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清秋吟-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整整两年。其间,姨妈着手操办过表哥纳妾之事,可都被表哥婉言拒绝了,他是铁了心要等她回来,铁了心要娶她。

这次收到姨丈的加急电报,她立刻停了学业,匆匆回国。两年无依无靠的学生生活让她独自沉思冷静了许多,她自私的任性伤害得不止是表哥,还有姨妈十多年来对她养育培育的苦心。即使读完全部的洋书,始终逃不过国人的“德”字,所以她决定坦然面对那段没有爱的婚姻。

谭家大门,庄重的狮子镇守着门匾。

进门时,她提醒身后的谭彦卿:“彦卿叔,待会儿,姨妈若是问起路上发生了何事,希望你能报个平安,我怕她多担心。”

所接之人是安然无恙,并无大碍,谭彦卿亦不想多生事端,老实回话:“表小姐,你请放心,彦卿明白。”

她宽心后方敲了大门。开门的是丫头桃根,见是表小姐和彦卿叔,喜笑颜开地大呼:“表小姐回来了,表小姐回来了。”这丫头两年不见,还是原来大惊小怪的性子,本想悄无声息地给表哥一个惊喜,看来是行不通了。

院子内的亭台楼榭雕梁画栋,十年如一日,未多加变动。踏过青石板铺层的小径,扶过长廊上木制牡丹刻板花纹,眼帘里是万紫千红的晚春争闹景象,翠绿的叶子像一浪浪翻滚的绿海,带着妖娆的芍药清香,往裙子里乱窜。

桃根前面引路,宽心地说:“表小姐,你可回来了!”

以为表哥全家都在大堂着急等候,她笑了笑,说:“很想我回来吗?”

桃根凄楚地回话:“想,老爷说,这次只有表小姐能救少爷。”

嗯?表哥出了事?为何彦卿叔接她时,没有讲明,她问及姨丈姨妈是否身体安康,彦卿叔一味回答,好。联想到姨丈给她的信,以为是骗她回来,与表哥结婚生子……

她瞬间止步,略微蹙眉,紧张问道:“表哥出了事?”

桃根听出她话里的无知是眼泪汩汩地往外泄,兴高彩烈的模样荡然无存,哽咽地说不出话,默默哭了一阵子,方才回了话:“少爷他前段时日去北方贩卖大米,被人扣押,现在生死不明。”

 春风不识周郎面(3)

谭家在南方是商贸世家,做得是大买卖,为了行运方便,当然结识了不少北方的达官贵人。张之庭的死震惊全国。秦军首先严查的便是这些上能通天能下通地的商人,毕竟他们作案有充分的条件。

夜晚,知了的嘶鸣多了几分狂躁。

宛静没有立即去大堂见久侯的姨丈姨妈,唤来了彦卿叔责怪道:“生出这种事端为何不早些知会我一声?”

谭彦卿老实交待说:“表小姐,老爷太太吩咐的。”

若是存心不让她知道,何必写信通知她回来,她不免恼怒,直接问道:“表哥是不是牵涉进了谋杀张之廷的案子?”

回来的路上已见识了表小姐的聪明和镇定自若,现在听她问出这句话,彦卿暗自佩服,点头应是,躬身回话:“老爷想不到张澤霖是个强硬的人,谭家备了大笔的钱疏通上下官员,可也只能担保少爷的性命无碍。”

听闻表哥无性命之忧。她紧锁的眉头稍稍放松说道:“姨丈不让你告知我实情,难道他有了营救的法子?”

谭彦卿微微一惊,知道一切逃不过表小姐的猜测,不敢再有所隐瞒。

因为秦军和定军皆封锁了沿江航线,欲渡过枝江,没有官府证件是件登天的难事。宛静之所以被召唤回来,谭继昌是考虑到她是定军冯希尧元帅爱女冯槿芝小姐的同窗,两人曾共读英华女子学校,打算通过这层关系拿到通关证,然后去顺德府找老朋友何茂田帮忙,何茂田与秦军张家的家仆相交甚熟,也许通通路子,能得到元帅的吉言,放了世棠。

表哥是谭家唯一的香火,姨丈爱子心切,这个时候去顺德,言语些许的不顺,岂不是更加置表哥于险境?

