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异能者的末日狂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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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背叛了自己，又要求我们为了你背叛这世界！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穗景要走，小乐也要走，可是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我命令你留下来。”

“能让我听从的，从来都不是命令，”洛珈蓝惨笑道，“原来你还是不明白。”

那是洛珈蓝说的最后一句话，严知鱼是洛珈蓝见过的最后一个人，那一天桂树燃起了熊熊烈火，烧了一天一夜……想到这里，严知鱼越走越快，想让凛冽的风吹淡这挥之不却的香气，却始终能嗅到，就如同洛珈蓝从前总是随时随地在自己身边一样。她说我不明白，可笑！怎会有我不明白的事情。

背叛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被原谅的，树倒下的第二天，他派人移来一棵新桂树，一样有茂密的树冠，一样的粗壮，只是……

“怎么这棵树没有一点香气？”

“首，首领，这明明就很香啊……”

“……是么。”




、仇人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七十五、仇人相见

“一段焦木头能骗过他们吗？”游疆问。

“那不是普通的木头，她是骆伽蓝。”穗景低声说道。

“什么？”游疆惊呼。

“骆伽蓝的香气我永远忘不了，当我回到小楼我就知道那个骆伽蓝是假的，真的骆伽蓝从来不会拂去落花，但奇怪的是香气如故，所以我事后才会回到小楼，然后在桂树下面寻到了这段木头。”

“你是说桂树和洛珈蓝……”

“有些事我已经无能为力，现在我只希望珈蓝冥冥中能帮我这一次，她会成功的。”

很难想象曾经寸草不生的赤鬼岭会如此重要，穗景曾无数次路过这片不高的土坡，这是第一次停下脚步走上去，细细打量这座担负着或许是全世界命运转折的小山坡。一路上少不了变异人的攻击，穗景和游疆且战且进，终于到了一座巨大的铁门前，多了一身的血腥。大门紧闭，用一本正经表示两人的不受欢迎。

穗景轻轻把手贴在上面，闭上眼睛，门如听到指令，洞赫然开。

穗景不知道地狱的模样，但她深深觉得大门内是的景象就是地狱。

火红色的岩浆岩构建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如山的心脏，藏在最底部，抬头可见一方墨蓝色的天空，那一方天上还挂着一轮月亮，被洞口处的一截枯枝分而为二。火红色在两人视野中占据了全部位置，墙上红的，地是红的，每一个角落都是火红色的；看得久了就发现这红色在流动，如同岩浆近在眼前。

“这是……”穗景开口了。

“赤鬼岭，”游疆深吸一口气，“地下百尺，赤鬼蔽天，一定就是这里！”他说完就开始四处搜寻，而穗景则被头顶那一方天吸引住了目光。

清冷的月白色，久违了。

“在这里！”游疆在左前方兴奋大喊。穗景闻声赶过去，却大大出乎自己意料。那只是一个镜子，挂在峭壁当中，虽也是红色，却能清晰照出两人的脸。游疆是一脸的兴奋，穗景眉梢眼角却写满了讶异。除此之外，似乎毫无其他特异功能。这就是传说中末日轮吗？比起当年严知鱼为了引诱自己而制造的幻象，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这一方小小的镜面竟是结束这末日浩劫的终点吗？

“就是这个，你确定？”穗景还是想问问，“这似乎比假的还要寒酸。”

“真假不在于个头大小，”游疆盯着一尺见方的镜面，“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

可惜穗景此刻无心玩笑。

她盯着镜面，似有些怔了。在游疆前眼里，那还是一面普通的镜子，而此刻在穗景眼中，镜面却突然变幻出深浅，出现了千沟万壑的裂痕，她甚至能听见玻璃破碎的细微声。突然无数碎片喷涌而出，射向她的眼睛。

