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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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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伏到我肚子上,听着小宝贝的动静,问道。
我“嗯”了一声,道:“有一对碧玉簪子我喜欢,还有一只玉锁片儿,我给我的孩子留着了。”
安亦辰笑道:“那么多的东西,就挑出两样来?”
我别过头去,道:“东西是多,可我懒得挑了,叫他们都收了。”
“这那两样东西?别的你都没要?”
“嗯,没要。”
我答着,忽然觉出不对劲,一股凛冽的无形压迫之气,忽然迫至我背脊,令我不由心下一震。
忙侧过头看向安亦辰时,只见他正盯着我,如常般说着话,如常般淡淡而笑,只是眸底的冷意,已如冰水般泛了上来。
我立时悟出,昨晚他叫我去查看礼物,甚至今日那白玉盒子突然让侍女发现提起,只怕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他,他是在试探我!
我而向他撒了谎!
实在不应该因为他是我的夫婿,便连半点心眼也不留。安亦辰的心,本是七窍玲珑心!
我苦笑,不得不认栽,低了头道:“宇文清把我的一样东西还给了我。我已经收起来了。”
“在哪?”
“右边第二个箱子的最下面。”我有气无力地回答。我曾想把荷包扔了,到底没舍得,便打算着把那只荷包永远压在箱底了。
“拿给我看。”安亦辰坐到桌边,端着茶盏轻轻吹着。
“你自己去拿。”我赌气道。
“我叫你拿给我。”安亦辰已经没了笑意,神情虽然淡定,声音却已冷厉异常,森然的压迫感,瞬间又卷了过来。
我一向知道他有那种不怒而威的凛然气势,却从不曾想到自己作为妻子以及他最心爱的女子,有一日也会面对这种压迫。
他并不是和我商议,而是在命令。他在命令我把荷包拿给他。
我咬住嘴唇,很想说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敢说。
我皇甫栖情竟然对自己的夫婿心存惧意,不敢和自己的夫婿说不!
可我的确做错事了,我有心欺瞒他。
而他显然生气了,如果我不低头,只怕他不打算原谅我。
他犟起来时,并不下于我。
我默默站起身,找出那个白玉盒子,放在他桌上,已看见他根本没有喝茶,唇边已被他自己的牙齿咬出了深深的印记,只是倔强地不肯将愤怒和受伤写到脸上。
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却在精心收藏着和原先情人的纪念品,甚至还为此向他撒谎。在他看来,不仅仅是一种失败,只怕更是一种羞辱。
这一次,的确是我伤害他了。
所以我垂了眼睑,轻轻摇他的肩,道:“对不起。我只想留着做个纪念,并不想和他怎样的。”
安亦辰翻着那只荷包,抬起眸来,眸中已是真实的恨怒:“你已经是我的妻子,还想和他怎样?”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来人!”安亦辰忽然高声唤道。
侍女匆匆推门而进。
安亦辰已发现了荷包里的那根狗尾巴草,用力一扯一捏,已裂作数根揉作一团,依旧塞回荷包中,扔给那侍女道:“烧了它!”
“不要!不许烧!”我颤声叫道,想来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侍女抓起那个荷包,惶恐地望了望我,又望了望安亦辰。
安亦辰眸中的冷意渐渐燃烧,燃成愤怒的焰火,灼灼向我逼视:“那么,你给我一个不烧的理由。”
不烧的理由?
纪念宇文清?还是纪念十四岁时可笑的誓言?还是让它继续横亘在我和安亦辰之间,成为解不开的心结?
