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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足深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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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潮汐能做的,也只是抱紧他,安慰他,除此之外,再也不能做别的越矩的事。
  有时候,真的觉得,世界是那样不公平,硬是要将一对真心相爱的伴侣拆散。
  明明没有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为什麽上天要惩罚他们?给他们设一个个无法跨越的关卡。明知心爱的人就在沟壑的另一边,却是无论多麽努力,也无法到达幸福的彼岸。
  如果可以的话,宁愿放弃所有的一切,名誉,财富,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和爱人厮守一生。
  如果可以的话,拼上了命也要坚持在一起。
  只是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忠诚,感恩,责任,这些事支使著人们,让人们不得不随著宿命的脚步走,直到生命的终结。

    ☆、让我成为你的依靠,这辈子唯一的爱

  时间永远无法停止走动,有时候越不希望时间走,反而走得越快。
  所有的温馨都被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虚设走进房间时,看到闪电般分开的两人,笑得更响了,“看来老夫来得不是时候,不过潮汐,你把泠冽推开,是想他的伤更重一些?”
  潮汐一惊,连忙看过去,果然看到泠冽摔在床上,脸色比刚才更为惨白,连忙上前,“没事吧?有没有碰到哪里?”
  看了潮汐这副紧张的样子,泠冽心里一暖,苍白的脸上绽放一抹淡淡的笑容,“我没事,不用紧张。”
  但潮汐却没有半点的放松,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才放心,呼了口气,立刻催促虚设,“虚设师傅,你一直站在那里干什麽?快给冽看看,他都快疼死了。”
  虚设只觉得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明明是潮汐一直在泠冽旁边转来转去,不让自己靠近,现在倒催促起来了。
  但虚设也不跟他一般见识,走到泠冽身边,看了看那些针孔,沈思了半晌,“这种伤,可不能用蛮力把虫子逼出来,如果替他运功的话,虫子会逆著真气爬入运功者的体内,并会在体内迅速繁殖,到时就会两败俱伤了。”
  听到这里,潮汐不禁紧张起来,“那怎麽办?难道让那些虫子一直留在体内?”
  “当然不是。”虚设摇了摇头,“用老夫调制的特殊药浴泡几次,再喝几帖药就没什麽了。”
  潮汐有些不以为然,“原来这麽好解啊,那也算不上最残酷的刑法。”
  “你可别想得太简单。”听到自己调制的蛊被轻看,虚设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正色道:“你以为一般中了这种蛊的人有几个可以活下去?这世上能解这种蛊的只有老夫一人,若不是殿下吩咐下来,你以为老夫会随便替人医治吗?再者,在泡药浴时,虫子会从体内一点一点钻出来,那种痛楚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听到这里,潮汐觉得心里一紧,“那样冽怎麽受得了?虚设师傅,为什麽你的解药都会带来这麽重的痛楚?你就不能制出没有任何不良作用的药吗?”
  虚设冷哼,“你以为这世上有这麽好的事?任何东西都是有利有弊的,当日殿下用的那种药可比这个痛苦百倍,但他也还是撑下来了。泠冽要是撑不下去,干脆就不要找老夫,自生自灭好了。”
  潮汐平时也不是冲动的人,但事情要是关於泠冽,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一把抓住虚设的衣领,恨恨说:“因为你医术高明,所以我敬重你,但是,如果你再这样说泠冽,我绝不放过你。”
  虚设还来不及发火,泠冽却事先替潮汐赔罪了,“虚设师傅,你别管潮汐,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懂怎麽说话。”
  虚设看看泠冽,也不跟潮汐一般见识,用力拨掉潮汐的手,走到门口吩咐下人准备各种药材。
  终於浴桶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颜色也变得浑浊漆黑,房间里弥漫了浓浓的药味。
  虚设就吩咐潮汐把泠冽抱进桶里,可偏偏这时泠冽却别扭起来,怎麽都不肯配合。
  原来泡药浴需要将身上的衣物全数褪去,但让泠冽这麽大白天的在潮汐面前脱光衣服,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潮汐明白他的心思,却装作不知道,故意跟虚设说:“虚设师傅,请你出去一下,你看冽他都不好意思脱衣服了。”
  听到这句话,泠冽实在欲哭无泪,求助似地看著虚设,不希望他走,要是房间里只剩潮汐跟他两个人了,那不是更尴尬。
  但虚设并不打算介入他们之间,装作没看到泠冽的求助,走出门去。
  泠冽看著虚设走出房间,顺便关了门,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样子算什麽啊?