大堂上。

姨妈两鬓白发横生,凄凄楚楚的眸子淌着眼泪,自打提及表哥,锦帕离不开眼角,呜咽道:“静儿,临走前,不让他去,他偏偏不听,说这次是大买卖,他不放心。”

姨丈讲上一句更是三忧三叹,无奈中生出了丝丝绝望,那泪光在眼眶里闪闪亮堂却是隐忍,扶住八仙桌角的身子颤颤晃动,在彦卿叔的搀扶下方能瘫坐在龙椅上。

谭家混乱如麻,她又是谭家唯一希望,此刻,不能退缩,不能自乱阵脚,她安抚两位老人道:“姨丈,姨妈,明儿,我会想办法跟槿芝拿到通行证,然后去顺德直接找张澤霖放人。”

谭继昌以为听错了话,哀叹的眼神反问道:“静儿,你说什么?”

她又重复了一遍:“姨丈,谭家生意关乎南北经济贸易,如果张澤霖不想北方百姓陷入贫困,不想引发社会动乱,他会放了表哥的。”

不知道表侄女这两年念了什么书,只是这种怪怪的言谈实不是太过明白,谭继昌怔住了悲痛,瞧她满怀信心的模样,又不知该说出何话来。倒是谭太太感觉到了希望,牵着她的手,哭泣地唤她的名字。

谭家晓园内,闺房的布置维持她原来的喜好。

桃根早在她回家前,彻彻底底打扫一通,蚊帐被褥重新拆洗,换上新置的清雅黄色,梳妆台的哑镜擦得光鲜明透,香炉里燃了淡淡的檀香。

瞧见香木桌上的笔墨纸砚似乎被人翻动过,书架上的册子亦不是按照她的习惯摆设,她随性问:“桃根,前阵子有人住过晓园?”

桃根摇头回道:“没有,少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人随便进。”

她欣慰一笑,又问:“他经常来吗?”

桃根说:“少爷在家时,每天都来看小姐的书,用小姐的笔写些文字。”

窗外亮起缓缓而升的点点萤火虫,在花丛间肆意飘忽,知道她喜欢嬉戏追逐萤火光亮,他不知在院子里种了何种花草,每每这个时节,晓园都是一派落英缤纷亦真亦幻的景象,宛如冬日的飘雪纷落而下。

墙壁上挂了一幅她不曾见过的字画:微风拂过的院落,凌空摇荡的秋千,女子匆匆向院门奔去,瞧见盛开的鸢尾花,顿时烟波流离,面露娇笑,回眸轻嗅。画卷左侧批复了飘逸规矩的字句:宛若狡兔,静如处子。后面跟着熟悉的名字和印章:谭世棠。她不禁微笑,心里念叨:宛静,宛若狡兔,静如处子,亏他胡拼乱凑想得出来。

翌日,是被桃根扯着嗓子的大呼闹醒的。

“冯小姐来电话了,冯小姐来电话了。”

她怒扫娥眉,探出身子,轻声训斥说:“事情还是个未知数,平静些终归是好,只怕最后的答案是空欢喜一场,一时又惹姨妈姨丈悲伤难过。”

桃根吐吐舌头,即可蒙住嘴巴,对着园子的花草树木嘘了一声,挽着宛静的胳膊,直奔梅林书房。

谁知姨丈姨妈早闻到响动,恭敬地候在电话旁,那红肿疲惫的眼珠子直直盯着话筒,愣是大气不敢多出,两手颤抖着亦不敢去拿,生怕一个不小心变成了竹篮打水。

两位老人忧心踱步,她眼神吩咐了桃根,瞧着桃根恭敬地请老爷和太太安心入座,这才接了电话,温莹的语气“喂”了一声。

冯槿芝豪情万丈的惊喜声大过了天际:“啊!宛静,真的是你,你个死丫头,寻死觅活要去南洋,终于舍得回来了。”

还好,曾经那份友情没有变质,她宽下心来,开门见山,幽幽地语气说道:“槿芝,我是迫不得已被姨丈招回来的,谭家的事,你听说了吧!”

槿芝收敛了笑声,说:“我听堂哥说过,谭世棠去北方贩运粮食,被张澤霖扣押了。”

她冷静言道:“我想过江,见表哥一面,确保他是否安全。”

槿芝惊讶了一声,劝说她:“我知道你无畏无惧的性子,可那张澤霖不是个善主儿,他是铁了心要抓住凶手。你最好别去招惹,等风声过了,应该会放了你表哥。”

见对方话里露了口风,她坚持说:“槿芝,我还是放心不下,你帮我弄张通行证,好吗?”