“烧……烧了吧。”我慢慢吐气,看着侍女出去,已软软坐倒在床上,泪零如雨。
安亦辰面色稍霁,缓缓坐到我跟前,轻轻吻着我的泪水,然后将我放倒,小心压于身下,抚弄着我的身体。
明珠篇:第五章 伤春梦觅惜花人(一)
我知他的心情给我弄到糟透了,也不敢拒绝他,闭了眼承受。好在他顾念着腹中胎儿,浅尝辄止,并不让我为难。
“栖情。”他附于我耳边,闷闷地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慢慢放下他。可是你不该撒谎。你让我觉得我为你做的一切都白废心机了,连坦诚相对都做不到,又说什么夫妻一体同甘共苦?”懒
我知道我该在此时劝慰他几句,再向他甜言蜜语保证一番。可我默默想着那个烧了的荷包,和荷包上萦系的三年心事,同样心疼得不想说话,只想流泪。
于是,我只是蜷在他怀中一夜流泪,一夜无语。
这件事显然对两人的打击都比较大。
我接连好多天都懈怠说话,只窝在房中憩息,神思恍恍惚惚。
夕姑姑怕我闷坏了,特叫了拉胡琴唱曲儿的两个女孩儿来给我唱曲儿听,我又觉得烦躁,听不一会儿,便让夕姑姑带了出去。
安亦辰见我这样,显然心头不悦,每天一早便起床出去,至晚方归,也不和我多说话,只是每晚睡着时,依旧将我拥着,不时小心地抚一抚我的小腹。
夕姑姑一开始只当安亦辰公务繁忙,等她看出不对来,已是两人别扭了十来天之后了。虫
“我说怎么回事呢,最近总不见你们和和乐乐在一起说话玩笑儿,敢情是吵架了啊?”夕姑姑教训我:“我就知道,是不是你又做什么事气着他了?那孩子性情好得很,把你当个宝贝似的守着,若不是你招惹他,哪会闹成这样?”
可我给安亦辰冷落了十几日,本来还有几分愧疚的,也渐渐被磨得光了,转而被心头的恼恨和忿忿替代。
是的,我是撒了谎,我想到宇文清心头还是会痛,可他说得那么好听,什么夫妻一体,如果不是猜疑着我,为何设下这么个圈套来试探我?
所以凭夕姑姑怎么说,我再也不理她。烦了时,径直将她推出门去,将房门紧紧关了。
夕姑姑见说不动我,又在打安亦辰的主意。
这日安亦辰在外逗留到很晚才回来,一身的酒气,才唤了人来洗漱了要睡去,又被夕姑姑拉了出去,只怕给罗嗦了有一个时辰,回房后脸都黑了。
但夕姑姑显然没劝动他,反而火上浇油,这一晚,他侧了身子与我相向而卧,碰都没碰我一下。
我心头气苦,也不发作。到了第二日看他走了,随即叫人将另一处叫作青衿馆的垮院收拾出来,把我的衣物箱笼连同那两株碧玉踟躇花全都抬了过去,铺了床,就在那里歇了。
夕姑姑跑来阻拦,我只不阴不阳道:“我身子重,天天睡不踏实,又不好服侍他,睡在一处,白白让他睡不好觉。”
把夕姑姑气得只在我房前掉眼泪。
这个青衿馆似乎比原来那个正房所在的院落热了许多,晚上我叫人拿了冰来放在床下,还是觉得热躁,怎么也睡不着。难不成,我是习惯了有他在身畔才能睡好觉?
窗外,是大片的紫薇,在风里晃晃悠悠,摇摆出极得意妍媚的姿色来。那种艳丽的紫红,在月光下还是显得真是招摇;而短篱上爬着的常春藤郁郁青青,将前方堵得一片漆黑,连带我的心都堵得难受。
这一夜,我不知数到第几百只羊才睡着,一直睡到近午时才醒来,只觉又热又饿,叫人备些清粥来吃了,即将安良叫来,让他把窗口的大花紫薇全挖了移走,再去把常春藤拔得一枝不剩。
安良擦着汗,哭丧着脸道:“王妃娘娘,等傍晚些再派园丁来整理好么?”
我正热得擦汗,气得将帕子扔在他脸上,叱道:“我叫你挖几棵树,也派不出人来?你怎么管事的?”
安良伏到地上,回道:“王妃,您有所不知。王爷今儿不知怎么了,天没亮就起来练剑,就在正房前面的院子里练,一直到刚才,才给夕颜姑姑劝住,连饭都没吃就出府了。院子里的花草果木,已经给王爷的宝剑削得没有一棵齐全的了,园丁们现在全给调在那边收拾呢。”
我怔了一怔,安亦辰心里也憋气么?呵,活该!敢一再给我脸色瞧!
