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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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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话里有话,只是沉默不语。

果然,萧融又道:“你知道么?你那幅《归雁图》,后来绎儿在上面题了词,就是这首《蒹葭》。那样阴郁的画,他配了那么柔婉的词,我们一家,便无人不知他的心思了。他是迫不及待地要将那伊人拢回岸边,护在自己身畔啊,可惜性情却太急躁了,结果,两人一起呛了水。”

我忍不住无奈地叹气:“外公,绎哥哥是我的哥哥啊。我从来把他当成我的亲兄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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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的留言几乎让皎崩溃了!

那个,我不得不两次强调:别把栖情当成啥贞洁烈妇,她其实也是个极现实的女子,相信如果她处于当年她母亲萧皇后的劣势中,做出的选择,可能和母亲一样。

但是,她们同样在心底保存了一份对于纯真爱情的向往,故此,栖情会取名为栖情。

本书名为风月栖情,名字就很旖旎了,注定了栖情的感情,绝对不会单调。而本书的主题为:乱世风月,何处栖情!

 碎埙篇:第三十四章 鸾孤月缺春衫寒(三)

萧融咂着嘴道:“境由心生,同样,情由心生。你把他当兄长,他就是兄长;你把他当夫婿,他自然就是夫婿了。这孩子这么死心眼,难道还怕他日后对你不好?何况,这事儿已经发生了,你自己也知道,打死他也挽回不了什么,若不依顺他,你还能怎样?”懒

果然,果然!

他们本就盼着我们一起,这次萧采绎对我用了强,虽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也为此大大惩戒了一番,却也仅仅是为了让我出气,并未将此事看得如何严重。

只怕,这件事在他们心里唯一的后果,就是把我和萧采绎的关系提前一步明确下来而已。横竖萧采绎念着我,索性成全了他,便是一时毁了我清白,长久下来也于我的声名无碍了。

而萧采绎呢?他让侍女向长辈告知了此事,原意是否就是打算拼了受顿罚,趁机让长辈作主,尽快确定我和他的事?

我心中抑郁,垂了头道:“外公,我累了。”

萧融似也觉得逼我紧了点,轻叹了口气,道:“好吧,孩子,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婉意也就留下了你这么点骨血,依外公这把老骨头,实指望你能在外公跟前安安乐乐过着。若是嫁在外面什么人家,外公心里头,还真是不放心,就怕你遇人不淑,那外公到了地下也不好和你母亲交待啊。唉!”虫

闻得提到母亲,我眼眶一热,自觉快流光的泪水又已倾出,哽咽道:“外公,栖情知道了,栖情会好好想一想。”

萧融点了点头,嘱咐了侍女小心送我回去,才放了我离去。

这一夜,我打开窗户,几乎在窗口立了一夜,看了一夜的星河晦暗,冷风凄凄。

风透春衫,森森的寒,我却浑然不觉,只是将繁星一样凌乱的满怀心事,理了又理,理了又理。

我从来不是个怯懦女子,事情已经发生,我知道再做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给萧采绎的事实,所以我只能面对。

嫁给萧采绎,当然是外人看来最好的选择。即便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以萧家的门第,萧采绎可以是任何一位名门闺秀的如意郎君。而于我,他更是合适。亲上加亲是其一,青梅竹马是其二,对旁人,他还有些贵家子弟的浮夸暴躁性子,但对我,当真是千依百顺,爱逾珍宝。相信婚后他依然会一如既往地爱我宠我,把我捧在手心,不让我受半分委屈。

可是,那真是我要的么?

我从出世起,母亲只盼我有个可栖情之处。

栖情之处,就在自幼护我的哥哥身畔?

我惨淡地笑,清凉的夜风呛入口中,便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咳嗽。

如果是白衣在,立刻该过来帮我把脉了。

那个如白云般的出尘男子,叫我如何舍得下他?

我舍不下,绝对舍不下!即便他真是天际飘过的浮云,握不住,抓不着,我也要飞在那云端之上,随他飘泊,哪怕天涯,哪怕海角!