“啊——”她猛地往后一退，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你怎么了？游疆赶紧过去搀她。

“游疆，还记得我们在咖啡店第一次看血月，只有我看到上面的黑色纹路，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是异能者，却只有我看得见。我现在明白了，那是个召唤，”她慢慢朝镜子走近，如被扼住了心智，受了蛊惑，“末日轮一直在召唤我结束这一切，它一直在等我，你看！”穗景举起手，手腕上三颗紫瞳突然离她而去浮在空中，得了末日轮的召唤，围着镜面一轮轮地盘旋。

“说结束未免早了些！”严知鱼终究还是赶了过来，他的身影出现在大门暗处，面庞看得不甚清楚，隐隐只有个模糊的轮廓，身后还有几个人，更不分明。

游疆紧张起来，穗景却并不显得意外。“我以为你会与珈蓝多说几句话呢。”她转过身，瞳孔变了颜色，恰如围着末日轮打转的三颗紫瞳。

“你很聪明，比我弟弟聪明得多，说吧，什么时候发现我跟踪你们的？”严知鱼抱起双臂，不急不慢地问。

“瓶装水，废仓库，以凤磐社的势力怎么可能还允许水资源流失在外。定是你故意为之，让我们活下来，好掌握我们的行踪。”

“但你没有告诉小乐，那时候你已经计划要对付我了，你也早知道珈蓝的事，于是想出了诈死的法子把他蒙在鼓里。”

“我总归是要死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穗景……”游疆低呼。

穗景并未回答，她的目光越过严知鱼，直视他身后的一个人影。那人被半搀半架站在最后面，慢慢抬起头，两人眼神相遇。

“穗景……”则新轻轻呼唤。

“我很对不起你，是我把你拉进来的，”穗景语气平静如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可泪水却慢慢溢满了眼窝，在紫色的瞳孔周围蒙上一层的水雾，莹莹点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硬要为之，却伤了那么多人，我比末日还要可恶。”

则新只是摇头，拼命地摇头，想要阻止什么事情。可穗景已经猜透他的心事：“来不及了，我不能让事情从新开始，只能匆匆结束，可惜我没办法还你一个没有我的故事了，对不起。”话音刚落，她慢慢后退，身后的镜面突然裂开，露出黑色的缝隙，缝隙慢慢延伸扩大，向上直入顶峰，向下深入地心，在场的人都感到身形晃动，大地在发怒。
穗景的身影就在众人竭力站稳的当口消失了。
“穗景！”变异人松开了手，摇晃着抓着脑袋痛苦地倒在地上，则新趁机挣脱，和游疆一起扑到末日轮前，可缝隙犹在，穗景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为什么，不应该啊，”游疆瘫坐在地上，“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蠢货，都是一群蠢货。”从方才一直保持缄默的严知鱼终于开口了，他的表情很是玩味。“你就是尚非的接班人吗，他竟然找了你这样的蠢货，你，穗景还有我弟弟，”严知鱼慢慢踱步到末日轮前，“那些书，你怎么敢认定那就是真理呢？”

“是你动了手脚？”游疆的心沉下去。

“其实很简单，不是四颗是五颗，”严知鱼像在说一个好笑的笑话，“就这么简单。”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游疆，“想知道更好玩的事情吗？穗景她本不必死的，紫瞳原本有五枚，可末日轮它只需要一枚而已，第五枚紫瞳，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第五枚紫瞳？

游疆难以置信，是自己害了穗景吗？

“你故意现在才说，是想穗景自己去送死。”则新突然开口。

“是她自己要死的，”严知鱼看也不看他，“她一早就计划好了，我又何必扫兴呢？人人都求自保，她却想着怎么害我，岂不是因果报应咎由自取。”严知鱼冷笑。但严知鱼显然也没有预计到末日轮会突然发威，他话音未落，以末日轮为中心，突然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千丝万缕的黑色纹路，爬满了岩浆石壁，一时间天摇地动。

“怎么回事？”则新问，脚下的土地开裂，则新半身跌入缝隙中，缝隙深处能看到火红的流动的岩浆。

“第五颗紫瞳！”游疆眼疾手快抓住则新把他拉上来，“它要第五颗紫瞳！”