  潮汐看泠冽一脸悲戚的样子,明白他是害羞,心里不由觉得甜甜的,走上前抱住泠冽,将手放在他的要带上,一扯,裤子就松了。
  泠冽的脸迅速飞红,立刻用手提住裤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潮汐笑了笑,慢慢放开他,站在一旁,玩味地看著他。
  被这麽盯著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泠冽侧过身子,将背部对著潮汐,将自己的裤子缓缓褪去,能感觉到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更为灼热,不自觉地,身上就蒙上了一层嫣红。
  见他这副别扭的样子,潮汐笑道:“你打算自己走过去泡吗?”
  泠冽咬了咬下唇,全身都提不起力气,身体一用力就是剧烈的疼痛,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自己走过去,可是要求潮汐抱自己过去,那也太可耻了。
  无可奈何,就只能一直坐在床上。
  潮汐明白泠冽的心思,也管不得什麽,上前去,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身体一轻的感觉让泠冽惊呼特一声,突得一抬头,就看到潮汐低头看著自己,紧张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引发一阵轻颤。
  潮汐用眼光将泠冽上下扫了一遍,看著漂亮的身子因紧张而紧绷,轻颤,於是眼中一片柔和,轻笑道:“小傻瓜,干嘛那麽害羞?这麽漂亮的身子,一直藏著掖著可是太可惜了点。”
  泠冽气愤地瞪著潮汐,“不准笑我。”虽说气愤,却没有半点的杀伤力,反而带了几分的哀怨和委屈。
  潮汐痴痴地看著爱人的身体,手却不自觉地碰了碰泠冽最敏感的男性器官。
  泠冽倒吸了口气,连忙拍掉他的手,“你干什麽啊?”
  看到泠冽一脸警戒的样子,潮汐心里一疼,只闷闷说了句对不起,就走到浴桶边,把他放了进去。
  气氛一瞬间沈了下来,泠冽用手抱著自己的膝盖,低落地垂著头。这算什麽呀?明明就要娶公主了,还这样对自己,到底算是怎麽回事啊?
  郁闷了没多久,就感觉身体各处传来一阵阵剧痛,就像有一枚枚针从体内往外刺。
  泠冽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紧紧咬著下唇,脸色再次惨白,还有大颗大颗的汗滴从额头淌落。
  看到泠冽那麽痛苦的样子,潮汐心里也跟著疼,他跪坐在浴桶旁边,伸出手,“抓紧我,冽,让我给你力量,让我成为你的依靠,乖,很快就会过去的。”
  泠冽只稍稍抬了抬眼,看著潮汐,乖乖将手伸上去,握住潮汐的手。
  “乖。”潮汐欣慰地笑笑,用手紧紧握住泠冽的手,给予他力量,“冽,可能这辈子我们不能在一起,但这辈子,我唯一爱的人只会是你。”
  泠冽看著潮汐,心里有些感动,阴差阳错地就说出了心里真实的想法,“我也爱你,汐,我可以这麽叫你吗?”
  “当然可以。”潮汐俯过身,轻轻吻了吻那失血的唇瓣。
  终於,一条条又细又长的虫子从皮肤钻了出来,一落入药浴中,迅速融化。

    ☆、破碎的谎言,瞬间崩塌的世界

  夜色愈来愈浓,恒洛彻看了看窗外,已是三更,堇为何还没来?该不是气还没消吧?