他对我那般的温存容让,珍爱怜惜,那么,即便我犯了错,即便我不再无瑕,他也该会原谅我,接受我!

如果他无法接受……

或者,我可以等他接受,接受这一段不再完满的感情。

我的眼眶酸涩,星子如棋,混乱地晃动起来。

天色微煦,绯光渐透,我才寥落卧回床间。满天的深浓夜色,满天的如钻星子,都似在那天明的一刻,摇落于心头,浮沉如水纹,跌荡如波澜。

“公主,二公子在外求见呢。”侍女小心地伏到我耳畔轻轻回禀。

我侧过脸去:“我不想见他。关院门。”

但我知道,我终究要见他。

我要明白地告诉他,只要白衣不弃,我依然,要和白衣在一起。

我的日夜似和旁人颠倒过来了。入夜时分,我才醒来洗漱,吃了些清粥小菜,呆呆立了片刻,叫侍女提了灯笼,去找萧采绎。

他的院中,静悄悄没有一个人,但房中却灯火通明,远远便听到萧采绎暴躁的喝骂:“出去!这么笨手笨脚。”

我缓缓走进前门,已见三四名侍女手捧托盘,一脸惊惶踯躇在内室前。托盘里,是洗伤口用的药水和待敷的药、清洁用的棉花。

几个侍女见了我,正要见礼,我向她们摆摆手,示意免了,慢慢踱进内室。

陈设阔朗大气,大桌大椅,连箱笼都比一般的大上许多。墙上最显眼的部位,挂了我十三岁时涂鸦的归雁图,果是题了那首《蒹葭》,被仔细地装裱了,整洁如新。

沉香木雕花软榻上,俯卧了一个青年男子,健朗壮实的后背,是纵横的鞭伤。鞭鞭入肉,打得可还真不轻,部分伤口,依然在渗着血水。

还有两个侍女,正轻手轻脚地为他上药。由萧采绎的伤口恢复程度来看,这药必是极好的,只是用来似乎极疼,侍女用小匙往伤口轻轻一洒,萧采绎就会发出一声呻吟,待洒第二匙,萧采绎已痛得蹙紧眉峰,又喝骂起来:“你会不会敷药?”

那侍女惊得拿匙的手直抖,再不知该不该敷下去。

我知道萧采绎性情甚是凌厉骄贵,不掩锋芒,这些下人侍女,无不怕他,悄悄走上前去,从侍女手中接过药,挥手让她们下去。

侍女们如逢大赦,忙退了开去。

我学了那侍女的模样,拿了小匙,轻轻往萧采绎的伤口倾散。

萧采绎照例痛得叫起来,道:“叫你轻点,越发得……”

 碎埙篇:第三十五章 竹篁幽影魂无归(一)

他回过头来,惊见得是我,又是喜,又是窘,眸中煜煜闪光,明亮异常:“我以为是丫头们呢,原来是你来了!”

他说最后几个字时,已抑忍不住欢喜和笑意来,眉眼弯起,神情好生温软。

我轻叹道:“绎哥哥,你躺好,我来敷药。”懒

萧采绎果然乖乖卧着,由我慢慢为他敷着药末。我从未替人上过伤药,更未服侍过人,手脚自然不会比丫头们轻巧。但萧采绎再也没有吭一声,即便痛得浑身哆嗦,也只咬紧身下的被衾,额上浮出汗来,绝不发出一声呻吟。

好容易敷完了药,侧头看侍女们,已知情识趣地跑得一个不剩,连房门都紧紧掩上了。

我苦笑,拿过一旁的单衣给萧采绎覆上,静静坐到他身侧,抱着肩。

萧采绎撑了身子坐起,自行扣上衣带,浓眉下的黑眸深深郁郁,缠绵了不知多少缭乱情意,炽热和温柔,都是毫不掩抑。

“我本以为,栖情妹妹定会恨我,让我在暗房里给关个十天半个月。”他伸出宽厚的大掌,握了我抱在肩上的冰凉的手,轻软地说。

我不动声色地缩回了手,将椅子向后挪了一挪,淡淡道:“绎哥哥,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只是喝醉了。”虫