槿芝知道她的性子,下定决心的事,任谁都劝服不了,不由骂道:“表哥,表哥!当初为了逃避婚嫁,死活要去南洋,现在又拿把刀逼我,死活要去救他。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槿芝如此的口吻便是答应了,她如浮云般笑道:“谢谢,明天上午,我去许昌找你。”

迫不及待的话是逼着槿芝应承她的事,急不可待的挂了电话是怕对方有反悔的机会。她转身对姨丈和姨妈灿然一笑,二老见她目光里是灼灼的自信,顿时舒了口气。

 春风不识周郎面(4)

出门片刻,她吩咐桃根赶制了一套男士衣装,白色绸缎料子的衬衫外套件麻布马甲,腰间系条牛皮腰带,配上黑色马靴灰色马裤和黑色鸭舌帽,俊美的模样中倒也显出八分英姿飒爽的帅气来。时逢乱世,琛洲城的遭遇仍在心里留有余悸,若是再遇到为非作歹的人,至少这身男子的打扮不会再被人威胁欺负。

定州至许昌需要赶六七个小时的火车。怕在谭家待得时间越长越不能让二老放心,她不顾姨妈的挽留,定了临时的车票,早些跟着谭彦卿去了车站。

毕竟刚回了国,一切不是很适应。火车上无色无味的饭菜动了两口,俨然没了食欲,那撕扯的轰鸣和震耳发聩的晃动也闹得她无法入睡。

晚上九点到了许昌,因为接连两天的劳碌奔波,她倦怠地靠在黄包车上小憩了会儿,告诉谭彦卿,到了谭家客栈再唤醒她。

谭家客栈是老字号酒家,保留了传统客栈构造格局,后院是食客住宿的阁楼,前面的茶楼分为上下两层,与那些新建造的洋式大理石房子相比,木头楼梯多少平添了几分沧桑感陈旧感,每日光顾酒楼的只是些相熟的面孔,借宿客栈的也多是付不起洋房洋楼的平头百姓。

掌柜接到东家表小姐来许昌的消息,早早安排了上房,临近泊阳湖畔,东向有朝阳迎面,南向受月光浸透,隐隐辨得见对岸优美的唱曲声,少爷以往提点过他,小姐好干净,屋子简陋不要紧,关键是不能有尘灰。

宛静终是被饿醒的。

谭彦卿点了三四个素菜吩咐掌柜端到二楼角落的位置。

夜已至深,青色石板大街仅有寥寥数几的男男女女,或身着改良的贴身旗袍勾勒出妖娆的曲线,或臂弯处挂把阳伞配衬一袭欣长迷人时髦的洋裙,犹如铺子外的灯红灯绿耀花了她的眼睛。

木梯的脚步声诱惑了她昏花的味觉,不由抬眼看一看,是衣着深蓝长袍的男人,戴了顶咖啡色呢礼帽,遮挡了半面。不是彦卿叔?她失望之极,只好沏了杯菊花茶聊以解馋。晃眼间,看见那男人走到隔壁茶桌,取下礼帽,对茶桌前的人唯诺道:“钧少”那人背对着她,只瞧得见刚毅挺拔的身影,身上是上等面料的黑色西装,他罢手低声说:“特殊情况,礼节能免则免。”虽是轻声,话锋的威严却宛如利石。

“是。”男人回答中带了三分利索七分服从,重新戴好帽子,撩开长袍衣襟,在他身旁端坐下来。

“发现他了吗?”他音色清亮干脆,想必是个须眉男子。

“没有。”

“许昌大大小小的客栈酒家派了人把守,我就不信,他今晚能插上翅膀飞到九天之外。”

能在许昌范围内不动声色布置人手的不是官家便是帮派,听闻许昌府的帮派早在一年前被槿芝的堂兄强硬手段彻底瓦解,瞧他纪律严明又多加掩饰身份,她能感觉到是一场兵捉贼的游戏。

难不曾许昌发现了杀害张之庭的凶手?可他们怎知凶手会投店住宿,不会躲避他处?难不曾是围剿了整个许昌,然后将范围慢慢缩陇,逼着凶手往一处逃窜?谭家客栈?她顿时毛发直立,一口茶水堵在了嗓子边缘,不过,也许自己多虑了。

彦卿叔的出现打破了继续探听的可能,他老实禀告道:“少爷,照你的口味点了份龙眼虾仁,清汤萝卜燕,柿子草菇,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尽量做得清淡些,少些油腻。”

她清了嗓音道:“谢谢彦卿叔!”