  想到这里,恒洛彻就很後悔,任何爱都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而自己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误会堇,他要是不原谅自己那也是正常的。
  残月已经来催了很多次,让他早些睡觉,原打算他再不睡就用迷药的,但由於太过於关注他,而忽略了後面有人偷偷靠近,等发现以後,脑袋一疼,就晕了过去。
  听到声响,恒洛彻就出来看看情况,一看到地上躺著的残月,不由提高了警惕,是什麽人?残月的武功应是很高的,而他丝毫没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说明刺客是趁残月不防将他打晕的。
  恒洛彻知道残月一直在看著他,但就算残月再怎麽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也不可能没有发觉有人靠近,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人的武功同残月不相上下,就可以抓住残月一瞬间的疏忽将他打晕。
  那麽,究竟是谁?他又有什麽目的?
  恒洛彻正想著,就看见一个身影落在他面前,那人一看到恒洛彻就嘘寒问暖,“你没事吧,皇兄,他们有没有亏待你?”
  恒洛彻看了看面前的恒霄霁,想不到这麽多年未见,他的武功已经比以前提高了那麽多,亏他之前还这麽替他担心,看来根本就是白操心。
  恒洛彻问:“你怎麽来了?”
  “先别说这麽多,皇兄,你先跟我走。”恒霄霁二话不说,就抓住恒洛彻,想将他带走。
  恒洛彻却一把挣脱了,“我不走,就算要走,我也要带上堇。”
  “他是不会跟你走的。”恒霄霁只觉得恒洛彻太傻,便将知道的事都告诉他,“皇兄,你这麽聪明的人,怎麽偏偏就栽在他手上?难道你没有觉得他很面善?”
  恒洛彻想起第一次遇见折堇时,的确觉得似曾相识,但就是记不得是在哪里见过。
  见他一脸迷惑的样子,恒霄霁也就不再卖关子了,“你一直都被骗了,我的皇兄,折堇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不,或许我不该叫他折堇,我应该叫他大皇兄。”
  恒洛彻心里一震,连声音都变得慌乱,“你在胡说些什麽?”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恒霄霁说:“但是,折堇就是恒若白,登基仪式上,我见到他时也完全不敢相信,但这就是事实啊,皇兄。”
  “不可能!”恒洛彻不敢置信地大叫,“你骗我,因为你爱慕我,想要拆散我跟堇,所以才要骗我对不对?”
  “不管我跟你说什麽你都不会听的。”恒霄霁叹了口气,“那麽,跟我走吧,我们去见太後,她会告诉你事实的真相。”之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带著他走了。
  再次步入这个阴森恐怖的牢房,恒洛彻提心吊胆,不是对这牢房的恐惧,而是对心里那丝怀疑的恐惧,如果是真的…
  不可能,恒洛彻迅速否认了这个想法,明明才刚决定要信任他,怎麽又开始怀疑了?
  恒霄霁带著恒洛彻无声地潜入牢房的深处,没有惊动一个守卫。
  最深处囚著昔日的太後,曾经高贵的妇人如今却是这般颓废,恒洛彻见到柯芷姬时,再也抵不住满腔的思念,立即跑了过去,双手抓住木栏,跪在地上,“娘,孩儿不孝,害你吃苦了。”
  “彻儿?”柯芷姬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缓缓走近,确认不是幻想,才颤巍巍地伸出手抚上恒洛彻的脸,“你果然没死,我就知道恒若白不舍得杀你。”
  恒洛彻愣了愣,“恒若白?”
  “我可怜的孩子,被骗了还不知道。”柯芷姬眼中满是母亲的怜惜,“我早就跟你说过,折堇就是恒若白,可你就是不信,如今,被夺了江山,你却还傻傻地呆在他身边。”
  恒洛彻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我不信,娘,我不信堇会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看著恒洛彻期待的眼神,柯芷姬心里是极度的心疼,正想相劝,却听恒霄霁说:“有人来了。”然後眼前一花,眼前已经没了他们的身影。
  他们刚消失,就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柯芷姬看了看走近的人,笑了笑:“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把我放在这里呢。”
  折堇看了看牢里的人,“那你猜到我会怎样做吗?”