严知鱼只是凝住了面容，死死盯着末日轮。

则新被游疆拉上来，仰面躺在地上，抬头恰好看到洞口的月亮，一刹那感到很熟悉，像是穗景在看自己。
“穗景，紫瞳……”他突然站起来朝洞口攀去，大大小小的石块从上落下，则新几番险些坠落。

“你疯了！”游疆喊道，而此刻严知鱼竟然也扑了过去。

“拦住他，我知道第五颗在哪里了，那月亮就是！”则新已经豁出去了，砂石在他身上划出无数血痕。游疆顾不得许多，拦住了严知鱼，两人此刻都忘记了自己身为异能者，开始用最原始的肉搏战一争生死。

而则新向上的历程还遥遥无期。




、末日之末

作者有话要说：沉默了这么久很对不起大家，看到有等不及的收藏消失了，完全是我自己不好啊。
故事终于要结束了，结局这部分我写得太跳跃，情节凌乱，有些心中设想的画面总是想全部呈现给大家但文笔拙劣总是写得太散，只能请大家包涵了。
再说句话，这结局是早就想好的，再大的浩劫也终有平静的一天，归于平淡了。
下一章我会带着穗景则新小乐游疆等等跟大家说再见，两个月了，谢啦XD

七十六、

游疆想则新是疯了，竟然想去够月亮，看似近在咫尺间，却远在天边的月亮。但他本能地拦住严知鱼，意外地在他眼中看到恐惧和慌乱。

疯了，都疯了，游疆死命抓住严知鱼的双肩，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瞬间钻心地痛。“你哪儿都别想去！”游疆强忍着不放手，抱住严知鱼滚倒在颠簸不已的地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宽的缝隙迅速撕裂大地的脸，纵然它曾是位慈祥的母亲，现下已被毁得不成样子。

“我拿到了！”

则新终于爬到了洞口，突然发出一声喊叫，一句话让严知鱼和游疆停止打斗。游疆仰头望去，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则新被包裹在一层白蒙蒙的雾光中，他伸出手，竟然真的抚摸到了洞口的月亮。

“怎么会这样……”游疆喃喃地说，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此刻则新已经伸出双手，体重全部放在撑在岩壁的双腿上，摇摇欲坠。

则新抓住了月亮，他脸上半是惊喜半是惶恐，凝视着眼前发着白光的球体。“这不是月亮……这不是月亮！这就是最后一颗紫瞳！”当他挪动球体的瞬间，赤鬼岭突然从地下深处发出低吼，像是什么骇人的猛兽被惊醒了，它摆摆尾巴，张张嘴，整个山体突然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坍塌。

则新双腿失去支撑，整个人从空中摔落，但他没有落下来，一只脚被卡在移动的岩壁缝隙中，岩壁在他尚未反应之际错位，他听到了自己骨头粉碎的声音。游疆听到则新的惨叫，抬头却尽是石块迸落和岩壁移动升腾的尘雾，待他终于看清了则新的处境，严知鱼已经先他一步逼近。

“我花了无数心血才把它伪装成了月亮，你是怎么发现的？”严知鱼冷冷地问。

剧痛和大脑充血已经耗尽了则新的气力，他的耳膜嗡嗡作响，严知鱼的问话像是从一台老式的收音机里传来的，嘈杂并扭曲着。

“你想知道……呵，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他想笑，但断腿的缓缓晃动带来的痛楚简直要了他的命，“你以为……我只是个无能的囚犯……但你不，不知道，我，我在你每次嘲笑我的时，时候，我都在看你的表情，你的一举一动我……完全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严知鱼摇头，他不敢置信，他在一片狼藉中等待则新喘息着继续：

“当你看穗景消失后那种快意，我看见了；我也看见你时不时会走到洞孔正下方……你不抬头，但你很保护……保护这里，不准别人进入……就像，像是你的领地，而这里……”则新想腾出一只手向上指，却在抬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把假月亮扔向了游疆的位置，月亮咕噜噜地离他和严知鱼远去。则新终于笑了起来：“……谁，谁说我没有超能力，就一定……一定没用的……
呵……”

