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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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队行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病倒的人员越来越多。再加上限量的干粮让有些士兵吃完了。没有受过训练的新兵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控制用量。并来有五天的供应量，第三天中午就全部给吃完了。
新兵们开始暗中抢吃的，慢慢地形成一个个小团体，来保护自己利益。部队也开始向失控的方向发展。
胡建强带着一班人护着受伤的谢靖和生病的叶其开。也许是因为胡建中在新兵营里时就有一定的威名，没有谁敢动他们。在谢靖的安排之下，他们一直控制着干粮的用量。所以他们的余粮也最多。
谢靖身上的鞭伤开始结痂，叶其开的感冒症状也有所缓解。没有煎药的条件，谢靖和叶其开只能生吃草药。他们胸前的鞭伤也只能抹上药汁。幸亏教官没有再找谢靖他们的麻烦，因为部队的状况已经让教官有点穷于应付。
原计划每天百里的行程不得不一推再推，三天时间只走了两百来里。按计划至少也得到平江至修水的边界。然而他们还只是离开平江县城不远。
晚上不得不到离平江县城三十里的地方宿营。一个小村子里，胡建强为谢靖在一个屋檐下铺上稻草，上面再盖上军用棉被。扶着谢靖躺了下来，然后解开自己的棉被盖在谢靖身上。
　“建强，不必。我能挺住。”谢靖忙说道：“被子你自己留着。”
胡建强按住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习武之人，如何照顾伤员还是懂。你也就别争了。”
谢靖刚安躺下来，一个胆大的新兵在敲一家农户的住房。
主人打开房门问道：“老总，有什么事吗？”
是他？新兵营第一天骂人的那家伙，毛病又犯了。谢靖动了一下，他停了下来。要是他没有受伤，立马就去教训他。新兵并没有发现躺着的谢靖。
他只是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教官，然后小心地对农户说道：“可以在你家借宿吗？”
　“这这好吧。”农户小心地说道。这些当兵的他可惹不起。
他们走进农户家里回头偷看了一眼教官，见教官没有什么反应。他大声对主人说道：“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农户胆却小声地说道：“对不起，老总我家没有粮食了。”
新兵又回头偷看了一眼教官，见教官还是没有反应。他一把抓住主人的衣领说道：“少给老子罗嗦。叫你弄就去弄。你要不给老子弄吃的，老子就弄死你！”说这话时他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教官。
这也是饿急了，要不然新兵也不会冒险来试探教官。见教官没有反应，新兵们一拥而进，在他家里搜了起来。一会儿一个新兵提着一小袋子米走了出来说道：“老大，找到了一袋米。”
　“还敢骗老子！”那个抓百姓的新兵在百姓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说道。
百姓跪了下来拖着袋子说道：“老总，这是我一家活命的呀求求你了”
新兵一脚踢开百姓，抢过袋子说道：“把能吃的都找来。让弟兄们好好地吃上一顿。”
然后蹲下来，在倒在地上的百姓脸上拍了拍说道：“老子马上就要上前线打鬼子了。也是为了保你们的平安，这点粮食算是你对抗日作贡献了。”
百姓匍匐在地上哭了起来。新兵们从房子里搬出炊具在晒谷坪里煮起粥来。见他们的行为没有受到教官的指责和教训。新兵们马上冲入到村子里，顿时村子里哭声一片。鸡叫狗叫此起彼伏。甚至还听到了猪叫声。
胡建强想站了起来，谢靖一把拉住他说道：“如果你们也与他们一样，就不要认我这个兄弟了。”
叶其开在一旁说道：“胡哥，大哥说得对。我们保家卫国抗击鬼子，但并不能以此为理由来骚扰百姓。宁死我们也不能抢百姓口中的粮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阻止他们。”胡建强着急地说道。
谢靖看了一眼视而不见的教官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能阻止得了吗？”
“唉！”胡建强丧气地坐了下来。
谢靖笑了笑喃喃地说道：“一支能打胜仗的部队必须要有严格的纪律要求。必须要得到百姓和乡绅们的支持。如果动不动就抢百姓家的东西与鬼子何异？就算是饿死，我也不会去抢百姓的东西。你们知道岳家军吗？”
叶其开和胡建强点了点头，谢靖接着说道：“为什么岳家军的让他的对手发出感概‘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就是因为岳家军纪律严明，深受百姓的支持。他们行军不毁庄稼，宿营不扰百姓。更别说去抢百姓的东西了。”
他扫视了一眼所有的弟兄接着说道：“记住了，既然大家就认我这个大哥，今后就必须做到这一点。”
所有的弟兄都齐声说道：“大哥，我们记住了。”经过这件事情让他的观点改变了。看来没有一班人想互帮衬，这部队里还真难混！
谢靖点了点头半躺的他冷眼看着教官。
很快，整个村子里都飘出了香味。一会儿一个新兵拿着一大声煮熟了的猪腿肉恭敬地送给教官，教官接过来，用刺刀慢慢地割下一小块放入嘴里，用眼睛盯着谢靖。
旁边的人不停地咽着口水，那吞咽声谢靖可以清楚地听到。胡建强骂道：“是谁这么不争气？”
所有人都忙按住肚子。谢靖笑道：“就当成一种训练吧。我们将来在战场上要面对的困难不会比现在小。能挨过去，将来活命的机会就要大。”他跟随炳伯在山中可是受过这样的训练，为了追踪一头野兽，他们几天得窝在山沟里。
病情刚好一点的叶其开微笑地说道：“大哥，这办法好。我能忍得住了。”
众人哈哈地笑了起来。这时教官走了过来把手中的肉递给胡建强。胡建强别过头去不理他。谢靖闭上眼睛不看他。见没有人接，教官收回手上的肉慢慢地走回帐蓬。