想到这里,我又笑容可掬,道:“那么,你们傍晚到我这边来收拾好了。”
安良应了一声,欲要说什么,窥我脸上虽然带笑,眸光却寒得很,到底把舌根下的话缩了回去,默默告退。
等安良走了,我转头侍女,叫他们看着院子里,见了夕姑姑来了,就帮我挡着,说我乏,不想人来吵。
连安良都想劝我了,更别说夕姑姑了。我正在心烦,实在不想见她。
看那碧玉踟躇花开得正好,我拿了剪子将已凋零的花瓣一一剪了,嗅了嗅那血一样鲜红的花朵,只觉一道清气,清芬郁馥,直透肺腑,比寻常的杜鹃不知芳香多少,闻着甚是舒坦,正要再嗅一会儿时,只腹中忽然抽搐了一下。
不像是胎动,倒像是母体自身的痉挛,随即而来的,是抽搐带来的阵阵腰间坠疼。
我也不敢逞强,叫侍女扶了,到窗前木榻上静卧着,一边叫他们去将马太医开的安胎药煎了来吃。这些日子我睡得不好,常到午时才起,有时又怕苦懒得吃,本来该一天三顿吃的药,已经被我减作一天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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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有亲说栖情不是原来的栖情了。这个大概也是意料中事吧!在对白衣完全失望后,面对安亦辰这样优秀的男子,想不动心,大概也不太容易。
只是,白衣,宇文清,依然不可避免,隐在心底最深处
明珠篇:第五章 伤春梦觅惜花人(二)
但生个孩子要吃那么多药,我也太虚弱些了。不知那些穷人家是怎么生小孩子的。
我叹息着,抚着我的小腹,虽觉得受罪,但想一想萧采绎英挺的面容,想到起未来的孩子可能拥有和他一样的容貌和刚烈要强的性子,便觉得一切都值了。懒
至傍晚时,园丁果然过来,将紫薇全部移走了,常春藤也给割得干干净净,院中是清爽了,却显得过于空荡。
晚上练了片刻字,更觉得心烦意乱,将练的字纸随手扔到地上,卧到床上睡觉。
可能是安胎药起了作用,这晚我倒睡得沉,恍惚间,似有人在摸我的脸,接着又由胸向下游移,停留在我的小腹。是安亦辰的手么?
我一惊,立刻醒转,只见月光悠白,透纱而入,有地上投了明明灭灭静谧的阴影。浅碧的帐幔,如同月下的一抹流水,轻淡流动,飘缈如烟。
莫不是做梦了?
我打了个呵欠,嘀咕道:“该死的安亦辰,梦里也不让人安生。”
呆呆坐了片刻,忽想到,如果是白衣,大约绝不会如此和我发脾气吧?相识那么久,他似乎永远用温润柔和的如水眸光望着我,我再任性淘气,他从不曾责备过我半句。
可他不是白衣啊,他是宇文清!白衣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早如白云般从我的身畔飘去了!虫
“宇文清!”我喃喃念着,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倒头继续睡觉。
第二日我醒来时,意外地发现我扔在地上的练字的纸又回到了桌上,而且似乎又多了一行。
忙细看时,我原来上面写着:
“一向年光有限身,
等闲离别易**。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
落花风雨更伤春。”
[注:出自北宋·晏殊《浣溪沙》]
本来最后还有一句:“不如怜取眼前人”,我一时心烦,没写完就给扔了,却不知被谁添了那么一句“何不怜取眼前人”,变成了问句了。
那字极是刚劲峻拔,运笔有力,我虽没注意过安亦辰的笔迹,但已料定必是他在后面添的了,只觉那经他改动的七个字,都眨成了安亦辰带了冷笑责问的眼,不觉恨得一拍桌子,叫道:“来人!”
侍女匆匆进来,我喝问:“昨天我睡着后,有谁来过么?”
侍女忙道:“没有啊,王妃睡后,再不曾有人来惊扰过。”
我冷笑道:“难道安亦辰没进来过?”
侍女瑟缩道:“王妃,他是王爷啊。”
是哦,他是王爷,是秦王,秦王府就是他的,侍女焉敢阻止他进来?