“我是喝了很多酒。但我当时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做的,只是我白天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而已。我不后悔,栖情。”萧采绎眉心凝结,认真地望着我。

他说得那么直接,益发让我心头仿如一枚黄莲碎开,零落四溢的苦,五脏六腑地流淌。

好久,我才勉强撑了撑身子,道:“我还是不怪你,这事只怪栖情自己。我向来只把绎哥哥当成最亲近的兄长,却没为绎哥哥想过。绎哥哥是个正常的男子,又醉了酒,我明知绎哥哥并不单把我当作妹妹,还把你留在自己的屋子里,孤男寡女地相处,总是栖情太过轻佻了。”

萧采绎眸光渐渐纠结,缓缓地眯了起来,身子向前倾着,沉沉问道:“栖情,你想说什么?”

我低了头,道:“我没想说什么,我只希望绎哥哥,能忘了这件事,把它当成根本没有发生过。从此后,绎哥哥依然是我的好哥哥,栖情,也将只是绎哥哥的好妹妹。”

萧采绎猛地伸出手,捏住我的双肩,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道:“栖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又知不知道,前天晚上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不明白吗?”

我几乎要把我的唇边咬破,依旧徐徐说道:“我明白,我失去了贞操,已经不是个清白的好姑娘了。可我还是不想因此就嫁给我自己当成哥哥的男子。我只想和我真正喜欢的人比翼双飞。”

“你还能和谁比翼双飞?昨天闹开,萧府上下,无人不知你已是我的人,你还怎么去嫁别人?”萧采绎摇晃着我的身子。

我惨然一笑,道:“绎哥哥拼了一顿责罚,执意将这事闹开,只怕也就是这个目的吧?”

萧采绎怔了怔,慢慢松开了手,垂头道:“是,我就是要你无法再嫁给别人。尤其是那个白衣,我不会让你跟他。——他若真关心你,这件事略一打听,应该也快知道了。你认为,他还会要你吗?”

我淡淡道:“如果你前晚发现我已经**,你还会要我吗?”

萧采绎瞳孔收缩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在极尽缠绵之后已经回答过。

他说,即便我已**,他依旧会守护着我,一辈子。

“白衣并不是我!”萧采绎嗓音低哑。

我轻轻一笑。萧采绎可以做到,难道白衣做不到?那岂不是证明了白衣还不如萧采绎爱我?那样的白衣,还值得我倾心爱慕吗?

萧采绎显然打算努力劝服我打弃这个可怕的计划,他定了定神,又道:“其实,白衣的真实身份是谁,栖情妹妹也该猜出来了,是不是?”

我的心瑟缩了一下,那本是我最害怕最不敢想最要回避的问题。但我还是答道:“那并不能算是他的真实身份,只能说,那是他自出世起就无法选择的另一重身份。只要他放弃了那一重身份,他依旧是白衣,与世无争的医者白衣。”

“他肯放弃吗?那不仅是权势富贵,甚至可能是万里河山!”萧采绎冷笑。

“他一定会放弃。”我一字字道:“他说过,他会处理好一切,和我找一处世外桃源,比翼双飞,终身厮守。”

“他说了,你就信吗?他说什么,你都信吗?”萧采绎急迫而恨怒地促问。

“我信。白衣不会骗我。我信他。”白衣,怎么可能骗我?

“假如,我是说假如……”萧采绎灼急地紧凝于我的面庞,小心地问:“假如他选择了他那另一重与生俱来的身份呢?”

他会选择另一重身份?那一重让我痛恨到切齿的身份?那一重让我害怕到不敢去想的身份?

弥漫的惊惧和绝望在瞬间攫住我,让我浑身冰冷战栗,惨白到面无人色。

许久,我伸直干涩疼痛的喉咙,瞪大了眼睛,两眼迸泪,惨烈而凄厉地用力回答:“那么,我从华阳山顶跳下去!”