所有人都去抢了，唯独谢靖身边的人没有动。作为军人，他认同谢靖的做法，也敬佩他的做法。正因为这样，他才会主动送肉给谢靖他们。他纵容新兵去抢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不解决吃的问题，只怕他的任务就会无法完成。
第二天一早，谢靖坐了起来。晒谷坪中用石头垒起的火塘里还冒着青烟，雾气弥漫着整个山庄。在房子里传来一阵阵地哭声。
谢靖好奇地走到房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妇女吊在屋梁上，屋主人拿着刀蹲在地上，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不停地哭泣着。
见到谢靖进来，男子拿着刀向他扑了过来。柴刀向谢靖的头上砍了过来。谢靖忍着疼痛，左手反抓住男子握刀的手说道：“兄弟，看清楚了。我不是抢你家粮食的人。”
男子看了谢靖一眼手中的柴刀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痛苦地蹲了下来。谢靖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乡，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活下去！”
听到声音，胡建强他们都围了过来。看到这痛心的一幕，胡建强呼地要挤出去。谢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胡建忠说道：“忍！”
被人扶着的叶其开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是大哥制止我们，也许我们会犯同样的错误！”胡建强羞愧地低下头来。
谢靖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块银元递给男子说道：“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孩子还得要你来抚养。”
男子看了一眼谢靖，哆嗦地站了起来。然后疑惑地看着谢靖。谢靖善意地笑了笑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悲剧已经发生，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
男子接过谢靖手里的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胡建强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递了过来，旁边的弟兄们都掏出钱来，少的也有上百文的制钱。
男子捧着手里的钱慢慢地跪了下来。谢靖忙上前扶起他来。突然外面传来声音叫道：“让开。”
谢靖的弟兄们让开一条路，昨晚抢粮的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到男子手里的钱，眼睛顿时睁开，伸手就去抢夺。
啪地一声，谢靖左手扣住他的手，右手在他脸上打了一个耳光，用血红的眼睛看着他。
“是你？”那名新兵大声叫道：“打人了，打人了”他认出谢靖来了。就是前几天在长沙一只手把他举起来的人。
“我说过，你下一次再这样我掐死你！”谢靖又打了他两记耳光，左手用力一推，立即从厅屋里摔到了门外。见谢靖动手了，胡建强带着弟兄们都对这几个人拳打脚踢。几人发出惨叫。
‘啪’地一声枪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教官拿着还冒着烟的枪指着谢靖，谢靖斜靠在大门上，冷眼看着教官。
捧着钱的男子颤抖地走到大门口朝教官跪了下来。这时所有的新兵都围了过来。教官看到了还吊在屋梁上的女人和在地上哭泣了孩子。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说道：“抓起来！”
他身旁的几名士兵朝谢靖冲了过来。教官睁开眼睛说道：“抓起抢粮的几个王八蛋！”
几名士兵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教官。教官狠狠地说道：“抓起抢粮的几个王八蛋！”
几名士兵把倒在地下的几个士兵抓了起来。教官说道：“拉出去毙了！”然后转身离开。
看到这一幕，手里还拿着抢来的粮食的新兵放下了手里的粮食。正在吃着东西的人蹲下来呕吐起来
谢靖的胸前出现血迹，刚才用力又拉裂了伤口。但他还是忍着伤痛扶起跪在地上的男子说道：“建强，帮忙把他女人解下来。”几个弟兄们七手八脚地把女子放了下来。
谢靖对男子说道：“好好活下去！为了孩子！”
男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恩人，贵姓？”
谢靖笑了笑说道：“不必了，这是国军欠你的。”
男子说道：“恩人，这大恩大德我永世不望。请恩人留下姓命，我为恩人立长生牌！”
谢靖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我受不起。记着，给我好好活着。”
男子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永记恩人的话。”
谢靖转过身去说道：“出发”男子拉着两个孩子目送谢靖他们离开。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几声枪声
“多行不义必自毙！”谢靖喃喃地说道。　
　　
　 　第8章　　受困深山　＇本章字数：3231　最新更新时间：2012…10…15　09：37：51。0＇
　
　谢靖一头大汗，找到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枪声。胡建强警惕地站了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出逃兵了。一定是枪毙了。扶我起来，跟上队伍。要不然”坐在石头上的谢靖淡淡地说道。
“快走”后面一个士兵用枪在胡建强的背后捅了捅说道，他们忙站起来。
胡建强回过头来，怒目而视。士兵拉动枪栓，指着胡建强说道：“想找死吗？”