我抑郁地扬手让她出去。自此每晚再睡,必从里面将门闩好,连侍女也不让进了。安亦辰再想进来,不怕丢人就爬窗好了。
接下来数日,总算是太平了,安亦辰再没来扰过我,可我心里不觉又失落起来,而侍女们偷偷交谈,似说他近日留连在几名好友家中,夜夜笙歌,从不归宿。
看来,他的所谓深情也不过尔尔。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沮丧,抑或老闷在房中不活动让小家伙不满了,这几日腹中还是不时会抽搐、坠疼。我也不想让人以为我离了安亦辰的照顾便病歪歪的,遂自己多注重些保养,每天晚上早早睡觉,第二天晨曦微露便起床在花园中四处走动走动,活动下手脚,果然感觉要好些。
这日清晨,我扶了侍女沿了清晨犹沾了露水的青石板大道慢慢踱着,转过一道弯,忽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扶了一棵老柳一口一口向外呕吐着,浓烈的酒气,酸腐的汗味和秽物的腥味都掩不去从他衣衫间传来的脂粉气。
是安亦辰!大概才从外面回府吧?
果然是夜夜笙歌,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我厌憎地掩住了鼻,忽然发现,自己对于那隐约传来的脂粉气,比酸臭的秽物更觉得反感和恶心。
“王爷!”我随行的两名侍女已惊叫着,去挽扶安亦辰。
安亦辰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忽一抬头望见我,有些黯淡的眸子闪出一抹明亮的火花,连虚白的面孔也泛出微微的红晕。
我是不是可以把他如今的狼狈虚白,看作是纵欲过度的后果?
我冷冷瞪着他,哼了一声,从他身侧快步走开。
安亦辰的神情顿时转为羞恼,他一声不吭地立起身,大踏步往正房方向走去。
日子依旧平静无波地过着,一转眼,我搬出来住也有七八日了。夕姑姑每日来,每日给我叫人挡在门口,只得一次次叫侍女传话过来,叫我有空回去管束管束安亦辰,别让他天天在外面糟蹋坏了身体。
我气恼道:“他在外面风流快活是他秦王爷的事,我又凭什么管他?”
侍女传话后,夕姑姑细而尖的嗓音隔了院门都能听到:“栖情,你真傻还是假傻啊?你守在他身边,他能那么不开心地出去借酒消愁么?”
我只作听不到,拿了七弦琴,手一划,已弹起了一曲《高山流水》,促柱繁弦,泠泠而操,顿时山音旷缈悠远,水声汩汩潺潺,将她所有的话都给淹没住了。
第二天天更热了,明明已经立秋,居然还有那么热的天。我喝了许多的茶来,还只觉得热。
这时侍女端了一盘切成片的西瓜上来,十分甘甜,一股沁凉,从唇齿口舌间一直窜到胸腹际,顿解暑热。我性贪凉,用竹签子足足挑了半盘吃完,觉出上腹隐隐作痛,才猛地想起,如此沁凉的瓜,一定是用冰水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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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大家出门前记得多加衣服,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过圣诞和元旦哦!(某皎自己感冒了,终于记起提醒大家了!)
明珠篇:第五章 伤春梦觅惜花人(三)
而我自小便不能吃太冰的水果,曾因为吃冰湃的荔枝腹痛了两天两夜。后来即便夏日吃瓜果,夕姑姑也注意着,即便我硬是要吃冰湃的,也必定守着我,绝不肯让我多吃。
可夕姑姑给我赶跑了,我刚足足吃了半盘,没有一个人来提醒我不要吃冰西瓜!懒
我苍白了脸,忙将西瓜推开,瞪着一脸诧异的侍女,道:“快去帮我拿热毛巾来!”
可已经晚了。
不到一个时辰,我已经疼得在床间翻来覆去,满头冷汗地只顾哆嗦。
侍女们早已忙乱一团,安良、安秀、夕姑姑等王府的主事,纷纷赶来,请大夫的请大夫,找药的找药。
我知道这种疼只是一时的,有个半天一天的,也就过去了,也不敢乱吃止疼的药丸,只觉人多得快把我头都给吵爆了,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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