我说完,紧紧抱住我的肩膀,克制着我浑身的战栗,跌跌撞撞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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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栖情不是贞德烈妇,不过也没指她是荡妇。亲们如此热情的接连长评啊,轰得某皎头晕脑胀,都快不敢露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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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埙篇:第三十五章 竹篁幽影魂无归(二)

下阶之时,我在侍女们的惊呼之中踩了个空,狠狠摔了一跤,我也不觉疼痛,飞快地爬了起来,甩开侍女们来扶的手,一路直往凤仪阁飞奔而去,似身后有着甚么可怕的食人怪物追逐着。

恍惚,听到萧采绎房中“咕咚”一声,似是谁坐立不稳,连人带椅摔到了地上。懒

我回屋后,就开始发寒热,几乎一躺下,就要做恶梦,总是父亲淋漓的血,母亲惨痛的眼,和遍宫激烈的喊杀,然后是宇文昭、宇文宏、宇文颉狰狞着脸,步步欺近……

遍体淋漓的虚汗,凌乱混杂的思绪,梦醒不分的惊惧,让我迅速消瘦萎顿,如经了霜的茄子,终日无力地蔫着。

外祖很着急,接连延了许多名医来给我治病,慕容夫人、秦夫人也一天几回地瞧我,温言抚慰了不知多少好话。萧氏的亲戚,也将各类补品药品流水价往凤仪阁送着。

但奇怪的是,萧采绎一直没有出现过。

过了七八日,我才觉得身体略轻快些,让侍女扶了到窗边晒晒太阳,不经意般问道:“二公子呢?最近怎么没见?”虫

侍女答道:“公主去见二公子的第二天,二公子就去战场了。公主便是那一日开始病着,二公子一早就走了,恐怕还不知道公主的病呢,不然一定不会走。”

我一惊,问道:“他不是身上有伤么?为什么那么急去战场?”

侍女茫然道:“是啊,大家也不明白。他只和老侯爷说,他一定要将宇文氏连根摧毁,斩尽杀绝,有些事,便永不可能发生了。老侯爷也不知他说的是什么,看着他一牵马就冲出了府,拦都拦不住。”

我惨笑,又滴泪。只有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啊,只有我知道!

萧采绎是要未雨绸缪,先将宇文氏灭了,断了宇文氏的权势富贵和如画江山,就断了白衣后路,以免白衣有机会选择他的另一重身份,让我痛不欲生,甚至自求死路!

绎哥哥,绎哥哥,我知道,即便我最终选择的并不是你,你依然待我最好。

白衣,白衣,我知道,你必然也不会负我,是不是?是不是?

又过了好几日,我的身体终于渐渐恢复,却更是瘦了一圈,脸越发显得苍白尖瘦了。

但我已不想等到完全恢复了,我迫不及待地要见白衣一面。

积蓄了那么久,我相信已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自己,面对白衣。

我要告诉他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问他可不可以原谅我的轻浮,并接受这样的一个栖情;

我还要得到他的保证,保证他永远不会再去理会他的另一重身份。

如果能再见到他温润出尘的微笑,我将会很快恢复,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有效得多。

但我如今病得这个样子,外祖无论如何不许我单独骑马外出。

我无奈,只得乘了马车,带了两名侍卫,直奔华阳山。

病了十来日,爬山对于我,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远远,我看到了那片温柔旖旎的竹篁,听到了熟悉的泉水声,心中渐渐宁静。

但我似乎没有看到清心草堂线条柔和的屋顶。

疑疑惑惑地站到山腰,踩在上次李叔晾晒木柴的位置,我忽然有些立足不稳。

我疑心是不是我病得太久,眼花了。

这时,身畔的侍卫扶住我,奇怪地问我:“公主,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似乎刚遭了火灾?”

是么?侍卫也见到这里给烧光了?不是我眼花?

看来只是不小心走了水了。

我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向前踏着,踏入那片焦黑之中。

全都成了灰烬,连屋前的药草,也被突如其来的大火熏得黄黑一片。被烧黑烧裂的药罐水缸、瓷瓶碎碗,撒散得四处都是。当日那充满青草气息的屋子,那古朴无华的原木桌椅,还有,那不会说话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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