谢靖一把拉住他，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对弟兄们说道：“我们走吧”
走了一段路程，地上摆着几具尸体。旁边挂着写字的木牌：“这是逃兵的下场！”谢靖看了一眼冷笑了一下。咬牙跟了上去
一路上不时传来枪声，傍晚谢靖他们才来到新的宿营地。是在一个空旷的山谷中。集合之后，谢靖发现新兵明显少了很多。出来的时候有五百来人，现在只有四百的样子。看来这一路上逃走了不少的新兵。而且病号越来越多，达到了一百四五十人。情况非常糟糕，如果再不及时治疗，今天晚上就会死人。
解散之后，谢靖带着建强他们找到一处僻风的地方坐了下来。建强找来一些茅草铺在地上让谢靖和叶其开躺下，然后他们围坐在谢靖的身边。谢靖感激地朝他们笑了笑。
四周的士兵明显增加了不少。谢靖细看了一下，所有的士兵都出来站岗了。新兵们现在就如同一群犯人一样。逃兵的问题一定已经让教官害怕了。只怕走到目的地只会剩下他所带来的两个排士兵。
远处的帐蓬当中，可以看到教官正在帐蓬中来回地渡步。他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逃兵的问题，还有粮食、药品的问题，除了极少数新兵手里还有一点粮食之外，很多新兵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这一天时间勉强到达了修水和平江交界的山区中。但这里人烟稀少，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给养，去抢也找不到对象。
谢靖慢慢地闭上眼睛，在这荒山野岭当中，他才算是找到了家。这气味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
第二天一早，太阳迟迟地从东面的高山中冒了出来。在谢靖头顶上的树叶上沾着几滴晶莹剔透的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宝石般反射出五彩的光芒。谢靖露出微笑，这种感觉真好。
“醒了？！”突然传来不合适的声音打破了谢靖的心境。谢靖抬头一看，只见教官正看着他。
谢靖点了点头。教官问道：“伤口愈合得好吗？”
谢靖淡淡地说道：“已经给痂，要愈合只怕还得要很长一段时间。”
教官长嘘了一口气，用歉意的眼神看着他。良久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我理解！”谢靖想了想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教官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那个吊死的女人。不想与教官再起冲突，他只能这么说了。
教官喃喃地说道：“谢谢你的理解”然后别过头去看着刚升起来的太阳。两人无语地僵持着。
良久谢靖问道：“有麻烦？”他知道教官是来向他请教的。他本不想说什么，但看到这么多弟兄病倒，如果再不及时治疗，都会死在这山里。他又于心何忍？他这一问完全是看在弟兄们的面子上。谢靖也不是不顾大局的人。
教官点了点头诚挚地看着他说道：“现在现在的情况很糟，昨天晚上死了三人。他们我对不起党国”
谢靖想了想说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宜再行军赶路，得抓紧让弟兄们治好病才行。如果强行行军，只怕走到指定地点时剩不了几个人。”
教官叹了一口气说道：“错过了平江，在这荒山野岭的。要药没药，要粮没粮，要住的地方没住的地方，拖不起”
见谢靖没有回话，教官接着说道：“不按时到达指定地点，只怕我的处分”
　“你还认为你的处分比起弟兄们的生命还重要吗？”谢靖语气不善地说道。
教官羞愧地低下头来。谢靖接着说道：“就算你按时到达了指定位置，五百多人只带去了几十上百号人，只怕你的处分会更重。”
教官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谢靖盯着他说道：“只要保住弟兄们的性命，就算是你牺牲生命也是应该的。这才是一个指挥员应该具备的素质和应当承担的责任。”
教官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就算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得保住弟兄们的性命，谢谢！”
谢靖见教官说话的态度很诚恳，他接着说道：“弟兄们的病关键是休养和调养。我可以治好他们的病。”
教官激动地说道：“真的！”
接着失落地说道：“可给养的问题？现在军心也乱了”
谢靖想了想说道：“把这一次的危机当成一次训练。”
他打量了一下山谷说道：“这地方不错，在这里驻训一段时间也不错。至于补给，这几天可以用野菜支撑两天，马上派人去修水或平江补充生活物质。等弟兄们的病好了再离开。”
教官感激地对他说道：“好办法。驻训可以凝聚安定弟兄们的心。野菜不会饿死人。”
　“希望你重申军纪，一支没有纪律的部队是没有战斗力的。拉到战场上也没有用。将来反而还会成为祸国殃民、祸害百姓的败类。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把他们都留在这个山沟里。”谢靖看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
　“谢谢，昨天的事我要负主要责任。我会注意这个问题。我马上安排人手去搭棚子建营地。”教官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
谢靖看了一眼惊讶地胡建强他们说道：“你们马上去采药”他接着说了一串药名，胡建强是武师，多少也懂一点草药。这几天谢靖也教了他们不少草药知识。这份工作他还是能胜任。
谢靖接着对教官说道：“也分配一些人去采野菜，最好是能识别野菜的人去。另外派出两组士兵去平江和修水取补给。”
教官点了点头说道：“我马上去办”说完后转身离开。
谢靖对胡建强说道：“你们有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