见的恶疾」薛承远恭敬的答道。
慕容定祯显然已经不像在寝宫时的那般震惊和激动,而在这一大群随从面前他也不能够过分显示出自己的脆弱与担忧,只是冷声道:「那朕就在这等著,直到你能确诊为止」,说著又对身边的曾钦格吩咐道:「将带来的被褥都拿上来,给他换上。」
「奴才遵旨」曾钦格应声回道,招手让身後几个托著全新锦缎被的宫侍褥走进了拘室,迅速为昏迷中的卓允嘉换好。
不久之後,秦锐也被押送了过来,这虽已不是秦锐第一次见慕容定祯,但今非昔比,慕容定祯已是如今天云国的至尊帝王。
慕容定祯神色凛冽并不言语,或许也因为怀胎不适不愿多说,只是坐在拘室里的檀木椅上,看著薛承远对秦锐发问。
「你与卓允嘉此次可是从北疆直接返回郢庭?」薛承远见人已带到,便不做耽搁张口问道。
「是,大人。」
「那你可知卓允嘉身患重疾?」
「……」秦锐留著泪,重重的摇头道:「若是在下提早知道,一定不会任由主子如此千里奔波。」
「你们是从北疆哪里返回的?」薛承远接著道。
「库德城」秦锐回道,又抬起了头望向坐在前方的慕容定祯,恳求道:「五年前,主子派遣在下与弟兄几个前去慕容无涧府上换改身份查探消息,这几年来慕容无涧从汪家倾轧豪夺去了不少银两,主子念在能让南疆太平长久,消磨慕容无涧造反朝廷的心意上,还是尽量的给予。但主子从未有谋反之心,还望皇上明察!」
慕容定祯虽不言语,唇角却还是有些微微的抽动,时下让他担忧的只有卓允嘉的病情,而非什麽谋反,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如今和卓允嘉的性命比起来,显得这样荒谬而且不值一提。
「库德城……」薛承远沈思片刻,又回到了石塌旁,轻轻掀开了卓允嘉的蓝色布衫,只见卓允嘉胸腹上已经扩散开了大片大片的灰色雪花形印迹,叹了口气淡声道:「皇上,我想卓允嘉早已知晓自己的病况,所以才愿在临死前拼上这条性命前来郢庭见您。」
慕容定祯听到薛承远这样说後,再也不想顾及自己此时在多少人的注视之中,强忍下了眼中的滚烫湿盈,艰难的站起了身子走到躺卧著的卓允嘉身边,伸出了修长白皙的手想抚摸卓允嘉的面庞,一边哽咽轻声道:「真是个傻子……」
「皇上,别」薛承远迅速的伸过了手,拉住慕容定祯的手臂,制止了他,道:「臣可以确定,卓允嘉患了『寒血症』,皇上现在身子虚弱还是千万小心,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寒血症?!」慕容定祯的手臂一僵,充满冷意难以置信的望向了薛承远。
「对」薛承远扶著慕容定祯走到桌前坐下,道:「皇上,能否先让这一干人等退下,再让臣详细说来。」
「都下去」慕容定祯点头道,抬手挥退所有随从。
「皇上,您喝点热的参茶」曾钦格递上了温热暖身的参茶後,也退到了一边,静听薛承远与慕容定祯的详谈。
「皇上可曾有听闻过这『寒血症』?」薛承远开口道。
「有,当年曾听二哥说过,北疆之内曾因此病而死人无数」慕容定祯不禁勾起了往日玄仁年少时的回忆。
「对,就是这恶疾,曾传闻源於大梁,病发於血液,患病後浑身血液将如冰一般凝结,而且相传世间无药可医」薛承远缓缓说来,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卓允嘉又道:「臣想若不是因为卓允嘉体内内力深厚,他恐怕根本撑不回郢庭活著见到皇上。」
「朕这就去派人送信去二哥那里,询问可有医治这『寒血症』的方法」慕容定祯豪不犹豫的道。
「来不及了,卓允嘉的大限已至,也应该就这五日之内的事了,而这世间迄今根本没有医治此病的良药」薛承远劝阻道。
「朕不信,就没有办法能救他……」慕容定祯心痛难当的撑起了身子,怒道。
等了他七年,难道就是要等著看他死在自己面前吗?慕容定祯无论如何也难以接纳这麽残忍的事实。
「皇上」看著慕容定祯捂著腹部疼痛的咬牙喘息,眼眶湿红,薛承远忙站起来扶住了他,「皇上,您别动气,胎息不稳只会让您更加疼痛难耐。」
「承远……这麽多年朕一直最信赖的就是你,你学识渊博,告诉朕,当真没有办法能够救他?」慕容定祯侧过头,注视著薛承远语调悲伤的问道。
「皇上,您可知这『寒血症』因何而来?」薛承远扶著慕容定祯又一次坐下後,轻问道。
「朕不知」慕容定祯心力憔悴的叹道。
「这『寒血症』曾源於一种大梁宫廷内配制的毒剂。」