他的笑声被骤然下降的岩壁截断，九十度倾斜的崖壁突然坍塌，巨大的吸力把则新半条腿卷进了石头缝中，身子飞起来，恍若破败的风筝，斜斜倚在崖壁上，全然没了动静，不仅是游疆，连严知鱼都不禁失了神。

山岭的咆哮声越来越响，游疆摔倒在地，刚刚抱在怀中的紫瞳脱了手，在颠簸的地面上滚动，不远处就是一道迅速开裂的缝隙。最后的希望了，游疆没有多想，本能地朝着紫瞳扑过去，在他纵身的刹那，裂缝打开，吞没了紫瞳，而游疆的身影也跟着消失在缝隙里。

严知鱼冲上前去，俯瞰墨色的地缝，嘴角噙着冷笑。

“终究还是我赢了，”大大小小的石头从洞顶掉落，严知鱼并不在乎，他转而望着已经剧增到覆盖整个洞穴的末日轮，“终是我赢了。”

“你没有！”一只手从缝隙伸出来，死死抓住了严知鱼的脚踝。游疆的脸一半没入阴影中，狼藉不堪。“把紫瞳交给我，我拉你上来。”纵然天崩地裂，严知鱼不为所动，低头看着他。

“……好——”字还未落，游疆突然出手，想把严知鱼拉进深渊，但他早被看穿了，严知鱼转而起脚，游疆的手失了支撑，只能靠几根手指攀附岩壁。“你没有机会了！”严知鱼冷冷地说，一脚狠狠跺下，游疆的手指随即血肉模糊，游疆吃痛不已，他拼命想攀住岩石，但手指剧烈抖动着，渐渐失了力气，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从石头上滑开……

山洞里突然一片大亮，高强度的闪光骤然射进严知鱼来不及回护的双目，他本能弯腰捂住。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你不会赢的。”那声音既像游疆，又像则新，还像是小乐，反复回忆，更像是穗景在自己耳畔低吟。

严知鱼的眼前一片漆黑，他疯狂挥舞着手臂，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人的位置，他的心骤然一沉。那地动山摇的咆哮声就在这黑暗中停止了，仿佛那呼之欲出的怪兽已经无声无息地安详离去。

“我竟是……输了吗？”

“这就是末日，”他听见有人在说话，偏偏辨不出那人是谁，“无法阻止它的到来，也无法更改它的结束。”

“不对的！我明明可以改变这些，我可以掌控末日！我有异能，我无所不能！”

“别傻了，”这次他听得分明，“那不是天赋，是诅咒。”紧接着，严知鱼动弹不得，他感觉自己在下坠，双脚悬空，身体在漂浮。

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切都结束了。”

2012的第二个季节过去了，浩劫中的人类重新恢复生机，满目疮痍的一片平地上又开始建起房屋，从小而简陋的板房，渐渐有了砖瓦。没有人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浩劫真的远去了，但似乎人人都意识到，他们是幸存者，该开始新生活了。

不得不说人类的恢复能力太过强大，平地上又开始有了新的道路和建筑，人与人之间又开始交流。似乎那些人吃人，弱肉强食的片段从来不曾存在，也从来未留下任何一点点痕迹。他们都忘了，游疆坐在路边，有人笑着递给他一杯水，他也笑着接过。

人们又都会真心发笑了。

一口半杯，清凉入心，却又空得很。

之前的那些种种，在他苏醒后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游疆花了很长时间反复求证，这世界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全范围高强度的地震，而现在，最后的余震也已经远去，人们正在重建新生活的路上。

为什么会这样，游疆试着说服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这个世界又恢复了平静，人类又有了人性，没过多久又会看到鳞次栉比的建筑，蜿蜒悠长的道路。植物永远先走一步，黄绿色在夏末迅速铺遍土壤，原以为早已枯萎的倒伏的树干上窜出几枝新芽，游疆出神