  柯芷姬轻笑一声,“反正绝对不会让我痛快地死。”
  “你猜得不错。”折堇看著柯芷姬,眼神一片冷清,“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天,琴姨带我躲进密室,透过密室的细缝,我看见了屋内的一切。我看到尖长的刺刀穿透母亲的胸膛,我看到粗糙的麻绳扼断了奶娘的脖子,我看到整片宫殿都洒满了鲜血,我看到熟悉的一切都被烧成灰烬。我的眼前是一片火红,我的耳中是惨绝人寰的哭喊声。或许我该哭的,但我却没有哭,那是弱者才会有的行为,眼泪根本没有用,它只会让人变得软弱。於是我就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要报仇,鲜血必须鲜血才能偿还。而今天,我做到了。”
  柯芷姬突然大笑,声音充斥了整个空间,“杀母之仇,灭族之恨,只要我一个人的命就可以偿还吗?彻儿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仇人,你就打算这样放过他吗?”
  折堇心里一惊,表面却装作毫不在意,“你在牢里,这消息也变得不灵了,你儿子早就死了,在众人面前被斩首了。”
  柯芷姬早知他会这样激她,故意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跪倒在地上,“彻儿啊,你怎麽这麽早就走了,让母後白发人送黑发人。恒若白,你为什麽那麽残忍?你明明就很爱彻儿不是吗?”
  折堇虽然很不想说这些话,但为了激柯芷姬,还是说了,“你别天真了,我爱他?那怎麽可能?他不过是颗棋子罢了,如今利用完了,就该丢掉,难道我还要留著他反咬我一口吗?”
  明明是骗柯芷姬的话,却被躲在角落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恒洛彻呆滞地後退了一步。
  只一步,就引起了折堇的注意,他眯了眯眼睛,从木栏上捏下一些粉末,朝著角落扔去。
  这世上的武器厉害与否,与使用者有莫大的关联,折堇飞出的木屑比一般人使的暗器更具杀伤力,打在墙壁上,被打出一个个又深又细的孔。
  恒霄霁带著恒洛彻险险躲过了,却因此暴露了踪影。
  看到出现的人影时,折堇只觉得整个世界在瞬间崩塌,整个世界一片漆黑,他知道了,而且又听到了那麽残忍的话。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
  所有精心编织的谎言在一瞬间破裂,心也在一瞬间被摔成碎片。
  

    ☆、即使恨我,也绝不放开你

  四周寂静无声,冷风顺著过道进入,身体忍不住微颤。
  折堇看著面前的两人,知道他再装下去也没什麽用,於是淡淡看著恒洛彻,“你在这里做什麽?”
  折堇如今的表情是恒洛彻从来没看过的,那样冷漠的表情,让人心寒。
  “为什麽?”无法抑制的颤抖,恒洛彻执拗地盯著折堇看,想听他讲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折堇只是冷漠地看著他,没有任何的解释。
  恒洛彻吼了出来,“告诉我,堇,这是假的,你们都是在骗我对不对?”
  折堇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对不起,彻,这些都是真的。”
  “不!”恒洛彻摇著头往後退,眼中满是痛苦,“为什麽?为什麽要骗我?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折堇抬头,看著恒洛彻,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那非得用这种方式报吗?”恒洛彻像只野兽嘶吼著,“不管你用什麽方式我都不会怪你,可为什麽偏偏用这种方式?”
  “最让人痛苦的,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这也是一种报仇的方式。这些都是事前设计好的。只是……”折堇悲哀地看著恒洛彻,“有一件事连我也没料到。”那就是,我爱上了你,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只是这句话留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现在说这个,又有什麽意义呢?
  恒洛彻一怔,他将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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