许是那菜谱过于清淡,许是那一声中气不足,娇气浓郁,跟“少爷”二字实在搭不上关系,男子警觉般回身。她亦是感到声音刻意中带了几分做作,甚为虚假,怕是引起了他的怀疑,撩开眼帘观望的瞬间却正好撞上他的眸子,炯炯有神,气宇轩昂,那脸阔虽不是玉树临风,倒也铁骨铮铮,英气逼人。她眼波柔媚,绛唇映日,对他莞尔一笑,毫不掩饰自己女子的身份。他抱以礼貌绅士的微笑,随即转身继续低语。

掌柜备上菜肴时,说道:“东家,你先尝着,如果不满意,我吩咐师傅重做。”

她笑道:“无碍,不用顾着我了,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掌柜应了一声离开了。

男子却又是回首望了她一眼,疑惑横生。其实稍微跟谭家相熟的人都知晓谭家一无小姐二无儿媳,现在出现了一位掌柜眼里的东家,确实匪夷所思。她懂得欲盖弥彰,清者自清的道理,只顾低下头吃饭,若是引得他浮想联翩,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饭后,她径直下楼,斜眼的一瞥,发现他故作深沉地端起茶杯却是盯住自己的身影不放。

客房分了两间,一帘密不透风的红色大布隔开中堂和卧室。

趁着沐浴的热水未准备好,她准备挑拣件明日见朋友的衣裳,在茶楼上仔细打量过许昌女子,旗袍和长裙似乎是今夏的流行服饰,她平日是浅蓝色的高领七分袖衬衫神色长裙白色纱袜和圆口布鞋的妆扮,唯一的蕾丝长裙昨日又搁置在家里,看来还是要去绸缎铺子置备两件,至少去了顺德也用得上,总不能一身学生的稚气装扮去见张澤霖!

房门响了两下。

她随口问道:“谁?”

门外人应声:“少爷,你的热水。”

她收整好行李,刚解开门拴的扣子,一股势不可当力量像洪水猛兽般涌了进来,霎时间只辨得清是个身着深色西装,满脸胡须的汉子。想起方才吃饭时听到的言谈,她大惊失色,血管紧缩,心慌意乱。不管是不是谋杀张之廷的凶手,反正是官兵捉拿之人。她惊声尖叫呼救已经是来不及了,那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房间,首先蒙住了她的嘴巴,连同胳膊一起搂住她的腰,一个眩晕的天旋地转,把她抵在房门上。他力量大极了,紧箍她的身子,不容她一丝挣扎的空间。

隔空传来清凉之气,她弯弯的睫毛眨了眨,定睛细瞅,青茬胡须明显是贴粘上去,与白净的面孔格格不入,高挺俊雅的鼻梁宛如削斧峰峦,浓郁深邃的眉眼犹若骤燃炬火,那眼神中的霸道镇定之气瞬间沸腾了她的脑海,勾起了昨日的过往。

“是你?”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

他嘴边慢慢淡出了弧线,松散的手无防备之心。她平复心跳,亦是笑涡圆润,眉色飞舞,知道他不会加害自己。

 春风不识周郎面(5)

月光如水,一泻千里,斜照入朱阁。泊阳湖畔,杨树摇曳的风姿传来阵阵夜来花的清香。她依偎窗子,望着碧波。官兵在前堂盯人,远水解不了近火,依他的脾气和手段,若是走出这屋子,不是拿她做人质,便是用手枪威胁她救他离开。她必须想个完全之策,既不会伤了自己,又不惹他怀疑。

他沏了两杯茶水,递与她手上,继而清脆碰杯,说道:“看来我与小姐缘分非浅,在琛州相遇,在许昌又能遇见,不知下一个聚首是何日何地?”

危机关头,他还有闲情雅致顾着跟她下一站相见?朔月在杯子里如弯弓蛇影,惊吓她的七魂六魄,她笑道:“若是先生不说出这句话,我还真以为你是一路随我来的许昌。”

她的自我调侃忽然让空气中生出一种暧昧的味道,他慧眼独具,茫茫人海中认定了她,然后悄无声息地随她身后,偏偏步步惊心的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