「既是毒症,便必有解毒相克的方法」慕容定祯眼含期望的道。
「对,皇上所言甚是」薛承远肯定的点头道,顿了一下又道:「但皇上可知为何大梁宫廷内会有人曾配制如此毒剂?」
慕容定祯轻抚著腹部,想想这宫廷之内百般龌蹉的勾心斗角,只是凄凉的苦笑道:「心怀叵测因而下毒谋害?」
「不是,只为了试探相爱之人是否真心」薛承远道。
『帝王受 生子』第七十七章
「相爱之人是否真心……?怎讲?」慕容定祯有些不解的道。
「且让臣仔细说来给皇上听」薛承远轻咳一声,理顺里脑中纷杂的各种头绪,便开始对慕容定祯讲述道:「当年臣曾跟随素有沅西医圣之名的皇叔濮阳历渊学习医理,这些皇上在昭远二年平定沅西叛乱时就应当知晓,也正因如此臣阅读过很多濮阳皇室中的珍藏典籍。记得臣十四岁那年,在一本古旧的皇室药理典籍中,见过记录著关於『寒血症』的来龙去脉,这也是迄今为止臣在当世流传的典籍中唯一见过的一次。」
「说下去。」
「这部手著典籍其实并非源於沅西,而是大梁皇室,著书之人便是当年配制这寒血之毒的皇室御医褚明越,这褚明越其实可以称为那代绝世无双的懂医之人,同时也以能解奇毒而名声远扬。但往往正是这样的人配制出的毒药,才无人可解。这本典籍在褚明越故去之後,经过数年不知因谁为何流落至沅西皇室,从此绝迹於世上。」
「嗯」慕容定祯非常耐心的倾听著薛承远的解释,同时也想起了曾读过关於大梁皇室的史册,又道:「论起这褚明越,朕也算是曾有所耳闻,应当追溯到大梁英宗那一辈的事了。」
「皇上说的是,这寒血毒正是大梁英宗纪连普宏钦定褚明越配制出的。」
「是他?」慕容定祯略有惊讶的挑眉道。
「是,当年纪连普宏手下曾有一名骁勇战将腾子凯,深得纪连普宏信赖重用,二人之间是否曾心有情愫外人不得而知,但据这书中所记,腾子凯锺情之人却并非纪连普宏,而是纪连普宏的胞弟纪连普韶。光延九年,纪连普韶私下怀有子嗣後,为了遮掩怀胎有孕避开纪连普宏,便与腾子凯决意离开大梁移居中土。这件事深深触怒了纪连普宏,随即布下天罗地网捉拿两人,腾子凯为护卫身怀有孕的纪连普韶在梁重山被抓,而纪连普韶在卫军的护送下应当是成功的逃脱到了中土。」
「告诉朕,之後呢?」慕容定祯轻叹道,想来也是对可怜之人。
「抓捕腾子凯回到清辽皇宫後纪连普宏极度恼怒,便下令褚明越配制出了这种天下无人可解无法可医,唯有纪连普韶亲自前来才能为腾子凯而解的奇毒,即寒血毒,以试探这所谓的相爱之人是否真心。」
「解毒之法是……?」慕容定祯揉抚著腹侧,突然有一种预感这解毒之法必定和当年纪连普韶的腹中胎儿有关。
说到这里,薛承远的面色也略有转变,看似心有犹豫语气沈重的道:「皇上,其实从褚明越的手著记录中,解这寒血毒的药材并非稀有罕见之物,只是这药引以及配药的液剂才真是世上难寻。」
「说,只要能救他,朕会想尽一切方法去找寻」慕容定祯望了一眼睡在石塌上,命已垂危的卓允嘉,沈声道。
「是天下间能够融至阳至阴为一体的纯净血液」薛承远将目光落到了身怀有孕,腹部高耸的慕容定祯身上,继而又道:「若要救治这寒血症,就必须将这血液先由病者的七孔之内滴入,再将其余血液与药材配制在一起,涂抹於病者全身的肌肤之上,由肌理渗入内脏器官,十日之内病者体内的毒素即会驱除,痊愈康复。」
「至阳至阴?」慕容定祯见薛承远的表情,也悟出些什麽,想到了正在怀胎的自己。
「据褚明越书中所记,纪连普韶最终还是拖著临产之身又回到了清辽城,用自己的血换回了腾子凯的命,但随後纪连普韶也因此故去,腾子凯获悉後心神俱焚自尽而亡。在诸多年後,这寒血之毒又为何会肆虐北疆染病於一般百姓,便没有人知晓。」
「而正史之内,从此之後也不再有任何关於纪连普韶与腾子凯的详记。」
「是,皇上。」
「也就是说,这至阳至阴并非指融合男子与女子的血液,而必须是来源於有孕临产的男子?」慕容定祯撑起了身子,踱步到卓允嘉的榻前。
「皇上说的没错,的确如此。」
昏暗的拘室之内再没有人言语,全部都在屏息静气的望著慕容定祯。
只见慕容定祯在卓允嘉的塌旁坐了下来,轻抚住卓允嘉冰凉的手,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让旁人根本无法辨析出情绪的淡淡道:「那就用朕的血。」
想了他这麽多年,等了他这麽多年,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慕容定祯都不会放弃去救他,更何况如今知道自己便可以救他於危难中,慕容定祯根本毫无迟疑。
「皇上!不可啊!」曾钦格几乎是瞬时快步上前,跪著抱住了慕容定祯的腿,失控的流泪哭道:「皇上您这样会将自己和腹中皇子的安危置於何地?您想过没有啊……?」
慕容定祯撑著膝盖,还是那样默然的坐在榻上。
「皇上,您的身子不是您自己的,而是这天下的……您不会不知,对不对?」曾钦格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担忧,不断的苦劝道。
这些年慕容定祯有多难多苦,没有人比每日近身伺候的他更清楚,慕容定祯怀胎之後的忍耐与对这即将临世胎儿的盼望更是没有人比他体察的更真切。
「朕为这家国付出的够多了,即使是天子,朕终究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慕容定祯沈声轻叹道,侧过身子握紧卓允嘉的手,心痛的道:「这是一个曾愿用自己性命去换朕活下来的人,今日朕又怎能至他的生死於不顾?」
「皇上,这世上您不是唯一的有孕男子,也许……也许还可以找别人代替……」曾钦格哭著望向了薛承远,求助道。
薛承远从不怯懦,但此刻他的内心却真的是极度挣扎,他没有办法说出那个名字,因为那是他挚爱的人,是一个为他生下子嗣愿意陪他终老的人。
「皇上,臣可以即刻下令在郢庭与其它州内寻找搜查怀有身孕的男子」程宇扬深知薛承远的顾虑,立即跪下请命道。
「可这世上没有人亏欠卓允嘉一条臂膀,只有朕」慕容定祯望著卓允嘉缓缓的道,眼前又掠过了多年前山谷内的那一幕。
「皇上,恕臣不忠,臣不能让飞郇来救卓允嘉,臣做不到」薛承远突然跪了下来,坚决的对著慕容定祯道。
「起来,承远。」慕容定祯倾过身子,扶起了薛承远。
「臣知道以飞郇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奋不顾身甘愿替皇上解忧,但臣……真的……」薛承远站了起来,却再也说不下去。
「如若今日榻上躺的是你,飞郇责无旁贷,朕决不会阻拦。但今日榻上躺的是卓允嘉,这便是朕的事」慕容定祯正色吩咐道:「人生在世但求无悔,朕不能眼睁睁的看著卓允嘉死,朕命你尽快齐备药材为他解毒。至於血,就用朕的。」
「皇上!」曾钦格还是在努力的劝阻著。
「朕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无需再谏」慕容定祯捂著又开始疼痛的腹底,虚弱而不耐的制止了曾钦格。
薛承远分外感激慕容定祯这份恩德,说来只要慕容定祯下一道旨意,当下便没有人可以逃脱。但薛承远也实在无法眼见著慕容定祯再受煎熬,这放血救人的事对於临产将近的慕容定祯而言意味著什麽薛承远很清楚。
「皇上,臣同样不忍您为救卓允嘉而伤了自己的身子」薛承远扶著慕容定祯又一次坐下,道。
「可你说这是唯一的方法,对麽?」慕容定祯问道。
「是的,别无他法。」
「那就用朕的。」
「皇上,救人会对您的身子损耗极大,而临产将近,臣也不会再有十足的把握为皇上接生……」
「很多年前,卓允嘉曾说若是朕与他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著,他会让朕活著,今日该要让朕还他这份情,至於别的……朕不能再顾及了,唯有走一步再看一步」慕容定祯回忆著往事仍旧心存感动,又想到这地方实在不宜於养病,吩咐道:「这里阴暗潮湿不宜疗养,速将卓允嘉送至行宫,朕随後也会过去。」
『帝王受 生子』第七十八章
一日後,薛承远将所有解毒的药材迅速配制妥当,又为慕容定祯准备了各种疗效上佳的补血药。
为避人耳目救治卓允嘉,慕容定祯也从皇宫内移驾到了行宫之中,只是路途奔波和内心焦灼使慕容定祯的体况相比几日前更加令人忧心,另有几名御医也跟随慕容定祯一同前来行宫以侍奉左右。
此刻在涟洺殿中,床榻上的卓允嘉还是不知世事昏迷不醒,而床榻旁的长椅中则躺靠著一袭锦缎白衣,身材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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